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1966-9-1 作者：周恩来, 王任重
周恩来、王任重一、今天开会的目的是进一步把红卫兵组织起来。将要派出一部分红卫兵到全国各地帮助搞文化大革命，交流经验；还要组织各地学生来京学习，交流经验。大学生全部、中学生的代表来京，首先是组织工作，第二是动员工作。红卫兵要大学解放军，因为红卫兵是解放军的后备军，毛主席是红卫兵的最高统帅，林彪同志是副统帅，党和国家也是这样。学解放军就要学组织起来，现在红卫兵的组织不够严密，不严格，有的得到了一个人的同意就戴上了红臂章，开始打基础很严格，人多了就杂了，既然是后备军，就要有严格的组织。红卫兵是以红五类为主体的。联络总站已成立，它有三大任务：即：支援服务，爱护保护，宣传解释，是为你们服务的。现希望你们要把组织搞好，不致被少数坏分子钻进来，做坏事，做不好的事。《人民日报》对红卫兵已报导多次，林彪同志讲话也称赞过你们，你们必须搞好。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歌也登报了，三八作风也要学，首先是政治挂帅，你们要好好学习解放军。红卫兵总章程怎样搞，现在还不清楚。红卫兵组织象雨后春笋一样地发展起来，这么多组织一定要高举毛泽东思想伟大红旗。多数学校都有几个组织，这是因为青少年思想正在发展中，各种想法都有，因此就会有几种组织。革命委员会为什么未建立好呢？就是因为大家意见不一致。见解认识不一样。文化革命中学校允许有几种组织存在，有毛泽东思想作指导，十六条为纲、为基础，不宜于马上合。第一步是组织起来，第二步是联合起来。
红卫兵的名义，毛泽东主义红卫兵。在十一中全会时有人提出过把毛泽东思想改为毛泽东主义，主席自己不赞成。用毛泽东思想已习惯了，在世界上有很大影响，毛主席自己也不赞成，强加给他就不好。你们成立毛泽东红卫兵登报不登报？不登报就批评；上海就未登，说《人民日报》未登过，中央不表示态度，这是对的。我劝你们讨论一下，是否叫毛泽东思想红卫兵或别的什么好嘛！不能强加于主席，但我们毫无责备之意，这是你们没想到的。各种组织起名时都应该好好想一想。
有的联合了，这只是初步的联合，不是最后的联合。有些大专学校在学校之间联合成立了大专学校红卫兵总部，还有些没联合起来。你们还要成立一个首都红卫兵总部，有几十个学校。第一司令部成立时，我派人去参加了。这一次也要派人去参加，支持你们是一视同仁的，如出现第三个组织也给予支持。
即使出身不好，只要背叛原来阶级，表现又好，也可以参加红卫兵组织，因为出身自己是不能选择的，但要以红五类为主体。中学红卫兵组织起来就复杂，五百多所学校，现在有几种形式的联合。有的分区联合，但也不见得都能联合起来。所以第一步是本校组织起来。有的一个学校有两个组织，政策不能统一传达，组织纪律不严，这就不是一个战斗组织。组织涣散，领导很累，很容易脱离群众。一是同本班同学很久见不到，二是没有统一组织，长期在外活动，脱离群众很危险，会开多了也不得了，解决办法就是组织起来，选代表，有的在外活动，有的在家活动，轮流做工作。
毛主席的老三篇要很好学习，从小就培养毫不利已专门利人的作风，要遵循毛主席的教导，永远不能脱离群众。本校的红卫兵要改进工作，成为坚强的战斗组织。组织起来，章程由你们自己拟定。有问题去找联络站，帮助你们解决。要组织好，就是靠政治挂帅，靠毛泽东思想领先，靠十六条，有纪律性，要有共同纲领，以解放军作榜样，最重要的是学习十六条，社论和毛主席语录。
