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1975-10-26 作者：江渭清
江渭清现在我传达中央领导同志讲话要点。这次我去北京，参加政治局召开的农村工作座谈会，前后一个月。我是九月十八日去的，二十九日回来。三十日、十月一日在家，十月二日又到北京。
参加座谈会的有广东、广西、湖北、河南、浙江、福建、江西、江苏、四川、云南、贵州、河北十二个省的负责同志，还有谭震林、李井泉、江华三人，共十五人。座谈会由李先念、纪登奎、吴德、华国锋、陈永贵同志主持，因小平同志事情很多，他委托这几位同志主持。华国锋、陈永贵同志前个时期在大寨，后一个时期回北京。小平同志三次到会讲了话。关于这次会议，中央领导同志说：“为什么找你们来，是主席提的，找老的省委书记来议一议，听听他们的意见，看行不行。”这是主席过去一贯的办法，什么事情都同第一书记商量，现在又恢复了。中央领导同志说：“这样多的省委书记共同商量问题，这两年还没有过。”小平同志说：“我来两年，没有。过去你们有没有过？有，是一个省一个省来谈。”会议原来的议程有四个，一是讨论农村工作中的若干问题，主要是讨论主席批示的陈永贵同志的建议；二是加速工业发展的若干问题；三是计划问题（五年、十年规划）；四是整党问题。会议讨论了前面两个问题，农村中若干问题，加速工业发展的若干问题。由于中央领导同志很忙，外事活动是旺季，这个要来，那个要来，基辛格要来，奈温要来，西德总理要来，美国总统福特也要来。开会也是旺季。这次讨论的都是大事，所以后面两个问题没有来得及讨论。计划和整党问题准备回来抓一些工作，搞些调查研究，再去议。关于农村中若干问题，座谈会起草了十一条，这个文件提供主席审阅。政治局已审阅了，暂时不下达。关于加速工业发展若干问题的文件，正在根据大家讨论的意见作修改，准备拿到计划会议上讨论，也要送主席审阅。这些问题没有传达任务。
我这次只是把中共领导同志在座谈会上及两次找我谈的主要精神，分作几个问题来讲一下。分八个问题来讲。这八个问题都是中央领导同志的话。
中央领导同志说，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批林批孔运动，已经取得了伟大胜利。经过与刘少奇、林彪两次修正主义路线的斗争，干部、群众的觉悟大大提高，毛主席关于学习理论、反修防修、安定团结，和把国民经济搞上去的三条指示，不止三条，还有一系列的指示，都正在逐步落实，深入人心，形势很好。
政治上，现在学习无产阶级专政理论的群众运动正在深入，促进了安定团结，很多地方变化很快。经济上，整个国民经济形势是好的，农业遭受了这么大的灾害，粮食估计要增产一百多亿斤，工业产值比去年同期增长百分之四十。工业形势是九号文件后，才真正好起来的。但是问题不少，工业、农业、商业、财贸、文教都有很多问题要整顿。农业开了学大寨会议，开得很好，有声势。大家按中央精神去抓。问题虽多，一抓就解决，形势就好起来。关键是党的领导。
中央领导同志还指出，武钢近来的形势很好，一天产一万吨铁，两天两万吨，一天五千吨钢，三个小时一炉，就是怕损坏设备，要看看情况，总结经验，千万不要泼冷水。
中央领导同志指出，当前各项工作的总纲，还是贯彻毛主席关于学习理论、反修防修，安定团结，把国民经济搞上去的三项重要指示。强调还是按照现在的搞法，学习理论，全党要定定团结，把国民经济搞上去。总的形势是要安定团结。
中央领导同志明确指出，评论《水浒》是学习无产阶级专政理论的内容之一。
中央领导同志在同我个别谈工作时，对我说，评论《水浒》是怎么一回事，主席把七十一回本读了三个月，读了以后，主席发表了这一通言论。有人借这做文章。你的电报的提法是对的，指我九月十五日给主席、中央的电报，评论《水浒》是为了更深入地学习无产阶级专政的理论。
