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1965-11-17 作者：云南省委第一书记, 阎红彦
云南省委第一书记、阎红彦会议已经开了22天了。不能再开了，工作那么紧，再开不得了。
这次会议，总的是贯彻中央工作会议精神，并且结合我们的具体情况，讨论了一些问题。讨论得虽然不深，但讨论的面很广。党政军民，工农商学兵都涉及到了。涉及的面这样广，究竟解决了一个什么问题？中心是什么？是政治挂帅，就是毛泽东思想挂帅。这个问题不仅今年要抓，就是明年，今后十年，一辈子都要抓。不管反映什么问题，都是要靠毛泽东思想挂帅来解决问题。这次会议用政治挂帅来解决的问题，一是关于培养新生力量，解决人的问题，一是生产建设的问题，发扬大寨精神。讨论的时间比较长，问题讨论得不少，但是不深，也不可能很深，还需要回去在贯彻执行中继续深入。
一、政治挂帅问题，会议中讲了不少，我再重复讲几句。
世界革命，反对帝国主义，反对修正主义都离不开毛泽东思想。我们工作中，更是时刻不能离开毛泽东思想。什么工作离开了政治就什么也说不清了，没有政治就没有道理。我们工作之所以前进，始终是因为有了毛泽东思想。讨论中，大家提出块块与条条的矛盾，政策与任务的矛盾，规章制度与创造精神的矛盾等等。这些矛盾，在实际工作中是存在的，但基本矛盾不是这些，而是没有政治，没有从实际出发，没有调查研究，没有对党负责的精神，没有为人民服务的思想。没有这些，就无法解决这些矛盾。条条不可能没有，规章制度不可能没有，但合不合适也不一定，如果有对党负责的精神，能够政治挂帅，经过实践，规章制度是可以改的。要突出政治，旧毛泽东思想来解决这些矛盾，共产党除了解决矛盾以外，就没有事干，我们就是解决矛盾的。老实说，条条究竟限制了我们多少？规章制度不可能没有，而且严格说来是有约束性的，譬如九点钟开会，你就得按时到，别的事，你就得少做一点。规章制度有没有问题，有问题，而且毛病还不少。对工业支援农业问题，周总理讲有三种情况：一是有些中央大工业，地方奉公守法，什么事也不敢干，一点机动也没有；二是工业基础大，超产不少，拿一点来支援农业，这种情况是长袖善舞，工厂家大业大，是可以挤一点物资支援农业，这是好的；三是乱调乱用，冲击物资计划，这个不好。第一种不如第二种好，要防止第三种情况。我们的基本问题是没有调查研究，找那里的干部商量办事。今后你们不要光讲条条的毛病，固然条条是有毛病的，我也常讲他们机械，但重要的是你们没有领导，是块块的责任。大家说没有钱，办不了事，其实我查了一下，各地各部门钱还是不少，能够办很多事。现在能够用的物资，摆在那里没有用。史怀壁同志昨天说，民政厅救济款还有几百万元，怎么办？说明我们没有领导。规章制度是有约束性的，但我们得管，得研究。现在主要是简单地，不和实际相结合地按规定办事。如果政治挂帅，研究实际情况，可以解决很多问题。不然就没有办法，只能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其实应该各打四十板，都是没有很好研究。政治挂帅是我们这次会议讨论得最多的一个问题。看来，今后时时事事都要抓毛泽东思想，彭真同志讲领导干部不学习毛泽东思想是要落后的。首先我们自己要懂得，不然说服不了人。（成芳：政治就是党的大事，国家的大事，人民的大事。）没有政治，怎么能吃苦耐劳？怎么学王杰、雷锋？所以领导干部要很好注意学习。有了政治就有了很好的道理。“用”是一个难事情，一本一本的读固然好，但要用，问题就很大。（成芳：二十营的一个班长，通过刺杀把毛泽东军事思想学透了，写了一万多字的文章，比徐寅生文章高得多。）希望大家经常学习毛主席著作，天天翻一翻，有时还可以叫秘书帮你查一查。譬如周总理讲话中引用了“楚虽三户，亡秦必楚”，我就不知道在哪本书上，我就要秘书查出处。当然学毛选不能叫秘书帮你学，要自己学，“用”是一个大问题，最重要的是用。有些领导干部既不学又不用，就更糟糕。没有政治就不能说服人。譬如叫人家冲锋陷阵，艰苦奋斗，都要有政治才能办得到。又如农民卖公余粮，要叫他少吃一点，如果没有政治，就说不清，他就要问为什么要我少吃一点。反映在我们思想作风意识形态各个方面，都不能离开政治。这个问题，我们要抓一辈子。