第二件事是团结多数，团结起来。对出身不好的，吸收少数几个参加总是可以的，一个不要也不是绝对的，当然主体不能变，这是我们的政策。吸收后发现不好的还可以开除嘛！一个人出身不能一下子搞得一清二楚，如父亲出身很好，母亲出身不好，就不算好，因为母亲影响也是很大的，现在是男女平等嘛！地安门中学红卫兵就开除了一个混进来的。但是只要背叛了原来出身，表现很好的也可以吸收。
红卫兵入伍还要经过审查，解放军有他们的手续。
现在很多人都到外地活动去了，就是没有严格的组织。首先是组织好才能动员出去，希望各种组织都到联络站登记一下人数和负责人。
二、政策问题：
（1）团结大多数：问题依靠左派，团结教育中间派，孤立最少数的资产阶级右派。红卫兵在学校是少数，一千多人中只有一、二百人，要争取团结大多数，除了顽固分子以外，都要教育。在社会上破四旧、立四新，这种革命行动很好，但要团结多数。在劳动人民中首先是对工人阶级要讲团结，到工厂首先要请教工人，还有农民、解放军、服务人员，要向他们学习，互相尊重，互相帮助。有的红卫兵的行动对生产不利，与他们对立起来。老工人的思想落后，可以说服。我们既要革命，又要生产，你们要照顾到这一点，不能停止生产，服务行业也不能够停。否则吃什么？用什么？到工厂去可以找工厂革委会，不要到车间去，这样大多数人才能站在你们这边，各方面才能支持你们。要与公安部门配合好，团结好，因为公安机关是我们专政的工具。
（2）敌我问题：谁是我们的敌人？谁是我们的朋友？打击谁？依靠谁？主席讲过好几次了，大家好好学习《关于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的问题》。关于地、富、反、坏、右，不是一般出身不好的黑五类都打击。我们说的是那些暗藏的在城里捣乱的。一般在城里已经落户的不需要马上赶走他们，如果逃亡地主有血债或有现行反革命活动的坏分子应当回去，要查有实据。右派分子有两种，已摘掉帽子的不能还算右派，对没摘帽子的仍做坏事的要整。
对资产阶级批判的是资产阶级的思想体系和违法行为。如他们守法就不要打倒、抄家，批判他们的威风，他们的威风要打倒。有的未做破坏活动，还有选举权，就不要打倒。取消定息是个好建议，但要经中央讨论，主席批准，人民代表大会讨论。你们可以号召他们不领定息，已领的退回去也不好，因为这是合法的。对知名人士贴大字报还是文明的，如民主人士年纪大了。你们一天去几次，他们就受不了。是否应该去，要商量一下。如果打，搜查，那就是法律制裁问题了，下边还要讲这个问题。
关于小商贩你们建议变国营的问题，几百万小商贩全部包下来，国家负担很大，发工资、劳保福利、公费医疗等，什么都享受，他们是高兴的。他们还贪污盗窃，我们采取给他们一定的利润，他们自己经营，让他们自销自售。公开的好办，暗藏的不好办，你们可能说我们搞暗藏的，你们那么神通广大呀！你们那么消息灵通吗？
有些家庭出身很好，如一个红卫兵的父亲老干部，母亲出身是地主，外婆住在他家，是地主婆，你们去了就打，这就不好。这样你们在座的许多红卫兵，自己就要保自己了。但象罗瑞卿的岳母有血债。住在北京，被你们赶走了，这很好。你们的老祖母有的就是地主家庭，不是因为我是封建家庭出身就进行辩护，毫无此意。我的父亲是小职员，每月工资没超过三十元，按党的政策我应是职员出身，我的祖父是县知事，我入党时就填了封建家庭出身，现在为什么要改？
