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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主席接见秘共(马)第一书记萨杜尼诺·帕雷德斯·马赛达谈话记录(未经本人审阅)

日期:1964-11-24 作者:[待确定]

时 间:1964年11月24日下午5点50分至7点10分

地 点:中南海颐年堂

参加人:许立,李锡三

翻 译:杨恩瑞

记 录:蒋光化

帕雷德斯(以下简称帕):我非常高兴见到您,这是我长期所期待的机会。

毛主席(以下简称主席):欢迎你!是不是明天就是走了?

帕:我28号离开北京。

主席:今天是24号,那还有几天。

帕:是的。你身体怎么样?

主席:勉勉强强。(这时主席请外宾吸烟,外宾表示不会吸)

帕:我想占您一点时间,向您表达我个人和秘共中央向您的问候!

主席:谢谢。你们党现在分裂为两个?

帕:在我们党内的看法,我们党未发生分裂,只是那些修正主义分子被赶出去了。现在那些被开除的修正主义分子自称是一个党,但我们不承认它是一个党。

主席:噢!

帕:主要是今年年初第四次全国代表会议上被开除的那些修正主义分子,把听命于他们的一伙人拼凑在一起,成立了一个党。他们要成立全国规模的党,但未达到目的。

主席:没有达到,好!

帕:我们国内有些县,有些省,现在根本没有修正主义分子存在,所以我们的概念是:在我们国内我们党未分裂。

主席:他们是少数!

帕:是少数,很少几个人。被开除的主要是原来占据中央领导的少数人。实际上这些人数人,好多年来已同基层没有联系,脱离了群众。

主席:他们没有群众!

帕:是的,他们没有群众。

主席:马克思主义政党,脱离了群众就不成为马克思主义政党了。

帕:确实是这样。现在在秘鲁,主要的群众团体是由我们控制的,特别是农民联合会。

主席:你们国家也靠海吗?

帕:是的。我国海岸线有2400公里。

主席:你们西北部是什么国家?

帕:是厄瓜多尔。

主席:跟你们有边境线吗?

帕:有。我们同五国有边境线:厄瓜多尔、哥伦比亚、巴西、玻利维亚和智利。

主席:同委内瑞拉有没有边境?

帕:委内瑞拉跟我们没有边境线,但很接近。

主席:这些党里,是不是智利党差一点?

帕:是的,可以说是一个修正主义的党。

主席:巴西不是分裂成两个党啦,那么厄瓜多尔泥?

帕:厄瓜多尔也进行过反修斗争,通过这次斗争,党内多数拥护马克思列宁主义党,少数人坚持修正主义立场。

主席:噢!这个党也算不错啊!

许立(以下简称许)、李锡三(以下简称李):国庆节时厄瓜多尔党的总书记也来啦。他们也召开了一个代表大会,把修正主义分子开除了,学习了秘鲁党的做法。

帕:厄瓜多尔绝大多数党员是站在马列主义立场上的。哥伦比亚的情况也相象。哥伦比亚党内有相当强大的马列主义力量,实际上已存在另一个党,他们正筹备召开代表大会,准备给修正主义者以致命的打击。我们这三个党:厄瓜多尔、秘鲁、哥伦比亚的同志同巴西的同志不久前在这里商量过,我们四个党打算明年5月下半月在智利召开一次会议,讨论相互联系、相互配合,共同打倒修正主义的问题。玻利维亚党的情况现在也有很多改善。玻利维亚党内的基层组织,特别是工农运动的领导,立场很坚定,而且玻共中央里也有些人立场很好。这就是我们情况,毛泽东同志。

主席:你们四党的会议准备在智利开吗?

帕:是的。我想能开得成,当然要采取安全措施,不过智利当局控制还不是很严。

主席:啊!比较松一些!智利左派组织吗?

帕:智利除了修正主义的学外,还有相当多的同志被智共开除了,这些人参加了斯巴达克派。最近智利修正主义者打算通过选举证明和平道路是可行的。但是他们遭到了失败。在这种新的情况下,我想斯巴达克派会有新的进展。

主席:整个拉美人民是要革命的。

帕:这是很明显的。

主席:他们要求有能领导他们的革命的党、革命的领导者。

帕:在秘鲁,1962年和1963年,农民联合会召开了两次代表大会,参加这两次大会的有来自各地的代表,他们在会上要求成立自卫组织,因而统治阶级进行残酷的镇压。这就反映了农民的觉悟。

主席:人民会慢慢觉悟起来的。

帕:现在有我们党的存在,群众觉悟会发展得更快。

主席:群众也需要组织起来,需要进行教育,以后等待条件成熟时进行斗争。许多国家从部分地区开始,譬如我们国家就是。十月革命是从首都开始的,我们这个国家就不行了。当时工人、农民力量比较小,敌人力量比较大。我们先是在城市里工作,夺取工会,这个时间有七、八年之久。后来白色恐怖把所有工会统统打垮啦,连城市党的组织也被打垮了,没有地方去了,白色恐怖杀人哪,结果就到乡下去,去跟农民合作,搞武装斗争。开始人也很少,后来发展起来,成了几十万人。有许多根据地,大概有几千万人口,两、三千万人口,后来犯了错误,根据地大部分丧失,军队也缩小了。以后日本帝国主义打进来了,我们军队又扩大了,党又扩大了,因为把过去错误路线加以清除了。我们过去主要犯了两次大的错误,大概有人跟你讲过吧?