中央领导同志说，关于各方面要整顿的问题，毛主席是同意的，核心是党的整顿，关键又是领导班子问题。现在各方面都有个整顿的问题。问题相当多，不是少。中央领导同志还讲到，主席七一年就谈过军队要整顿，地方也要整顿。军委扩大会议主要是整军。最近请示主席，还有农业、工业以及其他方面，比如文艺两百方针等也都要整顿。主席说文艺政策要调整，我们理解也是要整顿。总之、工业、农业和其他方面都有个整顿问题。核心是党的整顿。党整顿好，干部政策端正了，有一个好的党来带头，其它就好办。中央领导同志特别强调应该多花一点时间考虑整顿问题。
中央领导同志还说，我向主席汇报了军队问题，现在还有农业、工业、商业、文教的问题，这些都要一个一个来解决，主席赞成。主席说，采取什么办法去解决，你们研究。
在谈到整党问题时，中央领导同志说，这个问题中央政治局提出过。纪登奎同志到浙江、河南作了调查，向政治局汇报，谈到党内存在很多问题，成分、思想、作风各方面问题都很严重，有部分地区约有三分之一的党员不纯，主要是“双突”问题（突击入党，突击提干），影响很大，严重的是浙江。其他地方，甚至相当多的地方也有这个问题。这涉及到新发展的党员，新提拔的干部，符不符合主席提出的五条标准。
中央领导同志还说，整党，中央在浙江、河南等省搞点，感到这不成熟，要看一看。整党是要整的，不整好党性，怎么批派性？
中央领导同志明确提出整党这个题目，主席是同意的。问题是怎么搞，恐怕同过去的方法应该有所不同，所以同各省交换一下意见。首先是个党的问题，要把整党作为中心。各个方面整顿问题，中央领导同志强调，总的是宣传毛泽东思想的问题。他说，林彪提出学习“老三篇”、“老五篇”就是学习毛泽东思想，罗荣桓同志首先反对，说这样提是把毛泽东思想庸俗化了。中央书记处同意罗荣桓同志的意见，林彪就恨得很。毛泽东思想对一切领域都有完整的一套，包括党的建设，百花齐放、百家争鸣，古为今用、洋为中用都有一整套。毛泽东选集一至六卷是个整体，不能分割开来。现在学校提出不读书是毛泽东思想，歪曲了毛主席有关学生负担过重、三脱离的指示。毛主席是为了使学生学习得很好，不是对青少年说过嘛，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嘛。学毛主席的书，要全面地学。农业也有完整的一套，工业讲了四个现代化，三个领域革命，三大革命斗争等等。
现在连科学研究都不敢讲了。不搞科学实验行吗？中央党校、各省党校中心要读毛主席的书，毛泽东思想全面学，联系各个方面学，不能分割。要把什么是毛泽东思想搞清楚。不要听到风就是雨，全党都有这个问题。
中央领导同志说，整党重点放在领导班子，党员的问题容易解决，要在整党的基础上，挑派性的领导干部，一个大队要选好一、二把手。县委要选好一、二把手，地委、省委也是这样。关键要有一个强有力的县委，选好县委的一、二把手。过去为什么总是讲县、团级，县、团级既是指挥机关，又是执行机关。
领导班子要有老、中、青，这个班子要选是肯干的，能带头的，吃大苦，耐大劳的，还要有头脑的。能不能领导大家去干，只要看看手上有没有茧子就知道了。
老干部过去犯过错误，不一定是坏事，有了正反两方面的经验，这是很难得的。只要不搞阴谋诡计，贪污盗窃，投机倒把，都要用，发挥他们的作用。
中央领导同志说，干部要有老、中、青，特别要注意到中年。无论是工厂、农村，四十多岁的人，至少有二十多年的经验，有十多年的领导经验，党、政、军、民、学、东、西、南、北、中都有比较全面的经验，要选这些人。当个县委书记不容易呀，青年人如果是好的苗子，就应该放在工厂、农村去搞几年，没有直接经验不行。农村当了多年县委书记的，搞得好的就可以提到地委、省委来。选干部就要选这些人。要搞一点有实践经验的人。那么多的地委、省委书记，有的说找不到当省委书记的。就是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
中央领导同志强调，解放老干部，使用老干部，发挥老干部的骨干作用。有的人无非说你是“还乡团”嘛！搞复辟、搞倒退嘛等等。他说他的嘛，搞事情总是有人反对的，不要怕嘛！打着“反复辟”旗号的人自己要复辟，打着“反倒退”的人自己要倒退。
