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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恩来接见科学院造反组织代表时的讲话

日期:1966-12-12 作者:周恩来

周恩来

〖被接见者:科学院九个造反组织二十名代表〗

(地点:中南海接待站)

总理在热烈的掌声中进入会场,并一一和代表握手。总理首先点名,在点名时说常见,有些名字记不起来了,记性不行了。又问邱海平来了吗?

答:没有,他是领导小组成员,第三批接见。

总理:噢!今天跟你们谈领导问题,抓革命促生产问题。最近中央发了一个关于抓革命促生产的十项规定,你们看到了没有?

答:没有看到。

总理:怎么没有看到?(问刘西尧:没有通过你这个口发下去?)

刘:没有,是从院党委那个口发下去的。

总理:先拿几份来,后几批来了,赶紧先发给他们。

然后刘西尧读中央十条规定,这时总理看到我们在记。

总理:用不着记嘛!反正要发给你们的。这个规定科研单位也是适用的,经过十一中全会以后,经过四个月的摸索,做了初步总结,得出这十条规定,当然大原则十六条全有了,但这个比十六条在抓革命促生产的问题上更进一步了,比十六条更具体化了。如果说文化大革命初期重点在大中城市文化教育机关、党政机关的话,从十六条公布已经四个月了,如果从五月十六日算起已经七个月了,这样长的时间里,我们接触了一些工厂的情况,通过红卫兵和革命师生的串连,我们现在发的抓革命促生产的十条比十六条更进一步了,9月7日我去那里时,那天中央发表了《抓革命,促生产》的社论。9月15日伯达同志给主席的报告……(下段未记清)

通过两篇社论,党内两个通知(你们只能看到社论,看不到通知),由于运动发展到社论和通知所讲的冲破了一些,群众运动的发展往往比我们设想的规模更大,这是我们领导同志和一般干部还不懂的,这是我们伟大领袖的预见,主席的预见比我们看得更远。下边我举个简单的例子。如接待红卫兵的问题,当时我们认为接待100万就差不多了,当时接待多了大家都有些意见,怕影响工作,有些不耐烦了,我们赶快做了示范工作,国务院也开放,让红卫兵住。发现接待态度不好,把学校都占了,学生们出去了,我们就到处贴标语表示欢迎,把不耐烦的局面扭过来了,到了10月11月来势更猛了,当时我们准备接待100万、150万,主席说不行,恐怕限制不了,要准备200万、300万,最多的那一天我们就接待了270万,你尽管事先有些设想,总是要给你冲破的。冲破了你采取什么态度,是采取欢迎的态度,还是不欢迎,如果欢迎就跟上了,否则你就保守,如果压制就犯路线错误。像林彪同志跟主席跟得很紧,也能预见到,主席一点,我们就要紧跟着做。

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谁也没有想到大民主会发展到今天这样一个大的局面。北大聂元梓的大字报刚写出来的时间,我在今年春天没有梦到今天运动来的这样猛,发展到这样局面,你们梦到那是你们的预见。(大家都笑了)这是运动发展的趋势,主席早就预见到了,运动的高潮一定会到来,高潮有多大,还要等运动来了以后才能看到。你们这里浙江人有没有?(总理看了看名字后问毛照本)你看过钱塘江的涨潮吗?

毛照本:我曾游过那个地方,但没有看到涨潮。

总理:例如涨潮,你也知道,但来势多猛,涨多高并不知道,只有你到现场看一看才晓得。鲁迅说你是弄潮还是观潮(只有面对着潮才能跟着潮走),如果怕就会被潮卷去,观潮就得到岸上去,到山上去。鲁迅在写《早春二月》的序中写道,那时他还是一个观潮的,说我们是弄潮的。《早春二月》的主人公在海边趟来趟去,最后被潮水吞掉了,这些是一些作家们,有的牺牲了。40年后的今天我们演这个电影就堕落了。只要有革命的雄心壮志,就能跟上革命形势。经过四个月我们就规定了这十条,就进了一步,当然不能太具体,太具体了就要束缚群众。这两篇社论更具体了,在同学们中争论很多,六个字,抓革命促生产,主导应该抓革命方面,只有抓了革命才能大促生产,如果以生产压革命那错了,如果有人故意来搞,拿生产压革命,革命也没有搞好,生产也没有搞好,那是不允许的。十六条强调人的思想革命化,这是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的发展,还是要狠抓革命来促生产,这是第一条。

第二条是讲两条路线的斗争,贯彻毛主席的革命路线,彻底批判资产阶级反动路线,按十六条办事,自己解放自己,这是阶级斗争,是一个纲,有了这两条,以革命促生产,大抓深入两条路线的斗争,大抓人的思想革命化,才能促生产。

