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1966-11-11 作者：陶铸, 李富春, 陈毅, 谭震林, 谢富治, 刘宁一, 周荣鑫
陶铸、李富春、陈毅、谭震林、谢富治、刘宁一、周荣鑫(编者按：请读者对周荣鑫的讲话注意阅读，现将江青同志十二月十八日接见北京大中院校革命造反派时讲的一段话，转抄于此：“国务院周荣鑫与彭真、薄一波有联系，雍文涛故意通过王任重拖我们去犯错误。周荣鑫原来等了他好长时间，不行，现在只好请他靠边站了，他也没有办法了，只好作交待。”)
汪东兴：今天毛主席接见了串连的革命师生，今天中南海解决代表们的一些问题，我们专请你们代表来，说明中央关心这些事情。
(介绍参加会议的中央首长)
陶铸同志，中央政治局常委，国务院副总理，中央文革小组顾问；
李富春同志，中央政治局常委，国务院副总理；
陈毅同志，中央政治局委员，国务院副总理，外交部长；
谭震林同志，中央政治局委员，国务院副总理，主管农业；
谢富治副总理，刘宁一副委员长；周荣鑫同志，国务院秘书长；童小鹏同志，党中央办公厅副主任。
陶铸同志介绍汪东兴同志，党中央办公厅主任。
周荣鑫：今天中央六位同志同大家见面，刚才汪东兴同志把情况向大家介绍了。文化革命深入发展有很多问题向中央反映，这是可以理解的，主要采取什么方法反映问题，我先讲一下，现在党中央国务院办公室有个联合接待室，人数不多，可是来的人很多，不能适应形势。来访的主要有几种情况。
反映问题要中央解决，要立刻解答，不答复不行，接待员不了解情况，答复免不了出问题，要见中央负责同志，要求马上见，立刻答复，节约时间。……
同志们，有情况要反映，这是可以理解的，我们今天主要解决接见的问题。
王富春(冲进中南海的一位解放军战士)作检讨：我们千不该万不该到中南海来胡闹，向解放军脸上抹灰，给李富春同志找麻烦，主席著作学得不好，忘了三大纪律八项注意。
陶铸：今天夜很深了，快十二点了，我们开个小会讨论，以什么态度对待中南海的问题。昨天晚上，我和总理到主席那里，主席批评我们：“西门为什么关了，你们为什么怕群众啊！”我找了警卫处马上把门打开了。党中央所在地把门关了很不好。刚才王富春检查了，不要处分，检查了就好嘛，全国人民都有权利到中南海，反映情况是好的。很多人往里冲就不好了。这是党中央、毛主席所在地，你们来反映情况，我们同志有责任向党中央、毛主席、林副主席反映，很多人往里冲很不好。党中央、国务院让我们六位同志来。政治局书记处、副委员长、副总理向大家讲清楚这个问题。过去的不讲了，因为我们没有讲清楚。今天我们讲清楚，希望大家支持。我们不是誓死保卫党中央，誓死保卫毛主席吗？可是为什么往里冲？你们怎样保卫呢？毛主席所在地你们天天冲，对毛主席领导文化大革命有利吗？而是发生了干扰，因为中南海这样不安静，过去我们没讲清楚，今天我们斩钉截铁地讲，你们赞成也好，不赞成也好，赞成我们就心安了，不赞成我们就要犯错误。
第二个问题是，我们党中央、毛主席就是一个司令部，就是以毛主席为代表的无产阶级革命路线的司令部，毛主席路线占统治地位。遵义会议以后，执行毛主席路线的始终是占多数，尽管有一个时期有少数人不执行毛主席的指示，是少数，得不到全党支持，很快被肃清，被打倒，现在党中央就是毛主席的无产阶级司令部，我们就是在这个司令部工作的。
同志们到党中央来解决问题，同志们要信任我们的接待室，有错误应该提出来，改进整修，作风不好，可以改进，错误可以改正。党中央国务院的办公室是可以信赖的，毛主席是统帅，林彪同志是副统帅，总理是大事他管，不能什么事都找他，总理怎能有这么多精力呢？接待室可以依赖，有错误可以改，个别人不称职，可以调整，属于这方面的问题(指作风态度不好)同志们提意见我们欢迎，我们把接待室搞好，起到作用，接待室要能诚恳忠实，听取群众意见向上反映，如果不这样就是失职，接待室就他们三人(汪东兴、童小鹏、周荣鑫)领导之下，党中央国务院委托他们，更重要的反映给我们，我们不能解决反映给毛主席、林彪同志、周总理、中央文革小组。经常在座的我们几位和李先念同志，我们解决不了的问题，向毛主席、林彪同志、总理反映。同志们很不信任接待室，对办公厅主任、秘书长也不信任，那天晚上我们找了几位同学谈后，让钱信忠交代材料的问题发生了争论。我说，你们要材料是革命的，支持你们，材料不退，责任在卫生部(陈副总理插话：抢不对，还要抢)。
