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1962-3-21 作者：刘少奇
刘少奇我们现在开会。文件有些人还没有看完，可以带回去再看，一下看不那么清楚，要慢慢研究。
今天开一个最高国务会议。邀请参加的人比较多。就是讨论第二届第三次人民代表大会应当怎么开，应该讨论的主要问题；同时要讨论一下我们国家当前应该采取怎样的一些方针、政策。我想首先讲一下这个问题。
毛主席出去了，等几天才能回来。他交代，不要等他，最高国务会议也不要等他，人民代表大会也不要等他，我们先开，开的中间，他再回来。
这次人民代表大会，隔得时间相当久了，去年没有开，过两年了，现在才开。为什么人民代表大会等这么久没有开呢？说老实话，就是包括我们在内，情况还不那么明了，不那么清楚，不好开，开会不好讲话，提不出什么确切的东西。现在情况有些已经明了了，但是，现在还有些不十分明了，还没有切实的把握。有把握就是有把握，没有把握就是没有把握，明了就是明了，不明了就是不明了。因此，今年的国民经济计划，今年的预算，还不能照往年一样，提出那么一个东西。大概我们的总理、副总理还要讲一讲计划问题和预算问题，但是还提不出象往年那样的国民经济计划和预算报告。这是我们这次会议等这么久没有开的原因。
现在很快就要开会了。这次会议的主要议程，讨论的中心问题就是要估计当前的国际国内形势，总结十二年来，特别是最近四年（从一九五八年到现在）以来的经验教训，确定当前的任务。对于这个问题，中国共产党中央讨论过，不只是中央讨论过，而且开了一个×人的中央工作会议，在那个×人的大会上也讨论过了。×人是些什么人呢？有各中央局的人，有各省、市、自治区的人，有各地委的人，有各县委的人，还有各部门、各企业的人，还有人民解放军的人参加。×人的大会，其目的，也就是讨论这个议程，估计当前国际国内的形势，总结十二年来，特别是最近四年来的经验教训，确定当前的任务。
在这次×人的共产党中央工作会议上，发扬了民主，展开了批评自我批评，让人家讲话，有什么话都讲。不是曾经有一个时期不让人家讲话吗？这个会就大讲一番，首先批评中共中央，其次才批评各省、市、自治区党委，下面地委、县委暂时不批评。……我今天首先讲一讲我们中共中央这样一个大会，中共中央内部所讨论的一些问题，一些意见。
首先是我们国内的形势。
我们国内的目前形势，实事求是地讲，我们国内的目前形势是一种什么形势呢？我们应该承认，应该说，我们目前在经济方面，是存在着相当大的困难的。这是大家都感觉到的。
…………
这种形势的出现，是出乎我们许多人的意料之外的，以前没有预先想到。是不是各位都想到了？难说。我们是没有想到的。我们原来以为，这几年还会有跃进，现在不但没有跃进，不但没有进，反而退了许多。这种形势，我们是不是应该承认呢？实事求是地说，我们应该承认这种情况，这是事实。
从经济上来说，目前我们不是大好形势。不是讲大好形势吗？现在是不是还是大好形势呢？从经济上讲，不是大好形势，而是存在着严重困难的形势。经济是基础，基础有严重的困难，那么，在其他方面，势必也是困难的形势了。但是，我们应该认真地说，就是在这种形势下，我们党内，各民主党派，各民主阶级，各民族的人民群众，还是团结的，并没有因为这种严重困难，我们就散伙。大家今天还来开会，团结一致，共同努力对付这种困难，从这一点上讲，我们还是大好形势。但是，从经济上讲，不能这样说。我们是有困难的，而且困难相当严重。最困难的时候，大概是一九六○年、一九六一年上半年。最困难的时候已经过去了，现在比以前好一点，但是现在的困难还相当严重。
为什么出现这种困难的形势？原因是什么？这就是问题了。原因不外乎两条：一条是天灾，就是一九五九年、一九六○年、一九六一年连续三年的特大自然灾害。我们中国历史上常常写着有连续三年的大旱，这件事情我们没有碰到过，现在我们碰到了。因为这一条原因，因此农业减产，工业减产，发生很大的困难。但是，不只是这一条原因，另外一条原因，就是从一九五八年以来，我们工作中间的缺点、错误。从一九五八年以来，这四年中间，我们在工作中间有不少的缺点、错误，由于这些缺点、错误，引起损失，造成我们现在的困难。这两条原因合在一起，困难就更大了。