第三、四、五、六条就是讲革命和生产的关系啰,八小时工作要保证,业余时间闹革命,科学院有的要八小时,如重点单位、工厂。有些不是重点单位,也可以占劳动时间集中抓革命,人的思想革命化了,就可补上,这一点你们懂得。在劳动时间内要严格遵守劳动纪律,提高劳动效率,提高质量。有的地方所以没搞好,我们应拿革命推动业务,我们9月份抓了一下业务,主要是二弹上天,革命搞好了什么都解决了,10月份导弹核武器上天,参加这两个试验的高级知识分子,有的家被抄了,把服务人员也解雇了,但他们夫妇两人上街买菜,革命精神很旺盛,没有影响生产。导弹头上天丝毫不能差的,弹头上天不能垂直下来,但他们没有影响情绪,这说明抓革命不影响生产的。当然我们不提倡抄家的,但红卫兵不知道情况,看到他们生活比其他人高,差别太悬殊,有的红卫兵有点不满情绪,也是合理的,但他们采取这个行动不一定恰当。当然我们今后要减少和消灭这个差别,在目前完全消灭不大可能的,有些领导强的就能说服红卫兵,你们科学院少一些,可能做了工作。如果是一个真正的革命者会毫无怨言,这也是个考验。我们的老干部有的是好的,有的被斗了几天戴了高帽子,拿掉帽子还是干革命,抓工作。有的就有些闷气,有的就不在乎,在革命中经风浪,该抓好革命,也抓好生产。

第六条讲的是搞一个业务班子、生产班子问题。你们科学院党委瘫痪了,长期不行,科学院不能老是这样,陈伯达同志在8月份也讲过这个问题,我企图想在科学院搞个实验,把各方面统一起来,至今这个实验失败了,中央不能派一个个去,那样就成了工作组了,把张劲夫拿掉,别的不拿掉也不行,张劲夫统一不了,裴丽生能统一领导吗?也不能,你们通过,我也通不过,我来加一个也不行。因此,我想搞一个独立的直属国务院的抓革命促生产的领导班子,将来那一个副总理管一下。这个班子一定要健全,从工作人员中产生。

第七条讲矛盾如何解决,主要靠自己解决,不能跨级,不能一弄就弄到我们这里来了,现在要层层负责,有些地方的党委说话不灵了,让他们在大风大浪中锻炼,在游泳中学会游泳,在斗争中学会斗争,在大革命中摸规律。毛主席有两条原则,我先给你们讲一讲,第一,主席是不大赞成“停职反省”的,就那么点材料,似乎是死老虎,不能一棍子打死,停职就休息了,没有机会锻炼学习了,这样反而不好,他们不能继续在风浪中继续锻炼。

今天在北京工人体育场斗争反党头子彭真,你们有人去了吗?

毛照本:我去了。

总理:七个人发言是不是?

毛照本:是。

总理:今天的讲话还不错,今天的会开得还好,今天你们批判的只能到这个程度。他的罪恶还多得很,他的许多主要材料在党中央那里。对你们来讲,了解彭真要比了解张劲夫的少得多。说清闲,他们最清闲了,要说彭真这半年休息得最好了,当然他们精神不清闲,这种人没有办法,不可救药,政治生命完蛋了,物质生命还存在,只好靠边站了,你又不能把他杀了。有些人还要惩前毖后,治病救人,叫他们在游泳中学会游泳。在游泳中有几种情况,第一种人是善于游泳的,就象毛主席七十三岁在长江游泳还泰然自若;第二种人有勇气有干劲,在游泳中喝了几口水就会了;第三种人是怕,喝了几口水就退回来了,结果掉队了;第四种人游了几下被水淹死了。斗争也是这样,不要怕喝水,时间长了就学会了。主席一般不太同意“停职反省”,叫他们在游泳中学会游泳,在斗争中学会斗争,有的留在这里也可以做反面教员,停了职反而不好处理了,这是第一条原则;另一条,不停职,也不保,靠自己,过去我们运动里有保的情况,主要是民主人士,不是我们党的领导干部,有的民主人士快死了,保他们一下子,如章士钊就是最典型,他过去干了很多坏事,但近30年来,不反党,拥护党,但他满脑子还是资产阶级思想。现在80多岁了,还写了几十万字的柳文(柳宗元散文),他是研究古典文学的,对柳宗元有独立见解,作为一门学问还可以参考,他写了还有点贡献,本来想出版了,文化大革命一来,自己提出来不要出版了,出版了还得受批判,看来他还有点自知之明。红卫兵抄他的家,我们就保护了,红卫兵找他谈判,叫他在门口贴两副对子:毛主席万岁!共产党万岁!后来他写了,他不反党,不反毛主席,这条他还能做到的,你们都找他去谈判,他80岁了,骨瘦如柴,不保他就受不了!