我二十一日到卫生部，我说到现在为止，钱信忠不算黑帮，毛主席过去批评他们，现在有些进步，以后，我又到医科大学……他们不满意，要总理见，总理不能见。
我们应该信赖接待室，他们不能解决的反映给我们，我们不能解决的要反映给毛主席、林彪同志、周总理，你们不是接班人吗？我看你们将来到中南海办公，也只能采取这个办法，你们要罢省委书记的官，这怎么能马上答复，我们也不能解决，只能由毛主席解决。(陈副总理：毛主席还得召开政治局会议。由中央政治局解决。如果真正是修正主义分子就应该打倒，有人说我是修正主义总根子，我说我不是，应该信任党中央的司令部，司令部不能只有司令、副司令，还得有参谋部、作战部、后勤部。我们在座的谭震林、谢富治、李富春都带过兵，我也当过政治部主任，我当的最短，只有一年多，我们要把我们解决问题的组织机构搞好，解决问题不是都满意，有满意的，有不满意的，外地来的有的因为受打击的，是迫不得已来的，是完全可以理解的。要解放自己，我们派工作组不是犯了错误吗？应该依靠自己，依靠斗争，依靠群众。毛主席、党中央全力支持你们闹革命，六大自由，四大民主，哪个时代，哪个国家有这样的民主？毛主席坚决相信群众有这样的能力，我快六十岁了，我在这些同志的面前不能卖老，老大哥有的是，最大的是李富春，解放前我们在上海、南京用铅笔写了标语都遭逮捕，就要到龙华、雨花台杀头。
六大自由。言论：你们可以贴大字报，贴到天安门、中南海，这还不民主吗？第二是出版：传单、小字报、漫画。结社：红卫兵、赤卫军，政治学院一千七百多学生，七十多个组织，井冈山、延安、东方红、八一八，不管什么组织，只要你们是革命的，组织起来就可以通电(陈副总理插话：串连)。集会：你们最充分了，要开什么就开什么会，你们不是在中南海外召开会吗？游行：几个喊口号就是游行。示威：打倒谁就是示威，我不赞成你们到中南海示威，只能反映问题，谁有问题就可以向毛主席告，现在可以炮轰，又多了宪法上没有的，有人轰我也可以嘛！四大民主：大鸣、大放、大字报、大辩论，党中央毛主席给同志们这么大的权利，有什么不能解决呢？当然有阻力，你们有困难，可以找我们支持，除了总的支持外，有些人不敢回去，我们接待室派人送你们回去，保卫你们写大字报与反动势力作斗争，总的方面讲，你们按毛主席指示闹革命，我们都支持，具体问题还是到本地解决，我们分工了，山东、辽宁、江苏我负责，安徽由谢富治、刘宁一负责。
到中南海来，很多不能得到满足的要求，要得到支持，我们可以完全支持你们。革命不是很容易的，同志们要依靠自己。毛主席讲的不能依靠恩赐，不能依靠上级，要靠革命群众，我们可以办的如果不办，是我们没有尽到责任。同志们的问题有些我们不能解决。一派要复官，×××就罢了三次复了二次，你们自己斗争，多数要罢，我们就罢。
王富春同志检查了，冲我们中南海大门，我们代表党中央、国务院宣布以前的取消，你们到中南海来，反映情况送材料，我们欢迎。要有来有复，你们送了材料就回去休息，过几天打电话问问题解决了没有，如果问题没有解决可以再谈，秘书长办公厅可以解决就解决，不能解决的再给我们。中南海是党中央、毛主席所在的地方，你们应该保卫这个地方，这是无产阶级的司令部，发号施令的地方。我们讲了，希望以后不再发生这种现象，大门关了是什么现象啊？过去是严重的错误，一笔勾销。
李富春：各位同志、同学们！我讲两点意见供同志们参考，一个是我们支持同志们的任何革命行动，只要合乎十六条，合乎毛泽东思想。文化革命是史无前例的，你们没有经验，我们也没有经验，文化革命的方针政策是主席提出的。体现十六条、《人民日报》、《红旗》杂志社论，希望同志们好好学习，在运动中锻炼自己，许多问题靠同志们在革命中学会革命，在游泳中学会游泳，经验靠同志们去创造。
第二，我希望同志们抓革命、促生产。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是根除修正主义根子，使我们每个人破私立公，使我们每个人思想革命化，带动、推动我们事业发展，使无产阶级专政的、毛主席领导的社会主义的中国变成强盛的中国。
陈毅：我完全同意刚才两位同志的意见，他们两位让你们根据他们的意见，检查你们的行动。我补充两点意见。
