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1962-11-29 作者：邓小平
邓小平一九六二年十二月二十九日
主要谈谈党的问题，党的组织工作问题。监察工作也是党的工作，监察的对象也是党的组织，党员。
党的问题，执政党的建设问题，在组织工作会议期间，少奇同志作了详细的讲话，我完全赞成，今天有些活差不多是重复的。
在少奇同志的讲话中，批评了我们最近几年来对党管得太少，干部管得太少，是不是这样？是这样。
（一）首先讲党要管党。我们要改变这几年的状况。这几年党管党了没有？能说党完全没有管党，党还是管了党，主要管了方针，政策。包括农业的、工业的、商业的、文教的一系列政策，中央毛主席抓得非常紧，总结了近三年工作中的经验和缺点错误。不是路线的错误。党的路线，三面红旗完全正确，但是缺乏一系列的具体政策。总路线、大跃进、人民公社尽管好，没有一系列的具体政策，就不能保证党的路线，三面红旗实行得好。毛主席搞了农村十二条，不够，又搞了六十条，以后又抓了工业、商业、文教，制定了一系列的具体政策。这个工作还没有完，有些正在搞。党的组织工作、监察工作，都要搞一系列的具体政策，都要有具体的政策性的规定。组织工作要有组织政策，监察工作也要有具体的政策界限的规定，两个会议都搞这件事。组织部的会议叫座谈会，实际上是一次组织工作，也是做这件工作。在党的问题上，干部问题上，也要搞些具体的政策。过去更多地注意了工业、农业、国家建设各方面的方针政策的规定。对党来说，也有些规定。比如轮训干部，交流干部，都属于这方面的规定，但是，总的来说，各级党委，从中央起，忙于各方面的具体工作，对党的工作做得不够。这也表现在组织部门本身的业务工作，没有过去那样抓得紧，挡门市还在挡。少奇同志提出，干部究竟管了没有？党员管了没有？完全没有管也不是，挡门市也是管，但是，系统地研究这方面的问题，具体地解决这方面的问题，是抓得不够的。
一月扩大的中央工作会议就提出这个问题：党不管党，以后永远不要忽略，党要管党。
组织部门是党管党的一个主要业务部门，还有其他部门也要管。首先是各级党委要管。组织部门是党委里边主管党的业务部门，宣传部门也要管党，管思想，管教育。监察部门，实际上也是管党的部门，从监察角度监督管理干部，也是一种管理，是从另外一个角度。
这次组织工作会议，提出很多问题，说明组织部门几年来没有系统研究处理这方面的问题，问题成堆。监察部门也是忙于门市工作，没有系统研究问题，问题也成堆，为什么成堆？说过去没有很好注意这些问题，中央书记处有责任，各级党委有责任，组织部门本身不能说完全没有责任，但责任小，有的组织部门说，连门市都挡不住了，搞临时工作去了。问题这么多，也反映了这个情况。现在要抓这个工作，认真地把组织工作的经常工作建立起来。这一年来我们经常讲建立经常工作，不让组织部门，青年团，妇联，工会，管工业，农业，商业，文教的都应该建立自己的经常工作，没有经常工作，就不可能系统地研究解决问题。这方面可能军队好一些，单纯一些，方面没有那么广，据说有一段也有损失。监察工作也应当建立经常工作。
问题成堆，问题很多。这次会议不可能所有问题都解决，成熟的解决一部分。这次组织工作会议，监察工作会议都搞了些文件草案，有些可以拿了去试验，试验一段再看，再修改，有比没有好，如基础组织工作条例，我是感到内容太复杂了一点，有比没有好，总是在研究这方面的问题嘛！
总之，组织部门无非是一管党员，二管干部，基层组织就是管党员，这两件事都很重要。以后，各级，从中央一直到基层，党的组织工作要加强，建立经常工作，同其他部门一样，专门把党管起来，把党员。干部好好地管理起来。党要管党。
这是讲的第一个问题。
（二）执政党的党内建设问题。少奇同志作了系统的讲话，系统的分析，这方面没有很多的话要讲，要讲可以重复讲讲。
