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1965-12-21 作者：云南省委第一书记, 阎红彦
云南省委第一书记、阎红彦省委十二次全会以后，就准备召开一次边疆工作会议，已经准备了四、五个月，看来，准备时间长一点有好处，这样，可以把问题摸得准确一些，大家在思想上有更多的准备，会议可能开得好一点。但是，是不是准备好了，那也不一定。希望大家共同把这次会议开好。
今天，我想谈三个问题。
目前国际形势的主要特点是大动荡、大分化、大改组。在亚洲、非洲、拉丁美洲都是动荡不安的。就是在美洲、欧洲也是不稳定的，尤其是在印度尼西亚九月三十日事变以后，世界上又出现了一股反革命逆流。这股逆流，引起了许许多多各种各样的说法，就是在我们党内、在人民中间，也有很多议论。军区开党委扩大会议时，反映这方面情况多一些，地方上也反映了不少，如说，我们是不是孤立啦，外交上是不是失败啦，等等。怎么样正确看待目前世界上的大动荡、大分化、大改组这么一个局面？有两种不同的看法：一种是修正主义的看法；一种是无产阶级的、革命的看法。修正主义是一切以和平为原则，它没有什么革命不革命的问题，没有什么人民解放不解放的问题。当然它认为这种局面是不好的。我们用无产阶级的阶级观点来看，这是个好局面。革命总是要动荡的嘛！所以，从两种不同的观点、立场上看待这个问题，可以得到两种不同的结论。大动荡、大分化、大改组，是好事还是坏事呢？世界人民是要革命的，而且要把革命进行到底。大动荡、大分化、大改组总是免不了的，是经常会出现的，而且是越大越好。因为哪里有压迫、有侵略，哪里就有反抗，哪里有阶级，哪里就有阶级斗争。动荡、分化、改组是革命深入的表现。就印尼局面来说，大家都知道，印尼共产党是一个好的党，有几百万党员，群众工作也做得不错，但是“死水一潭”，这下子被搅乱了，大动荡了，这是好事。究竟靠苏加诺，靠那样的上层活动，能不能把印尼革命搞成功呢？看起来是不行的。12月18日《参考消息》专门登载了一篇汪精卫在“四·一二”前后对共产党态度的变化的资料，这是个档案材料。记录了当时汪精卫是怎么说的，怎么做的。现在把这个资料登出来，我看实际上就是讲的苏加诺。现在把“一潭死水”搅乱了，左、中、右就分出来了，革命的向左边站；不革命的向右边站；中立的实际上是站不住的。因为各个阶级、各个政党、各个派别，都要在这个大动荡中表示自己的态度。所以对大动荡有革命的看法，有不革命的、维持现状的看法。“四·一二”，对我们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呢？当时我们党内出了陈独秀，“四·一二”以后，陈独秀与汪精卫发表了一个联合声明，实际上是背叛革命。那时连国民党的吴稚晖也骂汪精卫和陈独秀两人“结婚”了。“四·一二”，给大革命带来很多困难，当时，有很多同志被捕、被杀，有的上山了；有的则叛变了，天天有人登报声明脱离共产党，左、中、右都分出来了。当时确实给革命事业造成了暂时的困难，但这是革命过程中不可避免的困难。因为革命是你死我活的阶级斗争嘛！总不能象赫鲁晓夫所说的什么“和平过渡”那一套，根本没有那么一回事。你看印尼共产党的力量有多大啊，而只还占了议会的多数。但是人家一抓人，就得赶紧上山下乡，这有什么办法呢？所以说，对局面应该有革命的、正确的看法，对“四·一二”政变，对印尼政变都应该这样看。再就我们的抗日战争来说，日本帝国主义侵略中国当然是坏事，它侵略我们，你是投降呢，还是反抗呢？当然只有反抗。它的侵略，激起了中国人民的反抗，全国抗战，终于获得了胜利，这就是好事。
所以，对目前国际形势，必须用阶级观点、阶级立场去分析、对待。中国革命胜利了，还要解决世界革命的问题。现在世界上有阶级存在，就会有压迫、有侵略、有斗争，也就会有动荡。这些动荡、分化、改组都是暂时的现象。这个问题，在党内、党外都引起了很大的震动。李宗仁他跑回国来很满意，对中国这十几年的建设取得很大的成就，感到很满意。他认为不要再把战争“挑”起来了，认为陈毅同志在记者招待会上那么讲，太刺激美国啦，决不要被暂时的现象所迷惑，不要把毛主席经常教导我们的分析问题的基本观点忘掉了。我们始终不要忘记这一条，看问题就可以看得准确些。
今天，我想着重讲一讲东南亚的形势问题。东南亚地区，靠着我们国家，又特别紧靠着云南。东南亚形势的变化，对我们的影响更大一些，因为就在我们家门口嘛！东南亚的问题，主要是越南的问题。12月20日晚上，周总理在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成立五周年庆祝会上说：美帝国主义“正在策划新的扩大战争的阴谋；有可能进一步把侵略战争扩大到整个印度支那和中国。”又说：“中国人民早已作好准备。如果美帝国主义一定要在扩大战争的道路上走下去，同中国人民再较量一次，中国人民将坚决应战，奉陪到底。”
