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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平铸 : 对罗瑞卿同志的几点意见

日期:1965-12-19 作者:唐平铸

唐平铸

【唐平铸这份揭发罗瑞卿的材料因叶群的要求而写,林彪在收到后即批示:“即送主席、中央常委、军委常委及彭真同志阅。”此材料作为批判罗瑞卿的会议文件下发。】

林副主席:

我补充几个材料:

(一)1962年七千人大会时,指示我和另一同志给林总写发言稿,按照罗的意见来来回回改了十几次。他一时要这样改,一时要那样改,写的人无所适从。在军委办公会议形式上征求大家意见,别人提一点不合他意的就顶回去。有一次罗同肖华主任、叶群等8个同志在三座门修改,记得叶群同志提出在论毛泽东思想那一段,毛泽东思想是“在党和人民集体奋斗中形成的”这句话意思不完备,后面应加上个人天才几个字。罗坚决不同意。说:“现在没有人敢再提个人天才了呀!”叶群同志说:“那是在斯大林死后苏联才不提了,斯大林在时还是提的。”罗听了这句话,生气地站起来说:“毛泽东思想是党和人民集体奋斗中形成的这几个字,是从中南海出来的,是田家英批示的。”叶群同志说:“是田家英批的也不等于毛主席批的。即使退一万步说,是毛主席叫田家英批的,那也是因为主席自谦的意思,现在用这个话给主席思想下定义,是客观上贬低了主席思想。”后来,叶群同志还和他辩论了很久,他一直不同意,而且态度很蛮横。第五稿出来时,罗仍坚持不准加个人天才这几个字。所以,林副主席就自拟提纲,没有用那个发言稿。

(二)今年再版《毛主席语录》时,我们根据林副主席指示,写了“毛泽东思想是当代最高最活的马克思主义”。他说:“不能这样讲,最高难道还有次高吗?最活难道还有次活吗?内部讲可以,对外讲不行。”他当时到另一房子去打电话,回来后还坚持说不同意这样提法,于是他就把这句话去掉了。还有一次,我们在一篇社论中写了毛泽东思想是当代马列主义的顶峰。这句话也是林副主席讲的。他说也不能讲,把这句话也勾掉了。(忘了是哪篇社论,以后再查明。)

(三)有时在大会他对主席讲了一些不尊重的话。如说他当公安部长时,主席不要他另派车护送,有一辆车就行了。主席讲:“如果遇到特务,我可以爬到汽车底下藏起来。”当着大家讲主席的这些话,是何居心呢?

(四)最近他告总政以后不要再提“后进”,只提“党团员骨干等等”就行了。他这种提法完全违背主席关于“在任何地方都有先进、中间、落后”的指示,总政没有按他的意见办。

(五)林副主席去年12月提出突出政治的指示,他阳奉阴违,拒不执行。林副主席指示以后,刘副主任在广州打电话向他汇报,他说:“这把我吓了一大跳,这不是犯了路线错误!”回到北京以后,我们把林副主席的指示整理了一个文件,他三番五次地要修改。如林副主席说:“军事不能冲击政治,但是政治可以冲击军事。”他一定要加一句“也不能乱冲一气”。文件主席做了批示,发到部队了,他还不作数,还要按他的意见再修改,给下面造成了很坏的影响。我下去蹲点回来以后,看到的修改稿,已经和林副主席原来的指示有很多出入了。

(六)军委第八次办公会议讨论林副主席突出政治的指示,实际上罗带头反对这个指示。当时他们还印发了林副主席过去讲的有关加强军事训练的几个指示。当时我感到很奇怪,这不是企图用林副主席过去的指示来反对现在的指示吗?在罗的这种影响下,有些同志就拼命起来唱反调。说什么“对群众运动采取什么态度,是检验真毛泽东战士还是假毛泽东战士的试金石”。说“军事训练和比武成绩是主要的,个别缺点是什么时候也会有的”。有的人还拿出很多统计表来证明军事没有冲击政治。以后我下部队去了,胡痴同志继续参加会议,因那时《解放军报》集中刊登了政治工作方面的材料,罗指着胡痴同志公开地批评说:“你们只要政治,军事也不要了,你们是怎么理解林总的指示的?”

(七)我在63军时,看到军委办公会议对贯彻林副主席的指示,由他作了4点结论。大意是:(1)要正确地全面地辩证地理解林副主席的指示,(2)林副主席的指示是马克思列宁主义和毛泽东思想的预见,(3)在某些时候、某些单位、某些情况下,有冲击政治的苗头,(4)政治工作要加强,但是军事工作不能退下来。这4条传达,给下面造成了很大的混乱。如有些人认为去年的军事根本没有冲击政治,比武成绩是主要的。林总指示中提到的问题是个别情况,是听了刘副主任和总政工作组的一面之词,等等。办公会议以后,他就到处讲他那一套,特别是在42军的讲话,就更完整更露骨,说总政组织部干部反映,24军有的干部看了政工通讯上登了他的讲话稿后说:“罗总长和林副主席唱对台戏,我们执行谁的好?”

(八)为了贯彻林副主席突出政治的指示,《解放军报》发了几篇社论。他看了以后,向我们做了三四次口头和文字的指示,要我们写篇论“军事和政治辩证关系”的社论。他说主席讲过要“反对空头政治家”,林副主席也讲过“军事就是彻头彻尾的政治”,“大庆不出石油、大寨不出粮食,政治再好也没有用。”当时我们觉得很为难,根据林副主席的指示和部队的实际情况是要大力强调突出政治这一方面,现在过分强调军事训练,总觉得不大对头。当时我们认识也不够,觉得这个问题要讲,现在也不能讲,所以一拖再拖,直到现在几个月也没有写。

(九)今年8月我起草《人民战争胜利万岁》一文。这个问题罗耍了很多花招,雷英夫同志已讲过了,我补充一点。他在钓鱼台讨论时那种盛气凌人、蛮不讲理的态度,实在令人难以容忍,谁提意见碰谁,只有他讲,别人不能开口。有一次我们对钓鱼台起草的稿件中的反修部分提了几点意见,他马上气冲冲地说:“怎么?你们不赞成反修?”这对我们是最大的侮辱。陈伯达同志发言没有讲几句,他就给打断了,而且用开玩笑的口吻说了些不尊重的话。罗要我们和钓鱼台写两个稿子平行作业,其实,他们早就定了用钓鱼台的。当时我说:“我们不要写了,写了也是无效劳动。”但是他一定要我们写,而且写高水平的,并要把我们的“精华部分”放在用他的名义的那篇文章上去。雷英夫同志不同意这样做,后来我就把它放在《解放军报》的社论里去了。他看了这篇社论很不满意,要秘书打电话给我,说这篇社论写得很糟。其实群众反映社论写得很有力量。

(十)开军委办公会议是地地道道的“一言堂”,别人都是战战兢兢业业准备挨训(包括几位副总长在内)。他东拉西扯,什么文工团、电影、话剧,讲个没完,正式要讨论的问题草草通过。总政有些事他本来可以不插手,但都得通过他。他一开口就是:林副主席身体不好,我们是挡第一线的人,如何如何。

唐平铸1965年12月19日

来源:唐炎明、唐亚明著:《“毛主席语录”的诞生及其他:唐平铸文革实录》,香港中文大学出版社,2019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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