执政党的特点，大家都很清楚，八大就提出了这个问题。执政党是不好当的。过去我们党也执政，比如在根据地也是执政的党。但是现在不同，是全国的执政党，又是和平环境，干部大批是党员，全国各级主要领导骨干都是党员。党员在各个方面居于领导地位，很容易出毛病。这个毛病出得少，出来以后很容易发现，容易纠正，好办。如果执政党搞不好，也可以亡国亡党。不是讲修正主义吗？南斯拉夫还不是亡了国，亡了党？亡了社会主义之国，恢复了资本主义之国；亡了共产主义之党，恢复了资本主义之党，这还不是亡国、亡党吗？毛主席、少奇同志，中央许多负责同志多次讲过，不要以为革命胜利，建立了社会主义，就没有问题了，就不会变质了。南斯拉夫是一个例子，它可以变嘛！党可以变，国家可以变，人也可以变，至于人，不论什么人，总有一部分人要变。我们党尽管有毛主席党中央的坚强领导，还不是有人在变，究竟变成什么样子，还要看，总是在变。
执政党的建设问题，千万不能忽视。过去革命时期三个法宝之一是党的建设，是一个好党，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党。中国革命为什么胜利？就是有一个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党。中国革命为什么胜利，就是有一个马克思列宁主义理论同中国革命实践相结合的毛泽东思想指导的党。革命时期，保证胜利的一个法宝是党的建设，是好的党。那么，胜利以后，是不是党的任务就完成了？就完事大吉了，党就不重要了？如果这样就很危险。归根到底，革命胜利要有好的党，建设社会主义直到共产主义也要有好的党。要有好的思想，好的领导，引导全国人民，才能走向胜利，才能建成社会主义，一直到共产主义。建设时期，党的重要性，党的意义，不是比革命时期更轻、更不重要，而是更重，更重要。搞不好，要亡国亡党。革命胜利以后，提出这样一个问题，是好好地把社会主义建设起来，一直到共产主义，还是资本主义复辟？既然有这样一个两条道路的问题，实际上就是阶级斗争的问题，就不能忽视党，还是要把党搞好，还是几大宝之一，这点看得很清楚，要有坚强的党的领导才行。干部问题，党员的问题，党的生活问题，都是党的建设问题，执政党首先提出的问题是永远要注意党的建设问题。不是今天做了，明天就不做了，毛主席说，即使到共产主义，不叫党了！总还有先进和落后的差别，还有核心，还有领导。还要有党，可能不叫党了，党的意义不同了。共产主义不要先进组织，不能设想。那时各尽所能，各取所需，各走各的路，行吗，更要有领导，更要集中。毛主席说，那时天空要设警察，不然，不知道要碰死好多人。
修正主义要消灭党，硬说是全民的党，似乎没有两条道路的问题了，把两条道路模糊起来，便于搞修正主义，把党完全服从于经济组织。苏联的组织形式很怪，一个州两个党，中央主席团下设两个局。一个工业局一个农业局。两个党、共和国也是这样，把列宁建党的学说变了。我们党坚持了列宁的建党学说，毛主席有很大的发展。
我们如果设想一下，过二十年、三十年达到苏联的经济水平，四五十年、五六十年逐步过渡共产主义，仍然要提出要强党的建设，不是一年、两年，十年、八年，而是五十年到一百年的事。那时候，我们这些人呜乎哀哉了，但是仍有党，仍然要按毛泽东思想去建党。那时党的性质是什么，不管它，总还有先进和落后的差别，总还有先进组织起领导作用。
执政党的第一件事是永远要注意党的建设。第二，要认真建立和建成党和国家的民主集中制。这是党和国家的根本制度，是保证党不会变质国家不会变质的根本制度。关于这个问题，在一月扩大的中央工作会议上，毛主席讲得很尖锐，大家无妨再翻翻主席的讲话。毛主席提出，这是个根本问题，是党和国家的根本制度问题。搞好了，就可以使党不脱离群众，把群众意见集中起来，正确地领导党，领导国家，就可以避免消极方面的东西，克服资本主义思想。防止蜕化变质。如果搞不好，按照毛主席的说法，可能变成法西斯。赫鲁晓夫不搞民主集中制，他怕，如果真搞民主集中制，按群众的意见办事，斯大林的问题能通过呀？现在他搞的那一套还能通过呀？通不过，我们搞马克思列宁主义，共产主义，就不怕搞民主集中制，应该不怕民主集中制嘛！真正把全党全国人民的意志集中起来，也就必须执行民主集中制。必须发扬民主。在民主的基础上才有了真正的集中、统一，没有民主，集中统一是假的。赫鲁晓夫他说了算，看上去很集中统一，实际上他那一套是空的，问题多得很。我们党在这方面的经验多得很。