中央领导同志谈到领导班子中发挥老干部的骨干作用时，十分强调老干部发扬革命精神的问题。
中央领导同志说，为什么有的地方，几个月的时间，局面就改变了，就是大胆不怕。现在就是有的干部怕打倒，都不要怕打倒，不要怕犯错误，打倒一次还怕打倒第二次吗？工作搞好了，要打倒也没有关系。不要顾虑多得很。怕这怕那，就办不好事情。毛主席的路线就贯彻不了。
中央领导同志还说，领导干部没有一股劲不行，要敢字当头，只要按照主席的方针、政策、路线去做，不要怕嘛，错了就改嘛。横下一条心，拚命干。半年来，我们讲的中心是“敢”字当头，敢于反资产阶级派性，敢于反资产阶级歪风邪气。
中央领导同志指出，参加三结合的青年干部，没有经验的，一律到基层去锻炼改造。今后选干部一定要经过基层。
中央领导同志说，领导干部选准后，要有相对稳定，要使用适当，才能发挥积极性。
中央领导同志指出，首先到把组织部的干部选好，要公道，党性强，“敢”字当头。
中央领导同志指出，还是要同资产阶级派性作斗争，派性还得批，但也要慎重。
中共领导同志说，浙江如果不把翁森鹤抓起来，安定得了吗？徐州不把顾炳华抓起来，安定得了吗？七机部过去就是老虎屁股摸不得，我们就不管你六十多岁，五十岁，老的新的都要摸，摸一下就好了嘛！
中央领导同志特别指出，领导班子里硬是要下决心把资产阶级派性搞干净。
中央领导同志特别指出，对军队干部要管得很严。凡是搞派性的就调离降级。要告诉他们继续搞派性那是犯罪。对于拿武器的人不严格管理还得了。军队有派性的拟调离省为宜。军师级不能留，师、团级干部调省交流。
中央领导同志说，要发动群众批派性，群众运动这点不搞不行。
中央领导同志指出，有些省九号文件以来，一再错过了时机，没有发动群众批派性。
中央领导同志说，象翁森鹤那样的人只有那几个，只有那么一点力量，没什么了不起，可能有人支持。
要注意政策，分清两类不同性质的矛盾，打击面不能宽，这个问题在文化大革命以来，翻来复去，有教训。
中央领导同志说：政策天天在落实，今年有很大进展。这是安定团结很重要的方面。中央的副部长、副省长以上的干部全国还有若干人没做结论，今年大体可搞完。对他们要做团结工作，要他们做到三个正确对待。正常的意见要说，涉及到个人的问题不要说了，说了，不利于党的团结和利益。还是要团结起来，争取更大胜利。
中央领导同志指出，工厂、农村要注意老劳模、老工人。老劳模、老工人，他们爱社、爱厂如家嘛。据山西王谦同志说，鲁南老劳模一个也没垮。还有技术人员也要注意。
当我向中央领导同志汇报落实政策时，平反后还要补台当委员。中央领导同志说，现在有的地方政治上平反了，就要纳新，要提干，就是平、补、纳、提，还有官复原职，这些都要顶住。
中央领导同志说，现在要补台，那就是补派性嘛，那怎补呢？补台，要看派性克服了没有，要注意搞五湖四海．老、中、青三结合，要注意从优秀的工人、贫下中农中选拔干部。中央领导同志严肃批评，有人向党要权要官，我说一个不给。从马克思以来，哪有伸手向党要官这一条啊！
中央领导同志说，总的形势是要安定团结，敌人总是要捣乱，有一个问题要注意，敌人要造谣，社会上的谣言、小道消息，一律不要听，要按主席、中央指示办。多说一点有利团结的话。多做一点有利团结的事。不利安定团结的话不说，不利把国民经济搞上去的事不做。更不要听造谣。
中央领导同志说，一个是工业问题，正反两方面的经验都有了。不注意，往往会重犯过去的错误。没有饭吃总不行吧！工业、农业两筐鸡蛋，两个问题都很复杂，不要犯主观主义的错误。农业问题，中央领导同志着重指出，就是按照小平同志在大寨会上的讲话、陈永贵同志的讲话、华国锋报告去搞，去宣传。这样搞下去，农业可能会出现一个高潮，推动各行各业。
中央领导同志明确指出，当前各地还是要抓住农村的主要矛盾，就是社会主义同资本主义的矛盾。解决两个阶级、两条道路的问题，领导精力要放在这里。凡是资本主义泛滥严重的地方，要搞几个战役把资本主义整下去。
