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1967-11-2 作者：梁兴初
梁兴初（会议开始前梁司令部与代表们一一握手并一一点名。）
梁兴初：前天就通知你们，找你们谈一谈，向同志们学习，向造反派学习，向革命小将学习，你们（指黄廉）三十一号写的信，一号早上收到。你们说不接见你们（注：接见开始时，黄廉向梁兴初诉苦，说几次来求见梁司令员，警司门卫不让进。梁兴初当即调来门卫值班记录，念给黄廉听，上面对来访者全有记载，就是没有黄廉。工总司整理下发这个讲话时删去了这部分内容），根本没有这回事。以资产阶级政客（手段）对付共产党，对付人民，对付专政机关，不好。我这里随便可以来，何况已经早已通知你们了。你们是造反派，我们最相信群众，最依靠群众，在北京我都接见了，在成都也是这样，什么时候都可以接见。解放军就是讲无产阶级党性，不讲派性。你（指黄廉）是什么出身？
黄廉：工人。
梁兴初：我也是工人，工人的本份是什么？我也是工人，有什么说什么，实事求是，不能以资产阶级的一套对付无产阶级。资产阶级一套和无产阶级是玩不过的。我是十三岁当的钳工，干了六年后当兵。当然，事情是小事，工人同志不应该采取这一套。是就是，非就非。何况我们早已通知你们。不仅可以接见你，还可以接见你们的群众。群众不是老虎。你们有个猛虎团，猛虎团它吃走资派，不吃革命群众。我可以到你们猛虎团去，你说你们猛虎团吃不吃我？反到底派同志到成都，我都接见。到了重庆就不接见了吗？
蓝亦农：据说反到底派写大字报说梁司令员不接见反到底派。
黄廉：可能梁司令员有调查的。
梁兴初：我最愿意调查，最讲调查。连几个值班的，放哨的，我都调查了。这是一段插曲。
白斌：我们对军区首长，中央调查团，现在不仅是重庆两派，还有川东地区的要求接见，我们都传达。一个专政机构嘛，怎么能办出这种事来。
韦统泰：今天梁司令员接见你们，不能参加重医的会了。
梁兴初：你们拥不拥护解放军？
众：拥护！
梁兴初：今天接见你们，重医又要开复课闹革命的会，我们不去，要讲清楚，我们回电话了。不能采取资产阶级政客手腕，这样不好。我在成都四五十万人都接见，解放军说到哪，做到哪，这是毛主席培养的军队，四十年啦！从井冈山算起。同志们谈谈情况吧，看有什么问题嘛。前面是一段插曲。黄廉同志不要难过。
众：爱护我们嘛。
黄廉：回去斗私批修。
梁兴初：革命群众组织的领导嘛，你们大小都是头头，可以调动几十万人马，是领导。我脱下军装穿上便衣，一个人都调不动，只能调动我的老婆，有时孩子都调不动。我家有上大学，上高中、小学的。他们还要造反。
众：请梁司令员作指示。
梁兴初：先听你们谈，我再讲。从群众中来，再到群众中去。这是毛主席讲的，不是我讲的。今天警备区、市革筹的同志都参加了嘛，哪一方面的意见都可以讲。
韦统泰、白斌：大家都斗私嘛，我们愿意接受同志们的批评。
蓝亦农：正确的批评就接受，错误的就解释。
梁兴初：你们现在还打不打倒？绞不绞死？
李盛龙：八二五号召（注：指《中共中央、国务院、中央军委、中央文革小组关于开展拥军爱民运动的号召》）后，我们作了检查，在有些问题上我们是有错误的。
白斌：那是过去的事，要准许犯还要准许改。
蓝亦农：过去的错误要真正认识到。
梁兴初：准许犯错误，准许改正嘛。江青同志九一讲话讲到，该到同志们、小将们犯错误的时候了。这是毛主席讲的。要深思、深思。一年多了，过去的错误改正了就好。如果这个错误继续下去，那就不好了。
我给总理在北京汇报了，说重庆一天打一万多发炮弹。总理说：真是败家子！当然不一定都是你们打的。
白斌：你们打得多一点。
蓝亦农：李木森，江陵厂打了多少炮弹？
李木森：打了三至四千发。没有统计。
韦统泰：望江打了一万多发。
梁兴初：把这么多炮弹拿到越南，可打下三百六十五架飞机。结果你们把炮弹浪费了。这不算败家子？
白斌：不仅是浪费，还打死了阶级兄弟，破坏了国家财产。昨天我到杨家坪看了，那不叫败家叫什么？文化革命搞成了武化革命！
韦统泰：黄廉，你查一查，听说盐井那边打得很凶，听说猛虎团（注：北碚地区武斗中撤离原单位的部分反到底派群众建立的一个联合组织）昨天也去了。
（黄廉汇报猛虎团情况。）
