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1980-2-29 作者：[待确定]
我今天讲三点：一、讲这次会议；二、讲党的政治路线、思想路线和组织路线；三、讲工作方法。
第一个问题，这次全会很重要，开得非常好。我们党的三中全会、四中全会和这次全会，都是开得好的。我们党的政治生活，多年没有这么活跃了。这次全会，真正做到了大家畅所欲言，真正体现了中央委员会的集体智慧和集体领导，在党的生活中树立了一个很好的风气。应该在全党各级领导机构中把这种风气推广发扬下去。
这次会议解决的加强党的领导、改善党的领导的问题，包括加强中央常委领导的问题，建立中央书记处的问题，提出党章的修改草案和制定党内政治生活的若干准则的问题等，都十分重要。我们党是执政党。应该说，党的领导在相当一个时期受了损害。恢复我们党在全国人民中，在国际上的地位和作用，是摆在我们面前需要解决的非常重要的问题。我认为，这次全会为解决这个问题所通过的几个决定和文件，都是正确的。会议真正体现了我们党的实事求是的作风。刘少奇同志的平反是一件很大的事，我们解决得很好。这件事情可不可以早一点办呢?恐怕不行。但是，现在再不解决，就可能犯错误。全会建议人大修改宪法第四十五条，取消其中关于“四大”的规定，在保障国家政治生活的安定方面，也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总之，这次会议提出讨论的问题都非常重要，都解决得很好。
会议的消息和文件公布以后，不仅在党内、在全国人民中，而且在国际上，都会引起很大很好的反响。在相当一个时期，国际上议论纷纷，认为现在中国共产党、中华人民共和国的路线、政策是对的，但是怀疑它的继承性、稳定性如何。这次全会的文件和全会决定的一系列政治、组织措施，很好地回答了这个问题。我相信，全党、全国人民对这次全会的决定是满意的。在国际上，肯定会进一步增加国外的同志、朋友和各种程度的合作者对我们的信任。这一点，对于我们实现四个现代化，对于加强国际反霸统一战线，都是有利的。
第二个问题，关于坚持党的政治路线、思想路线和组织路线，我想多说几句。
我们从十一大以来，特别是经过三中全会、四中全会，逐步确定了现阶段党的政治路线。三中全会确立了或者说重申了党的思想路线。三中全会以后，党中央考虑，不进一步解决党的组织路线问题，政治路线、思想路线就得不到可靠的保证。这次会议的一个主要任务就是解决这个问题。当然，党的组织路线的问题，从粉碎“四人帮”以后，中央就已经在着手解决，也做了很多事。比如我和一批人出来工作，就是组织路线方面的一件事。但是，把它更明确地提出来，比如为刘少奇同志平反、成立书记处等等，还是三中全会以后的事情。这说明我们的工作大大地前进了。
我们的政治路线，概括地说，就是一心一意地扑向四个现代化。这件事情，任河时候都不要受干扰，必须坚定不移地、一心一意地干下去。许多问题，不搞四个现代化解决不了。四个现代化，主要是国民经济的发展，整个国民收入的增加，人民生活的逐步提高，国防相应地得到巩固和加强。全会讨论了党章修改草案。这次修改党章，想要进一步明确党在四个现代化建设中的地位和作用。真正按照它的规定办，我想，一定会大大有助于提高党的战斗力，提高党员的水平。执政党应该是一个什么样的党，执政党的党员应该怎样才合格，党怎样才叫善于领导?在解决这些问题方面，参加讨论的同志都反映，党章修改草案是有特色的，比较好的。这不是说它已经很完善，也许还要经过一两次代表大会才能更完善。修改草案对我们的政治路线增加了高度民主、文化发达的内容，这样表达比以前的提法更周到些，不过句子太长(华国锋同志：形容词多了一点)，比如“鼓足干劲，力争上游”，将来十二大是不是可以考虑不用。“同心同德”这几个字好。语言简单一点好记。但是不管怎么样，实质是搞四个现代化，最主要的是搞经济建设，发展国民经济，发展社会生产力。这件事情一定要死扭住不放，一天也不能耽误。