第三，执政党要更严，对党员对干部更要严。大家考虑以下三点：一是永远注意党的建设，党的重要性；二是认真贯彻执行民主集中制这个根本制度；三是对党员，干部要严。严，当然要严得适当。要比过去更严还是更宽？我们党历来是严的，过去战争时期很严，现在不是更严，而是更宽了，应该更严才是正确的。我们党居于领导地位，大多数党员在政府中工作，是于革命还是做官？毛主席说过好几次，做官就变了，干革命还可以。现在所处的环境便于做官，高高在上，脱离群众，脱离实际。官僚主义，命令主义，搞特殊化，甚至腐化堕落。这些是在发展，大家想想，过去革命时期，那有这么多主观主义。官僚主义，命令主义？革命中有个最好的，鉴定是要死人，敌人一扫荡不晓得那个要死，斗争很复杂，很激烈，有敌人来考验。现在我们的党是很有威望的党，党的威望高，毛主席的威望高，滥用这个威望很危险。正因为这样，对党员对干部要求更严，不是更宽。过去当共产党员不容易，现在也是不容易才对！如果当了党员，比非党员更享福，更有权（权是有噢），就可以骑在人民的脖子上，骑在非党员的脖子上，那还不是变质了！如果当了党员，跑自由市场更方便，盗窃国家资财更方便，滥用公款、公物更方便，那怎么行，要更严。对这些人，党的组织部门要管，还有监察工作，专门对待这些坏现象。经常的教育也是为了克服这些问题，避免这些现象。
关于执政党的建设就讲这些。
（三）党的基层组织问题。这次组织工作会议，搞条例，我赞成。基层组织怎么过党的生活，健全党的组织，管理党员，执行民主集中制，应该搞个简明易行，人人懂得的条例，作些规定。
条例要注意一下党员的训练问题，学习问题。考虑一下，是不是规定党员基本训练必须完成的基本课程。还有个小组的问题，小组的生活主要放在学习上，还有批评和自我批评。支部要搞些学习报告，城市中的小组，工矿企业小组，开会要学点什么，讨论点什么，谈论点什么，注意党员的教育训练，这个问题要在条例中，体现出来。还有什么认真考虑一下。
干部也有这个问题，学什么？军队搞了二十本书，提倡大家读。能够把剩余时间拿来读书，养成习惯，这对我们党，对个人，对风气都有好处，需要有这么个规定。
对党员的估计问题，会议统一了吧，大体有15％到20%的党员不合格，这个估计可能是合乎实际的。党内确有一批不合格的党员，不要低估这个问题，不要忽视这个问题，严一点还是宽一点？如果宽，百分之百，95%，90%都合格。八月中央工作会议时，我参加了四川小组，听罗世发同志讲，他们公社的党员；这几年来，有50%经常不参加党的会议，有的隔好长时间才到一次，到会的党员只有50％，不参加党的生活的50%的党员有三种情况，“三三制”各占三分之一，分析一下：一种是过去的积极分子，他们批判了一些人，过火，那些人一甄别，一反攻，他们抬不起头来，消极了，这些人好，不贪污，不腐化，只要好好教育，思想疙瘩好解开可以说通，过去的事情下能完全由他们承担起来，也有一些人过去是挨批判的。还有三分之一家庭生活困难，顾生活，挣工分，甚至跑自由市场，教育一下，还是好的，还有三分之一，完全不顾集体利益，搞个人主义，专门跑自由市场，甚至也有违法乱纪的。50％的三分之一就是16%－17％。罗世发公社的党还不是坏的，领导比较强。要具体分析一下，如果不是15－20%，是10%，一千七百五十万党员，10%就是一百七十五万党员哪！要实事求是，15－20％也好，10%也好，问题都是严重的。为什么？因为党员不当干部而是普通群众的，是极少数，大大小小都担负职务，在生产队当个会计，副队长等。一百几十万人要领导一个天下，合起来相当于一个阿尔巴尼亚，领导的事情，相当于好几个阿尔巴尼亚。一个人影响十个人，就是一千几百万。连他们的家属，都有影响的，也有没有影响的，每个党员影响两个人，包括娃娃，就有五百万。就是百分之几也不能轻视。要实事求是，标准要适当，你们初步议了二十条合格的，不合格的可以先试验一下，看看，无非是严了一点，宽了一点的。
违法乱纪，营私舞弊，盗窃国家资财，贪污浪费。违犯国法，甚至骑在人民头上，搞剥削，搞资本主义，都是敌我性质的，不是什么人民内部矛盾。这些人如果不清除出去，留在党内有什么好处呢？这些人中，甚至还有一些老革命。有些基层组织不是共产党，是国民党（国民党党员代名词）变了质。
还有那么一些人，生活稍微好些，怕死，在敌人面前，在对敌斗争面前恐慌。黑龙江省北安市双泉公社党委书记赶狼，打了两枪，许多社队干部就发妖风，有的爬在办公桌底下，有的爬在炕头上用被子包着头，还有跑的，他们说：“敌人来了！”这种人还能在党内呀？可以算是一个典型。
