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1984-12-7 作者：曹志
曹志我们这个小座谈会今天就要结束了。这次会议是根据中指委的指示召开的。中央17号文件下发后，各地指出了一些政策性问题，需要明确。因此，召集有关省、区、市的有关同志讨论研究一下，报中指委修改后，再征求一下中来各部委及其他单位的意见，争取尽快定下来。核查“三种人”的政策问题中央非常慎重，主要考虑是在十年动乱的特定历史条件下发生的问题，情况复杂，各省、区、市的情况不一样，各人的情况也不一样，要求制定太细，太具体的政策条文，是不切合实际的，是不可能的。这个工作已摸了几年，中央只能定小大的杠杠、方向，原则的东西，不能太具体太细，越细越容易失误。对经济体制改革，中央领导同志说，经济改革涉及到全局，不可能规定得很具体，如果各方面都规定得很细，反而限制了改革。那一个地方搞得好，就加以总结推广。农村改革，发了一号文件，经过了实践，取得了成效。核查“三种人”工作总的说来，按中央规定的方针、政策、方法办事，大的政策杠杠中央已规定了，有了55号文、整党决定、17号文，各省应根据具体情况，认真予以贯彻。中央对清理“三种人”工作抓得很紧、很具体。前一段工作证明，只要根据中央的方针政策，结合各省具体情况，认真贯彻，那里的清查工作就搞得很好、很顺利。相反，不认真贯彻中央方针政策，对自己的底数又不清，那里的工作就进展迟缓、处于被动。这是个别的、局部地方。
这次会议大家交流了如何抓好思想教育，促进思想转化，抓好彻底否定“文革”教育，消除派性，增加党性。中央17号文件下达后，各地的工作有了很大的进展，“三难”的情况有所克服，特别是认真抓了彻底否定“文革”的教育，正如耀邦同志说的，彻底否定“文革”，开始时并没有讲得这样明确，以后部队抓了，各地也抓了这个方面的教育。整党、核查工作最大障碍是派性干扰。“文革”中，领导干部有支持这一派的，也有支持那一派的，有个地方清理“三种人”主张要对等抓。我们说，两派都是派性组织，都是错的。有的还想不通，说：“保我保对了，他有什么错误”。他没有想到保了你一个，打击了一大批。经过中央做工作他才作了检讨。中央指示第二批整党还要强调抓好彻底否定“文革”的教育。
这次会议还交流了搞好材料工作的经验。有的省召开了材料工作会议。目前全国已定“三种人”三千，拟定的还有五千人。总的来说搞得是好的，但也有少数人进行申诉。材料工作很重要，材料搞得很扎实就不怕，他申诉，有道理的，应该听取，没有道理的就进行教育。
这次会议还交流了搞好核查队伍的自身建设问题。全国有20万人的核查队伍，人数不少，会议反映有的同志不大愿意做核查工作，这有思想认识问题，也有实际问题。要加强对核查人员的思想教育，要向他们讲清楚，这是党交给的任务，一定要很好去完成。同时也要解决他们一些实际问题，生活福利、奖金等要与原单位的同样发给，不能减少；该提拔的提拔，该重用就重用。还要注意提高他们的思想水平和业务水平。
各省、区，市对贯彻17号文件是重视的，都开了会议进行传达贯彻，有关领导作了讲话，总结了前一段的清查工作。从总的情况看，清理“三种人”的工作正在稳步地健康地深入发展，表现在如下几个方面：
（1）明确了清查工作的任务和方针政策，提高了清理“三种人”重要性的认识，进一步分清了政策界限，坚定了搞好清查工作的决心和信心。对红卫兵，专案人员，写作班子等怎么处理，有了明确的规定。前一段有人反映清理工作“重武轻文”，所以中央领导指示在17号文件中，对笔杆子专门写了一条，解决了这个问题。
（2）突出了清理工作的重点。根据陈云、小平和耀邦同志的意见，重点放在清年青的“三种人”，清理工作的关键是防止“三种人”进入各级领导班子、要害部门和第三梯队。要特别注意清理那些在“文革”中造反积极，干了坏事，造成严重后果，现在比较年轻，隐藏下来，对党危害大的人，以及在幕后操纵的人。
（3）定性处理有了明显的加快。不少地方在中央17号文件下达后的两三个月以来，查证核实，结案处理工作加快了。起步较慢，较迟的，也明显加快了。