这里要说一说，去年上半年至少有五个月放松了(华国锋同志：六个月)，半年时间放松了。今年要吸取这个教训。今年事情很多，比如要开党的代表大会，还有全国人民代表大会，还有党章修改草案的讨论(华国锋同志：还有县的选举)，等等。开代表大会，相应地要完成许多手续。还有许多积案要处理。但是鉴于去年的教训，请同志们在处理这些繁忙的事务的时候，务必一天也不要忽略经济工作。
一心一意搞四个现代化建设，必须一心一意维护和发展安定团结、生动活泼的政治局面。这始终是摆在我们面前的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我们取消“四大”的规定，就是为了这一点。取消“四大”，并不是说不要发扬社会主义民主，而是由于多年的实践证明，它不是一种好办法，它既不利于安定，也不利于民主。发扬社会主义民主，健全社会主义法制，两方面是统一的。这可以经过很多渠道来实现。比如党内政治生活的准则就讲，要讲真话，摆到桌面上讲。我们这次全会就是什么话都讲，包括中央常委讲的话，有不妥当的，大家纠正，很好嘛。哪有什么金口玉言，即席讲几句话就句句准确?我们全会的风气很好，发扬这样一种风气，就有利于维护和发展安定团结、生动活泼的政治局面，“四大”就决不能做到这一点。
要实现安定团结、生动活泼的政治局面，必须解决历史的遗留问题，弄清大是大非。我们已经解决了大量的这类问题，但是还有相当多的问题需要继续解决。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面前摆着一堆问题，包括两案的处理，此外还有很多问题。但是，解决历史遗留问题的目的，如三中全会所说，是为了团结一致向前看。不能在旧帐上纠缠，要把大家的思想和眼界引向怎样搞四个现代化。解决任何这些问题，如果不能得到团结一致向前看的结果，就说明工作有缺陷。所以我们总是说，重大历史问题的解决宜粗不宜细。我们任何时候都不能动摇高举毛泽东思想旗帜的原则。这在国内、国外，都十分重要。我这里不是讲某一个具体的案子，而是讲总的历史问题，包括将来要写的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太细了不妥当。
为少奇同志平反的决议讲，文化大革命前，党犯过一些错误，少奇同志和其他同志一样，也犯过一些错误，我看这样讲好，符合实际。不要造成一个印象，好象所有的人都完全正确，唯独一个人不正确。这个话我有资格讲，因为我就犯过错误。五七年反右，我们是积极分子，反右扩大化我就有责任，我是总书记呀。大跃进，我们头脑也热，在座的老同志恐怕头脑热的也不少。这些问题不是一个人的问题。我们应该承认，不犯错误的人是没有的。拿我来说，能够四六开，百分之六十做的好事，百分之四十不那么好，就够满意了，大部分好嘛。我们既然说毛主席都会犯错误，其他同志就不犯错误呀?少奇同志就没有错误呀?或者别人就没有错误呀?为少奇同志平反的决议这样评价少奇同志，可以使党内党外、国内国外进一步认识到，中国共产党是实事求是的，是敢于面对现实讲真话的。否则不合乎事实。没有不犯错误的人，只是错误有大小轻重的区别。
历史遗留问题还要继续解决。比如这次会上提到的瞿秋白同志，讲他是叛徒讲不过去，非改正不可。但是这个问题用不着专门作决定，可以在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中解决，也可以在某些纪念文章里给他恢复名誉。总之，在我们处理这些历史问题的时候，要引导大家向前看，不要过分纠缠。有些同志的问题已经实际上解决了，就不必再要求中央发文件，过多地发文件并不好。