我们作组织工作的同志，不能忽视这个问题。这个问题是出在北安，但是问题不简单，这些人没有斗志，革命意志衰退，个人第一。
就拿社会风气来论吧，现在不如前几年了。过去娃娃爱护集体，拣到东西，就马上送给警察，千方百计地帮助别人。这种共产主义风气，共产主义品德，对人民有很深的影响，这几年忽略了。
总之，10％也好，20%也好，就是百分之几也是严重的。如果不严肃处理，包括干部。包括少数老干部，他们的影响就会扩大。他们也在打旗帜，打蜕化变质的旗帜，叫黑旗？叫白旗？他们不开腔，他们的行为天天影响别人，也影响党的群众中的威信。
我们党要把红旗高高举起嘛！同这一部分人作斗争，就是举红旗，消灭白旗，黑旗。过去拔黑旗，拔白旗。有些过头了，这种人就是黑旗，白旗。有人在高高举起黑旗，白旗，要看到这部分人的危害性。标准要严一点。对这部分人认真处理，本身就是阶级斗争。党内修正主义，彭德怀他们，也是阶级斗争的形式。对这种人，往往不可得手。党章规定了党员的义务、权力。党员的义务，就是党员的条件。十条义务，七条权利，执行不执行？比如党章明白规定，没有正当理由，六个月不到会，不缴纳党费，就自然消失了党员资格。你们这样做了吗？为什么不做！就拿这一条，罗世发同志哪个单位有20％到30％自然消失了党员资格。一个党员，一年只到一两次会也要消失，六个月差一天，到会一次，就不消失了吗，也得消失，至少是消极分子。当然有些党员有原因，那是另一回事。
对党员要求总的要严，要适当。要同教育结合，这是对的，总之要严；当个党员不那么容易，太容易了，还搞什么共产党？得利在前，吃亏在后，国民党才这样。为什么加入国民党？就是有好处。加入共产党，为了有好处，那怎么行？
清理一下是必要的，清理的方法，究竟是采取重新登记的方法，还是用过去的老办法好？过去有200多万党员清洗出去，退出去了，这究竟起多大作用，对一个支部来讲，开除个把人，可能有作用。党有多少年没有清理了，一九五一年到一九五三年搞了一次整党，实际上也是一次重新登记。从1951年算起，到现在有十一年了，从1953年算起，也已九年了。如果后年搞登记，从1953年算起也十一年了，十三年没有清理。这个问题没有最后决定，在中央谈过，没有人反对这个意见，少奇同志也赞成搞登记。
有的同志提出，登记是不是妨碍教育？登记，这就是个教育嘛！登记本身就是最广泛的、最深入的教育运动。什么人合乎党员标准，什么人不合乎党员标准，这本身就是个最大的教育。同那些坏人，刮歪风、蜕化变质、贪污腐化、营私舞弊、盗窃国家资财、浪费国家资财、骑在人民脖子上、甚至进行剥削的人进行斗争，是社会主义同资本主义道路的斗争，是红旗同黑旗，白旗的斗争？是最尖锐的，旗帜要鲜明。
集中搞比分散搞好，不要零敲碎打，普遍搞，可以消灭死角。有的老党员腐化堕落，住休养所几年不做事，并不是身体不好，有病为什么不在家里休养呢，这种人，军队有，地方也有。死角，把他揪出来，审查一下合不合格，不集中搞，轮不到他，有的老党员，过去干革命还很英勇。少奇同志也提出，要认真严肃处理几个典型，我也赞成，监委抓几个典型，监委同组织部配合搞，地方党委协同搞，搞几个看看，老虎屁股要摸一下。
集中的方式比较好。登记本身就是广泛、最深刻的教育。确实应当把党好好纯洁一下。现在不怕没有人当党员。有大量合格的人没有入党，这是一种情况。但也有不合格的，不能接收。让百分之几的人趴在里面，打黑旗，散布坏风气，损害党损害人民事业，为什么不把他们清除出去，把真正的积极分子吸收入党，代替他们，那个好些？我的意见还是搞集中登记好，是要花时间嘛。你们怕花力量，现在不是没有人，有人干，我们现在有这么多干部，可以精选一批人，一面搞公社，一面搞登记，工作量大的是在农村，农村分散。城市的问题比农村复杂些，但有它便利的条件，城市集中，搞登记的干部也容易抽。
少奇同志说过，要抽一批人去加强农村。有两种形式参加公社党委，当书记好，当副书记也好，或者用工作组的形式也好，要认真搞。一个公社，一万人，3%的党员才有300人，10％的党员，才有一千人，一千人的登记工作不过就是这样，一个人管一百人，十个人管一千人，还有支部嘛。
登记以前，要把支部的领导审查一下。有的支部不能信赖，它搞宗派。