又有天灾，又有缺点、错误，这两条原因，那一条是主要的？天灾是主要的，还是工作中间的缺点、错误是主要的？这个问题，各地的情况不一样。有些地方，工作中间的缺点、错误是主要的。比如，我到湖南的宁乡和长沙的乡下去过，我问农民困难的原因是什么？农民讲三分天灾，七分人祸。农民跟我讲，天灾不是没有，是有的，但是，仅仅是天灾，还不会这样，再加上人祸（他所谓“人祸”，就是工作中间的缺点、错误），所以，就发生这么大的困难。后来我又查了一查，农民讲的话大体合乎事实，是真的。我只到过湖南的两个地方，是不是湖南其他所有的地方都是如此，我就没有去查，听说湖南其他地方这种情况还不少。各地方的情况不一。有些地方天灾是主要的，例如山东的××、××专区，河北的××专区，那天灾是主要的，是一种毁灭性的天灾；有些地方天灾就不是主要的。现在总起来讲，是不是可以这样说：困难的原因，一方面是由于连续三年的自然灾害，另一方面，在很大的程度上，是由于我们工作上和作风上的缺点、错误所引起的。现在总起来讲，不要确定那一方面是主要的。我在中央工作会议上向各地方的同志讲，我说，你们各地方可以自己去作出判断，每一个省，每一个地委，每一个县委，根据你们那里的情况，你们自己去作出判断，是天灾是主要的，就是天灾是主要的，是工作中间的缺点、错误是主要的，就是工作中间的缺点、错误是主要的，实事求是。工作中间的缺点、错误所引起的困难程度不小，应该说是在很大的程度上。各地方的情况不一样。这次人民代表大会也有各地方的同志参加，也可以由各地方根据各地方的情况讨论一下。
这几年，我们工作中间有一些什么缺点，犯了一些什么错误呢？最近我们共产党的会议上也讨论了这个问题，总结起来，大体上有这么四条：
第一条，从1958年以来，这几年，工农业的生产计划指标定得过高了。农业指标过高，工业指标也过高，基本建设战线过长，基本建设搞得太多了。盖工厂，搞水利，起房子，看来也是好事，但是搞得太多了。因此，就使国民经济各部门的比例关系，积累与消费的比例关系，发生了严重的不协调的现象。我们在农业上犯了一种高估产、高征购的错误。这几年，我们对农业产量估计过高，说农业生产上去了，粮食也很多，于是征购就多了，这就发生问题了，买了过头粮，其他东西也有些过头的地方，如买猪、买鸡蛋等等。进行了一些不适当的“大办”，大办水利，大办养猪场、大办交通，还有什么大办，很多大办，有很多大办不适当；有些事情就是要办的，但是方法也不适当。在工业、农业、文化教育、交通等各方面，都犯了一些瞎指挥的错误，科学上也有，乱指挥一气，农业上乱改耕作制度。水利建设，有些是建设得好的，有用的；有一些建设不但没有益处，而且有害，建设了一些无益而且有害的水利工程。工业上任意废除规章制度，推广了一些不切合实际、违反科学的技术措施。因此，工业上有些设备受到了损坏，产品质量降低，成本提高，劳动生产率下降，不少的工业有这种现象。
第二条，在农村人民公社的实际工作中间，许多地方，在一个时候，混淆了集体所有制和全民所有制的界限。集体所有制和全民所有制应该是有界限的，应该分清楚的，他把这个界限混淆起来了。在集体所有制内部，也进行了一些不适当的过多、过急的过渡。有许多地方急于由生产队的所有制过渡为公社所有制；有些地方就是急急忙忙把人民公社的集体所有制改变为全民所有制。这就违反了按劳分配、等价交换的原则。按劳分配，等价交换，这是社会主义整个阶段必须遵守的原则，但是这几年，我们违反了这两个原则，犯了一平二调的错误，就是犯了刮“共产”风的错误以及其他平均主义的错误，无代价地把农民的东西拿来，在某种程度上剥夺了农民。在城市里，在手工业和商业方面，也犯了急于把集体所有制改变为全民所有制的错误。商业方面的供销合作社本来是集体所有制的，手工业合作社本来是集体所有制的，一个时期就把它改为全民所有制了。这是在所有制方面，我们犯了这些错误。
第三条，我们曾经在一个时候讲过，在全国范围内，建立许多完整的工业体系，因此，就把权力往下放，中央就放到各省、市、自治区，省、市、自治区再往下放，放得过多、过散了。因此，分散主义倾向有了滋长，各搞各的，不听调动，你那里要搞，他那里也要搞。因此，就发生了许多违反中央政策和国家计划的现象，经济生活中的集中统一领导受到破坏，全民所有制也受到损害。本来是全民所有制，全民所有制是什么意思呢？就是说，财产属于全民，属于整个社会，产品也归国家支配。全民所有制不是地方所有制，不是县所有制，不是专区所有制，不是部门所有制，不是省所有制，而是全民所有制，委托给你那个省管，委托给你那个县管，委托给你那个部门去管，你要管好。有些地方把全民所有制分隔了，你归我管就是我的，我就不给你，产品就调不动，他先用了。这对全民所有制就是一种损害，发生了这种分散主义的现象。
第四条，有一个时期，我们对农业增产的速度估计过高了，对建设的发展要求过急了。因而，城市人口就增加过多。……因此，我们的事业，我们的工业发展速度，跟我们目前的农业生产水平不相适应。我们有许多企业单位、事业单位也增加过多，最近几年大发展，工厂也开多了，事业单位也多了，什么研究院，各种事业单位，搞了很多，就要人，架子大了。因此，职工人数增加过快，非生产人员比重加大了，浪费劳动力的现象很严重。党政机关比过去更加臃肿，主观主义、官僚主义和命令主义就比以前更多了。
总起来说，我们犯了这么四条缺点、错误，看够不够。你们如果说还不够，再加几条也可以，有多少就说多少。横直有了这四条也差不多了，再加几条，虱多不痒，无非是那么多，有就有，没有就没有，实事求是。
