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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魂工程师的灵魂

日期:1957-9-1 作者:张春桥

张春桥

看到丁玲、陈企霞反党集团阴谋败露的消息,我想到很多事情,想到我们文艺界的许多老问题和新问题。

丁玲、陈企霞的反党活动由来已久。一九五五年,中国作家协会党组曾经举行过多次会议,进行了系统的揭发和批判,最后,并且作出了明确的结论。

知道这件事情的同志们希望丁玲、陈企霞等人,经过党的挽救,能够痛改前非,重新作人。党已经一次、再次地给了他们这种机会,他们不应当再一次地把党和同志们的挽救置之不理,错过改造自己的机会。

许久以来,我们没有看到丁玲的消息。听说她到乡下去了,我还以为她真地“下乡落户”,到实际生活中老老实实地改造自己去了。

但是,最近的消息却告诉我们:丁玲集团向党发动了更为猖狂的进攻,成为资产阶级右派反共反人民反社会主义大进攻的一个重要的组成部分。

为什么号称左翼作家的丁玲成了右派的急先锋?为什么身为共产党员的丁玲成为文学战线上反党集团的首领?为什么有几个“大诗人”、“大理论家”也跟她一起成了反党集团的分子?

这当然不是用一句话能够说清楚的。

我们会想到丁玲的历史,特别是会想到丁玲在南京叛党变节的丑恶历史;想到在抗日战争最艰苦的年份,丁玲写作“三八节有感”、发表“野百合花”,向抗日根据地人民射出的毒箭;想到她到北京以后在文艺界的一系列的反党活动;这些事实说明:这个反党集团的形成,绝不是偶然的。

我们也想到今年的这个不平常的春天。在这个社会主义革命的空前的大变动中,阶级敌人对于亡国、共产是多么不甘心!作家,不管人们承认不承认,他们是阶级的眼睛、耳朵和声音,是阶级的感觉器官,他们不能不反映出各自的阶级的感觉,不能不发出各自的阶级的声音。丁玲反党集团的作家们疯狂地发出了要“告别文艺界”的叫嚣,不正是说明他们已深感亡国、共产给他们带来了“丧家”之痛吗?

在这个同资产阶级右派进行生死斗争的时刻,我们常常想到鲁迅。在丁玲反党集团问题上,我们又想到鲁迅。一九三○年,左翼作家联盟成立的时候,鲁迅就曾经告诫人们:“‘左翼’作家是很容易成为‘右翼’作家的。”鲁迅说:

第一,倘若不和实际的社会斗争接触,单关在玻璃窗内做文章,研究问题,那是无论怎样的激烈,“左”,都是容易办到的;然而一碰到实际,便即刻要撞碎了。关在房子里,最容易高谈彻底的主义,然而也最容易“右倾”。西洋的叫做“Salon的社会主义者”,便是指的这而言。“Salon”是客厅的意思,坐在客厅里谈谈社会主义,高雅得很,漂亮得很,然而并不想到实行的。这种社会主义者,毫不足靠。①(鲁迅:“对于左翼作家联盟的意见”。)

丁玲等人不就是这种“社会主义者”吗?在民主革命时期,他们曾经“激烈”地“高谈彻底的主义”,并且加入了以共产主义为最高纲领的共产党,在他们的作品里也描写过革命的人们,但是,对于社会主义,他们并没有“想到实行的”。他们在组织上加入了党,政治上思想上并没有加以改造,仍然原封不动地保持着资产阶级知识分子的本来面目。在那时,因为还没有真正实行社会主义革命,有些人还可以靠“高谈彻底的主义”过日子。只要进行反帝反封建的斗争,他们就可以被称为“先进的战士”,他们就自以为是彻底的共产主义者。但是,有些人,比如丁玲,就是在民主革命时期,也不是一个坚定的战士,在敌人的面前,在真正的考验的日子里,她也没有过了“关”。在南京,她成了可耻的叛徒。后来,她到了解放区,全国人民把解放区看作自己的希望,自己的救星,丁玲却无法隐藏自己阴暗的灵魂,在一九四二年的艰苦的日子,她放出了毒箭。在以后,她象隐藏在栋梁中的白蚂蚁一样,继续腐蚀着栋梁,动摇着大厦。到了这几年,社会主义真的要实行了,这对于一切人,都是最严格的考验,对于那些口头上“高谈彻底的主义”的人们,同样是最严格的考验: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社会主义者?这时候要看行动了。大家看到:在这个“关口”,一切真正的社会主义者,连同那些愿意接受社会主义改造的人们,欢天喜地,敲锣打鼓,投入了这个伟大的革命,而丁玲和她的一伙,却演了反派角色。我们和他们都懂得,这个伟大的革命,不但要改造经济基础,而且要改造上层建筑,要改造人,要触动每个人的灵魂深处,要从根本上改造我们整个社会的里面和外面,底层和上层。这当然是不合丁玲们的心意的。过去,他们也谈“社会主义”,但是,他们那时从来没有“想到实行的”,要“实行”,也是实行由他们领导的“社会主义”,即按照他们资产阶级面貌“建设”的“社会主义”,这当然根本不是什么社会主义,而是资本主义。看一看丁玲在文艺战线上的活动,就可以说明这个问题。