目前，美国在南越的总兵力，已由今年二月的2．5万人增加到18万人；海、空军飞机由300架增加到1400架；海军舰艇由40艘增加到80余艘，唯一的一艘核动力航空母舰也开到了南越海面；战略空军进驻关岛；北极星潜艇也到了西太平洋。尽管美帝国主义的兵力、装备不断增加，但是南越人民打得很好，南越战场非常活跃，天天可以听到南越人民胜利的消息。我们抗日战争时期还没有象现在南越那样的情况，今天在西贡炸你这个，明天炸你那个，把美国人弄得焦头烂额。昆明军区话剧团编演的“胜利在望”的话剧，我们开始看时还感到实际情况是不是那个样子，现在看来就是那样的情况。不然那个波莱古机场怎么炸的呢？确实把美国人整得苦了。看起来，他们比之我们在抗日战争时期打日本人的经验更有发展，他们现在已经能够整营整营地消灭美国人。
现在美帝国主义还继续增兵南越。最近美国国防部长到西贡，说还要派四个师到南越，侵越美军将增加到20～22万人。
同时，美帝国主义在南越还进行了一系列的战争准备。在指挥方面、后勤方面、战场方面都有了准备。国内准备扩军，增加34万人。经济也开始有重点地转入战时的轨道。
一些仆从国家也在摇旗呐喊的当帮凶。如南朝鲜已经派了一个师到南越，现在还准备派兵。菲律宾过去对出兵南越是抱观望的态度，现在新总统上台，就积极追随美国，最近表示要派兵到南越去。
战争是不以人们的意志为转移的，随时有扩大战争的危险。是不是马上会扩大到整个印度支那，甚至于扩大到中国来，那倒不一定。但是现在美国在南越是个骑虎难下的局面，它在南越赖着不走，还要继续侵略越南，战争就随时有扩大的危险，这两种可能都存在。因此，我们必须根据主席备战、备荒、为人民的指示，加速各方面的建设，准备早打、大打，
我们云南是是个边疆省，面对着东南亚，和越南、老挝、缅甸这几个国家接壤，有四千多公里的国防线，既是一线，又是三线，我们处在这样一个重要的战略地位。搞好我们的工作，巩固边防，对影响和支援东南亚地区人民的革命运动，具有非常重大的意义。战争大打或局部打，都对我们有直接的影响。我们要准备打，也要准备支撞他们。大打，有两个可能，一是敌人要打进来，我们要顶住，不准他打进来，要消灭他，因此，就一定要巩固我们的边防。二是我们打出去。打出去，我们也要把边防工作搞好，把群众工作搞好。无论打进来、打出去我们都负有重要的责任。尤其是边疆地区，责任就更为重大了，平时要巩固边防，战时要准备战场，准备打出去。
总的说来，国际形势对革命是个好形势。我们有个好口号：“站在家门口，看到全世界。”全世界到处都在闹革命嘛！这是个好形势。我们还可以回忆许多历史经验，如抗日胜利后，毛主席亲自到重庆谈判，但是蒋介石并没有诚意，他想要把我们消灭掉，要打内战。打内战，就引起很多人的波动。当国民党侵占张家口的时候，当我们暂时放弃延安的时候，正是我们解放战争处于暂时困难的时期，我们提出了“蒋军必败，我军必胜。”不久，我们就转入进攻，取得了解放战争的胜利。所以，对形势要有个基本的看法，要有个基本的观点，不能只看表面的现象，而被吓住了。我们反正要革命嘛！谁要反对革命，我们就要和谁斗。我们要彻底革命，就没有什么可怕的。
我们这次会议，要根据十多年来的工作基础，根据国际、国内形势发展的要求，总结我们工作中的经验教训，研究今后如何进一步加强边疆的建设，迅速改变边疆民族地区的面貌，更好地前进。这是一次很重要的会议，形势和工作本身都对我们提出了要求；多年来没有开过这样的会议，因此，我们一定要开好这次会议。
十多年来，边疆地区各级党的组织、军队和各级干部，在党的领导下，做了很多工作，边疆情况有了很大的变化。现在整个边疆情况是好的，是向前发展的。
1、边疆地区的生产有了很大的发展，人民生活有了很大的改善。
一九六四年整个边疆地区粮食产量达到17亿多斤，平均每人占有粮食780多斤；平均每户有大牲畜2头、小牲畜（主要是猪）3．3头。这些，比过去的情况大有改变。边疆地区在解放前后，很多地方是缺粮的地区，现在大部分是余粮地区。在边疆，我们没有实行统购统销政策，但是，很多地区卖的余粮，比我们内地的一些地区还要多，有些地区每人有一千二三百斤粮食，卖给国家四五百斤，他自己还有七八百斤。