我们的干部要给他机会,在风浪中考验,在斗争中前进,年老有病的是另一个问题,有的身体不行,还要叫他去休养,休养好了回来再批判嘛!我不赞成绝食,要劝他吃饭干革命,再斗争。当然,我们不给他们泼冷水,合理的我们就解决,矛盾不要上交,尽量自己解决,矛头向上不要向下。科学院的文革,当然不要叫它存在,两派经过思潮起伏对立斗争以后,在原则基础上会团结起来的。在此之前,文革做一些统一的联合性行动,还是可以的,凡是能够谈判的经过革委会谈判解决,尽量不上交。

第八、九、十不能武斗。

第八,领导和群众,凡过去领导压制群众,被打错了的一律平反,反过来斗争矛头要对准院党委,对院党委还要彻底批判他们。中层干部造反团要有个自觉,因为你们多少参加过一部分领导工作,全院对准院党委。院党委的问题解决了,所内也有当权派,所里还有处、科,在他的处、科范围内也是小当权派,一个科,科长和副科长与群众也是领导被领导的关系,有问题也要检查。为什么要检查呢?或者是执行了资产阶级反动路线,或者反映的情况不真实,你们揭党委的同时,也把自己的问题联系起来,为自己也解脱了,这样检查错误更好,揭党委把自己的毛病也连进去。

第九、十,群众之间,要文斗,不要武斗。属于群众之间的意见,可以大民主来解决。按宪法规定,有组织结社的权利,你们科学院已经享受了这个权利。只要高举毛泽东思想伟大红旗,接受毛主席和党的领导,按着毛主席指引的方向前进,按十六条办事,只要这个大前提大方向对头,各组织都是允许的。有的是激进的,造反的,左派;有的是中间的;有的是保守的,还会发生变化。现在科学院有十几个组织,所有机关在运动初分派是存在的,今后还会有,大体上有两类,这种情况还会继续一个时期;同时串连也打破了原来的限制,学校也可以到厂矿、企业、科研设计单位,一般在本市串连,必要的时候可以派代表到外地串连,只要不影响生产就可以。我上次答京外代表时说:你们长期去北京串连不行,必要时轮流派代表进行串连,互相学习,时间十来天,人数压得少一些,工厂也可以这样办。我是联系到科学院的问题来讲的,如果你们赞成十条,就可以试行,只要不违背十条,各单位可以采取一些具体措施,如果要补充这个原则,可以报上来,明年再修改,我拿科学院来试验,我今天首先召集你们造反派,左派来商量,把各方面意见集中起来,然后我再报中央。我上次同造反司令部说过,在科学院组织一个不受各派约束的领导业务班子,各单位派一、二个代表出来,第一是革命的,第二又懂业务,组成一个科学院业务委员会,再从这里产生一个常务小组,中央派人参加,也不受派别限制,不归院党委领导,代表可以随时撤换。院的业务领导小组,由院文革监督,各所的代表受各所的文革的监督。这是一件事,大家赞成不赞成。第二件事,现在党委不能领导,已经瘫痪了,党委成员里,究竟那个能留,那个不留,现在不忙做结论,让他们自己检讨,你们批判,可以开大会,也可到各所去检查,把一切错误要批透,错误严重的要把它批臭。是否一个都不留,现在不预言,看他们能不能过这一关。

全院的革命委员会,现在采取过渡的办法,还是临时性的。现在你们大前提都统一了,但反映在具体问题上还不能统一,文革推动文化大革命的重点放在基层,经两派斗争,左派占多数,革委会就可以成立了。现在不行,个别单位可以。现在文化大革命,对准院党委和各所的当权派,这两级是重点,小当权派放后。通过所的革委会监督所的代表。院的革委会与领导小组是平行的,可以监督业务班子,但业务班子不能监督革命委员会。我求教于你们,与你们商量看行不行,你们有好办法,我听你们的。

项志国:目前,原来的少数派已经变成多数派了。

总理:那好嘛!

项志国:有的单位少数派还是少数派。

总理:那要靠你们去作工作争取过来,你们是革命的激进派,左派总是应该把他们争取过来嘛!

王忠:我们厂各派各占一半,怎么选代表?