其次，谈谈思想路线问题。三中全会确立了，准确地说是重申了党的马克思主义的思想路线。马克思、恩格斯创立了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的思想路线，毛主席用中国语言概括起来，在党校的大门写了四个大字，叫实事求是。实事求是，一切从实际出发，理论联系实际，实践是检验真理的标准，这就是我们的思想路线。我们说重申，就是说把这条马克思主义的思想路线恢复起来。这条思想路线，我们有一段时间抛开了，给党的事业带来很大的危害，使国家遭到很大的灾难，使党和国家的形象受到很大的损害。但是我们还是应该说，党的这条思想路线是毛泽东同志确立的，他在领导革命的大部分时间内是坚持这条思想路线的。我们贯彻这条思想路线，就要反对教条主义，反对修正主义，实行四个坚持。这条思想路线包括四个坚持，即坚持社会主义道路，坚持无产阶级专政，坚持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坚持党的领导。离开四个坚持，谈不上贯彻党的思想路线，因为没有根，也没有方向了。我们提倡的实事求是，是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的一个基本组成部分，因此提倡实事求是决不能离开毛泽东思想的科学体系，决不能忽视毛泽东同志在这个问题上的伟大功绩，不能伤害毛泽东同志在整个中国革命史上的光辉形象。我们要有这个觉悟，要有这个认识。这不但是中国党的利益所在，中华民族的利益所在，而且是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利益所在。
实践是检验真理标准问题的讨论，现在越看越显示出它的重要性。真理标准问题的讨论，是针对两个“凡是”的，意思是不要把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当作教条。三中全会的提法，叫研究新情况，解决新问题。去年我们说，各地对于这个问题的讨论要结合实际，要结合具体情况解决问题。这就是说，坚持党的思想路线，也同样要求向前看。处理任何问题，都要使全党和全国人民的注意力，集中于怎样恢复和提高党的威信，加强和改善党的领导，怎样解决现在面临的国际和国内的(国内又是各行各业的)新问题。
我们搞四个现代化，不开动机器，不解放思想不行。但是，什么叫解放思想?象“西单墙”的一些人那样“解放思想”，离开四个坚持的轨道，实际上是把自己放在党和人民的对立面去了。我们全党对这个问题要有一个统一的认识。我们讲解放思想，是指在马克思主义指导下打破习惯势力和主观偏见的束缚，研究新情况，解决新问题。解放思想决不能够偏离四项基本原则的轨道，不能损害安定团结、生动活泼的政治局面。
解放思想必须真正解决问题。我们的思想懒汉不少，讲现话、空话的多，真正仔细地研究新情况，解决新问题，怎样切实想办法使我们的步伐快一些，使生产力发展快一些，使国民收入增加快一些，把领导工作做得更好一些，这样的同志还不多。比如现在很需要人材，但是哪些人不能用，一些优秀分子为什么不能上来，怎样解决挡路的问题，就非常需要认真想一想，采取有效的措施。我们这些老同志，包括我在内，要是办不好这件事，交不了账就是了。还有些事情，有的地方只会照搬，上面没有指示就不敢动，这个叫解放思想?过去我们多次讲过，就是一个生产队，也应该解放思想，开动机器，解决本生产队的具体问题。我看，一个生产队、一个工厂、一个车间、一个班组的党组织，如果能够面对自己单位的具体问题，同群众商量，走群众路线，提出很好的办法，由共产党员起模范作用，真正解决这些问题，那么，那里的党组织对四个现代化就做出了很可贵的贡献。
这次全会在组织路线方面作出了一系列非常重要的决策。但是，就全党来说，没有解决的重要问题还不少，我们要有清醒的估计。例如，我们现在的体制就很不适应四个现代化的需要。不过当前最重要的还是选好接班人。从中央起，我们各级党委，特别是老同志，总要时刻不忘严肃地对待这个问题，承担起这个庄严的责任。时间紧迫，再不及早妥善解决这个问题不行。一九七五年王洪文说：十年后再看。那个时候，我跟先念同志还有其他同志谈起这件事，是呀，七五年我已经七十一岁，从年龄上我们是斗不过他们的。所以当时我们就想，确实要有比较年轻的同志上来工作。这个问题很实际又很紧迫。五年以后再开中央全会，在座的相当一部分人不能工作了，那时再考虑接班人问题就晚了。