边疆地区的商业工作也有很大的发展。过去很多地方没有商品交换，有的连集市都没有。现在边疆县以下的贸易机构有1300多个。过去边沿区多数用外国货，现在这个情况改变过来了，都是用我们国家的东西。商业工作促使一个地区发生变化，它可以促进交换，促进生产的发展。边疆地区过去连个集市都没有，或者只有以物易物，这不简单地是一个有没有做买卖的问题，而是反映了一个社会生产发展的水平。因为商品交换，是社会历史发展的一个很重要的阶段。所以大家要注意边疆商业工作。商业，在边疆有特别重要的意义，它直接和生产有关系，哪个地方商品交换多、商品率高，那个地方经济就发展得快。有些地方简单地生产，简单地吃，根本不交换，那是代表落后的生产水平。我们现在有这么多的商业机构，建立了那么多的集市，促进了生产，这是一个很大的变化。
手工业也有很大的发展，现在手工业的厂、社、组有四百多个，手工业人员有九千多人。其中，少数民族的手工业工人有二千多人，农村手工业人员有一万多人。有些地区已经发展了一些工业。手工业也和商业一样，对生产发展起着很重要的作用。现在整个边疆手工业还是少了，特别是少数民族的手工业者少了，应该大力发展。必须看到，手工业的发展，不仅能够促进生产的发展，而且对于改善人民生活也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为什么边疆竹子很多，而有些地方就是没有竹筷卖呢？这反映了个什么问题呢？我认为，这反映了商业工作和手工业经营方针上的两条道路问题。商业工作和手工业经营方针上的两条道路斗争是什么？从手工业来说，就是你搞不搞土碗，搞不搞竹筷子，生产不生产当地群众所需要的东西。从商业工作来说，就是你经不经营土碗，经不经营竹筷子，经不经营当地的土特产和群众需要的东西。这样说，合不合道理呢？合道理的。因为我们每一个机构，每一个共产党员和一切工作人员，都是为人民服务的。边疆有些地方群众吃饭没有一个碗，用帽子装，没有筷子，用手抓。但是你不经营土碗，不经营筷子，而去经营“上海货”，那么，你究竟是为谁服务？你这个机构的性质究竟是什么？当然，手工业、商业的两条道路斗争，不仅仅是这一方面。我们讲人民生活，一个是讲改善，一个是讲改变。简单地说改善，那就是讲吃多少肉，多少粮就行了，但是用筷子吃也是吃，用手抓吃也是吃，吃好、吃坏都是吃。你为什么不叫他们做得好一点，吃得好一点？生活方式的改变，会引起意识形态的改变，所以这是有深远意义的。这几年手工业有了发展，是很好，但是还不够，还要继续发展。而且要把供销社、手工业管理机构的经营方式和经营观点改变过来。
文教卫生也有了很大的发展。我们过去是有一些缺点的，譬如创造民族文字问题，现在看来这是不现实的。但是，文教卫生还是有发展的。现在儿童入学率占57％，中学生有5千多人，大学生有2百多人；边疆已经建立了140多个文化机构；现在基本上做到每一个区都有卫生所，医务人员已有2千多人，一些烈性传染病已被基本控制。解放前说云南“瘴气重”、“要到什么坝，先把老婆嫁”的局面已经转变过来了。但是，我们不少同志还没有把边疆和内地山区的文教卫生工作，看成是改变落后面貌的基本建设。不可能设想，社会主义能建立在一个文盲、信鬼、合作社没有会计的基础上。这个问题不解决，我就不相信能够继续前进、继续发展。简单的集体劳动，简单的分配，只能搞平均主义，不能扩大再生产，不能按劳分配，不能提高劳动生产率，也不可能建设社会主义。
文化教育是破除迷信的一个重要工具。没有文化，很多问题就解释不通，没有一个简单的科学常识来解释宇宙间发生的一些事情，就只有信鬼，只有用鬼来解释。卫生工作也是我们破除迷信的一个很有力的工具。我们替群众看病不是一件小事，为什么土司、头人、宗教职业者怕我们办医院？我们办了医院，使群众信了医药不信鬼，他给谁去送鬼呀？给谁去念经呀？所以，文教卫生的发展，对于促进边疆落后面貌的改变有着极其重要的作用。
工业交通方面，我们也做了不少工作。芒市的群众反映，“电灯亮了，鬼也跑了”。交通，解放前只有潞西、畹町两个地方通公路，其他地方都不通。现在除了福贡、贡山、镇康三个县不通公路外，其他各县都通了公路，这也是一个大的改变。我看什么地方通了公路，就等于做了几年的工作。
我们在边疆还发展了党员、团员。现在边疆地区总共有21000多党员，占总人口的0．9％。也培养了一批民族干部，现在乡以上的当地民族干部有七千多人，占同级干部的32％。
在边疆地区，我们还有91个农场，有职工5．7万多人，包括家属共有10万人。在边疆办农场，影响很大，带动了边疆很多地方的发展。
驻在边疆的人民解放军，对边疆工作推动很大。解放军在边疆人民中影响是很深的。军队在边疆做了很多的工作，对文化教育，对生产，对推动边疆的发展，都起了很重要的作用。
十几年来，边疆人民生活也有很大的改善和改变。据统计，最近几年来边疆销售了缝纫机1万多部，单车9千多辆。1960年我到过一次边疆，今年又去了，前后两次有了很多的变化：骑单车的多了；住瓦房的多了；家里的铺盖多了；家里的缸缸罐罐也多了；过去边疆经常跑人，现在不跑了。随着生产方式、生活方式的改变，也相应地使人们的思想意识有了改变。我曾经在省委常委会议上讲过，傣族姑娘骑单车就不穿统裙，改穿裤子了，这是一个改变。但是有的同志就误会以为不准人家穿统裙，要人家穿裤子，结果来了一个强迫命令，我说这是在胡闹。生活方式的改变，是我们做工作的结果，使群众自愿地加以改变，而不是强迫命令所能改变的。