（4）各地执行政策是严肃的，充分发挥了政策的威力。严格区分了政策界限，许多犯一般错误的同志得到了解脱，放下了思想包袱，有的还协助组织上把隐藏很深的“三种人”挖出来。如果对犯一般错误的同志不及时解脱，就影响清理“三种人”的工作。中央17号文件下达后，许多人给稳住了。有些犯错误的人，开始不检讨，学习了17号文件，检讨了，揭发问题了。红卫兵也给稳住了，开始他们有点紧张，有的给中央领导同志写信，陈去同志批了孔丹的信，她是北京三中的女学生，“文革”开始时只有十三岁，批斗一位领导干部，她只是拿着喇叭筒喊口号，没有上台批斗，最近她出国学习要审查，说她参加了批斗某领导干部，又说她喊口号煽动性很大，17号文件解决了这个问题。对搞专案的也给稳住了，“文革”中全国有500万以上专案人员，文件下达后，该检讨的检讨，该揭发的揭发，该道歉的道歉。有些犯严重错误的人，包括一些“三种人”在中央政策的感召下，主动交待问题，争取从宽处理。河南七里营公社有个红卫兵习雪梅，是江青派浩亮送材料给他的那一个，后来突击提拔当团省委副书记，又当上全国人大常委，清理“三种人”后很紧张，听了17号文件传达后，主动交待了问题。这说明政策的巨大威力。17号文件下达后，解脱了一大部分干部，“三种人”被孤立了。有一个干部，地区定他为“三种人”，态度恶劣，看了17号文件后，主动找领导交待问题。
（6）提高了办案质量。许多地方召开了专门办案会议，自己搞了案例，提出了材料规范化的要求，还组织力量下去抽查案件，进行指导。总的说形势是好的，正在健康地稳步地向纵深发展。
中央肯定了我们前一段核查工作，成绩很大，但应该看到我们工作中的不足之处，主要表现在：
（1）少数地方、部门的领导在认识上还没有解决好，领导不力，措施不积极，工作进展缓慢。有的单位搞核查工作的同志向领导汇报，说安排不出时间；有的分工主管这项工作的领导，只挂帅不出马，这是一种失职的行为，是极不严肃的；有的左顾右盼，坚决不够，慎重有余，打不开局面，本来政策都明确了，应该定的不敢定。有些案件，本应先在下面讨论，但却不敢讨论，让管核查的同志拿到中央去，看看中央怎么办，这不正常。中央领导同志说，本单位没有意见的，你们不讨论，本单位拿不准的可以拿到中央来讨论，这是正常的事，但一定要有自己的意见，不能光摸底。这种精神状态不够正常。要有坚定性，要认识到清查工作的艰巨性，有信心搞好，稳是对的，但该定的还是要定，该处理的要处理。
现在值得注意的一个问题，有少数的地方和部门不同程度都存在死角，有的地方10—15％，安徽省部委厅局占7.1％，新疆占10％，天津占8％，黑龙江调查双管的单位占20％。耀邦同志指示：要认真检查一下，许多严重问题，往往就在这些单位，原因一是这些单位有的领导班子不纯；二是双管的单位比较多。按17号文件规定，党的组织关系在那里，就由那里管，不怕闲言碎语，千万别客气，地方负责，请他们配合。地方了解情况，应由地方负责。“文革”中一、二、三办搞专案的，其中有些人干了许多坏事，还有派到各省的记者，有些是穿军装的，也干了不少坏事。他们当时是钦差大臣，权力大得很，有些人去参与夺权，成立联络站，有的人现在还在领导岗位上。撤销的单位，如原来的各中央局，在那个省市就由那个省市负责清理。人调走了的，可将材料转到现在的单位去。总书记非常重视死角，把它解决好，以后才不会出大问题。
（2）有的地方彻底否定“文革”的教育还不夠深透，派性还没有彻底消除。部队这方面抓得比较好。地方应该继续深入进行下去。有的说“文革”能否一分为二？这种思想占相当比例，认识不清，这个问题要解决好。“文革”是一场灾难，从理论到实践都错了，还有什么“一分为二”？有的人写的入党志愿书，现在一看，就明白了，上面写着“永远忠于……”，“打倒走资派”，“同走资派血战到底”等之类的语言。有的人说，一派好，一派坏，整个“文革”都错了，还能有谁对谁不对？两派都是错误的。要继续抓好否定“文革”的教育。
（3）有的地方重点不突出。有的只注意清理浮在面上的“三种人”，清理隐藏得很深的“三种人”注意不够。有个省直机关定了50个核查对象，大多数是过去处理过了的，新发现的人不多。领导同志提出，不要“炒冷饭”。清查“三种人”的目的是为了纯洁组织、消除隐患，一定要抓住重点。对老同志给予照顾，要想得通，他都离休了，还有什么隐患？给他定“三种人”？有的过去立过战功，革命几十年，就是“文革”一段犯了错误，要实事求是，应该从宽处理。当然有的人错误很严重，不认错，不检讨，态度很恶劣，找他来谈话，他说没有汽车，不来，还骂三中全会，骂中央领导，蛮不讲理，对这样的人我也主张开除党籍。