我们搞外交的每天和外国人见面，外国人问我文化大革命，我也要宣传文化大革命，外国人很担心我们文化大革命是不是很有秩序，是不是影响生产。我跟他们说：我们很有水平，很有秩序，我们要让毛泽东思想深入扎根，传遍全世界，运动中不可能没有缺点，党的领导、群众智慧，自己纠正，保证文化大革命更有力，文化大革命持续多年，世世代代革命要持续下去，是不是向外国朋友说了谎话？没有。我们有些行动可能不正常，有些出轨的，火车有时也出轨，打仗可能打败仗，同志们考虑我们的行动是否完全符合十六条，是不是合乎文化大革命规律，是不是完全合乎毛主席教导，我愿向大家学习，愿意和同志们一道革命，不足的地方是岁数比你们大了些，犯错误比你们多，我以犯错误多的人的资格向你们讲话。你们的行动能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过去革命中我常常以为自己的见解是正确的，猛打猛冲，结果搞坏了，还得做检讨。
一九二五年我带头冲中南海的西门，我是四个代表之一，有大刀我们也冲进来了，我没有想到我当外交部长、国务院副总理，没有想到有人冲我(陶铸插话：你们冲对了)，我们那是冲对了，不能完全相信自己的行动是对的，这不符合马列主义。王富春检查很沉痛，我相信他是个好同志，你们不能以为自己完全正确，你们从反面考虑一下。我是很沉痛讲这个话的，你们满怀希望，是无可非议的，我们完全支持。你们也要考虑一下，为革命目的到中南海来。这有一个界限，要善于区别一个界限，不能要冲就冲，要见谁就见谁，不见就不走。列宁、毛主席教导我们，真理强调过分就错了，不分时间、不分地点地强调过分了，就过火了，就错误了，认定错误就要斗争，把错误纠正掉，就变为正确了。
对革命有利。看到错误不敢讲不斗争，就是机会主义，对革命有害，要用正确的办法，纠正错误达到目的，用错误的办法纠正错误，就错上加错，更错误。我有过经验，用正确的办法纠正错误，能达到目的，如果我们领导要犯了错误，我们要用正确的办法纠正，最顺利、问题最容易解决。把问题提给接待室，到办公厅，如果得不到回答，我们还可以坚持，如果非要按自己意见办不可，这就不对。毛主席、党中央和我们这些中央工作人员，我们要把文化革命进行到底，还要和帝国主义、修正主义进行斗争，还要搞生产，这都是问题，不要把我们都困到中南海来解决问题，这个办法不妥当。
我多少犯错误，有点经验，顾大局的人能得到群众拥护，不顾大局的人看到一点点，夸大不会有好处。局部和全局，要顾全局，局部要服从全局，大道理要管小道理。你们有千条道理、万条道理，还要顾全国全世界的大局。毛主席最顾大局，在伟大的文化革命中越是顾大局的，越能做出大的贡献。
谭震林：陶铸同志、李富春同志讲破“私”字，立“公”字，我补充这一点，上面陶铸同志、李富春同志、陈毅同志的讲话我完全同意，不重复了，希望同志们很好领会，很好理解，不但你们懂得，我提个建议，回去向同志讲清楚，并通过你们向其他单位讲清楚。今天的问题就是以什么态度对待中南海的问题，本来这是不存在的问题，大家都提出保卫党中央，保卫毛主席，对待中南海已存在问题了。过去我们没有讲清楚，责任在我们，总理讲了一次，范围小，今天再讲一次，中南海是党中央、毛主席所在地，有事情要通过接待室，不能占领接待室，有些人住在那里不走，办公室也办不成公了，全国几十万个公社、工厂，一个单位来一个人也不得了，不要把办公位子都占了，要让他们真正按毛主席意图帮助各单位搞文化革命，希望你们向各单位也讲清楚，保卫党中央，保卫毛主席都是一致的。
谢富治：赞成陶铸同志、李富春同志、陈毅同志、谭震林同志的讲话，刚才陈毅同志讲了，小道理服从大道理，这个话我很赞成。文化革命是一个大道理，凡是符合毛泽东思想，符合十六条的要求的革命行动，我们都支持。我也是一个在革命中学习、改造自己，向一切工农、学生、教职员工甚至工作人员学习，我们在阶级斗争中就是一面学习，一面改造。誓死保卫毛主席，誓死保卫党中央，誓死保卫毛泽东思想，誓死保卫无产阶级专政，这是大道理。党中央和毛主席住在中南海，毛泽东思想光芒照耀全世界，无产阶级司令部也在中南海。不管学生、工人、干部，中南海是要誓死保卫的。因为党中央、毛主席、无产阶级专政的司令部都在中南海。在北京红卫兵大会上，中央文革小组提到北京市要保卫几个单位，特别提到中南海，北京市的红卫兵是清楚的。有的冲西门、西北门，责任在我们，因为以前没有讲清楚，刚才陶铸同志作了讲话，今天在座的中央几个同志向你们三十几个单位讲清楚。大家派代表来告状，提意见，完全有权利，是合法的。我们有义务支持大家的符合毛泽东思想、符合十六条的行动。违背这个原则的我们不支持。你们有权利，我们有义务。
