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索引页面]

陈毅接见西安交大及西安医学院部分师生时的谈话

日期:1967-2-5 作者:陈毅

陈毅

〖被接见人员:西安交大文革委员会代表九人、西医“八·三一”代表两人。陈毅副总理与代表们一一亲切握手,问了每个人的姓名。〗

陈副总理:你们久等了,我们向你们道歉。今晚江青、康生同志可能接见你们。我先同你们谈一谈,下午再找指挥部的同志谈一谈。我们把李世英同志请来,明天我们见一见,你们就可以回去了。

这次我们搞苏联斗争,很忙,对不起你们。与苏联、法国他们进行外交斗争。与苏联的斗争还没有结束,是否要打仗?打仗不会,是否要断国交?看来断国交还不会。他们打了我们的人,我们也去打他们的人,这是报复。我们的目的是世界革命,不在于报复,三百人可以打死他好几十个,但理由不充分。苏联是个民族,刺激他们的民族感情没有什么好处。他打了我们的人,我们不报复,报告全世界。我们做得越有理,就越能使他们(的人民)觉醒,他们就是要挑起来使外交关系断绝。他已与美国勾结起来了,两面夹攻,南面来,北面来,也没有什么了不起。我们不怕,我们作好准备的。但是敌人越少越好,不要打倒一切。万里长征本身是光荣的,但是万里长征是垮台的结果,毛主席上了台,把坏事变成了好事。本来没有必要万里长征。马上可以从江西北上,解放上海,中国解放就可以提前十年,就是因为打倒一切,党内打倒一切,包括把毛主席也打倒,党外打倒一切,党内所有犯了错误的都要打倒,党外打倒一切,所有资本家、手工业者、地主、富农都要打倒,那时象你们三个戴眼镜的人,都是知识分子,穿长袍的人,都不行,都要打倒。现在中国又有了这个情况,国内打倒一切,国际打倒一切,这是个很危险的办法,这样来理解毛泽东思想是错误的,不要一打倒就打倒一切,我们是没有这个本领的,这是不符合毛泽东思想的,打击面不能过大,要象毛主席那样分化一切,瓦解一切。不论他几十年老革命,犯了几个月的错误,都要打倒。有打倒一切之风。我们要争取一切,分化、瓦解一切,孤立一小提。毛主席的伟大就在这里,毛主席说:中央里面还要有几个右派,中间派,左派的中央是不行的。这个你们不要贴大字报,否则就不得了(陈总和同学们都笑了)。

交大:我们同意陈总的话。

陈副总理: 我们这里也有左中右(指参加座谈会的人),在某个问题上你是左派,我是右的,在另个问题上你是右的,我是左的。这是必然的,符合自然规律。

好,言归正传,我希望活泼一些!交谈交谈活思想。

郑叔良同志交来的材料我们看过了,你们还有什么要谈的,或者重复谈一谈,到12:00结束,下午接见指挥部的同志(薛焰同志入)。

交大:首先请陈总代向毛主席问好,祝我们心中最红最红的红太阳毛主席万寿无疆!

陈副总理:我代你们转达你们的祝愿,这几天见到主席了,一定转达。毛主席对你们交大是熟悉的。

交大:扼要地向陈总汇报两派分歧的情况,最近出现的严重情况,1 · 28大会的真相等。

陈副总理:你们昨晚有电话吗?好一点吗?

交大:越来越厉害了。

陈副总理:就是矛盾还没有解决罗!

(交大继续汇报情况,讲话讲到依中央指示,提出要牢牢掌握斗争的大方向,他们的报纸都登了批判文章时,把红卫兵报拿给陈副总理看,交大暂停汇报。)

陈副总理:你讲你讲。

(陈总看红卫兵报,看到第15期上的文章“只有彻底批判右倾机会主义,才能真正实现大联合,大夺权”中的口号时,念了出来:“打倒折衷,打倒调和,打倒投降,消灭叭儿狗”。陈总笑了。“打倒右倾机会主义”,“革命造反派联合起来,夺走资本主义道路当权派的权!”呵!)

交大:现在有些人把同意交大观点的叫保守派。有些同意我们观点的组织连生活都成困难,象西医八三一。

西医同学汇报情况,讲到西医临委会。

陈副总理:有多少人?

西医:800多人。

陈副总理:你们多少人?

西医:400多人。

陈副总理:就是在对交大问题上你们分成两派了。

[西医同学继续汇报情况]

陈副总理:(你们)是西北医大?