这次会议可以这样确定，搞试点，做点准备工作，试点不要搞多了，一个大省搞三个县，每个县搞几个公社，比如搞三个公社，看看效果如何，经验总结了，然后再发出正式的指示。别的事情要做，这件事情很重要，为什么别的事情能抽出人，这件事情就搞不出人来呢？组织部门的力量也可以搞试点。铺开时，党委可以从别的方面抽人，象土改时那样，这个地方搞了，抽到那个地方去搞，这个支部搞了，抽到那个地方去搞。抽点适当的人，有点文化的。有的干部要交流一下的，就交流一下。小省搞个把县，搞几个公社，看一看，全国性的运动要等试点经验集中起来以后，搞个方法步骤，搞一套规定拿出去，象搞土改，象1951整党那样。
现在党员情况究竟如何呢？我们心中无数。我在中央工作，也不清楚。反正不好的消息是不少的。
15％—20%党员不合格，是不是会影响对整个党的估计？不会的。15％的不合格，还有85%是好的，20％不合格，还有80%是好，还是“五好”的党。“五好”的党是我讲的，没有人反对。我们敢于打红旗，对黑旗，白旗进行斗争，党就更好。如果对黑旗，白旗不敢进行斗争，任它泛滥，散布坏风气，那还算什么“五好”呢？我所说的黑旗，白旗，是敌我性质的。
同登记相应的问题，是共产主义小组的问题。我看到1951年的决定，提出同情小组，那时候没有搞通，反映同情不过瘾。普通群众都拥护，我们搞了这么久，还是同情，兴趣不高。并不是说这种形式不利于团结积极分子。反复考虑了这个问题，隔了几年又提出来。吸收到共产主义小组的，主要是两方面的人，一个是现有党员中不合格的，也不是完全不合格的、是半合格的，起一半作用，或者起三分之一的作用，不做坏事，不散布坏风气，为他好，确实不能做工作了。比如平山县有百分之十几的党员，全家福，祖字辈到孙字辈，三辈都是党员，家庭成为小组了。现在搞共产主义小组使不会格的党员有个退的地方。有些人退党，有些人参加共产主义小组。另一个是一部分超龄团员，主要是两部分人，至于没有入党的，不发生这个问题。够入党条件的当预备党员。现在搞了两个文件，青年团一个、组织部一个。结合这次登记，使他们各得其所。超龄团员，在农村问题不大，主要是城市。
名字恐怕还是叫共产主义小组比较好。这个组织绝对不能成为全国系统，只是支部的附属组织。没有好多权利，也没有好多义务，开会比较自由，六个月不到会不开除。支部有重要事情，开会吸收他们参加，没有严格的纪律，违法乱纪是国法问题，不是党籍问题。
这个形式，就是为了不伤和气，不伤感情。对一部分党员，我们历来不伤和气，不伤感情。有些老资格，搞不好，会起反作用。比如祖父不合格的清除出党，没有各得其所，就要对儿子党员，孙子党员骂娘。对那些打黑旗，白旗的人，不是不伤和气，下能不伤感情。
对超龄团员来说，找个过渡形式，继续帮助他们，教育他们。他们没有好多义务，有点权利。可以自愿地接受党的教育，可以批评提意见，参加会，不交党费，比较自由，别人在开会，他也可以在家里睡觉。
在登记试点的地方，建立共产主义小组一块搞试点。
同时，在登记试点中，提出发展党员问题，清理一批发展一批，合格地吸收入党，应当有新的血液，要不然，同法国意大利一样都是胡子党员，青年人不入党，搞什么和平过渡，不搞革命，青年人没有劲。党员发展还是要控制的，按总的计划办事。
有个问题没有解决，究竟农村支部建立在大队，还是建立在生产队，是个重要问题，有不同意见，还可以看一两年。我个人意见是倾向于大队搞支部，这样好，超脱一点，把精力放在政治思想领导、方向领导上面。生产队本身很小，十几户，二十几户，勉强搞支部得增加一千万党员。生产队党员少，核心弱，干预经济事务多，不如党员起核心作用好一些。什么形式比较有利？勉强在生产队搞支部，党员数量就会很大至少三个党员，有些不止三个党员，一个大队，三百户左右，开个支部会并不难，超脱一点，也许好些。这个问题可以继续研究，这次不做决定。
党员的教育，还要注意经常教育的问题。党员、党的基层组织，就讲这么些。
（四）干部问题。党管党，一管党员，二管干部。最关键最中心的问题是干部问题，党员大大小小，都当干部。