总理:选举还是经过协商,第一步总是不彻底的,左派应当去争取大多数。

韩洪侠:同意总理意见,组织业务班子好,有些人要去串连,科学院和工厂不大一样。

总理:科学院基本上是个科研机构,又象学校,又象机关,这个,我接触科学院四个月得出这么一条。你们科学院是最有条件能把科研生产结合起来的,过去你们没有起这个作用。

韩洪侠:业务班子,不是党员行不行?

总理:可以,根本也没有说是党员。

韩洪侠:还考虑观点吗?

总理:最好不考虑,但是不可能,为了减小阻力,每单位可以选两人,一正一副,以党的事业为重嘛!参加业务班子的不行,可以采取巴黎公社的原则,可以撤换。

张涛:业务班子和党委是什么关系?

总理:党委先摆在一边,什么也不管了,先让他们检讨,你们大家批判,经过运动,谁过了关就留谁。

韩洪侠:现在张劲夫态度更坏了,背后尽捣鬼,阳奉阴违更厉害了。

总理:那好嘛!让他去造谣,越造谣越好,叫他去造谣嘛!叫他去暴露嘛!这样材料越来越多了。现在他蒙蔽了许多人,你们要做这部分人的工作,争取多数是个很重要的工作。我等他一百天了,他越这样,我对他的了解更多了。你们不要为我担心,这个问题决定了,我就揭穿他。

邹协成:张劲夫问题很严重,他不是玩弄权术的两面派,三反分子也够了。

总理:噢!有材料吗?你有材料交给我,我上次要的那个材料(指揭发张劲夫反毛泽东思想的言行的材料)现在还没有给我。我希望得到张劲夫系统的修正主义言论,要搞的精练点,不要搞烦琐哲学。

邹协成:总理你讲靠边站,串连队也是这样讲的。

总理:唉!讲过吗?他们讲靠边站是保护张劲夫的,我是不保张劲夫的,我已经看透他了,对张劲夫在我头脑中早被否定了。你们应该如何把全院大多数同志的政治水平、思想水平提高一步。你们最重要的要把大民主学会,这对我们是一个很好的锻炼。不在于早罢或者晚罢,张劲夫的官是退有后焉,你们那个一轰而起是不巩固的,光是罢张是不能解决问题的。现在很重要的是锻炼你们自己,我给你们一年的时间,很快锻炼自己。我在八月十三日就可以决定罢张劲夫的官,把刘西尧派去,给中央写个报告,那就很简单,还会获得你们很大的鼓掌。我要对人民负责,我不愿用一个偷懒的办法,这样不能教育大多数。

邹协成:现在不罢张劲夫的官,阻力很大,可能还有大的反复。

总理:我早就跟你们讲了,这里边,他们的人还混在里边,也很多,不容易暴露出来,这样脓包没有放出来。今后还会有反复,你们通过斗争,比罢张劲夫的官好得多。如过小河沟,你们一下子就过去了,现在是渤海湾。现在蒯大富要比聂元梓巩固得多,当然我并不是说聂元梓不好,聂元梓一声炮响,震动了世界,我是说聂元梓比蒯大富经受锻炼少。我从七月份回国后,经受了两个人的问题,一个是蒯大富,一个是王锡鹏,我不随便捧他们,主要靠他们自己,靠你们左派奋斗。

周信:院党委是修正主义司令部,张劲夫是党内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又是玩弄权术的两面派,早该罢官,罢了官对推动运动有好处,串连队又不出来辩论。

总理:保守派他们提了一些道理,你们可把他们驳倒,我也要揭他,你们还有人保他,串连队说现在张劲夫在应地所问题上有些委屈,归根到底是你张劲夫把应地所汇报成这个样子,张劲夫搞了许多活动,有许多情况是他报告的,七月份我们就知道了。他还没有改,在下面做了很多事,他活动越多,越暴露他自己。现在院党委不行使职权了,等于集体停职反省了。

周信:串连队开会,还为张劲夫鼓掌。

总理:啊?还有这回事?有多少人参加,什么时候?

周信:一千多人,12月12日。

总理:他们不肯跟你们辩,把你们隔离开,你们可以打进去嘛!

李文林:串连队现在放风,说要等中央发表反“左”倾社论,等候秋后算账!