我们有这么许多缺点，许多错误，有困难，但是，我们不只是有缺点、错误，不只是有困难，我们还有成绩。我们不应当忽视当前的困难，不应当隐瞒工作中间的缺点、错误，隐瞒缺点、错误不对；但是，我们也不应当，或者说尤其不应当否认工作中间的成绩，抹煞成绩也不对。事实上，开国十二年以来，我们在社会主义改造、社会主义建设方面，取得了伟大的成绩。十二年以来，我们国家的面貌，在各方面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这都是事实，总不能说没有变化。而且这个变化不是小，而是很大，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我们完成了对农业、手工业利资本主义工商业的社会主义改造，这总是事实嘛。建立了和发展了社会主义的全民所有制和集体所有制。在我们国家，社会主义的先进的经济制度已经确立了。不能说我们现在还是资本主义制度占优势，而是社会主义的经济制度占优势。我们有了比较发达的工业。过去，我们中国是一个落后的农业国，工业没有什么，现在我们已经有了比较发达的工业。过去我们中国基本上没有重工业，现在已经有了部门比较齐全的、基础比较雄厚的重工业，汽车能够造了，飞机能够造了，拖拉机能够造了，大炮能够造了，各种工业设备都能够造了。多数的少数民族地区的经济、文化有了很大的发展。在各民族之间，建立了相互合作、相互帮助的新型的民族关系。除开个别地方、比如青海那个地方的民族关系就搞得不好，多数地方的民族关系还是好的。我们国家的工人、农民、知识分子的精神面貌有了很大的改变，他们的思想水平、政治水平有了很大的提高，民族资产阶级分子，大多数在政治上也有了很大的进步。全国各民族、各阶层的人民群众，在国际、国内的许多重大事变中，经受住了反复的考验。这几年算是一种考验。国际上大反华，国内经过大跃进，经过这样的困难，这是一种考验经受住了。工农联盟、人民民主统一战线进一步巩固了。这就是说，我们的朋友经过了考验。越在这种困难的时候越是个考验。顺利的时候是朋友，那当然是朋友，顺利嘛，在困难的时候还是朋友，这就不容易啊。我们总记得这一条。不是利用我们的困难来扯后腿，而是比较合作，互相帮助，共同努力，克服困难，这是经得住考验的。在困难的时候更需要朋友，我们也需要朋友。在这方面，我们认为形势是好的，是有成绩的。我们国家的国际地位也有了根本的改变，我们中国在国际事务中起着越来越大的作用。所以，十二年来，我们国家的变化是很大的，我们国家所进行的社会主义改造和社会主义建设工作是做得很不错的，是有成绩的。但是，社会主义建设是一个长期的事业，不是一个短期的事业，现在还只是一个开端。这个开端，应当说，还是一个好的开端，不是一个不好的开端。这是从十二年来讲的。
…………
一方面，我们有成绩，另一方面，我们又有缺点、错误。成绩和缺点、错误，那一个是主要的？现在提出这个问题，到底是成绩大，还是缺点、错误大？我们讲，总的说来，这四年（从1958年以来）成绩还是主要的，是第一位的；缺点、错误是次要的，是第二位的。到底多少？看是不是可以来个三七开，七分成绩，三分缺点、错误。是不是可以这样讲？这是一种大体估计，没有那个去算。但是，各地方的情况也不一样，有的成绩大，有的缺点大。
我们经常讲九个指头和一个指头的关系，现在这个九个指头和一个指头的关系是不是到处可以适用呢？恐怕不能到处那么套，不能到处适用。有一部分地方还可以适用。有一部分地方，工作搞得好，年年增产，缺点、错误虽然有，但是小，是一个指头。有一部分地方，还可以说缺点错误是一个指头，成绩是九个指头。但是不能到处都这样套。也不适用于总的情况，总的也不是九个指头一个指头的关系。刚才我讲三七开，三个指头对七个指头，看是不是可以？还有些地方，三个指头对七个指头也不行，而应该说缺点、错误是主要的，成绩不是主要的。……在那些地方，应该说，缺点、错误是主要的，成绩也不能说一点也不没有，也有一点，但三七开站不住。各个地方也不一样，各个地方可以自己去作出判断。先去判断一下，判断得不正确不要紧，明年、后年再来判断。算作过去了的事情，算作历史情况，现在来估计，一次判断不正确，再过一年、两年、三年、四年、七年、八年再来判断，可以多次总结的。