现在的问题有两个方面。一方面，确有一批帮派人物，奉行林彪、“四人帮”那套思想体系的，打砸抢的，头上长角、身上有刺的，这是造成不安定的一个重要因素。党的路线、方针、政策，在贯彻执行的过程中，总要遇到那么一些人，一下子就给你卡住了。如果对林彪、“四人帮”的残余分子，对那些拒绝接受教育、不愿改变立场的分子手软，仍然把他们放在重要的岗位，我们就要犯大错误。另一方面，我们确实已经有不少比较优秀的年轻人，经济建设、科学技术、文化教育领域，都有不少有专业知识、有管理能力、很能干的人。有些人在国内默默无闻，到了香港、美国、欧洲就很起作用，证明我们不是没有人。政治思想好，党性强、又有见解、有本领的人，各部门各地方有的是。因此，一方面，对那些帮派体系人物，一定要严肃处理；另一方面，又必须注意从比较年轻的、身体比较好、各方面表现比较好的同志里，选一批接班人。如果能够花三五年时间解决这么一个大问题，我们的事业就越来越有希望。
我想请在座的同志们考虑，下届的中央委员会，是不是可以提五十个五十岁以下的人。代表大会的代表应该有相当数量的五十岁以下的人。如果做不到这两点，我们那个代表大会就不是成功的代表大会。越往后，我们的代表大会、中央委员会越要更年轻一些。这是我们事业兴旺发达的重要标志之一。
我们党现在确实存在一个整顿的问题。这个问题，七五年就提出了，现在还存在。三千八百万党员，相当一部分不合格。这次全会以后，需要结合讨论党章修改草案和贯彻执行党内生活准则，在全党进行一次教育。老干部都要参加，搞个小整风也好，无非是对照条文看合不合格嘛。十分之九合格，或者十分之七、八合格的，这就很好。当然百分之百合格的人也有的是。这一点很重要。不合格的就要实行批评和自我批评，要求他们转变。
第三个问题，注意工作方法，克服官僚主义。这也是摆在我们面前的一个迫切问题。克服官僚主义，首先还是要着重研究体制的改革，但是工作方法不改也不行，更不能因为等体制改革就无所作为。工作方法总要适应四个现代化的要求，改得好一点、快一点嘛。
我们要发扬民主，但是同样缺乏集中。也许现在和以后一个相当时候，更要着重强调该集中的必须认真集中，以便把效率提高一些。我们强调集体领导，这次讲接班也是集体接班，这很好，很重要。但是，同时必须把分工负责的制度建立起来。集体领导解决重大问题，某一件事、某一方面的事归谁负责，必须由他承担责任，责任要专。应该说，过去我们的书记处效率不算很低，原因之一就是做出决定交给谁负责，他确实有很大的权力，可以独立处理问题。现在反正是画圈，事情无人负责，很容易决定的问题，一拖就是半年、一年，有的干脆无影无踪了。办事效率太低，人民很不满意。这样能够搞四个现代化呀?我希望，从书记处建立开始，中央和国务院要带头搞集体办公制度，不要再光画圈圈了。书记处和国务院的某些工作，不一定全体成员都参与，有几个人一议，就定了。有些事情可以一面做，一面报告政治局和常委；要上面讨论的事情可以等，备案性质的就不要等。各级都要实行集体领导、分工负责。比如实行党委领导下的厂长负责制，党委只能管大的政治问题，原则问题，厂里的生产、行政方面的管理工作，就应该由厂长负责统一指挥，不能事无大小都由党委包起来。厂长和几位副厂长也各有专责，有管技术的，有管科研的，有管财务的，有管后勤的，等等，需要商量的事也可以几个人商量决定。上下都要讲究工作效率。讲效率，难免有时要犯一点错误，这种错误比那种议而不决、决而不行、拖拖沓沓、永远解决不了问题的错误好得多，也易于纠正。
开会要实行开小会，开短会，不开无准备的会，会上讲短话，话不离题。议这个问题，你就对这个问题发表意见，赞成，反对，讲理由，扼要一点；没有话就把嘴巴一闭。不开空话连篇的会，不发离题万里的议论。即使开短会、集体办公，如果一件事情老是议过去议过来，那也不得了。总之，开会、讲话都要解决问题。
这次会议的效率不算低，几天解决了这么多的问题，而且解决得比较好。中央全会带了个好头，我看我们的事业大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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