梁兴初：你们调查一下，确实是你们的就调回来。不是你们的，我们解放军有权利解决他。派两个连，还要不到两个连，一个连一百人就解决了。你不要以为我没有军队，我可以派一个师来。黄廉，你说我能不能调一个师来？你们搞清楚，是你们的赶快收回来，不要再打了。打了对人民不利。
韦统泰：九五命令无论如何不能突破。谁突破就要走向反面
梁兴初：一个大的革命运动，不可能没有坏人。要提高革命警惕性。
白斌：十天以前，你们就写信说猛虎团要回去抓革命促生产，现在十天了，还没有回去。
（黄廉汇报猛虎团回不去的原因。）
梁兴初：如果是你们的就赶快收回来。猛虎团是个跨行业的组织啊！响应毛主席的号召抓革命促生产，按系统、按行业、按班级实行革命大联合，这是战略部署。造反派凡是一有指示，就不折不扣，句句照办。同志们，阶级敌人有啊！你们这些人和阶级敌人斗争不多，我们和阶级敌人斗争三十几年了。你们号称几十万人，一个两个，十个八个阶级敌人也是有的。但是有，我们不怕。我们相信群众起来了，群众觉悟了，一个一个都要揪出来。一个也跑不脱。到文化革命胜利以后还是要揪出来。我讲个历史故事给你们听：红军时代张国焘手下有个军长叫何畏，在延安要暴动，把他抓起来，我们主席说，不要抓他，要教育他。后来放了，他投敌，一直到解放战争，在上海抓住了，枪毙了。今天有些人松活，将来不松活。群众大多数是要革命的，不革命的是少数。少数就是坏人嘛，就是日本特务、苏修特务、地富反坏右。群众起来了，做了坏事的人，现在舒服，将来不舒服。因为中国人民最听毛主席的话，最相信解放军。跟坏人的只有百分之一二，百分之九十以上不会跟坏人走的。我们大家要深思、深思，要深思啊！我想这段话对你们有帮助，有好处，并没有坏处。你们认为这段话有好处，可采用，深思深思。你们革命组织中间，个别组织，不是那样纯的。不要认为都是好人。百分之九十五以上是好人，坏人只有百分之二三。我们解放军中也有个别坏人。赵永夫是一个，陈再道也是一个。解放军当中还有坏人，五百五十万军队嘛，何况这样大的群众组织？这没有一个坏人，没有哪个敢保证。这段话对你们有好处。我是真正爱护你们的。我是工人出身，有什么说什么，不搞资产阶级政客这一套。这不是我们工人阶级的本色。学生也如此，不搞小资产阶级派性。要的是无产阶级党性。这段话对你们有意义，有作用就听，如果你们认为是打击、批评，也可以不听，但终究会有好处。日久见人心。当然这些话是在我们这里讲的，我们也不到外面说，不要大字报上街，今天没有外人嘛。我想你们也不会大字报上街。因为对你们不利。对你们不好。
（当反到底汇报到上交武器情况时）你们武器交完没有？
黄廉：基本交完了。
梁兴初：以后发现了，不管哪一派，我们派部队包围。在成都也是说交完了，结果又查出三十多枝。
韦统泰：两派都没交完。你们交的比例没有八一五的大。
梁兴初：你们交不交？我不怕，最后总要交。哪个愿交哪个不愿交，群众都要检举的。每个反到底的战士，如果拥护九五命令，就要模范地上交。不然我们派人查到了就被动了。不要说得那么绝对，搞点辩证法，不要到那个时候，又说不是你们的。以后哪里打枪，我们就派部队到那里去。
韦统泰：你们不交枪，你们输理。八一五不交枪，八一五输理。
（当汇报到红五条下来后，不但不公开平反，反而又要把有些组织打成反革命，如猛虎团）你们这个猛虎团，是专门搞武斗的。有三个老头给我汇报了。一个革命组织有个别的坏人是可能的，我们领导人如何对待？是纵容他，还是开除他？我到这里第一天，就有几个六七十岁的老头给我反映情况，他都年纪那么大了，我相信他不是哪一派。
（当汇报到有人要继续把有些组织打成反革命时）反革命？警司宣布没有？市革筹宣布没有？
众答：大字报上有。
梁兴初：你们尽听马路消息。要看官办的。
众：有些登了报的。
梁兴初：那看什么报纸，《重庆日报》？《四川日报》？小报上登的多了！
众：《重庆日报》。
（当汇报到所谓“各路英雄大会师”，在山城攻击刘、张首长时）街上有标语？
（大家汇报街上有攻击刘、张的标语。）八月份你们还有“绞死白斌”，九月十四号还有（攻击）五十四军的。你们还是做些自我批评。
（当汇报到涪陵军分区×××在重庆公开作报告，攻击省革筹）叫什么名字？
（当汇报到目前山城的武斗情况时）你们说打得起来打不起来？
黄廉：打不起来。
