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1964-4-19 作者：刘少奇
刘少奇………
刘少奇：中国文学艺术界问题很多。最近我们找他们谈了一下。就是搞古代历史的小说多，成了压倒优势。地方戏都是“帝王将相”、“才子佳人”那一套。一个是古人，一个是外国人，外国的是十八、十九世纪的小说，中国的是古典小说，提倡那一套而不加以批判。音乐也说是外国的好。作为观念形态的文化，是反映一定社会经济和一定社会政治的。现在，经济、政治都变成社会主义的了，但文化还是资本主义的。所以文学艺术跟经济基础不适合，也不能鼓舞人们前进。现在的文学艺术，应当是社会主义的。斯大林讲过，社会主义内容、民族形式。斯大林讲后，有过一些效果，但后来不是这个内容了，搞了些别的东西。现在，苏联的小说、诗歌、电影、音乐、戏剧……就离开社会主义、马列主义相当远了。我们这里也有这样的人，学修正主义的文学艺术。现在我们向他们（指整个文艺界）提出了要求，就是反映现代题材的要占压倒优势，要占作品的百分之八十以上。“帝王将相”的也搞，但要少搞些。我们提出这一问题后，他们发急了，社会主义的诗歌、音乐、小说、戏剧，有些人根本写不出来。我们提出了一个办法，就是到农民、工人、士兵中去；深入到阶级斗争、生产斗争中去。这样慢慢就可以写出来了。演员也一样。让京剧演员工人、农民，他们就演不像，特别是演士兵，更不像。一些军队文工团演士兵还演的像。可是我们演戏的将近×万人，有百分之八十演古代形式的。现在要他们演现代戏，碰到的问题是：一个没剧本；一个不会演。只好慢慢学，还是可以学会的。这是一个文化的带有根本性的方向问题。其实，这一问题早就提出来了。毛主席《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发表二十多年了，为工农兵服务，为经济服务、为无产阶级政治服务那时就提出来了，但没有很好的作；最近虽然出了些好东西，但还是少。
我们全国有×个话剧团。话剧本来最适宜演现代戏了，但他们还是以演外国的、古代的为好，如“茶花女”、“武则天”、“关汉卿”、“蔡文姬”……。电影也一样。演古装戏。脱离现实。文学艺术是上层建筑的一个重要方面，应为经济基础、为政治服务，但它脱离政治，有个时期它还起了坏的作用。
出版方面也是这样。出版外国小说、古代小说多。有些大学生读外国十八、十九世纪的小说，入了迷，陷进去了，越看越糟。还出版了外国民歌集，一本二百首，两本共四百首。当然其中也有革命歌曲，如“马赛曲”、“国际歌”……但多数是不健康的。这个集子销的很快，五十万册一下就卖完了。特别是轻音乐，除少数革命的外都不是鼓励人们革命、劳动和斗争的。
我们批评了这些事情，批评后好些了。文艺界在报纸上也有反映了，但系统的批评文章还没有写出来。我们提出要进行革命传统教育，文学艺术要有这方面的创作和表演，各大学还要进行革命理想教育，这是两个方面。关于革命理想这方面，文学艺术表现很少。一个是过去，一个是现在，一个是将来。现在的少，将来的也少，而我们恰恰应在现在的基础上再向前进。整个人民，整个政治、经济，都要在现在的基础上前进。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成了历史上的东西了。
我讲的就是：中国文学艺术在最近十多年来有些成绩，但缺点还不少；就是根本方向性的缺点，现在还大量地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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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访问你们国家时看了些节目，也是反映现代生活的多，特别是业余剧团，他们就是搞现代的。他们都是演自己的事情，工人演工人的，农民演农民的，要他们演历史的、外国的，他们也根本不会演。
团长：他们不会演，他们也不想看。我们这次到海南岛兴隆国营农场看了业余文艺演出，尽管他们的服装、化妆很朴实，但演的很好，节目都是反映生产斗争和阶级斗争的。