鲁迅说:

还有,以为诗人或文学家高于一切人,他底工作比一切工作都高贵,也是不正确的观念。举例说,从前海涅以为诗人最高贵,而上帝最公平,诗人在死后,便到上帝那里去,围着上帝坐着,上帝请他吃糖果。在现在,上帝请吃糖果的事,是当然无人相信的了,但以为诗人或文学家,现在为劳动大众革命,将来革命成功,劳动阶级一定从丰报酬,特别优待,请他坐特等车,吃特等饭,或者劳动者捧着牛油面包来献他,说:“我们的诗人,请用吧!”这也是不正确的;因为实际上决不会有这种事,恐怕那时比现在还要苦些,不但没有牛油面包,连黑面包都没有也说不定,俄国革命后一二年的情形便是例子。如果不明白这种情形,也容易变成“右翼”。①(鲁迅:“对于左翼作家联盟的意见”。)

丁玲们恰巧是把自己看作是“高于一切人,他底工作比一切工作都高贵”的。党教导我们:文学事业是党的事业,无产阶级的文学艺术是无产阶级整个革命事业的一部分,是整个革命机器中的“齿轮和螺丝钉”②(列宁:“党的组织和党的文学”。)。这整个革命机器是党所掌握的,只有党,只有我们的党,才能够使这整个革命机器正确地运动。但是,丁玲们说,不,文学是个人的事业,“只有作品是自己的”。身为共产党员,丁玲却不承认党章所规定的党的生活准则,她实际上认为不是个人服从组织,而是组织服从丁玲;不是革命的、人民的、党的利益高于一切,而是丁玲的利益高于一切,最多是丁玲一伙人的利益高于一切。

从这种极端的卑鄙的资产阶级个人主义出发,这些年来,丁玲是很看重发展私人势力的。在文艺界,不是有不少人说丁玲关心青年作家吗?确实,丁玲在这方面是花了不小的力量的。但是,如果人们不是看表面现象,而是看实际情况的话,就不难发现,丁玲并不是从一个共产党员、一个共产党员作家的社会责任感出发,而是从培植私人势力出发的。只要看这样的事实就清楚了:她从来不花费艰苦的劳动,去培养青年作家的,她是专门拣现成的,把党已经培养得有成就的人,攫为私有。有这么一位新作家,在抗战时期,他还是一个半文盲,一个普通的乡村干部,当地的地方报纸的编辑部正在培养工农通讯员,编辑同志们花了几年的苦功夫,帮助他逐渐地学会了写通讯,写文章,后来学会了写小说,而且写得不坏,受到了读者的欢迎。这时,也只是这时,丁玲插上手了,对他关心极了。丁玲给了他一些什么关心呢?那就是引导这位作家逐渐地脱离了劳动人民,对劳动人民的感情逐渐淡薄了,资产阶级文学家的习气却逐渐浓厚了;党的长期培养,同志们的热心关怀,早已忘记得差不多了,脑子里只记得丁玲这一位光荣的“知己”,热心地为丁玲私人服务。对那些还没有成就的青年作家怎样呢?有一位同志告诉过我们,当他要到乡下去的时候,跑到北京,专门拜访作家协会,请求给他介绍一下,而当时主持作家协会实际工作的丁玲和陈企霞,不但不介绍,甚至不准留宿。连一个普通人都能作到的事,他们都不作,丁玲对青年作家的热心到哪里去了呢?这是为什么呢?道理很简单,因为后一个青年作家,在当时还没有多大的成就,在这样的人身上花功夫,是太不值得了。丁玲的精力,是花在前一种人身上的。丁玲也确实有了收获,有几个吃党的奶长大了的青年作家,甘愿作丁玲私人的门徒。而丁玲也就把这一切当作她“自己的”资本,觉得有了这些,就可以使党在他们的面前低下头来。