梁兴初：你在四一二作报告（注：四一二，指总字四一二部队，即通信兵工程学院。几天前的十月二十七日，反到底派六大司令部负责人到该学院向本派组织红旗造反团作形势报告，当晚反到底派文艺演出中发生两派冲突，该学院勤务连将反到底派负责人接到驻地保护起来，八一五派学生为抓获反到底派负责人，冲击勤务连驻地，勤务连在劝阻不听时开枪拦阻，死伤数十人）是怎么说的？
黄廉：我也是说打不起来。
梁兴初：黄廉同志，你十月二十七号到四一二的报告是非法的。
韦统泰：这件事是开枪镇压革命群众。
梁兴初：你去作报告是有毛病的。我要跟你上纲可以上得很高。可以无限上纲。你们一方面说二月镇反必须全盘否定，又写标语说警司镇反有功（注：军事院校勤务连由当地驻军代管，因而四一二部队勤务连当时被视为重庆警司下属。惨案发生后，八一五派称之为开枪镇压革命群众；反到底派则欢呼警司执行九五命令镇反有功）。这不是自相矛盾吗？有反必肃，有错必纠嘛！这个事情会搞清楚的。搞不清楚才有鬼。你们闹革命，造反，还是没有我们经验多。相信群众，相信党，会有人汇报的。做坏事的人，总有一天倒霉不可。你在什么地方，我们都知道。至于这件事，是不是你搞的，我不知道，你不要紧张。黄廉同志，没有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心中无冷病，哪怕吃西瓜。总有人有一天要检举的。你们拥军演的什么戏，我都知道。你有情报，我也有情报。我打了三十几年的仗，打过胜仗，也打过败仗。这个事情搞得清楚的。这是我们军队内部问题，与你们无关。不要插手。你们写标语说警司镇压反革命有功，就被动了，好像赫赫战功，了不起了。你不懂！这个事情与你们无关。不要紧张。
（当汇报到我们开拥军晚会，请警司的同志参加，没有去时）演节目也是宣传毛泽东思想，不要演那些不符合大联合大团结的。演出两个阶级、两条路线斗争的。介绍革命经验有什么不好？好得很，对提高部队觉悟有好处。我在成都，八二六的看，红成的也看。一律平等待遇，都上去谢幕嘛！个别的干部，个别的战士可能有（派性）。不能说整个军队不支持反到底派。前几天我找了师级干部开会，说符合毛泽东思想就支持，不符合的就批评。批评也是支持嘛！我们闹了三十几年革命，天天犯错误，挨批评，何况你是革命组织。比如你们有一个时候写“绞死白斌”，是不是你们头头搞的？
答：个别组织搞的。
梁兴初：是你们组织搞的，不能说是你们搞的。把矛头对准解放军，是大方向问题，原则问题。武斗最凶的时候，警司的车子去了你们打，打死解放军，要做点自我批评。
黄廉：要依法惩办。
梁兴初：不一定依法惩办，改了就好。继续犯下去不行。什么事情超过了头就要走向反面。你们不要吃老本，要继续前进，放下包袱。老造反派犯错误的不少。朱成昭知道吧？原来是响当当的左派，现在叛党，叛人民。蒯大富也犯错误。但北京革命委员会还是保护他。做点自我批评嘛！共产党员是不怕批评的。批评是对自己的鞭策。不要以为是坏事，是好事。批评是帮助你。我是把心里话给你说了，可能你们听了不舒服，炮轰我，有错误我检查。没有错误万炮齐轰也不怕。毛主席说：“在工人阶级内部，没有根本的利害冲突，在无产阶级专政下的工人阶级内部，更没有理由一定要分裂成为势不两立的两大派组织。一个工厂分成两派，主要是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为了保自己，蒙蔽群众，挑动群众斗群众，群众组织里头，混进了坏人，这是极少数，有些群众组织受无政府主义的影响，也是一个原因。有些人当了保守派，犯了错误，是认识问题，有人说是立场问题。立场问题也可以变的嘛。”两大派不应该这样长期对立下去。当然，这是双方面的，要通过协商，过去对立情绪很大，一下子想解决不行，一次不行两次、三次，五次、六次。
两派有意见是客观事实存在。但总有一个前提，是人民内部矛盾，不属于敌我矛盾。要用处理人民内部矛盾的方式方法来解决，协商，座谈，不要互相攻击。只要你们双方平心静气地坐下来，没有解决不了的。不愿意解决的是少数，或者是走资派操纵的，或是坏人。愿意解决的是大多数。你们还是要作自我批评。将来我们还要请你们两方面的头头开一次会，但是你们不要打架，不然就只有劝架制止武斗了。你们打不打架？（众：不打。）赞不赞成？（众：赞成。）