总而言之，这几年的经验教训，我们不要忘记了。1958年以来，我们的经验教训很重要，绝不要忘记了，要好好总结，好好学习。一方面，我们有成绩，这是好事，另一方面，我们又有许多缺点、错误，这是坏事。但是，现在这些缺点、错误大部分已经停止了，不再犯了，已经改正或者正在改正，就是说，这些缺点、错误大部分过去了，并不是现在还是这样。比如一个人害了一场大病，病基本上好了，现在只是一个恢复的问题了，就是身体还没有力气，要复原。比如公共食堂我们不搞了，供给制我们不搞了，工农业生产的高指标我们也不搞了，许多“大办”我们现在不办了，停止了，基本建设战线我们也缩短了，不搞那么多了，水利建设也不搞那么多了。就是说，许多缺点、错误已经改正或者正在改正，大部分已经成为过去的事情了。在这些缺点、错误改正以后，就有可能使坏事变为好事。问题是要我们善于学习，善于总结经验教训，事物是在一定的条件下向相反的方向转化的。我们这些缺点、错误，这也是一种事物，它要在一定的条件下才能向相反的方向转化。就是说，要使缺点、错误这种坏事变为好事，向相反的方向转化，要一定的条件。条件是什么？就是我们要善于学习，善于总结经验，改正了，有了经验了，坏事就变为好事了。因此，我们犯了这许多缺点、错误，用不着悲观，也用不着丧气，努力学习，努力总结经验教训，以后做好嘛。悲观、丧气毫无用处的。一个犯过错误，有过许多缺点的人，他又改正了，比那个没有犯过错误的要好。他没有犯过，他还得犯的。苏联建设社会主义吃过很多苦头。我是到苏联去过的，他们第一个五年计划的时候，我在莫斯科。那时，他们的困难比我们现在的困难还严重，根本没有烟抽，那里还有茶吃啊。我们也曾经想过，他们犯过的错误，我们可以不犯了吧。现在看来，人家的经验是人家的，你还没有经验，你要搞，你还得犯，你要犯过，要有亲身体验，才能变为自己的经验。有许多事情，要亲身经过以后，才能真正懂得。
错误的性质是什么？我们说，现在不是路线错误，不是我们社会主义建设的总路线错了，而是在执行总路线的具体政策、具体工作中犯了错误。等一等我还要讲一讲总路线的问题。
犯这些缺点、错误的责任，什么人负责？如果要问，出了这样大的乱子，人民饿了饭，东西少了，工农业减产，谁负责呀？应该问。我们应该说，首先是中国共产党负责，各民主党派和无党派人士，你们没有责任，或者有也很少。共产党首先负责，因为他是领导党，一切主意，很多事情，都是他搞的嘛。那么，在共产党内部又是谁负责任？共产党这样大，一千七百万党员，你去找谁呀？……首先是中共中央负责，其次是各省、市、自治区党委要负责，再其次才是省以下的各级党委。责任应该这样看。所谓中共中央负责，这就包括中央的各部门，也包括国务院，国务院的一些部门。就是说，中共中央决定的某些政策，发出的某些文件、指示等等，有些是不适当的，有些甚而至于是错误的，或者说有些是部分错误的。
工作中间发生缺点、错误的原因是什么？为什么发生这些错误？而且某些错误拖延了相当长的时期不能改正。公共食堂办了这样久，还要办，不能很快的改。基本建设战线过长，搞了几年。某些错误拖延了相当长的时期不能改正，为什么？我们说，一方面的原因，是由于我们搞社会主义建设工作的经验不够，因此，在工作中间犯一些错误是不可避免的。有人讲，第一个五年计划也没有经验呀，为什么第一个五年计划没有犯严重错误，到第二个五年计划又犯了严重错误，又是什么原因呀？这个问题提得相当可以。对这个问题，我们应该这么说：从人民共和国建立以来，我们利用了根据地的经验（我们在根据地里面搞了多少年，也要搞饭吃，也搞商业，也搞工业，也要搞经济工作），也利用了苏联对我们有用的一些经验，很好而且很快地组织和恢复了我们国家的经济生活，三年就恢复了。那个时候，有些人觉得出乎意料之外，比如黄任老就说，你们拿了上海，不晓得你们怎么办。料不到我们到上海以后，还把上海搞得这样，工厂还可以开工，人民还有饭吃。那个工作，我们还算是做得不错的。在第一个五年计划时期，我们基本上还是保持了恢复时期的那种经济秩序。第一个五年计划，我们党的、国家的工作重点不是搞社会主义建设，不是搞建设工作，重点是搞对农业、手工业、资本主义工商业的社会主义改造。社会主义建设也搞，第一个五年计划做了不少工作，但还是边改边建，还不是我们党的工作重点，也不是国家的工作重点。在第一个五年计划时期，一方面，我们对于建设工作没有经验，象小孩子一样，自己还不会走路，只好靠人家，照抄苏联的经验，又是在苏联专家的帮助下来进行建设；另一方面，那个时期，我们党的许多干部一般地还是保持了实事求是和谦虚谨慎的作风。因为这两条，所以，我们在第一个五年计划时期没有犯严重的错误。也犯了一些错误，但不是严重的错误。到第二个五年计划时期，情形就不同了，社会主义改造工作已经基本上胜利地完成了，社会主义建设工作就变为我们党和国家的重点工作了，重点转移了，重点是搞建设工作，这个时期，我们对建设工作就开始有点经验了；同时，这个时期，我们也想按照中国的特点来进行建设，要学会自己走路，因此，就根据中国的情况，中国的特点，提出了社会主义建设的总路线和一套两条腿走路的方针，同时并举的方针。但是，这个时候，一方面，我们的建设经验还是很不够的，另一方面，我们的不少负责同志不够谦虚谨慎，有了骄傲自满的情绪，违反了实事求是和群众路线的传统作风，在不同程度上削弱了党的生活、国家生活和群众组织生活中间的民主集中制的原则，因此，我们在第一个五年计划时期没有经验，倒没有犯严重的错误，到第二个五年计划时期，有了一定的经验了，反而犯了严重的错误。