二、关于培养干部问题，这是一个大问题。我们党历来是重视培养干部的，有时被我们忘记了，注意不够。现在主席、中央再三提出这个问题，从党的情况，从国际国内经验教训，从当前国内外形势出发提出了这个问题。这是党的建设的基本方面。苏联革命成功四十多年，斯大林一死，就争权夺利，这个国际教训是深刻的。这个问题是关系到我们长远利益，关系到子孙后代，关系到国家命运的问题。帝国主义存在，战争是非打不可的。培养干部是党的长远的要求，是战争的要求，也是当前建设的要求。这是我们党的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城市、农村四清都要求建设一个好的领导核心，如果能够这样，就解决一个大问题。四清以后还会有阶级斗争，还会有两条道路斗争，只要有一个好的领导核心，好的干部班子，就不怕，就可以经常解决。不在于发生问题的多少，而在于我们能不能解决这些问题。经过四清解决干部的四不清的问题，干部贪污盗窃就会少些。它不可能完全解决人民内部两条道路斗争，这就要有一个好的领导核心经常去解决。
人，一是要衰老死亡，这是一个不以人的主观意志为转移的自然规律，二是经常工作中间，阶级斗争中间，必然要淘汰一些，这也是一个必然规律。不能保证没有犯错误的，没有掉队的。所以培养干部要把目前和长远结合起来，要经常注意这个问题，不能有所忽视。各级党委、各级组织和领导干部必须把这个工作作为一个很重要的工作。
要解决培养干部问题，也会遇到很多问题，主要关键是我们的老干部。如果我们老干部是真正热爱党的事业，就好解决。如果老干部不通，怪里怪气的，非马列主义的，就没有办法解决，要解决也解决不好。老干部，在我们党内什么时候都是顶杠子的，是起骨干作用的，起带头作用的。接班不是“接官”。不能原则通了，具体不通。因为很多是要落实到人的。有多少人要安排是个小事，主要问题是要培养。对干部培养工作做得不够，要提拔很多年轻干部就很困难。我们要创造条件，使年轻干部能够工作，能够得到培养，这就要有政治。有很多这样的情况，他是你培养吸收入党的，现在他来领导你，通不通？没有政治就不通，有了政治就通了。有了政治，就可以帮助新提拔的干部做好工作。要号召我们老干部政治挂帅，老资格要起老资格的作用。不能有形无形给提拔的一些新干部创造一个不好工作的条件，这样对党不利，也是要犯错误的。所以，培养提拔干部主要责任在老干部，看作是党的事业，就会顺利得多了，要把提拔培养干部看作是党的工作，全党一致才能解决好。这个工作做好了，党的马列主义水平提高一步，对老干部、对新干部都是一个教育，都是一个鼓舞。真正把年轻优秀的提拔到关键性岗位上来，我们党的水平就提高了。军队、地方都是这样。对许多同志要说服。政治不挂帅，有些落实到人后，有的会发病的。简单地克制，也是不行的。要真正提高才行。这是提高干部水平，提高全党水平的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个人的事也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个人的事自己也不能作主。大问题小问题，个人问题都要政治挂帅。你身体不好，就少做一点事，但他不干，他说我死了，是写“厅长”还是写“副厅长”。如果政治不挂帅，家属问题，娃娃问题，封建意识，什么问题都会出来。还是要政治挂帅，有一分热发一分光。这次会议后，就要开始着手做这个工作了，有的就要安排荣誉职务，党还是很关心的。这样一些问题，不靠马列主义解决不了。他们有的就说：“我革了一辈子命，现在党不要我了。”没有政治，就会说这些落后话，还会有人同情，好像党“对不起他”。如果政治挂帅，我们老了，死了，有了新生力量起来，就会感到高兴。这个问题必须靠马列主义解决，不能靠其他，要靠全党做工作。