帕:是的,有人讲过。我59年来过,我在中国有机会听到中国人民革命很有价值的经验。我们也就是在59年才开始学习您的著作,并且把它作为我们一切工作的指针。

主席:可以作参考,不可照搬中国经验,要联系你们国内的情况。

帕:在情况方面,中国和秘鲁有很多相似之处,如秘鲁农民占大多数,中国农民也占大多数。将来我们准备也以农民战争为主要的斗争形式。我们还有很多相同的地方。当然也考虑到我们本国特殊的情况。

主席:应该考虑到。我们花了几十年功夫、犯了许多错误,才把中国情况搞清。从1921到41、42、45年,花了24年,才把中国情况、任务、政策、应该怎么做搞清楚。中国人就是不懂中国事,包括我自己在内。譬如怎么样分配土地,农村阶级分析、调查,我前后花了10年时间。又譬如怎么打仗,原来根本不会打仗,学会比较会打仗也花了10年时间。还有一个统一战线。除了工农联盟之外,还跟小资产阶级、民族资产阶级、一些开明分子进行联盟,这也是经过很久时间我们才学会。譬如把资产阶级分为买办资产阶级、民族资产阶级两部分,我们党内很长时间不赞成这种分法,一直到日本打进来以后才承认。因为这时不仅民族资产阶级赞成打日本,就连以蒋介石为代表的买办资产阶级英美派也打日本。蒋介石过去跟我们打了10年,然后又跟他合作,党内又出现忘记他反共反人民的特点,只看地到他抗日的一面,又产生投降主义,就是迁就蒋介石,不去主动发动人民群众,把这些错误克服之后,我们就发展起来,以后日本走了,蒋介石打我们,这时候又发生要不要去夺取政权,我们党内没有这个问题,在国际上有这个问题。那时苏联同志们劝我们要跟蒋介石和解,实际上就是不要夺取政权,我们不赞成这个意见。蒋介石有几百万军队,有美国帮助,一句话,只花了4年时间就把他们赶跑了。所以路线、政策正确,强大的敌人是可以消灭的,强大的蒋介石、强大的美帝国主义是可以被赶跑的。你们那个地方跟我们相同的是一个美帝国主义。

帕:是这样。

主席:第二个相同的是有你们的蒋介石。譬如巴蒂斯塔是古巴的蒋介石。蒋介石是美国人走狗,整个拉丁美洲、非洲都存在这个问题,还有亚洲。非洲同亚洲不单是一个美国问题,除了美帝国主义还有欧洲帝国主义。看来形势发展是要比我们预料的快一些。譬如讲,古巴革命比我们预料的要快。譬如你们党,还有几个党的修正主义者被打垮,马列主义占优势,也比我们预料的要快。赫鲁晓夫下台也比我们预料的要快。都要准备两手:革命的长期性,另外一手是准备来得快一些。

帕:对的,我逐字逐句的记下了毛泽东同志的话,很感谢毛泽东同志的指点。

主席:第一条准备长期艰苦、曲折以后,第二条它如果来得快一点,那不吃亏,那好嘛!

(问翻译)他叫什么名字?写给我看看(翻译写帕的名字),用他们的字母写,他们也是西班牙文吧?(翻译答复是的,并把写好了的帕的名字给了主席,主席念帕的名字之后又问:秘鲁怎么写?翻译又写给了主席,主席念秘鲁名称之后又问:为什么秘鲁两字前面要加上EL,翻译回答这是冠词)。

帕:有时候也不加。

主席:就谈到这里吧!

帕:好!很感谢。

主席:你什么时候来的?

帕:我10月4号到广州,本想来参加“十·一”的,到迟了。

主席:不要紧。

帕:我这次到中国来,所有的目的都达到了,党委托的事务都办完了。我非常高兴,现在就要回秘鲁参加斗争了。

主席:(问许立)有些国家在南京有些学生,不是他们的吧?

许、李:就是他们的。有22个到南京去了,还有9个是被苏联友谊大学开除的,现在北京。

主席:噢!