干部管理工作问题很多，现在想不出好的办法来解决，干部数量已经很大。现在可能有几百万到千把万，包括大队、生产队干部。就是多三、五百万也是个大问题，干部队伍又是越来越大，现在已经多得多。每年大专学校、中等技术学校毕业生至少二十万左右。军队每年总是要有干部下来的。这几年多一点。不减，都成了军官，没有兵不行。军队有个年龄的限制，年龄大的，爬山爬不动，当个团长，上了四十岁下行了，到前线侦察、翻雪山、探地形有困难。这两年多，每年十几万人。这次调给商业的十万人，是有意识的调出来的，必须用，而且要用在商业方面，这是中央的决定。不能因为你们那里干部不好处理就不接收，这是不对的，还有，干部总是要提拔一批新的。这几方面，每年至少总有三十万左右增加进去，十年就增加三百万左右干部，实际上不只这个数。我们多少年包下来，能上不能下，现在看来，副作用很大。我们面前摆了这么个难题，现在还没有很好的办法来解决。
唯一的出路，就是要能下，这是个很大的工作。首先，思想上要弄通这一点，无非是拿点薪水，可以保持原薪原级，就是职位不能下，要说服干部能下。一个军区司令员，得开两桌饭，一个省委的书记，也要开两桌饭，还是能上不能下。中央考虑，地方也要考虑，办法是一生活待遇不变，二是政治待遇不变，位要能上能下。这是多年遗留下来的问题。
我讲干部多几百万是有根据的，全国平反的干部有一百万，二百万没有？党决定：平反，不恢复原职，不补发薪水，有困难的酌情补助。有的确实困难，衣服都没有了，做件衣服嘛！
办法就是能上能下，还是慢慢来，急了也不行。归根结底还是能上能下。要劝说一些干部去担任荣誉职务，当县政协委员，副主席。待遇不变，省也是这样，这是一种方法。还有一部分干部到下面去工作，顶替一些下面的干部回到生产中去，待遇不降低，还有完全不能工作的干部，索性离开职务，担任荣誉职务，继续休养。这个问题，对工作成为一种障碍了。多的干部，一下子不能解决，慢慢来，但总要解决。
其次，对干部的管理，监督问题。对干部的管理，要加强，鉴定，好多年没搞了。要建立起制度。对干部的监督无非有这几个方面，一是党的生活，要过党的生活。今年一月扩大的中央工作会议提出，一些大干部完全编在支部监督有困难，这是多少年的经验，但是完全可以在党委或者党组内，一个季度，半年结合工作搞点批评和自我批评，也讨论一下工作，看执行方针。政策，正确不正确，努力不努力？坚决不坚决？不只是检查个人修养。这是一种监督，也是党的生活的一种形式，这是肯定了的，是做的问题。至于说一般党员，干部都过支部、小组生活。人人都要过支部，小组生活。民主集中制的贯彻执行，这也是一种监督，群众、党员，下级眼睛是亮的，由党员，群众来监督党的监察制度的监督。还有组织部门对于部鉴定制度的监督。无非是这几个方面。监督部门，主要是监察干部，监察比较负责的干部，应该包括同举的负责干部，即便不是监察同级的负责干部，监察下级的也是下级的负责干部。管理和监督干部的经常工作，要好好地建立起来，包括恢复干部的鉴定。干部鉴定有好处，经常搞，就容易，搞运动，费事得很。
对干部的另一个问题，是交流问题，中央已经决定了。这个工作是由上而下地做。中央管的职务名称表以内的干部的交流，由中共组织部提出意见，经过中央批准。省管的，由省提出。不是由下边收据什么比例，提个什么数字。应该根据需要，有的不动，有的多，有的少。中来提的百分之五，是不要成了调动风，慎重一点，意思就在这里。有的地方是百分之五，有的不是百分之五十。如青海就已经有百分之七十，四分之三了。中央管的干部，由中央组织部提出计划，省委管的，由省委组织部提出计划。干部交流并不是犯了错误才调，有的是有错误，有的不是，交流一下有好处。相处久了，对事物不敏感了，迟钝了。语言习惯了。要有新的习惯，新的语言才好。干部在这里呆一呆，那里呆一呆，多懂一些，接触的面广，知识多一点，至少地名多知道一些。呆久了，语言经常化了，考虑问题就马虎了。还有一种，也不是那个人不合格，就是合作不好，几套马车的。如甘肃有三套马车，张仲良一套，霍维德一套，新派去的汪锋一套，抵消力量。在好多企业中，如武钢，也有这样的问题，兰州铁路管理局也有这样的问题，多得很。一个企业，一个学校，一个党委，都有。为什么不调剂一下，换个地方，还担任原职，合作就好了，有的多调几个地方，在这里合不来，到了那里合不来，多换几个地方，就看出来了，都搞不好，还不是他的毛病。这是锻炼干部，便利工作，给各级党委创造好的工作条件。那个党委不合格，调一下好，这是交流干部的一个内容，这厂调那厂。干部交流是做的问题，原则已经规定了，没有什么新的解释。