总之，在发展边疆生产，改善人民生活，在发展文教卫生，发展工业交通，发展党和培养少数民族干部，以及军队、农场各个方面的工作，都取得了很大的成绩。
2、发展和巩固了合作社。这是引导边疆各族人民走集体化道路、走社会主义道路的很重要的问题。现在边疆有合作社17182个，入社农户有29．6万户，占边疆总农户的63．8％。其中最高的是德宏，占95％，最低的是红河，占40％。合作社对于促进生产的发展，起了示范作用和带头作用。现在收入高的、社员分配多的地方，还是办社多的地区。因为合作社生产发展的速度比单干快，所以现在很多农民要求入社和办社。
3、这几年，边疆地区同样进行了很多调整巩固工作。现在，有的同志提出了边疆是不是需要调整的问题。当然要调整。内地要调整，边疆为什么不要调整？
总的说来，1958年的工作，对边疆是一个很大的冲击，很大的促进，那时，确实在各方面都有所前进。但是，在一些具体政策和作法上，不一定都是对的。主要问题是对边疆的情况的认识不够。因此在一些具体做法上，也和内地一样，忽视了边疆民族的特殊性，忽视了边疆民族地区历史上造成的情况；边疆的干部、群众，对于1958年的许多问题，也没有思想准备。这样当然要出问题。
因此，从1959年到1962年，对边疆工作进行调整是完全应该的，也是正确的。但是在调整中也是有缺点的。干部、群众对于调整的思想准备也不够，有些是糊里糊涂的调整。因为1958年到1960年，边疆跑人多，震动很大，所以在调整时，我们主要的是要求稳定下来。这个要求也是对的。问题是对于怎样调整、巩固、充实、提高，思想准备不够，政策上也准备不够。但是不能因此就说调整不对。当然，对于调整中思想准备不够，政策准备不够这一点，我们省委是要负责的。当时，边疆的情况不那么稳定，所以我们想先稳下来再说。稳下来了，不再跑人了，就好做工作了。现在来检查，当时要求稳下来是对的，至于调整得多了一点，调整得少了一点，关系都不大。调整得多了一点，现在再搞上去嘛！主要的是要总结经验教训。现在的边疆工作，也还要注意这个问题。既要看到十六年来，我们在边疆做了很多工作，又要看到边疆各民族的历史发展过程。“在边疆既要看到十六年，又要看到几千年”，这个话是对的。边疆和内地有共同性，也有特殊性。共同性是什么呢？我认为：一、边疆是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中华人民共和国的组成部分，它应该走社会主义道路；二、虽然各个民族历史发展水平不同，但是它同样地存在着阶级、阶级斗争，边疆各族人民同样是要革命的；三、我们党的总的方针、路线，在汉族和少数民族地区，也是共同的。但是，我们还必须看到边疆有特殊性。在边疆工作的同志，对边疆的特殊性要作很好的研究。普遍性和特殊性的问题，主席在《矛盾论》中讲得很对。政策正确与否，更重要是能不能反映特殊性。那么，边疆究竟有些什么特殊性的问题呢？我认为：一是边疆，它紧靠外国，有资本主义、帝国主义、蒋残匪的影响，这就形成了边疆的特殊性和复杂性。我们首先要确定这一条。二是边疆是一个少数民族地区，70％的人口是少数民族。已经确定的少数民族就有二十多种，如果按支系来说，那就更多了。而且各个少数民族历史发展不同，悬殊很大，有比较进步一点的，有落后一点的，还有更落后的。在边疆还有一个民族是跨境而居，就是说同一个民族住在两个国家。这也形成边疆的复杂性和特殊性。三是党在边疆民族地区的各项政策本身就带有特殊性。很明显，在内地就没有和平协商土改的问题，如果是和平协商土改，就要批判为机会主义。但是在边疆，政策就是和平协商土改。土改时对地主没有进行面对面的斗争，也没有挖底财，甚至没有剥夺地主的公民权。这就是特殊性。这个政策对不对？是对的！而且现在看来也还是对的。根据就是因为它是边疆，是少数民族，而且历史发展不同，只能那样做。所以，不讲特殊性，只讲共同性，这是不对的。忘记了它是一个边疆，忘记了它对我们国内外斗争的影响，忘记了它的历史发展水平，不根据这些情况来制定切合实际的政策，在边疆工作上就要犯错误。在边疆工作的同志，特别要注意这个问题，研究这个问题。现在我们制定政策，在必须引导边疆各族人民共同走社会主义道路这个总的方向之下，还是要从上述三条出发。是不是只有这三条？还有没有其它的？大家可以补充。