中央领导同志在谈到过渡时说，陈永贵同志提出这个问题很重要，大家要好好想一想，首先要领导解决思想问题，核算单位由生产队过渡到大队、公社，是方向，势在必行。这个主导思想要明确。第二，要有个设想，省、地、县委心中有数。中央领导同志说，所有制问题要调整研究，不必急忙，所有制问题要慎重，一是不敢想，二是不顾条件，这两种倾向要注意。（我们参加座谈会同志，一致认为农村矛盾是方向、路线问题，不是所有制问题，目前三级所有、队为基础是适应农村生产力的。）
工业问题。中央领导同志指出，十一、十二月，要狠抓两个月，把工业内部关系调整好，把领导班子调整好。既把生产抓好，又把内部关系调整好，把设备维修好，规章制度搞好。今年把这些抓好，明年就有希望。
中央领导同志说，工业管理要严，就是主席说的矫枉必须过正。现在不严格就纠正不过来。中央领导同志说，你们江西有个潘师傅，湖南有个唐师傅，说什么制度都不要，只要安全制度。
中央领导同志讲到，工业支援农业问题。一个城市支援几个县，搞点肥料、劳动力，搞好工农关系，搞好工农联盟。大型工矿企业都要支援农业。建立养猪、养鸡、养鸭场，解决供应问题。改善农民生活，增加收入，要制定个规划，搞个文件。
农业机械化问题，我看还是集中力量打歼灭战。一个省集中力量搞一个地区或若干县。
中央领导同志强调说，同志们要把粮食抓一下，总不能吃进口粮，也不能挖库存。国内要有点积累，全国今年可以增一百多亿斤。不吃进口粮，也不能挖库存。（库存第一少的是贵州，第二是我们。）现在还有人要两碗水……（端平？原稿缺字），指两派端平，端到哪一年？
中央领导同志强调要抓财政，过去片面反对抓利润是不对的。工业整顿后，利润还是要抓，不增加点利润，机械化怎么上去呢？既要抓好政治，又要抓好利润，并不坏。
中央领导同志强调，第一要把钢铁搞上去，农业是最大的问题。
另外，中央领导同志还对江西工作的一些问题作了指示。
中央领导同志说，民兵指挥部要彻底解决问题。要持久地讲井冈山的传统，从井冈山起就搞赤卫队嘛。你们还要彻底解决这个问题，民兵要在党委的领导下，军区、军分区、人民武装部来管嘛。
中央领导同志说，农业就照你们的做法，抓好两个基本，就是学习理论，反修防修，批资本主义，批修正主义，批派性。你们决心下得好。
我汇报下面批派性提到省委的领导同志怎么办？中央领导同志说，你还不让人家提嘛。中央领导同志问：你们是怎样讨论的？我说，我们研究，人家有意见，让人家提，包括我在内。中央领导同志说，对，只有让人家揭发批判，才能团结全党。
中央领导同志再次表示说，就照你们这样狠抓下去。
现在党内有一种不正常情况，很多同志怕这怕那，怕东怕西，就是不怕国家建设搞不好。希望大家本着四届人大精神，在本世纪内建成四个“化”，希望大家努力工作，不要前怕狼后怕虎，你怕什么，又不是宋江、投降派，你本着主席三项指示办就行了。
现在还有这个问题，把毛主席的观点割裂开来，抓住一两个观点或一两句话，片面地进行宣传，这样行吗？……如工业，主席至少讲了以工业为主导嘛，讲了四个现代化嘛，还有三个领域嘛，阶级斗争、生产斗争、科学实验。现在把科学实验割裂开来了。不搞科学实验行吗？三大革命之一嘛！而且讲都怕讲到，讲了就是罪，怎么行呢？恐怕在相当多的领域里，都存在怎样全面学习、宣传、贯彻毛泽东思想的问题。
现在的规章制度不是“左”了或右了的问题，而是要从严，宁肯严一点。严一点，才能扭转过来。要有一点精神，不要怕批，不要怕还犯错误，先要严一点，以后再松一点。你不严，制度就恢复不起来。最近我们搞了个二十二条，还有点问题。可以把稿子印给大家看看，没关系，可以不算数，大家脑子转转，想想事。这是一个重要问题。
1975年10月26日×××传达的邓小平在部分省委书记会议上讲话，引自一九六七年三月中国科学院运动办公室印《不肯改悔的走资派邓小平言论摘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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