能上能下，前边讲了，要慢慢来。中央组织部向书记处汇报时，我说是不是可以试验一下，先从基层试试，先不定队长，先从党委试，支部书记当两届，回到生产去，生产队长也可以考虑当社员，隔一两年可以再选他，能上能下，不是一直上，老支书帮助新支书，老队长帮助新队长，这也是一个锻炼。相应的，企业，学技也可以这样做，慢慢来。如其它方面还不成熟，再考虑先从基础做起。总之，是从能上能下这个问题提出来的，中央没有议过，我是第一次发表这个意见，在农村基层搞久？也有缺点，当上一二十年支书，又是“一帮子”，他的活差不多就是“圣旨”，民主就不行了。支书当普通党员，队长当社员，他下去就要民主了。这个事，请他们回去与各中央局，各省的领导同志交换一下意见，找个地方试试看，中央对这个问题还没有讨论，我认为可能是个好的办法，起码没有害处，企业里工程技术干部不行，不能让工程师当工人。首先从党、一部分行政管理干部中搞。如厂长为什么不可以当个车间主任？总是领导人，为什么不可以被领导一下？将来中央讨论，无非是两条，一是通得过，一个通不过。整个党的制度，整个党的作风，风气，习惯，要能上能下。这一点，我们不如资本主义。苏联怎么样，不清楚，这是一个大问题。
干部学习，军队首先发难。军委的规定是正确的，地步要学习，造成风气，学点书。学习的东西多到很，国内国际复杂得很，学什么？不讲了，无非是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内容多极了。中印边界问题，可以开个支部会议论一下。中央，毛主席经常开会研究什么时候做，如何做，这是很高的艺术。全世界都说我们巧妙得很，可以看出我们党的领导的艺术水平。
党校轮训的问题，宣传部，组织部都在考虑这个问题，宣传部提议，党校与轮训分开，这是对的。党校是党校，轮训是轮训。党校是长期的，系统地读点书，培养训练党的理论干部，轮训的短期的。或者把党校划成两部：一部搞党校的经常训练，一部搞轮训，教员也分开，无非是添几个人。中央党校他们也提出恢复两个部，我同意。党校一期搞一、三年，五、六年，入学的，要真正能读进书的，从长期看，有好处，实际上是两个学样。各地也可以开始研究，注意这个问题。党校不经党办，要受损失。我们这几年没重视这个问题，变来变去。轮训有的完成了，有的没有完成。没有完成的，继续轮训，完成的可以搞第二轮，不一定一个半月，可以学十中全会的文件，十天半个月都可以，或者一个星期，脱离工作，议论一下，中央、地方都可以搞，时间，看内容定。
轮训中，“三不”还要不要？“三不”：不戴帽子，不抓辫子，不打棍子。书记处讨论了这个问题，“三不”还是“三不”。轮训指示，继续贯彻，没有坏处。过去执行“三不”有缺点，只能出气的人出气。另一方面过去批判人的人，有正确的有不正确的，不能讲，只能讲这一方面。“三不”要大家“三不”，你“三不”，我也可以“三不”。过去不拥护三面红旗的能“三不”而拥护三面红旗但有缺点的，为什么不能“三不”？应当都“三不”讨论、辩论。总的还是毛主席的四句话：“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言者无罪，闻者足戒。”这是完备的提法。“三不”只是反映了“言者无罪”这一句。“三不”是根据一个时期的需要提出来的，完备提法是毛主席说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言者无罪，闻者足戒。”记录还记不记，记录还是不记，记了干什么？没有用处。仍要提倡“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讲了有什么关系？毛主席，少奇同志讲，不怕公开的反对派，怕搞鬼。公开的反对派怕什么，彭德怀，习仲勋不是公开的反对派，是搞鬼，大家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这样就正常了，没有害处了。总的还是应当贯彻执行，一月扩大的中央工作会议上毛主席讲的民主集中制。执行中有片面性没有坏处，改嘛！现不能说大家都敢讲话了。要人敢讲话，讲出来比秘密起来好，有人公开提，要打倒毛主席，讲出来，知道有人要打倒毛主席，有什么坏处？将来可以不算数，改了，不算；不改为什么不可以批评他？不做记录，就不足为凭？那么多人听了，就不算？只有记了才铁证如山？有敌对思想的，不可能不在别处发表，凭多得很！搞阴谋活动的，不会停止，他有口有手，有脚。“三不”是宣传工作会议提出来的，顺便讲讲。