基本原因大概是这样的。这个时期，我们调查研究不够。中央的同志，省的负责同志，自己不去亲身作调查研究，只是听汇报来了解情况，而且轻信那些汇报，人家一报，我们就信了。但是人家的汇报，有许多是浮夸的，不符合事实的，或者是不完全符合事实的，我们就相信了。又没有很好地同群众去商量，没有很好地实行民主集中制，经过大家通过，也是简单的通过，不是详细的通过，真正的同意，真正地跟党内外的群众好好商量，就犯错误了。我们的许多高指标，都不是从群众中间来的，是上面定的；拿到群众中间去，又没有很好地听群众的意见，他们的不同意见又不好好听，因此，有些缺点、错误就不能很快地发现，不能很快地改正。有些地方，就是完全依靠命令办事，用电话，开电话会议，来瞎指挥。有一个时期，开群众性的大会，也是形式主义的。讨论问题，不决定问题，没有真正地讨论，不能反映群众的真正的意见。同时，在这个时期，有一段时间，在党内，在群众中间，又进行了一些错误的过火的批评斗争。这样，就使得群众和干部不敢讲话，不敢讲真话，有意见也不敢讲。这就严重地损害了民主集中制，上下不能通气。因此，工作中间即使有了错误、缺点，人家知道也不告诉你。因此，缺点、错误就长期不能发现同改正，到事情差不多相当厉害了才知道。此外，也有党内不纯的问题，我们党内也不那么纯，一些坏分子钻到党内来，党内有些人蜕化变质，本来犯了错误，他们又加油加醋，兴风作浪，搞得更厉害，使有些错误的恶果进一步加强了。我看，这就是我们这几年犯错误的原因。一共八条：第一条，经验不够；第二条，不少领导同志不够谦虚谨慎；第三条，违反实事求是的作风；第四条，违反群众路线的作风；第五条，违反民主集中制的原则。恐怕这五条是基本的。还有第六条，依靠强迫命令办事；第七条，党内和群众中间的过火斗争，使人家不敢讲话；第八条，党内不纯，思想作风不纯，组织不纯，他搞得更坏，对人民不负责任。有这样八条，我看就可以了吧。你们想有什么原因？你们说还要加几条也可以。
我们认真地研究了犯错误的原因，那么，我们就可以找到改正错误的办法。中国共产党，马克思主义政党，我们犯错误的时候，也是老老实实地犯错误，改正错误的时候，也是老老实实地改正错误，不是假的。缺点、错误应该揭露，不应该掩盖。不揭露就不能改正，一揭就通了，还要隐瞒、掩盖，那就不行。别人不揭，我们自己揭。这几年，我们实在做了些蠢事，人家不骂，我们自己应该骂，自己应该揭。我们应该是坚持真理，修正错误。真理应该坚持，不是错误，我们不能检讨，因为它不是错误，它是真理，为什么要检讨，为什么要说它是错的？是错误，必须改正。因为事实上世界上没有不犯错误的人，也没有不犯错误的党。那里一个党不犯错误呢？那里一个人不犯错误呢？不过错误的大小、时间的长短不同，还有一个犯了错误承认不承认、改不改的问题。孔夫子也讲：“君子之过也，如日月之蚀焉。过也，人皆见之；更也，人皆仰之。”有过，人家都看到，如日蚀、月蚀那样，“人皆见之”，“更也，人皆仰之”，大家就敬仰。我们就实行这一条。列宁也讲过这一条，他说，犯了错误，认真地分析犯错误的原因，犯错误的环境，找出改正错误的办法，这是一个郑重的、对人民负责的政党的一个很重要的，标志。我们党是不是合乎这个标准？我看，我们应该合乎这个标准。有错误，就承认，就改。是缺点就是缺点，不是缺点就不是缺点。不能把黑的说成白的，不能把白的说成黑的。有缺点、错误，要让人家讲，让人家批评，自己也应该讲。不让人家批评缺点、错误是不对的。孔夫子还讲过一句话：“过而能改，善莫大焉”。我们现在正处在这种情况。有了过错改不改呀？如果能够改，就“善莫大焉”；不能改，我看就是恶莫大焉。我们同蒋介石不同就是这一条。蒋介石有了错误他不承认，他又不改，他只好垮台。我们还有点希望，就是有了错误能够承认，能够改，孔夫子作了结论，这样就“善莫大焉”，这是好事。所谓“善莫大焉”，就是好事。有过失，这是坏事，过而能改，就变为好事了。孔夫子也懂得这个坏事变好事的道理。我们党内也是这样。我们愿意跟各民主党派、无党派民主人士、各界的人士、各位朋友一道采取这个态度，坦白的，实事求是，大家团结起来，大家努力来改正错误，发现缺点，揭露缺点，渡过困难。这样好不好？恐怕也只有这一条路，除此以外，还有别的什么路？也没有别的路了。
我们犯过这些缺点、错误以后，我们许多干部，我们全党的干部，党外的许多干部，各民主党派的干部，全体人民，都有了切身的经验。既有正面的经验，就是说有成绩，做出成绩来了，又有了反面的经验，有了两方面的经验，有了正面经验与反面经验的比较，就清楚了，就晓得那些事情是应该做的，那些事情是不应该做的，事情应该怎么做，不应该怎么做。有了这样的经验，缺点、错误又改正了，又总结了经验，我想，我们以后的事情就会比较好办了，也比较容易说得通了，认识也比较容易一致了。