我们对边疆的工作，应该有个正确的看法。十多年来，我们在边疆地区执行了党的民族政策，做了大量的工作。象上面所说的，边疆情况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但是，如果只看到我们已经取得的成绩，简单地和解放以前比，认为现在已经很不错了，就容易产生骄傲自满情绪。许多同志这样说：“现在边疆比过去好多了，解放前，这里的群众连裤子都没有穿的，现在穿上了。你们没有到过边疆的人，来边疆一趟觉得问题很多，其实现在比过去好多了。”我们怎么只和国民党时期比呢？已经换了主人了嘛！那时是国民党、官僚、地主、资产阶级、土司、头人统治嘛！现在是人民的国家，人民自己决定自己的命运了嘛！怎么只和国民党时期比、只和历史比呢？另一方面，我们也必须充分考虑到边疆几千年历史形成的特殊情况，如果不认识这一点，只看到十几年已有的工作基础，就容易产生不从实际出发的急躁情绪。所以，现在我们制定政策，一定要看到我们十几年的工作基础，同时也要看到历史情况。
4、虽然我们做了很多工作，虽然比过去变化很大，但是边疆民族地区的生产方式、生活方式、意识形态，仍然是很落后的。我们到边疆一看，首先觉得自然条件很好，气候适宜，土地肥沃，雨量充沛，是可以大发展的；同时，又觉得边疆还是很落后的。现在还没有消灭刀耕火种、毁林开荒，有的地方还不会使牛，边疆可以种三季，但只种一季，生产水平还很低；如果发扬大寨精神，我们边疆的生产力就会有很大的发展。从这个方面来讲，我们还是很落后的；或者说改变很大，但也可以说改变不大，或者说改变很慢。与过去比改变很大，以我们现在的力量和自然条件来说，就是改变不大，改变很慢。从商业和手工业方面来说，也是改变不够，商品交换，还是很低的。生活方式上，太简单了。我提倡在边疆地区要把人民生活搞复杂一些。现在，不管是落后的或者是比较先进的地区，很多人吃的粮食多，吃的肉也多，但是吃的很简单，浪费也很大，这种生活方式必须改变。在衣、住、用方面，坝子里群众的衣服穿的还不错，但是山区穿的就很差了；用的方面，基本上没有什么用具，连个水桶都没有。这个问题，内地山区也有，四清工作队反映：有的高寒山区，连个锅都没有。我说你们工作队首先要给群众解决锅的问题。群众没有锅，吃的是烧包谷花，烧山药蛋。这种生活方式，我就不信能发展生产。对于这一点，过去我们长期没有注意。这种生活方式不改变，他有了几百斤粮，养上一头猪就到顶了，就满足了，一天坐着烤火就行了。有一个地方，一个人分了几百斤粮食，分得一些钱，但不知道怎么花。这种生活方式不改变，就会影响到生产的发展，因为他满足了嘛！
文化水平也是很低的。虽然办了很多学校，有那么多适龄儿童入学。对汉族来说，识字多少当然是文化水平高低的一个很重要的标志。但是文化不仅仅是一个识字的问题，还反映到生产、生活方面。有些少数民族群众不理发、不洗脸，不会吃菜、不会吃菜油，这是一个什么问题呢？这说明文化太低了，文化水平落后到不会吃的时代。
宗教迷信问题就更严重了。在人类历史上，有宗教比信鬼是进了一步，但是我们边疆有些地方还没有形成宗教，还在那里信鬼。我当然不是说要帮助边疆民族去形成宗教，而是想说明那里的落后程度。至于陈规陋习，那就更多了。
总起来说，边疆做了很多工作，有了很好的工作基础；同时，也要承认我们边疆面貌的改变是慢了一点。而边疆发展潜力是很大的，如果我们工作作得更多、更好一些，边疆的发展就会更快一些。现在我们的任务，就是要动员和组织各方面的力量，努力把边疆的面貌改变得快一些。
由于边疆是和平土改，边疆地区的阶级斗争、两条道路斗争是尖锐的、复杂的。根据十多年的工作经验和边疆四清试点的经验，如果不解决边疆的阶级斗争的问题，要进一步发展、巩固是困难的。同时，现在边疆地区的生产、生活、文化的落后状况，也影响了边疆工作的进一步发展，所以，必须迅速改变这种落后的状况。
边疆地区今后的工作：必须两手抓：一手抓阶级斗争，一手抓生产斗争。
1、必须积极地、慎重地、有领导和有步骤地在边疆地区开展四清运动。四清试点的经验证明，边疆必须搞四清运动，而且只要方针、政策和方法对头，是可以搞好的。在一些试点地区搞了四清以后，效果是很好的。边疆搞四清，总的原则必须按照“二十三条”的精神办事；但是，又必须根据边疆民族地区的特殊情况，制定许多具体政策。一是运动打击的主要对象是哪些？按“二十三条”讲，重点是整党内那些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边疆怎么提？边疆有个历史情况和工作情况，历史情况就是民族地区，有许多特殊的情况；工作情况，主要是指政治斗争情况，边疆是和平土改，有的是直过区。打击的主要对象是不是党内那些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呢？