总理:荒唐,不管它!见鬼去吧!现在是冬天了,秋天早过去了。

王锡朋:串连队宣扬,他们对张劲夫心中有底了。

总理:他们就那么几手,他们的底我早就清楚了。他们一会儿来,问问他。

王汉生:串连队现在拿不出材料来,到各所收集材料,我是从红卫队退出来的,我在红卫队时,有一天院保卫队打电话说,张劲夫第二天来中关村看大字报,要叫工人红卫队派几个人来保卫张劲夫。

总理:你怎么不揭发?这点很生动,很能说明问题。他用了些什么手法,他对工人小恩小惠,假仁假义,工人是受他蒙蔽的。他去看大字报还要人保卫,说明他怕群众,工人阶级绝大多数是可以觉悟的,你们把他揭出来。造反派好好地做工作,揭出来以后,张劲夫就是一个小人了。

王汉生:我们原子能所工厂还是少数,只有二十几个人。

总理:你们原来不是十几个人,现在已经二十多个人,革命左派开始总是少数,由少到多。一开始就是多数,那还叫什么左派!左派是要逐步发展起来的,你们再前进一步还有可能变成少数,这是毛主席的哲学。

×××:红色造反司令部:保字号开会,我们就去“捣乱”,他们打一小孩,那个小孩喊“打倒保皇派”。

总理:我早就告诉你们,不要喊“保皇派”,他们是群众嘛!“保皇”这是侮辱人。

全国红司:我们主要是策略上的问题。

总理:这是战略问题,方向问题,打倒就混淆了敌我界限,你们已经在科学院打起旗号,要把科学院的多数争取过来,应有这个胸怀。

气体厂同志:我厂串字号还是很顽固。

总理:噢!顽固什么?他不是受蒙蔽的?工人阶级有一个朴素的阶级感情,现在上面主席支持你们,你们怕什么?这和我们过去闹革命不一样。我要给你们工作,又要给那些人工作。我按你们的要求罢了张劲夫的官,把刘西尧派去代替张劲夫我也省事,但这样对人民不负责任,问题也没有搞透,刘西尧去了也顶不住,这事我们已经搞过,有经验。甘肃省汪锋是敌我性质的矛盾,主席不同意罢,后来催得紧还是罢了,换上胡启中,一大堆问题堆在他身上,他也解决不了。不要罢汪锋,胡启中还可以做一点别的工作,问题没有搞透嘛!现在这个问题我都不怕麻烦,你们怕什么麻烦。你们要做艰苦的工作,我只能烧些微火,主要靠你们。

×××:我们跟串连队辩,他们不肯辩,他们挂免战牌。

总理:他们不肯辩,我来和他们辩,看他有什么理由。对他们串连队是教育他们,提出靠边站,你们提醒了我,我不用这个词。

周信:张劲夫罢官中间群众认识不清楚,张劲夫打而不倒,对批判资产阶级反动路线不利。

总理:他现在不管事了,不就是罢官了嘛?你说修正主义配套成龙,罢一个还不利,你们整理的材料给我们一份,简单一些。张劲夫这个人阳奉阴违,两面派手法及一些关键性材料我知道,关于富春副总理问题我来回答他们。

全国红司:现在要打一场人民战争。我们上门去辩。

总理:这要耐心,不要打架,“打倒保皇派”你们不要用,我建议你们用“保守派”,“打倒保皇派”不能随便用。“打倒张劲夫”因是一个人可以用。打人民战争精神是对的,但要注意方式,要有很大耐心去说服,要忍受困难,忍受侮辱,这要进行工作,要有韧性地战斗,你们打游击战争要耐心呀!(10点离一会儿)

刘西尧:你们想乡村包围城市,口号不够好,城市中绝大部分是人民。

总理:人民战争这样讲法不适当,是知识分子味,他们不是伪军,矛盾性质不同,“反张必反串”的口号也不适当。

王锡朋:我有点激动情绪,我所建议总理把张劲夫的罢官问题推迟,这样对锻炼我们有好处。但建议总理讲一次话,把有些问题揭一下。

总理:噢!群众的认识很好嘛!

王锡朋:串连队一些人说,对总理、副总理都怀疑,就是不怀疑张劲夫。

总理:串连队有些人跟张劲夫是很得力的,他们保是盲目的。现在是搞一个生产领导班子,你们是同意的,革命是一浪推一浪,后浪推前浪,今后你们要变少数,革命真理是这样。院党委现在是集体停职,……(原稿意思不清楚,暂从略)。你们有的同志提出,叫罢了官再检查,两个方案我都考虑。

唐世斌:有人准备去串连。

总理:你们串连要经过讨论,最后不超过百分之十,不能随便去,65年毕业生我们还在研究,拿工资的不说就走可以不发工资,学徒工在本市串连。65年学生指没有分配工作的而学校又要叫他们回去的,可以去。科学院65年毕业生有多少?我们马上发通知。

来源:

周良霄、顾菊英编《疯狂、扭曲与堕落的年代》之二——《十年文革中首长讲话传信录》, 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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