目前，我们虽然还很困难，但是，我们应该说，这个困难是暂时的。虽然这个困难还要延长一个时候，不能很快改变，但是，不管怎么样，这个困难是暂时的，我们会要克服，会要好起来。
我们全党，党内、党外的全体干部都经验过了，我们年纪大的人、年纪轻的人都亲身体验过了，广大的人民群众都经验过了，都取得了经验教训，都懂得那些事情是应该干的，那些事情可是不能这样干，这是长期要起作用的。因此，我们到底是更弱了，还是更强了呢？犯过这些错误以后，我觉得，我们不是更弱了，而是更强了。我们犯错误以前，犯了错误还懵里懵懂，不懂，你说那个时期还强呀？现在可就知道一点厉害了。应该说，现在比以前更进步一些了，更强一些了，不是更弱了。我们在工作会议上面，关于社会主义国民经济建设的基本的经验教训，搞了一个十六条的初步总结，今天发给各位了。这是我们议出来的。这个东西还不算成熟，我们写出来了，还可以商量，请各位提意见修改，看这样行不行。主要的经验教训就在这十六条上面。这是一个初步总结。现在也只能作初步总结，现在就作出一个最后的总结不可能。因为有很多问题还看不清楚。要再等多少年，或者再过五年，再过十年，我们农业恢复了，工业恢复了，继续上升了，又有发展了，到那个时候再看，就看得更清楚了。那个时期再来总结，再来修改这个十六条，可能比现在总结得更好。也可能多几条，也可能少几条，但是无论如何会比现在总结得更好，看得更清楚。
关于今后的任务，总理要说的，我不多讲了，无非是增产节约，精兵简政，这些事情。要大力增加农业生产，增加日用品的生产，保证市场的供应。主要搞这件事。基本建设慢一点，少搞一点，把东西拿出来做日用品，拿出来做农具，争取财政情况的好转，调整工业内部的关系，渡过困难。
此外，我还讲一个三面红旗的问题。
第一，总路线还要不要？我们说，总路线还是继续实行。过去我们有缺点、错误，是在执行总路线中间有偏差。过去多快好省没有执行得好，执行里头有偏差，就是只注意多快，不注意好省，或者对好省注意不够。以后要注意好省，注意品种质量的增加和跃进，注意配套，使我们能够自力更生地进行建设。多快好省要执行得很好，也不那么容易，你晓得。自己订个多快好省，自己去执行，也要发生偏差的。以后就不发生偏差了？我看也难讲。以后更多地注意好省，数量就不够了，有可能发生那一方面的问题。但是现在要注意品种质量，注意配套。
我们在1958年制订总路线的时候，讲完全是这样几句话：全国人民团结起来，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之下，鼓足干劲，力争上游，多快好省地建设社会主义。后来把主词去掉了，就是鼓足干劲，力争上游、多快好省地建设社会主义。谁鼓足干劲呢？应该说，全国人民是主词。以后说的时候，把主词省略了。但是在执行中间，许多同志没有注意使人民自觉地团结起来，不是由人民群众实事求是地去鼓足干劲，切切实实地力争上游，而只是由少数干部站在群众之上，命令群众，形式主义地鼓足干劲，力争上游。这就脱离群众了。有个时候，就是主观主义地命令，又只注意多快，而不是同时注意好省，去进行社会主义建设。因此，不是总路线本身的错误，总路线本身是正确的。难道全国人民不要团结起来，不要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之下，不要鼓足干劲？不要力争上游，也不要多快好省地建设社会主义？行不行？这样不行呀。不能这样。总路线的本身是正确的，而且是完全正确的。当然，我们也说过，总路线还要继续发展，继续考验。现在我们来看，我们还说，总路线本身是正确的，我们以后还要继续实行这个总路线，就是要执行得完全，不要发生偏向。这个偏向纠正了，我们就会很好地、正确地、全面地执行总路线，我们就会是很好的。总路线，我们还是继续，不需要修改。
第二，大跃进。过去我们对大跃进的解释也是有片面性的，就是说，每年要翻一番，或者说要增长百分之几十，才叫大跃进，如果没有增加这么多，那还有什么跃进呢？这就发生问题了。这跟我们原来提的跃进的口号也不同。毛主席在提这个问题的时候是这样讲的：跃进，应该从一个历史时期来看，不是从一两件事情上面来看。毛主席说，马克思讲过，资本主义对于过去的历史阶段来讲，已经是一个跃进，社会主义的苏联就比资本主义更跃进了，走得更快，发展得更快。我们是不是可以更快一点呢？是不是不但比资本主义的发展更快一点，而且比苏联的发展还快一点，是不是可能呢？毛主席说，建设社会主义可以用这种方法，也可以用那种方法，用这种方法比较慢一点，差一点，用那种方法就快一点，好一点。我们是不是可以实行一种比资本主义甚而至于比苏联还更快一点、更好一点的建设社会主义的办法？现在当然没有证明，我们是不是可以争取呢？可以这样想。苏联是1920年结束国内战争，到1940年，布尔什维克执政20年到21年的时间，从1913年俄皇时候已经生产的420万吨钢的底子，发展到1800万吨钢，增加四倍，增加了1400万吨钢。