你们反映情况是合法的，中南海不能冲，没有经过批准是不能进的，不仅不能冲，就是周围集结成千成万的人也不行，不安静，影响总司令、党中央的工作，这件事和同志们商量，没经批准冲进中南海是不对的。千条万条道理比起誓死保卫党中央、誓死保卫毛主席、誓死保卫无产阶级专政是小的事，应该服从这个大道理。关于材料情况，我们有义务收，应该支持，但不能冲中南海，应有个安静的地方、安静的环境。陈毅同志、陶铸同志很谦虚，我这个人没有知识，没有文化，我很坦率，有什么都讲了，讲错了你们批评。
刘宁一：我完全同意以上几位同志的讲话，我很高兴和三十几个单位的代表谈谈怎样誓死保卫党中央、誓死保卫毛主席。指导世界革命的根据地是中国，全世界的中心是北京，全世界被压迫民族都认为毛主席是全世界的伟大导师、伟大领袖、伟大统帅、伟大舵手。全世界人民都仰望北京、仰望中南海，我们处在中国，直接在毛主席领导下进行文化革命、进行建设，全世界人民都尊敬毛主席、崇拜毛主席，尊敬中国人民，羡慕我们的幸福。我们应该很好地学习十六条、一论、二论《抓革命，促生产》，坚决执行我们自己提出来的口号，誓死保卫党中央，誓死保卫毛主席，相信大家能接受我们的意见，并把我们的意见带给工厂、矿山、学校。
我们大家站起来，向毛主席宣誓，举起右手，誓死保卫党中央！誓死保卫毛主席！
陶铸：今天就讲到对中南海抱什么态度，过去我们没讲清楚，责任在我们。我们今天讲的，大家会赞成的，全中国七亿人民也会赞成的(地、富、反、坏、右不包括在内)。毛主席这样相信群众，今天又接见了一百五十万群众，昨天搞了六个小时，我们看到毛主席身体健康，我们很高兴(鼓掌)。我们应该保证毛主席身体健康(鼓掌)。我们相信大家会接受我的建议。陈毅同志讲的好，是感想，是看法，都是座谈，供同志们参考。总的讲文化革命形势很好，我们完全支持，我们过去工作有很多缺点，我们有责任把中南海工作做好，我们也做得不好，可以改正。但是不能冲进中南海，同学们想把文化革命搞起来，都是革命，只是有些方法不恰当，我们没有经验，我们没有讲清楚，不是革命不革命的问题，我们再讲一讲，革命越彻底越好，我们不赞成闯进机关。它不好，可以改组它，是不是必须派人住在那个机关里去，这个建议供参考。中南海、大会堂、外宾馆、钓鱼台不要去，对外宾现在不能革他的命，以后再革，他们没派工作组，没有群众斗群众，他们是外宾。广播大厦不要去，《人民日报》、新华社每天发消息。公安部不要去，法院、检察院，特别是公安部是专政机构，这些地方坚决不能去(陈毅插话：外交部)，不影响同志们革命，抓革命、促生产是毛主席提出的，第一篇社论发表后(指《抓革命、促生产》)，有个别人说：“比修还修，比混蛋还混蛋。”这次又再论抓革命、促生产不冲突，串连越搞越大，原来中学生不来，原来规定百分之十，准备接待二百万，已接待八百万，现在提倡步行串连，工农业生产很好，农业丰收增产，生产搞好了，革命革的更好。要什么有什么，三线建设更好。有些人往我们脸上抹黑，说我们妨碍生产，应指出不能影响生产搞革命，工人为什么不能自己搞革命？当然学生可以去宣传十六条，希望同志们好好研究《再论抓革命促生产》(看同志们递的条子)。安徽同学来的很多，我们先向安徽同志们道歉，来了五十多天，两个多月，我们开了会决定，谢富治、刘宁一马上同你们谈话，把你们的情况反映给中央，研究出来给你们解决。
其它条子很多，我们分门别类的解决。
你们是否同意我们的意见，回去休息，不要住在外面，天气很冷。我最后补充这么几句。(呼口号)……
来源：周良霄、顾菊英编《疯狂、扭曲与堕落的年代》之二——《十年文革中首长讲话传信录》, 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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