（当汇报到周家喻到西师作报告时说“我们和反到底派的斗争是两条路线的斗争，不打倒刘、张不能搞联合”时）只提拥护不拥护十条就行了，张、梁、刘、张都可以不提，红十条都包括了嘛！这不是条件。你们这边提刘、张，他们那边说张、梁，有没有啊？
众：我们提的张、梁、刘、张不可分割。
（当汇报到武斗情况时）如何制止？你们提几条倡议好不好？
（当李盛龙提了几条制止武斗的建议，并希望警司下决心制止武斗时）
韦统泰：我们早就下决心了，希望你们检举你们的人，
白斌：九五命令后，打死人的事情，我们一件也没有放过。我们执行我们的诺言，维护九五命令的尊严。
（当徐光明汇报时）《人民战争救山城》是不是你写的？你知道这是一篇什么文章？我看了好几次，这篇文章要上纲，我可以给你上很高。你们是不是提出回去要单独住，单独开伙？这样就是不愿意大联合。
徐光明：是他们不愿意跟我们联合，十四所大中学校的关于联合的座谈会纪要就是证据。
梁兴初：军队有缺点，有错误，还应提嘛！有则改之，无则加勉。你们造反派就是有时候不讲政策，你们没有想一下：蓝亦农、白斌是“匪”，为什么中共中央还要他当组长、副组长？你把他打成“匪”，把毛主席放在哪里？过去我们和国民党打仗也不喊“匪”，还是喊“白军长官”、“弟兄”嘛！在朝鲜和美军打仗，也不喊“匪”嘛！你们光想到前因，没想到后果，虽然他俩不能代表解放军，但在重庆是最高司令官。这些口号值得检查啊！军以上干部几千人，五十四军的干部，毛主席当年都背得出来。你们要打倒、绞死，也打不倒，绞不死！当然，事情过去了，不追究。文化革命搞了一年多了，现在提这个口号对不对？我和刘湘打仗，也没叫“匪”嘛！你把他打成“匪”，这样策略不策略？只想到当时舒服舒服，过过瘾，反而被动了。我要煽风点火，叫起来抓你这口号，要叫你老鼠过街，人人喊打！不要以为你二十二岁，一样犯错误。我二十二岁当旅长，带五千人，一样犯错误，打败仗。不要以为二十二岁犯错误杀不了头。够资格的罗！要吸取教训。写文章、大字报，提口号，都要注意。你绞不死也打不倒。你没有权嘛！我一个军区司令员抓人有权，枪毙人没权。要上报。这些都是说大话，放空炮。年轻小伙子，造反派嘛！
文化革命一个是毛主席的领导，第二是有几百万解放军。不然就没有“四大”。希望你们反到底派要注意，不要把矛头对准解放军，把矛头对准解放军，大方向就错了。解放军个别人有错误，欢迎你们批评。搞文化大革命搞什么？没有解放军不行。所以毛主席八二五发出“拥军爱民”的号召。解放军和群众是鱼水关系。坚决不能分开。不能一时高兴，一时冲动，心血来潮，不顾一切，那就不好了。那就要犯错误。到那时候，吃后悔药就来不及了。不如提前预防。这一点反到底派要注意。不仅是反到底派，所有的革命群众组织都要注意。我们是支左不支派，没有派性，符合毛泽东思想的就支持，不符合毛泽东思想的就不支持。对反到底派和八一五派一样待遇。八二六、红成一样待遇。不带派性。革命群众组织有这样那样的缺点是难免的。要进行教育，用毛泽东思想、无产阶级政治武装我们的头脑，使你们沿着毛主席伟大战略部署前进。不至于走邪道。掌握斗争大方向。（有意见）不仅现在可以讲，将来随时都可以提意见。但是这种批评是善意的，而不是恶意的。因为人民解放军是毛主席缔造的，林副主席亲自指挥的。五十四军是红军时代的独立团，林副主席亲自指挥过，四野的。我诚心诚意地告诉反到底派，我是怕你们犯错误，不愿你们犯错误，但你们硬要犯错误我就没有办法了。好了，今天就谈这些，今晚我请你们看戏，都参加！好了。
（梁兴初上车时问刘福军）你是建工（学院）的吗？
刘答：是
梁兴初：听说你们有跳楼的？
刘答：有五人跳楼！
梁兴初：为什么跳楼？
刘答：他们拿着匕首和枪逼着她们的，是五个女同学。
梁兴初：啊，是五个女同学？没关系。重庆的问题是要解决的。（对韦统泰）明天上午继续接见。
韦统泰：明天你要开会哟！
梁兴初：明天我接见，你去开会。
（代表们热烈鼓掌送梁兴初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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