这是苏联的速度。我们从1949年算起，20年是到1969年，21年是到1970年，我们原来的底子，加上日本人在东北搞的是90万吨，我们到1970年是不是可以增加1400万吨钢呢？如果增加了，我们和苏联的速度一样；如果不如，少于1400万吨，那就还不如苏联的速度；如果多于1400万吨，能够增加1500、1600、1700、1800，那么，我们的速度就不独是比资本主义快，比苏联也快。这是不是可能呢？现在还没有证明，我们说还可以争取嘛。因此，我想，大跃进这个口号还是不取消，还是继续，还是继续成为我们奋斗的目标。现在取消太早了。到那个时候争取不到，就证明不能大跃进。有一种可能是不能大跃进，有一种可能是能够大跃进，从整个历史阶段来看，作为我们的奋斗目标是可以的。
第三，人民公社。从前提过人民公社“一大二公”，现在还有没有？还要不要？这个口号，现在似乎看不大清楚。人民公社大是大，公就看不那么清楚。也不那么大，现在又搞到小队（就是现在的生产队）核算，似乎不那么“一大二公”了。因此，这个口号要不要？要不要取消？现在这个问题看不大那么清楚，但是再过多少年可能看得清楚。因为人民公社自己可以办一些企业，增加积累，还可以从各生产队抽一些积累，将来实行一些机械化，再到那个时候，就可能看出人民公社的“一大二公”的优越性了。因此，这个“一大二公”的口号我们也还不取消，放到这里再看嘛。
现在的人民公社，我看是吸收了初级社、高级社跟人民公社的优点。现在的基本核算单位是生产队，它的规模，实际上是以前初级社的规模，就是二十来户、三十户，这样的基本核算单位，我们吸收了初级社的优点；我们又评工记分，土地没有报酬；对于五保户、困难户又补助，这就是初级社的优点我们有了，高级社的优点我们也有了，人民公社的优点我们也有了。现在也只能搞这么多优点，更多的优点就搞不成。实事求是，有多少就搞多少，能搞多少就搞多少，不要勉强去搞。
我想，人民公社还是我们的一面旗帜，是我们建设社会主义的旗帜，也是将来过渡到共产主义社会的旗帜。供给制，我们原来搞的时候也说过，供给制是起一种社会保险的作用；现在供给制当然不搞了，但是社会保险还是搞一点，对于五保户、困难户还是有补助，这也是一种社会保险。公共食堂不办了，但是那种自愿结合的农忙食堂还是要办，群众也愿意。因此，人民公社还是当作我们的一面旗帜，继续办。它的优越性现在不一定看得很清楚，但是到将来，再过多少年，可能表现出来。
有人说，人民公社办早了。也可以说，人民公社迟几年办是可以的。问题是群众已经办起来了，怎么办呢？那个时候共产党要表示态度，或者反对，或者赞成，或者不管。我们还是站在群众前面去领导人民公社，还是应该办的。
还有人讲，人民公社一开始办的时候就以队为基本核算单位，照现在这样，不是更好吗？那是更好，但是，那个时候就是想不到，因为没有经验。共产党、马克思主义者是有点聪明的，但是，那个时候就没有这个聪明，因为没有经验。
所以，人民公社是应该办的。主要的经验，我看应该是这样的：不应该一下子全面铺开，搞得太急了。应该是经过典型试验，总结经验，有准备地、有步骤地、有秩序地、有区别地、分期分批地逐步推广，这就好了。我想，办人民公社主要的经验教训是这一条。如果是这样做，我们就比较稳当了，就会办得好了。我想，不只是人民公社运动如此，最近几年，有许多的群众运动，就是一下子铺开，全面推广，因此，出很多毛病。其他许多群众运动的主要的经验也是这一条。如果是经过典型试验，总结经验，有准备、有步骤、有秩序、有区别、分期分批地逐步推广，这样就比较好了。这是毛主席在晋绥干部会议上总结出来的土地改革的经验，过去我们土地改革是这样做的，做得好。我们组织合作社也是这样组织的，搞得好。而这几年，我们违背了那些经验，所以，做得不好。我想，以后要吸收这一条，一切要经过试验，不论什么事情，总而言之有准备、有步骤、有秩序、有区别（这个地方跟那个地方有区别）、分期分批，这样搞，我们就比较好了。这是一条重要经验。
关于城市人民公社问题，这回工作会议我们没有讨论。因为没有调查，材料不够。等以后调查以后，再来讨论这个问题。
因此，三面红旗（总路线、大跃进、人民公社）都不取消，都继续保持，而且继续为这个三面红旗奋斗。有些问题现在还看不大清楚，但是再过五年、十年，再来总结经验，就可以进一步对这三面红旗作出结论。我看，现在就来作结论还太早。随随便便地把它举起来，随随便便地把它丢了，都不好，搞几年再看嘛。我们横直实事求是，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
…………