民主作风，批评与自我批评，什么事都要讲道理。现在是个人说了算，不能形成一级党委领导，什么事不讲道理，蛮干，就没有政治，不能培养出好干部。民主作风，说起来容易，其实做起来也很困难。经常讲，但就是不容易做到，不能商量问题。这个问题各级都存在，工作上的缺点不能讲，一讲就问“对我这个人怎么看？”“对我这个地区工作怎么看？”这是一个相当严重的问题。发生一些问题，你一说，他就一轰而起，和这个问题关系很大。批评与自我批评不够，批评不得，只准我说，不准你说，或者只准上边说不准下边说，不认真研究左邻右舍提供的情况，这对一个部门的工作，对一个组织都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对个人也是这样。一批评，就联系个人，就问对我怎么看，好像这个地区，这个部门归我管，就联系到对我这个地区工作怎么看，把党的原则拉到个人头上去，这是很不对的（周兴：七千人大会上，小平同志提出一个季度开一个交心会，交心会的记录要上报）。没有批评与自我批评，能培养一个什么接班人。不能把党内批评与自我批评庸俗化了。要大力提倡民主作风，提倡批评与自我批评的作风，提倡互相通气。现在“首长”气下少，什么都是首长说了算，首长说了就不能变，这样培养不出好作风、好干部。首长说的不一定对，要以负责态度，不对的可以反映。思想问题要反复，不同意的还可以争论。现在没有反复精神。我们要提倡争论、反复。要敢于对党负责，对人民负责，党委决定的事，不同意就当面说。不要怕批评，批评对了我接受，批评得不对我可以说嘛！现在没有批评与自我批评的空气，特别是什么人说了，就不许人家反复。这种空气形成弄虚作假，表面一套，背后不是这么回事。
现在我们下去听汇报，都是讲生产数字，不讲工作中所暴露出来的问题，特别是不讲人的活动。当然数字你可以说但更重要的是要讲生产活动中人的活动怎么样，人的因素第一嘛！有了批评与自我批评，有了好的民主作风，就可以解决蛮干和不讲道理的事，就可以培养出好的干部。我们下去听汇报要听人的问题，这样我们就可以政治挂帅。
培养提拔新生力量，要有步骤，不能一轰而起。也不能无选择。一次解决不了，下次再解决。这个事，要有时间。建党问题，四清一开始就要注意。老同志的安置，要说服，安置要适当，不要脱离政治，不要脱离群众。
这个问题讲得多一些，大家回去还要继续摸。
三、关于生产问题，十二次会议上讲了很多问题，十二次会议也活跃了一些，但真正落实，还要做工作。
冬季生产问题，今年秋天碰到阵雨，减一点产，但是明年仍然要按照我们的计划办，因为减一点产，口粮并没有减多少，生产力没有遭到什么破坏，土地并没有荒芜，耕牛没有遭到破坏，而且水利、肥料都增加了，条件比去年好，所以还可以按照原计划进行，冬季生产，农田水利基本建设还是要大抓，要紧一点，不能使小春也减产。要发扬大寨精神，一个生产队就是搞一二亩农田基本建设也行嘛！希望大家在思想上对大寨精神有所响应。保山样板田，各地都要搞，中央已经作了总结。抓生产，我们省委是有缺点的，我们底下有很多英雄人物，我们没有很好总结，只是说一些大而化之的话。要靠政治挂帅，靠积极性来解决问题。要把郑重同志的讲话录音送下去，放给大家听一听。
四、公余粮问题，同意财办的意见，就按这个办。大家回去要继续摸，要实事求是。不能减了产，就减公余粮，应该是口粮减一点，但不要减得太多，减一点以后还不行，再减一些公余粮。假定口粮在500斤以上，今年减产半成，是不是要减公余粮？如果照减一成口粮，那还有400多斤。不能遭一点灾，就只减国家，群众的不动，这样就没有了大寨精神，就不能发挥干部、群众积极性。如果减产半成，就更不应该动公余粮了。这不仅仅是几颗粮食问题，而是一个精神状态的问题。也不是说不减公余粮，可以减的，该减的一定要减。
山区公余粮负担，要坚决调整。有的地方减了，他简单的生活方式，300斤也是吃，800斤也是吃，吃光了怎么办？你说藏粮于民，藏富于民，怎么个藏法。这个问题要注意。生产发展了，怎么样藏粮于民，大家要好好研究，是否可以集体藏，或者国家和群众结合起来藏，可以多想一些办法。有800斤，他也可以吃了。这与文化生活、经济生活落后有关系。
我们是三线，又是前线，都要支援，所以公余粮任务要动员完成。但该减的一定要减。
五、商业、副业、手工业，按健民同志讲的办。主要是思想、方向要弄清楚。经营当地土产品，发展手工业是改变我们云南落后面貌的一个重要方面。要从外边请一些手工业技术工，并且要他们带着家属进来。这个事，劳动局不要控制。大家认真抓一下。商业、手工业、供销社、外贸局都要在农村搞业务样板田，搞一些点，带动一片。财办有责任把经济搞活，各级党委要领导。云南很落后，但是越落后潜力越大，这也是一个规律。