报纸经常批判资产阶级，我们也可以贴大字报，对一些知名人士超过大字报的范围就要研究。你们从人家家里搜出花名册子，这些小册子无非是通讯地址，就按此追踪。这些人是在我们国家有地位的人。对待有地位的人是否都去搜查？如宋庆龄是孙中山的夫人，孙中山在历史上有功绩。毛主席在解放北京后写的头一篇文章《论人民民主专政》中写了孙中山的功绩，一九二四年和我们合作，他的功绩在纪念碑上也有。南京的同学一定要搞掉孙中山的铜象，这不好，地方不合适换个地方嘛！搞掉就是不听毛主席的话了。天安门对面在“五·一”、“十·一”放孙中山的象是主席决定的。他有对的有错误的，因为他是资产阶级革命家，他的夫人从合作以后，从来没有投降蒋介石。大革命失败后，她到外国，也营救过我们地下工作的同志，抗日战争时期和我们合作，解放战争初期也同情我们。她不是当权派，长期和我们革命合作，她对共产党的合作是始终如一，我们应当尊重她，到她家贴大字报不合适。有人说她生活资产阶级化，她本来就是资产阶级革命者嘛！她兄弟三人，姐妹三人就出了一个革命的凤凰，不能因为妹妹是蒋介石的老婆就打倒她。她的房子是国家拨给她的，有些东西摆在那里也不能打碎，不能用还可以出口。你们说大会堂语录少，我们不是接受了吗？宋庆龄的地方不能去，有人说：我敢说、敢闯、就要去。我们无论如何要劝阻你们，因为她年纪大了，今年还要纪念孙中山诞生一百周年，她出来写文章对世界的影响很大，她还在政府工作。你们去搜查，最好请解放军、派出所三方面商量，不要单靠一方面，当然也尊重你们的决定，因为派出所的材料也不一定可靠，解放军是活学活用毛主席著作的，比你们靠个人调查的要全面一些。要考虑哪家应去，哪家不应去。
打击流氓的面太宽，年青的娃娃，有些小流氓行为，有的只有点偷窃。如八月十三日审判流氓的会就是错误的，是北京市委批准的。那五个人剌伤了两个人，也不需要开十万人的公审大会，警察也参加了，这个大会以后就有影响。打人、捉人、打伤了人，也打死了人。所以要调查研究，要搞清楚。因此，搞地、富、反、坏、右，也要研究，是不是迟缓了就不轰轰烈烈了，不见得，经过调查研究，还是可以查出来的。毛主席就是主张打击主要的敌人，团结大多数，便于团结中间力量。打击面不能太广，否则中间派就会动摇。
3、文斗和武斗问题：十六条写的清清楚楚，在“全国青少年要向解放军学习”的社论中也讲了，要文斗不要武斗，说武斗只能体罚，不能攻心，不能把他攻倒。你们要学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对待俘虏的政策，过去我们俘虏敌人也没打过。领导同志说了要文斗不要武斗，你们说：“打几个壮壮声势”。这反而失去了群众的信任，打失了手还能打死人。他如果搞反革命暴动，我们还可以用解放军、警察镇压他，在我们专政的情况下，何必用武斗？他的态度不好可以批判他、斗争他，和他说理。少数人武装抵抗就可武装镇压，少数人在群众的压力下，他还是怕的。
搜查，确实要搜查的，你们也查出了不少东西，各种方式都可以搜查出来，要经过充分的调查研究，不然听到一个情况紧跟就去，不可靠。如西城区听说有地下军，去了几千人，但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大家的热情可嘉，如果消息不灵，大家搞的非常紧张，这样搞久了会使领导失去信用。所以搜查暗藏的，逃亡的地、富、反、坏、右和反动的资本家时，徒手的解放军、警察远远跟着帮助你们，这是从女十五中的同学被那个反动资本家行凶砍伤后我想到的。是否要没收他们的金钱、东西？要事先和派出所，卫戍区研究。你们把钱交到银行，把浮财交财政局。他们也没有写什么东西给你们，交给银行也没有收条，你们自己也没有登记，你们是要小心，搞久了就要损害国家财富，将来他不承认了，财政局有人贪污了怎么办？不能光凭热情，还要有组织。一般不没收财富、存款，只登记，以后再研究是否应该没收，这样就不至于弄错了。今后要建立秩序，不然有个别钻进来的坏分子，私自拿走了照象机、手表，即使查出来开除他，影响也不好。我们是解放军的后备力量，要有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交了东西要有登记、有收条。发现武器可以没收，但不要只听一个消息，“谁有一把菜刀要报复”，就把他的菜刀也没收了，过几天还是要还给他去做菜。戴高帽子越加越重，有二十斤重的铁帽子，（陶铸同志插话：这也是体罚。）这就变成体罚了，对同学要讲清道理。