我们的党,我们的人民,对作家、艺术家是关怀备至的。鲁迅说的“决不会有”的事,我们的人民做了。我们的上帝就是人民,他是“最公平”的,虽然革命还没有成功,革命和建设事业还很艰苦,却不但给了丁玲等人最高的荣誉,还给了他们最优厚的待遇,“坐特等车”,“吃特等饭”,也请他们“吃糖果”。但是,这并没有使丁玲等人有任何感谢之意,在他们看来,民主革命成功了,也就是革命业已到底,应当是“从丰报酬”的时候了。在他们看来,不是人民给了他们荣誉,不是他们吃人民的饭,而是人民靠他们生活的。他们犯了错误,党和人民对他们耐心教育,在他们看来,这正是党和人民软弱可欺的表现。对于他们,党和人民只能恭维,是碰不得,批评不得,领导不得的。他们自以为:我们是大作家,大诗人,大理论家,没有我们就没有文艺,无产阶级的文艺园地就一片荒凉!我们有“国际声誉”,是“国宝”,碰不得!什么检查“文艺报”,检查“文艺报”就是“整我丁玲”,就是太岁头上动土,就是造反!于是,在社会主义革命的紧要关头,他们在革命阵营的内部向党和人民发动了猖狂的进攻。

党是彻底的唯物论者,并不怕太岁头上动土。现在动了,天也没有塌下来,地也没有陷下去,社会主义的文学艺术事业并没有变成一片荒凉。相反地,我们的阵地倒是更加巩固了。

社会主义的文学艺术事业,是党的事业;我们的灵魂工程师,是社会主义的灵魂工程师;灵魂深处充满了资产阶级思想的灵魂工程师,只能按照资产阶级的面貌塑造人们的灵魂,而不可能按照无产阶级的面貌改造社会,改造人们的思想。丁玲反党集团的彻底揭露,使我们看到了他们的灵魂深处,证明他们正是这种资产阶级的灵魂工程师。

现在,我们越来越深刻地感觉到:过好社会主义这一“关”确实不很容易。这个革命,对于很多人,是很突然的,是没有精神准备的;有些人虽然有些准备,但也没有觉悟到:这个革命,需要在政治上、思想上进行这样激烈的斗争。革命每深入一步,首先就要自己在政治上思想上革自己的命,用无产阶级思想挤走自己脑子里的资产阶级思想。这一点,在我们的文艺界,不论是共产党员,还是非共产党员,虽然每个人的资产阶级思想程度深浅不同,进行这个革命,却都是十分迫切的。只要我们想为社会主义事业有所贡献,不这样做,是不行的。这可能需要很长时间。只要有决心,就不能为前进中的困难所吓倒。

工人阶级领导的社会主义革命事业,需要人数众多的对无产阶级事业无限忠诚的作家和艺术家。他们的灵魂,是无产阶级的灵魂。在社会主义社会里,灵魂工程师,这个光荣的称号,是属于工人阶级的文学艺术战线上的战士们的。

感谢党,以无产阶级的革命气魄揭露了丁玲反党集团的真面目,这不但从内部巩固了无产阶级的文学艺术战线的阵地,而且给文艺界的同志找出了一批反面的“教员”,使我们有了正面和反面两种教员,使我们比较容易地认清必须努力地彻底地改造自己,和怎样改造自己。

丁玲反党集团的彻底揭露,各个战线上反右派斗争的伟大胜利,正在鼓舞着我们奋勇前进,我们的社会主义文学艺术战线正在锻炼和壮大起来。

“社会主义思想和对劳动人民的同情,将召集一批又一批新的力量到它的队伍里来。”

①(列宁:“党的组织和党的文学”。

来源:原载《文艺月报》一九五七年第九期,选自《为保卫社会主义文艺路线而斗争上册》,新文艺出版社,一九五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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