（4）少数单位、部门对清理“三种人”的方针理解不全面。如有的提出先防右后防左，核查防右，定性防左，这是不妥当的。中央的方针是既坚定又慎重，既不漏掉，又不扩大化。从始至终注意正确理解和贯彻这个方针，有什么问题就解决什么问题，那里有问题在那里解决。小平同志说：“现在的中央是成熟的，工作是有条不紊的。”我们要好好想想三中全会以来的方针、政策、理论方法，有发展，中国这么大，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不搞大轰大嗡，有什么问题就解决什么问题，要扎扎实实。有人问我，“全国核查工作什么是主要的，是防左还是防右？”提这个问题本身就没有水平，全国这么大，怎么能一刀切。一个省也别这么提，要吸取过去的教训。什么是主要的？有的地方，有死角，有的清查工作难度大，左顾右盼，深入不下去，对这个地方来说，这就是主要的。有的单位没有重点，撒大网，一个个过关，这种单位就是要抓重点。搞核查工作不能有私心杂念，对党的事业要忠心耿耿，不能搞一阵风，不能扭秧歌，工作要扎实，那里有什么问题，就解决什么问题，一个单位一个单位去分析解决。黑龙江省直机关的核查对象占总数的16％。有的省前一段时间工作抓得不紧，我们给挂了个电话，请他们抓紧点，他们就在全省撒大网，有网就有鱼，那还了得。有的造声势，召开几个大会，宣布定几个“三种人”，这个容易，实际上工作不扎实，没有认真抓。核查工作要注意这个问题，其他工作也要注意这个问题。现在的万元户，有许多是假的，人民日报内参登过这样的材料，不能搞这个，58年大跃进，浮夸风，吃了不少苦头。我们要扎扎实实地工作。中央的方针是既坚定又慎重，既不漏掉又不搞扩大化，我们要一步一个脚印，扎扎实实地干，不搞花架子。
下一步工作，有几个问题，请你们考虑：
1、核查工作要心中有全局。搞整党、搞核查工作的目的是为了纯洁党组织，更好地领导全国人民搞四化，建设我们伟大的祖国，核查工作不能离开这个总目标。小平同志说，为了人民的幸福，我们要一心一意的、平平安安的搞四化。整党就是要统一这个思想。我们要经常了解面上工作的动态，及时发现问题，解决问题。我们要保持清醒的头脑，排除左右干扰，有什么问题就解决什么问题。这次清理“三种人”，规模这么大，牵涉这么多人，但基本上没有死人，这是很不错的。
这里还提一下，对死角要认真抓一下，可以组织一点力量，包括有些已经退二、三线而身体好的同志，去到这些单位帮一帮。这次会议反映宣教部门不大得力，原来我以为只是红旗杂志社和人民日报社，现在看来全国都存在这个问题，是什么原因，阻力来自何方？建议加强对宣教部门清查工作的领导，要一个单位一个单位去抓，要采取一点措施。
2、第一期整党单位的定性处理工作，要精心指导，要求做到材料扎实，定性准确，处理恰当，要经得起历史的检验。第一期整党结束后，核查工作也要写个总结。要加快一点速度，对大案要案要抓紧。北京要抓“梁效”这个大案，影响全国的要先定。
3、要抽一定的力量，了解、指导第二批整党单位的核查工作。有了第一期的经验，第二期整党的时间可以缩短。要注意掌握第二期整党单位核查工作的特点，分类具体指导。当前经济体制改革正在全面开展，地、市、县要搞整党，也要搞改革，在这种情况下，如何搞改革，在这种情况下，如何搞好核查工作，以整党来推动改革和经济工作，要创造好经验，要做好调查研究，总结推广经验。
4、要稳定核查队伍，提高核查人员的思想、政策和业务水平，提高办案质量。有的地方对办案人员采取培训的方法，这很好。要做好思想政治工作，有的不大安心搞核查工作，要向大家讲清楚，清理“三种人”工作是为了纯洁党组织，是党的事业的需要，个别人需要调整的可以调整，但总的要稳定下来。对他们一要做好思想工作，二要提高政策业务水平，例如如何搞好调查研究，如何定性，三是生活上和政治上要给予关心。各省、区、市可以发个通知，该提拔的提拔，该重用就重用。
我就讲这么多意见。广西区党委为我们开好这个会创造了良好的条件，我们表示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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