我们是红卫兵，要保卫国家财产，保护群众利益，不要损害群众利益，如有些东西，国内不能用的，可以出口，有人说是资产阶级用的东西不能出口，其实，他买的人就是资产阶级嘛！卖出去还可以换外汇，买我们需要的东西，直接利益就更多。凡是生产的地方都不要影响，不仅水电，就是有些商品，生产少了就不利，要尊重工厂多数人的意见，不能拿我们放假革命的办法要求他们，他们有更重要的尖端的生产，科研的中间性生产，不应耽搁，尽管里面有黑帮，把他揪出来，但生产的地方我们不要破坏它。
最后，凡是国家要害部门，首脑机关，我们要保护，如党中央、大会堂、解放军、公安部门（坏的可以改组），专政工具不能瘫痪。交通警察维持秩序，我们要听他的，不要影响他们执行任务，这要保证正常安全。广播电台、新华社等宣传机构，不能随便乱搞，当然有领导人坏的，就撤换，因为不仅国内，国际影响也很大，与学校广播不同。还有机关重要档案，如机关瘫痪了，由上级机关取走，不能随便去弄乱了。
生产上的事情，和维护好要害部门，这些界线你们讨论定，可向派出所、联络站、中央接待站提出问题，答复你们。
我今天讲的目的是要把红卫兵组织起来，把政策好好学习一下，出发到各地方去，八月份出去的没很好组织学习，因此与当地的工人、同学、地方党发生争执。他们主张打人，而且要用皮带打，也有带小刀子出去的，就引起武斗，当地党委不好说话，多数派服了，少数派不服。这次大专学生到全国各地出去多少，真正组织起来就有纪律有组织性了，当然在斗争中锻炼，总部你们礼拜六成立，不在这两个组织的大专学校也可以派些人，中学的各校自己提出来也可以，没有到会的转告，临走时我们和你们见个面，不仅红卫兵，各种组织，不参加红卫兵的也可以出去，九月五日以前先要把外地来的三十万人送回去，才能出发。
我今天讲的，一个是组织起来，一个是学习政策。
王任重同志：
1、团组织怎么办？因为中央未讨论，不能答复。
2、关于文斗、武斗。有人说，罪大恶极的黑帮分子，不打不过瘾，说他们怕的就是打。我看怕的不是打，怕的是揭露他们的罪恶，在政治上把他斗臭、斗垮。文斗才能提高认识，要活学活用主席著作，摆事实讲道理，罪大恶极的，公安部门可以处理。我们反对逼供信，因为过去犯过错误。清华搞出“打活老虎，不要打死老虎”，斗争时叫他们讲话，我们同意，只要事实俱在，不承认也是黑帮。大鸣、大放、大辩论，才能把敌人真正斗倒、斗臭、斗垮，你们要开动脑筋，不用拳头，才能打倒他们。
3、半工半读学生是否搞运动？搞。有的生产任务多要生产，出去要安排，革命、生产都要搞好。
4、国庆节一定能够搞好，请到外地的同学放心。
来源：北京航空学院红旗战斗队《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运动中首长讲话》（1966.11）；一九六六年十月中央教育部八•一八红卫兵总部编印《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运动期间中央及有关负责同志讲话（选编 ）》（第二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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