这是有争论的。边疆与内地有许多不同的情况，内地的地主是剥夺了公民权的，在经济上，包括土地、房屋、底财、浮财也是剥夺了的，边疆的地主还有选举权，没有挖底财。二是边疆划阶级问题，怎么划？政务院有划阶级的规定，是按那个划呢还是按边疆的情况来划呢？和平土改时的政策还算不算？大家可以研究。而且现在的情况和土改时划阶级的情况又有很多不同，从土改到现在已经十几年了，各个阶级的变化很大，现在清理阶级，是回过头来按十几年前的情况，还是按现在的情况？根据什么条件划，划多少，怎么划等等，都值得考虑。边委有个文件，但不成熟，省委也研究过两次，现在把问题提出来，让大家讨论。三是干部问题，怎么处理？处理面多大？对边疆地区的少数民族干部，有些问题在内地看来是严重问题，在边缘就有另外的看法，简单的套内地的政策是下行的。要根据边疆地区的情况制定政策。对边疆民族干部，什么算违法乱纪，什么算腐化堕落，界限也和内地不同。内地乱搞男女关系当然是腐化堕落问题，边疆男女关系就不同，有政治问题，也有民族的历史习惯问题。干部的经济退赔和内地也应该有所不同，这些都需要研究。边疆四清运动从何入手，怎么搞法？虽然边委进行过试点，但经验还不完善。边疆搞四清，现在只能肯定应该搞，也可以搞好；但是有许多政策以及形式上、方法上、内容上，都应该和内地有所不同，要照顾到边疆的特殊性。四清问题是这次会议的一个重要内容，要认真讨论。
2、是抓生产斗争，抓社会主义建设。党、政、军、民要扭成一股绳，大力作群众工作，从各方面来加速改变边疆民族地区的落后面貌，这是我们边疆一切工作的出发点。
根据目前形势和对边疆工作的要求，特别是对巩固国防的要求，要真正使边疆成为一个铜墙铁壁的边防，还要做许多工作。现在我们有十几年的工作基础，加上党、政、军、民的力量，可不可以要求边疆发展得更快一些呢？是可以的。我们边疆有×××边防部队，×××人的工作队，91个农场，五万七千多职工，包括家属有十万，农场还要扩大，准备增加移民。我们有这么大的力量，又有十几年工作的基础，有一定的工作经验，只要我们的思想认识明确了，是能够搞好的，是完全可以发展得快一些的。
（1）边防部队在民族地区的工作。人民解放军不管在什么时候都要做群众工作。中国革命的胜利，枪杆子里出政权，就是这样来的。边防部队的主要任务，就是要把民族工作、群众工作做好。边防部队不能只看到本身的×××人，要看到边疆200万人民群众。我们有没有一个巩固的边防，不在于解放军有多少，而在于能不能和那里的人民团结一致。我们的优势是什么？优势就是有人民。没有人民就没有优势。××同志在《人民战争胜利万岁》这篇文章里，贺龙同志在《中国人民解放军的民主传统》的文章里，讲到解放军的基本任务和基本性质时，都一再指出，按照毛主席的教导，人民解放军既是战斗队，又是工作队、生产队。边防部队要做到战时是战斗队，平时主要是工作队、生产队。边防部队要用大部分时间来做政治工作、群众工作。我相信我们的边防部队能够这样做的。军队的同志对这一点是非常热心的，是把它作为自己的任务来看待的。我们设想，边防部队×××人，加上×××人的工作队，数量有这么大，质量也比较高，解放军是政治挂帅的，只要观点明确，做起群众工作来，速度是会很快的。我们搞战斗准备，不论是做打出去的准备，或者是把敌人堵住，不准敌人打进来，以及战场的准备，都得解决这个问题。军民联防问题，这次专门有个文件，当然可以规定许多条条怎么做，但是没有群众就联不起来，你和谁去联？我们边防部队经常讲，“以边疆为家”，但是搞不好边疆，你这个家怎么“为”呀！群众的生产落后，生活落后，文化也落后，这个家就不是个好家嘛！如果边疆少数民族群众不把我们的边防部队看做“汉人的大军”，而是看做“我们的大军”，真正变成人民群众的大军，我们就有一个巩固的基础，就有了一个优势的基础，那个时候我们才能说，我们的边疆是巩固的，我们有一个铜墙铁壁的边防。没有这一条是办不到的。我们的部队不仅仅要把自己本身搞好，主要的还应当把眼光放在边疆的两百万人民身上。如果边防部队真正能够和群众团结一致，将来不管是在这里打游击，或者打出去都行，不管你美国来，或者什么人来都不怕。所以，边防部队要做群众工作，民族工作。具体的说，就是要当教员，办学校，治病，做宣传工作，种样板田，搞高产示范。部队搞生产主要不是为了收几颗粮食，而是要把先进的技术带给边疆的少数民族，是为了搞示范。因此，从连、营、团，到分区机关，都要这样做。真正实现边防部队既是战斗人，又是工作队，生产队。我们部队把这个问题解决了，将来打起仗来好处很大。我们应该争取时间搞好，我们相信部队的同志是可以搞好这个工作的。边防部队这次来的同志，要把这个问题很好地讨论一下。