六、文教卫生问题。这个事要认真办，把它办好，不要一轰而起。机关、部队、工厂要帮助周围生产队办学校，出教员，出一点钱。卫生方面，要增加一些卫生机构和医务人员。工厂、机关、部队也要给予帮助，主要是帮助生产队培训（成芳：大理有一个地方，血吸虫病很严重，几年没有解决）（邵风：要六万块钱）。卫生部门要专门研究，一讲就是没有钱，但在银行存有几百万元钱，存那么多钱干什么？为什么不关心群众死活？大理防治血吸虫病，要6万块钱，给他嘛，6万元不够，给10万元嘛！各个系统在银行都有存款，手工业就存的不少，但是你要他办一点事，就是问你要钱（周兴：药品也是这样，卫生部门总是说没有，查一下仓库，存的药品都不少）。供销社每年利润就有1600多万元，有这么多的钱，还是要为国家、为人民办一点好事。该花的要花，譬如搞样板田，请一点手工业技术工，给生产队买一些药箱箱，诸如此类的事，可以办嘛，你们都有钱嘛！这不需要国家批预算。当然，也不是叫大家乱花钱。各地自己可以动用的钱也不少，总共有8871万元，其中昆明1880万元，红河931万元，玉溪261万元，曲靖485万元，大理479万元，楚雄445万元，思茅297万元，保山196万元，昭通467万元，文山331万元，临沧123万元，丽江156万元，东川105万元，德宏101万元。我赞成手工业搞一些样板田，从原料的生产到加工产品，帮助生产队搞。工业部门也有四项费用，大修理费用等等，钱也不少，存在银行里，变成了死的。周总理是提倡用的，只要不冲击重点项目。我看工厂也不见得奉公守法，违法乱纪的事还是很多，盖办公大楼，盖礼堂这些事都可以，而真正要他为人民办一点事，他就“奉公守法”了。钱的问题，计委和财办要规定一个杠杠，哪些是可以由各地各部门自己用，我们不干预，只是检查他们违不违法，乱不乱纪。乱花的还是要作检讨。乱花的，条条有权管你。
文教卫生问题还要讨论。
七、生产队规模问题。现在全省平均21户一个队，小了一点，平坝区一个村几个队，太小了。要解决这个问题，要做工作。生产队规模太小，搞一点生产建设也搞不起来，建党也建不了。20来户，只有七八十个人，除了老、幼、地富反坏，剩下发展对象不多了，选择的余地不大。但是这个问题麻烦很大，搞不好，影响到一系列问题，什么财产的处理，富队和穷队的关系等等，搞不好要破坏生产。所以，要通过四清去解决，不搞四清的地区，不要动。
八、回去怎么办？回去怎么传达，由各地自己定。如果不结合自己的情况，像我们这次会议讨论的问题，这样多，倾盆大雨，你照传达，也没有办法。各地开会也不要开得太大。省级机关各系统不准再开会。可以在机关本身传达讨论，主要讨论政治挂帅的问题。过去各部门都不和中心任务联系，孤立地搞业务。总理提出，工业、文教卫生机关、部队都要支援农业，掀起明年生产高潮。各系统不要再开会，由地区统一传达。我们是三个月一次地书会，如果各系统都要传达，那就不要做工作了。呈贡一个副县长给我写了一封信，说四个月开了80多天的会，群众叫他是开会干部。过去他当公社党委书记还参加劳动，经常跑生产队，现在叫人家怎么去参加劳动？！
部队招收高寒山区民族兵1000人，各地委要注意一下这个问题。要审查教育内容，现在部队提出又是什么政治教育，社会主义教育，反修教育，军事教育等等，这是脱离实际的。我的意思就是要用百分之七十的时间学文化，学文化包括吃饭、穿衣。其次是生产，搞试验田，怎么施肥等。现在招收的这一千人中，有的是从坝区来的，这和省委的意图不符合，要换到国防军去，另外再从高寒山区招收补进来。这些人训练了以后，有的回去可以当干部，有的也就是比老百姓提高—点罢了。这个事要年年办下去。
来源：李原、明朗、王腾波、唐忠信主编《阎红彦同志讲话集》（1950·7-1966·11），1996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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