（五）监察工作，重要性不讲了，就是重要。要不然，为什么作为党的制度，在十中全会形成决议，在全国从组织上扩大和加强监委？就是有需要，鉴于执政党的地位，要有个对立面，要加强监察机关。
这次会议规定了一些具体办法，搞了一些界限，使下边好做，都好。许多界限，甄别界限，把文件搞出来再研究。右派要不要甄别？右派问题个别错的个别纠正，不要牵扯右派列不列入甄别平反范围的问题。个别错的有没有？有的，如安徽的李世农同志，错了的就个别处理，不要一般地提甄别右派这个问题。党内外几十万人，总的来说哪个运动是百分之百的正确，个别的有没有错？有。有个别摘掉帽子就是了，不放在甄别，平反之内？监委要注意，不要把甄别范围扯得太宽。就是这样，你们还会受理这一方面的个别案件，可以个别处理，不要提出该不该清理的问题。
这一段甄别工作是有成绩的。看看你们的统计，基层搞了百分之九十、八十几。上面差一些，这些案件比较费力一些。要继续做下去，做细致一些，一句话，要实事求是，错了就改，全错的全平，部分错的，部分平，没有错的，就维持，前一个时期，从典型材料看。不应该平反的平反了，不是个别的，有个地方有百分之二十到三十，不该平反的平反了。这也不要紧，平就平了，算了。右派摘了帽子的不好的还是右派，再给他戴上。宋彩和，万人大会上平了反，是有名人物，现在查明是反革命分子，已经逮捕，还不是又戴上了！有些问题特殊和一般的界限很难划，要认真处理，特殊风通统都处理，界限很难划，但监委完全可以抓典型，用典型教育干部，这些典型包括违法乱纪性质的。一般的可以放到党的生活中去解决，大大小小都放到监委去处理不行。有些控诉材料，可以转到党委，党组去处理。现在违法乱纪的事情相当多，要通过许多例子。界限才能划得恰当。要认真处理一些案子，教育党员。有的要与检察机关结合，有的人要逮捕，上法庭，有的要开除党籍，有的要退赃，找些典型，通报，不登报。好多事情，是内部刊物上搞一搞比较好，对外登报不利，有国际范围的斗争。实在需要登报的，由中央考虑，给修正主义抓辫子的事，我们不干。如张家口，石家庄，元民县的案子，同国家农产品收购相结合。要立即派人，同有关部门协同检查，好好地处理一下通报全国，该公审的公审，该上法庭的上法庭，抓几个典型，老干部蜕化变质的，少奇同志也说处理几件，教育一下老党员，敲一下警钟。有些人开除了党籍，可能会变好，将来合格的，再入党。
增加编制，组织部，宣传部，监委都有这个问题，请尚昆同志同编委研究一下这个问题，公社的人太少了，不适当，公社大的，连一个团的专职干部也没有。妇女连半个也没有，不适当。党的机购不能削弱，当然也要精减，不能庞然大物，现在大家也没有这个要求。别的方面随便俭省几个人出来，用在这方面，就加强了。现在管干部，连管档案的人也没有，怎么行？党委可以减别的人，如事务人员，干部得加几个人。把编制调整一下，就可以满足需要。工业、财贸那么多人，减少几个人就减产百分之几十？鞍钢减十来个人，就减产百分之二？可能还增产。那方面浪费大，卡这方面几个人，不适当。减这方面的人，从全局来说，最不合算，党的机构不能削弱，要有人做经常工作。
监委与党委的关系问题，监委对同级党委的问题，要反映情况不反映情况，那不行，那要监委干什么？中央决议就等于废纸反映不确实的就检讨，纠正，反映对的就坚持，这就合乎马列主义。反映情况一定要经过党委审查，党章没有这样的规定，一个党员有权，为什么监委无权？找那么几件事么，那里不准反映，监委无权处理，有中央政治局来处理。曾希圣就是犯这个错误。当然他还有别的错误，主要的错误是这个。监委有权反映，这没有什么议的，就是做。检察工作人员反映情况，是你们职责范围不反映，就是错误，就是失责。不管党委不党委，党委是另一回事。
以上所讲的问题，通统以中央文件为准，口说无凭，文字为证。我的意见可以回去讲，正式执行，通统根据文件。
来源：
《反革命修正主义分子邓小平反动言论》（北京大学文化革命委员会资料组，一九六七年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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