（2）农场。我们提出了要起“三个队”的作用。农场做了很多工作，办得是有成绩的。但是问题也确实不少，特别是群众工作做得很少，没有把改变边疆的落后面貌作为自己的任务来对待，有的农场和群众的关系搞得很不好。比如，少数民族不关牛，出来吃了农场的橡胶。我们的同志就不想一想，当地群众不关牛，不关猪，这种习惯是不好的。农场做点政治工作，也可以帮助群众修牛圈，动员群众把牛圈起来，这样既解决了牛吃橡胶的问题，又搞好了群众关系，又能够逐渐地改变少数民族落后的习惯。这降不好吗？为什么群众讲农场是“汉人的农场”？就是说你占了人家的地，没有搞好和群众的关系。什么时候当地的群众说：“这是我们自己的农场”，那就好了。所以，农场起“三个队”的作用，还需要认真地贯彻。现在大家只感到是个任务，好象是做群众工作自己“吃亏”了，没有认识到这是党的事业。这一点过去我们也讲得少。在生产上，经营管理上，农场也存在着很多问题。单一经营，只种橡胶，不种粮食，不种蔬菜，我们有好多农场还要买菜吃。这是很不应该的事。农场的现行制度和管理办法，要彻底改变，彻底革命。农场要加强政治思想工作，要做群众工作，做群众工作是农场的一个很重要的问题。现在中央又提出以厂（场）带社的问题，任何一个农场，或者是工厂，都要把周围的生产队、或者公社带起来，实行地方和工厂（农场）双重领导。这一点我们1958年提倡过，现在也还有一些，上次我到沧源县的一个农场，就有四五百户佤族划给了农场，当时没有弄清楚所有制怎么搞。据说，有的是发了工资；有的是归场统一领导，统一计划，但是分别核算。将来工厂也要做这个工作，省委于最近正式讨论过一次，工业上以厂带社，就是把工厂周围的生产队、公社划归工厂领导，工厂要帮助这些社、队发展生产，互相帮助，互相促进。工厂带生产队，怎么带？1958年我们也提过这个问题，当时只是说工厂力量大，钱也多，东西也多，工厂给农民一点什么东西，后来就出现有的搞投机倒把，有的用国家的东西去换农民的猪，等等。那时虽然提了这个问题，但没有解决这个问题。现在如果不解决这个问题，还会出现过去那种情况。你给工厂压一个任务，说要你带一个生产队，带一个公社；那好，生产队要什么，工厂就给什么，反正工厂有的是钱，有的是东西。这样搞的结果，反而把农民带坏了。我们的意见是：工厂带生产队，第一是要帮助生产队走社会主义道路，按大寨精神发展生产，把这个公社或生产队带成一个坚决走社会主义道路的社、队。这样一来，问题就多了，有政治问题，有生产问题，有经营管理问题。大寨精神，就不是说你荷包里的钱多，抓一把给他。第二必须使那个地方的生产搞上去。既办好工厂，又促进农业生产的发展。以厂带社，必须达到这两个目的。以场带队，也必须做到这两点。
一切科学机构都要把科学试验和群众结合起来。现在边疆有很多科学机构，如西双版纳有热带植物研究所，有橡胶园，现在都在房子里面搞研究，不晓得他们研究些什么？他们把科学研究搞得神秘化，放了好事大学生在那里，就是不和群众结合。群众当前的生产怎么样？怎么才能够搞上去？他们是不研究的。看来要给科学机构规定一个任务：必须和群众的生产结合，研究当前群众急需的东西，同时我们也要研究长远的东西，反对现在的研究方法。我们现有的科学机构干部很多，周围农民生产那样的落后，他可以不管，群众没有饭吃，他也不管。科学研究机构的这种状况，必须加以改变。
（3）机关。我在边疆讲过，所有的机关都应该以三分之一的人参加四清运动；二分之一的人做群众工作，和群众结合起来搞试验田、样板田等等；三分之一的人坚持机关工作。这样做，一方面对当前工作能起重要的作用，更重要的是能够培养出干部来。现在我们机关积压了一批干部，省级机关就积压了不少，每一个机关都积压了一批老干事、老科员和大专学校毕业的学生。干部是锻炼出来的，现在有些同志年纪已经差不多了，就是没有下去锻炼过。这个问题不解决，关系到长远培养干部的问题。机关干部是这个问题，大学、医院也都有这个问题，解放十多年了，还是助教，当不了教授。过去规定当教授要懂几国外国文呀！要有什么学位呀！按修正主义那一套，他就没有办法当教授。讲师也不多，但是积压了一大批助教，有的快到四十岁了，还没有讲过课。这怎么能行呢？据说有个医院连个主治医师都提拔不起来，说是按条文规定，不懂一门外文不行。如果不彻底冲破这个框框，不从培养干部着想，不从长远利益着想，对革命是个大损失。边疆地区的机关、企业、事业单位，都要做群众工作，这是边疆工作的一个很重要的力量。我们边疆有这样多的“大军”，真正把这些力量组织起来，就能够带好一大批社、队，包括他们的家属，都可以做工作的。有的可以当教员；有的可以搞手工业；有的可以做豆腐、腊肉嘛！在农场的湖南人很多，还有四川人，他们都是从文化水平高的地区来的人，这些事情他们都会做。这个力量是大的。