我们这次确定了，要加强民主集中制，加强集中统一，反对分散主义，就是要充分发扬人民民主和党内的民主。过去这几年，我们在这方面出了缺点，不利，对我们的事业不利，对我们的团结不利。民主生活不够，民主空气不够，很多人感觉有点压力，这不好， 要改正。所以，要充分发扬人民民主，在我们党内，要发扬党内的民主。毛主席说，要造成一种“又有集中又有民主，又有纪律又有自由，又有统一意志，又有个人心情舒畅、生动活泼的那样一种政治局面”。我想，我们现在应该努力造成这样一种政治局面。而这种局面的造成，对于我们各方面的工作都是有利的。要进一步密切党、政府和人民群众的联系，加强中央的集中统一的领导。要统一认识，统一政策，统一计划，统一指挥，统一行动。搞这五个统一，统一在中央。有些事情分散了，各个地方随便搞，不好。统一认识就是统一思想，政策要统一，计划要统一，某些事情统一指挥，统一行动，不要各个地方各搞各的。
我们党内也决定了，要重新教育干部，我们党内的干部要重新进行教育。这个工作，有些地方已经开始了。要恢复我们党的实事求是的、群众路线的、批评自我批评的优良传统，传统作风。我们要加强团结，加强党内的团结，加强同各民主阶级，各民主党派，全国人民，全国的工人、农民、知识分子的团结，共同努力来克服困难，继续胜利前进。
我们的经验，经过这几年以后，不是更少了，而是更多了，办法也不是更少了，而是更多了。当前的困难虽然是严重的，但是我们有信心克服，前途是光明的。我们过去经过多少次困难。在反动统治时期，是有过困难的。我们共产党在革命中间经过很多困难，例如长征。现在总比在延安的时候好嘛，比长征的时候更好嘛。我们现在的困难比苏联第一个五年计划、第二个五年计划时期也好。那个时候我在苏联，我们现在的困难比他们那个困难少一些。你们各位在蒋介石的时期不困难呀？通货膨胀那么厉害，军阀战争，那个时候也是很困难的。过去那么大的困难都过来了，难道我们现在有这么一点困难不能克服吗？我们全党，各民主党派，各民主阶级，全国人民，各民族，大家团结一致，来战胜这种困难，我想，我们不会没有办法。现在要努力增加农业生产，增加日用品的生产，把材料用在这个方面，基本建设少搞一点，某些东西还要进口一些，今年还要进口一些粮食。我看，有这么三、五年，情况就会有好转的。今年如果不遇到大的天灾，可能今年比去年好一点，明年比今年可能更好一点，慢慢逐步好转。但是不会好转那么快。多准备一点，精神上准备慢，争取快，这样好不好？多准备一点，快了就好；准备少了，结果可能延长，那就不好。
因此，我们还是应该立大志，把我们的国家建设好。建设好，也不需要很长的时间，有几十年就行了。美国原来是印弟安人的，外国人跑去是一片荒地，经过一百多年，变为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日本也只是搞几十年就强起来了。德国也是这样。难道我们中国这么大一个国家，版图面积这么大，人口这么多，事情到我们手里头，我们大家团结一致，更加努力，艰苦奋斗几十年，不把中国搞好？我就不相信。全世界只有这么一个国家，我们人口这么多，可能再过几十年或者百把年，那个时候，不只是超过英国，要超过美国的。我想，这个信心是应该有的。资本主义都可以做到，难道我们不能做到？难道要那么久的时间？美国人只是一百多年嘛，我们也搞它百把年，不超过它？所以，我们希望大家一方面看到我们当前的困难，另一方面，不要失掉光明的前途，伟大的、光明的前途的理想也是必需的。要有远大的理想，但是又要有切切实实的工作，了解当前的情况、困难，继续逐步前进。
关于国内问题，讲这样多。
…………
中苏关系，可能改善。如果可能，也应该争取改善，也可能争取改善。但是，也不一定。如果不能争取改善，我看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天总不会塌下来，这是肯定的。中国这块地方总还是归我们管，别人管不了。我们也不去管别人的事情，我们只管我们这块地方。我们中国的上帝叫玉皇大帝，别的地方的上帝也管不到我们这个地方。苏联一个国家可以建设社会主义，难道我们中国这么一个大国家就不能建设社会主义？能够合起来，互相帮助，友谊关系，更好，这是我们要力争的。我们绝不挑起争论，绝不损害团结。但是人家要挑起争论，人家要拿这些事情强加在我们的头上，那我们，也不能一切照办，那也不行。社会主义各国彼此是平等的，独立的，互相下干涉内政的。总的情况是这样。
至于讲全世界的人民，我们是要进行团结工作，要支援世界各国人民的反对帝国主义、殖民主义和各国反动派的革命斗争，加强社会主义阵营各国的团结，反对帝国主义的侵略政策和战争政策，保卫世界和平。这些事情是肯定的。
关于国际形势，就不讲了，只讲这样一点。
《批判资料：中国赫鲁晓夫刘少奇反革命修正主义言论集（1958.6－1967.7）》（北京：人民出版社资料室，1967年9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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