帕:我们有些同志在莫斯科,战胜了修正主义,来到了中国。所以,现在中国有30个或31个秘鲁同志,他们都正准备好好斗争。这是我们派出的第二批学员。这是我们大家很高兴的事情,因为得到了中共的援助。

主席:应该如此,不过不一定教得好。

帕:大家都很满意。

主席:要真学会马克思主义基本观点,就要把马克思主义同你们国家情况具体相结合。回去不要看不起本国没出过国的同志。有些知识分子不要看不起工农。知识分子有个弱点,他就是书本上学了一些东西,他也没有做过工,没有种过地,知识分子的知识是很不完整的。做一个共产党员,要跟工农接近,要向工农学习,如我们现在这些人不向我国工人、农民学习,那就不行。情况变了,工人、农民有新的要求,我们不知道,我们就会脱离工人、农民。所以我们号召干部,除了体弱有病的极少数人,统通要去跟工人、农民接近,机关留少数人照顾、照顾就行了。现在已开始这么做了,相当大批的,如果一个省平均有50000人的话,(全国)就有100万或者还多一点。如广东就有80000。分期、分批,准备用10年功夫进行社会主义教育,教育工人、农民,反对反社会主义的这些人,跟他们作斗争。这样一来,广大群众得到了教育。反过来,干部自己也得到了改造。(问许立)你们机关有人去没有?

许:有80多个,还有20多个最近就要走。

主席:不然要脱离群众,你们做的是世界上的事情。

帕:很重要。

主席:并且要劳动,同最贫苦的群众住在一起,叫同住,群众吃什么,就吃什么,叫同吃。还要同劳动。这样,他们就看得起我们了,不然看不起我们,说你们是做官的,说不是他们的人。群众是反对那些不好的干部的。

要把知识分子赶到乡下去、赶到工厂里去不容易,这些人就是习惯于城市。你们也会有这个经验。

帕:我们在多年以来,就逐步把一些同志送到农村去工作,但没有让修正主义者知道,他们是不赞成的,他们反对派干部去农村。现在我们在农村组织农民、推动农民斗争已取得了一些成果。现在秘鲁农民运动取得相当高度的发展,虽然面临的任务还很多,要尽力送干部到农村工作,同农民一起劳动。这个原则我们要尽力贯彻,的确接受这个原则的人不多。

主席:对了。要说服。农村还有一个问题,农民还要分阶层:一个是富裕阶层,一个是贫农阶层。你是站在富裕阶层立场上,还是站在贫农立场上。发展党的路线,是发展贫农还是富农?我不是指的农村资产阶级——富农,是指不剥削别人的富裕中农。最大多数人是贫农,革命最可靠的力量在农村也是贫农。富裕中农是动摇的,要团结它,但是不能依靠它。如果农民组织领导权落在富裕中农手里,那么斗争就不会坚决,也不能持久当然要有他们的人参加,譬如一个五人委员会,富裕中农可以有一个人参加就可以了。要有一个比例。完全不要他们好不好呢?这也不好。他们比例多了,譬如五人中有三个,主要领导权在他们手里,那也不好。

帕:是的。毛泽东同志在农民运动中经验很丰富。

主席:这些问题我们碰到过。你们回去调查一个、两个农村,要找各阶层人谈话,但要首先找农村贫农、雇农谈话,从他们那里可以了解富裕中农,可以了解富农,有剥削的,可以了解地主、地主的各阶层。当然囉,也可以找富裕中农,也可以找个别富农谈话,不然就不会了解他们的心理状态。也有个别开明人士,地主里有当权派地主,有不当权地主,找那个不当权的地主谈话也有益处。

但主要问题是贫农问题,恐怕我们这些国家,亚、非、拉,这是普遍性问题。

帕:是这样。

主席:当你们没有农民作同盟军时,革命不能胜利。这是列宁提出的工农联盟。因为十月革命时俄国工人、产业工人只有400万人。十月革命如果没有农民作同盟军就不能胜利。那么亚、非、拉这些国家就更是如此。因为是殖民地、半殖民地,更加适应工农联盟这个口号。另外还有民族资产阶级问题。看来每个国家总有一个民族资产阶级和它们的知识分子。所以要被打倒的,不要一次都打倒。帝国主义、封建主义不用讲,还要加上它的买办资本。在执行时,如封建主义就要分当权不当权,开始就要打倒当权的。这样敌人就比较小,团结的人就多了,但不能丧失原则,基本原则是工人同农民的联盟。工人同农民中最广大的贫农联盟,只要把贫农团结起来,中农就来了,不要请就来了。民族资产阶级是个麻烦的问题,它对帝国主义不满间,同时它又剥削工人,因此这个阶级是我们团结听对象,又是斗争对象。我们这个国家现在还有民族资产阶级。它们的工厂已归国家所有,但还给他工资。他们有很多知识分子,他们在散布资本主义思想,他们要使革命向他们资本主义道路走去。我们要它向社会主义道路走去。所以民族资产阶级在现在的我国,既是团结对象,又是斗争对象。有一部分资产阶级左派,我们经过他们去做工作。不谈了,谈得太多了。

帕:毛泽东同志,我永远不觉得多,我很愿意不断听您讲下去,讲得越多越好。我怕占你太多的时间,已经占你很多时间了。祝你身体健康!(起身外出)

主席:送你。(宾主步出颐年堂)你今年多大年岁?

帕:我今年43.

主席:你还是青年啊!

帕:我回去还是可以作一番斗争。(同主席握手告别)祝您身体永远健康!我回去一定告诉秘鲁的同志我见到了您。

主席: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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