（4）文化、教育、卫生工作。今年七八月已经促了一下，各方面都有行动，尤其是部队行动得更好一些。帮群众办夜校、办耕读小学，给群众治病，作了很多工作。地方上也开始做了。现在还要进一步切实地抓起来。
（5）商业和手工业，还要继续抓。大家不要轻视商业工作。商业工作是生产者和消费者的纽带，它可以起促进生产的作用，也可以起打击生产的作用。群众生产的东西要有人去收购，群众缺的东西要交换给他。交换发展了，生产就自然发展了。所以商业工作和手工业要很好地抓，要大发展。
（6）大力培养民族干部。军队要吸收少数民族战士，为地方培养干部，现在已经这样做了。农场也要吸收少数民族职工。现在好多农场都不要少数民族，嫌人家生产技术水平低，这是不对的。所有机关、工厂和企、事业单位，也都要吸收少数民族。如果少数民族没有自己的知识分子，没有自己的工人，没有自己的技术人员，没有自己的管理干部，是不能解放的，光靠汉人是不行的。这是我们的责任，我们要培养少数民族干部，培养他们的教员，培养他们的手工业工人，培养他们的技术人员、行政管理人员以及其他各方面的人材。这些都要列入工作计划，要下苦功夫。解放初期，我们解放军通过做好事，交朋友，疏通民族关系，这些工作都是对的。但是，我们不能停留在做好事、交朋友上，要前进一步，要把朋友变成自己人，这就要下苦功夫。要从生产上、生活上、文化教育上着手，才能使边疆的落后面貌改变得快一些。
上面，我讲了部队、农场、机关等都要做群众工作。做群众工作是不是要靠国家每年拿多少钱出来才能解决问题呢？国家对边疆地区，每年都是有一些补助的，但是，主要还是靠自力更生，靠政治思想工作，靠大寨精神来解决问题。
再讲讲工作方法问题。即使我们有了正确的方针、正确的政策，如果没有正确的工作方法，同样会把工作搞错的。所谓正确的方针，正确的政策，就是党中央从群众的活动、群众的实践中综合起来的。什么叫正确的工作方法？主要一条是群众路线，是实践的问题。如果不走群众路线，不通过实践，就不能正确的执行党的方针、政策。我们党内历来批判的教条主义、经验主义、形而上学，主要就是批评这个问题。如果没有正确的工作方法，正确的东西，也会把它变成错误的；活的东西也可以把它变成死的。我们党的方针、政策，都是经过多次反复的。没有那一项政策是一劳永逸，永远不变的。在这一时期定了这项政策，还要通过实践不断地充实它，完整它。无论那项工作都是这样。至于那些上升到理论、成为经典著作的东西，当然是正确的，但也还需要有新的内容来充实它。
这次会议，能不能开成一个突出政治的会议？讲点道理嘛！讲点经验嘛！边疆究竟是个什么情况？究竟有些什么问题？比如我讲的边疆今后的任务：一是搞四清，这是阶级斗争，政治斗争；当然，阶级斗争在四清以后还会有。二是抓面上工作，各方面的力量都组织起来抓，使边疆能够迅速的改变落后面貌。怎么改变，这里就有很多问题。我讲了一段1958年的经验，会不会再重复1958年的教训呢？可能重复，也可能不重复，这就看我们能不能政治挂帅，能不能实事求是，能不能有一个正确的工作方法。所以，对过去的经验，我们也要实事求是地总结。我再讲一下1958年跑人问题，跑那么多人，当然不对。今后还会不会跑人呢？我们在政策上要不能使它跑人；如果政策没有错误，他跑几个也不怕。过去的经验是，我们在政策上、思想上没有准备，是我们政策上使他跑的，这是一个教训。
这次会议，大家要畅所欲言，开一个政治挂帅的会议，真正总结点经验。如四清，可以搞，也可以不搞嘛！已经迟了，再迟上一年怕什么？如果现在的经验还不成熟，回去还可以组织工作队再试点，再摸经验，也可以嘛！问题在于要把情况摸透。只要把情况摸透，就好下决心了。下了决心，就要有一个正确的工作方法来完成。四清问题，政策性强一些，所以讲得多一些。至于怎样抓生产，部队怎么办？工作队怎么办？农场怎么办？几个月来已经讲过不少了，今天没有多少要说的，大家要认真的讨论应该怎么办，怎样才能办得更好一些。
至于会议具体怎样开法？准备分两个阶段，头一段讨论边疆这几年来的经验教训，包括思想认识问题；第二段就研究几个具体工作问题。准备搞几个文件，但是这几个文件都不成熟，现在还拿不出来，看样子还是要靠大家出文件，通过会议出文件。
我今天讲了边疆工作的经验，今后的做法。但是，如何才能真正把这次会议开好呢？还是要靠大家有一个革命的精神，有实事求是、认真研究问题的精神，这样，问题才可能解决得好一些。
来源：李原、明朗、王腾波、唐忠信主编《阎红彦同志讲话集》（1950·7-1966·11），1996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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