刘少奇：方向是对的，但他们的缺点是艺术水平低，今后提高水平就行了。
文艺批评什么叫好坏？有两个标准：一是政治，一是艺术。这两个标准应以政治为第一，艺术标准放在第二位。如果政治上是反动的，可是艺术水平高，那么起的坏作用就越大。十八、十九世纪的小说是有艺术水平的了，所以中国年青人看的入了迷，看完了就苦闷，影响很坏。十八、十九世纪的小说，是反对封建的资本主义文学，拿到现在来看就有害处。
中国音乐、外国音乐，说是外国的水平高，就学外国的。要学中国的，就学过去的。中国古代封建文化发展的比其他国家高，中国资本主义的、我们叫新民主主义时代的音乐、小说、诗歌、戏剧，在艺术水平上讲，不如封建时期的高，现在写的小说，剧本也常常不如封建时期的好，所以演戏就演“帝王将相”、“才子佳人”。有些文艺界的人，反对现代的东西，没有别的理由，就是说艺术水平不行。艺术水平不行可以提高嘛！
革命发展时代应有好的作品，新民主主义时期的文学艺术已经有了社会主义因素。我们革命胜利已有十多年了，社会主义经济改造已基本完成，经济基础已经变了，单是新民主主义的文艺就不够了。必须更进一步，要社会主义性质的文学艺术。这需要创造。外国也有些，就是从“国际歌”时起，反对资本主义的小说、电影、诗歌、音乐、戏剧不少。十九世纪的下半个世纪，就开始有社会主义的文艺了，它的主要斗争对象是资本主义。社会主义的文艺没别的，就是反对资本主义，一直到它灭亡。反对资本主义斗争的作品，高水平的不少，美国也有这样的作品，苏联十月革命之后有很多这样的作品，但要加以批判，加以选择，有些是社会主义的，有些不是。列宁讲高尔基是位无产阶级作家，但他也有些错误观点，列宁也批评过他。从根本上讲，自一八四八年《共产党宣言》发表一百多年来，反对资本主义的作品不少。从十月革命到现在，这个时期的阶级斗争对文学艺术的要求又不同了，所以要搜集一百多年来的有关作品加以研究。也还是要学外国的，过去历史上的也要学，就是学什么的问题。我们关于这方面的问题，还没解决的很好。在教育方面也未解决好。小、中、大学到底怎么搞，我们也有不少缺点。这些问题需要解决了，也到了需要解决的时候了。
我想跟你谈谈，不要什么都跟我们学，我们这里有些缺点，当然也有好的。
团长：我们这次来学了好多东西。
刘少奇：我想我们两国文化交流，要交流过去革命中的作品，特别是要交流现在的作品。
关于出版方面，要出世界上反对资本主义的、马列主义的东西。什么“茶花女”、“罗密欧与朱丽叶”、“红与黑”……不搜集，不研究，也不出版。过去翻译人员尽翻这些，翻译人员、出版人员脑子里没方向。自从马克思主义出现以来，反对资本主义的东西很多，就是我们翻译出版的很少，苏联的，翻译出版了些。在这方面我们共同努力，好不好？
团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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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少奇：我们是邻居，马列主义的观点一致，共同反对修正主义。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发展到现在，产生了问题。早有白劳德主义，但那时是部分现象，现在苏联方向一变，成了全局性的问题。开始几年，我们也有点被动，不知怎么搞好，也没想到要批评苏联领导。中共党员没一个人想到，没有精神准备。到现在搞了七、八年了，一步步发展。我看我们现在是居于主动了，他们尽要求停止争论。开始时，我们说不要公开争论，他们说非要不可，可是到现在他们说不要了。我说不行。对反对修正主义的问题，形势变了，最近西方报纸刊物都讲赫鲁晓夫走下坡路了，陷入了困境，解脱不出来了。
《批判资料：中国赫鲁晓夫刘少奇反革命修正主义言论集（1958.6－1967.7）》（北京：人民出版社资料室，1967年9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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