交大:他们是西安医学院。

[西医同学继续谈到被砸的情况]

陈副总理:打?砸?抢?

交大、西医:他们有人喊打砸抢万岁!

交大:不仅是西医八三一,还有很多革命的组织被砸,象101东方红兵团,他们支持保守派来夺我们的权,像公安局,陕西日报,西北局,车站都是这样。

[下面又简要谈到分歧的由来,当讲到联络站时]

陈副总理:造反派联络站是什么派?

交大:叫文革联络站,是保皇的。

陈副总理:现在怎么样?有多少人?

交大、西医:开始人较多,现在垮台了。

陈副总理:人都到那儿去了?

交大,西医:有的加入造反派组织了,有的退出后什么也不加入,有些群众入了另册。

陈副总理:什么另册?啊,另册?你们毛选学得比我们熟。这个不应该,不应入另册,应该入正册。

我对西安的情况不了解,他们(指联络站)是什么时候成立的?

同学:去年九月份。

(交大同学继续解释三句半话,分歧的由来与实质,讲了交大革命师生的切身体会,受工作团反动路线的迫害50余天,“一千多人查上当,放包袱,几千人做检查,但工作团撤走后,我们没有把矛头对准过去整过我们的同学,因为他们也是受害者,相信他们会自己解放自己,而是矛头一致向上,我们深深感到只能说服不能压服,所以交大里面两派对立不象某些学校那样凶。”讲了李世英讲话时的条件与西安的情况,谈了关于造联络站大会的反的问题)

陈副总理:就是冲他们的会场,你们冲了几次以后觉得不好,不主张冲了。完全可以讨论嘛,有什么罪过?为什么要公开出来?

交大:当时我们完全是为了提高斗争艺术才提出这个问题。

(讲到分歧的公开时,提到“遍身赤”战斗队)

陈副总理:什么?呵,遍──身──赤。

(交大继续汇报开始组织辩论的情况,以后发生了马兴事件,罢工,组织同学下厂,可是他们一月十四日突然决定,要全市性公开批判,只有交大反对,全市性公开辩论是他们挑起的。)

陈副总理:指挥部有几个学校?

交大:十一个常委。

陈副总理:十一个常委,十票赞成,一个交大反对。

(交大同学继续汇报,讲到交大下厂较早,而他们下去后专门收集交大同学的“右倾”材料。)

陈副总理: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交大:他们说反帝必反修。他们还说李世英是西安地区文化大革命的新阻力。1月21日,他们一下子出动11辆宣传车在宣传反李世英,结果有的工人根本不知道李世英的讲话,连李世英是男是女还不知道呢?

事态的发展远远超出我们意料之外,我们怀疑是资产阶级反动路线的反扑形式,象西工大文革付主任×××是大扒手。

(把大扒手的传单给陈总看)经济主义在他们内部也有反映,如四个人坐飞机赴京。

陈副总理:是不是中共中央办公厅叫他们坐飞机来的,我们没有叫他们坐飞机。

吴彬(陈副总理的秘书):坐飞机来我们不清楚。

陈副总理:你们坐火车要多少时候?

交大:24小时。

还有阶级敌人在这次大辩论中挑拨离间(下面讲了一些可疑现象)。象工农总部,红恐队趁机活动。

陈副总理:你们有没有把这些话同指挥部的同志讲过?

交大:讲过,我们在指挥部内没有什么发言权,他们叫嚷要开除交大。

陈副总理:开除了怎么可以,开除了不对!

交大:工农总部的头头雷力到我们学校来挑拨离间,被我们抓起来游街了。(陈总笑了)

陈副总理:现在工农总部还有什么活动吗?不是不合法了吗?

交大:我们怀疑背后有人在挑拨离间,使这次夺权发生了很大困难。

陈副总理:不是都夺权了吗?

交大:(把指挥部开会分配夺权任务的经过讲了一下)当时交大提出不同意见:(1)没有工农代表参加,(2)没有被夺权单位造反派参加。同时我们认为西北局,公安局我们做了一段时间工作,应该参与夺权。(接着讲了指挥部去西北局夺权经过,讲了指挥部提出:“炮打临指,火烧总部”的口号。)

陈副总理:就是把两派都踢开。

交大:公安局也是这样。保守派东方红利用我们之间的矛盾提出打倒李世英的右倾投降主义,结果他们支持东方红了。

陈副总理:那省、市委怎么样?

交大:(简单汇报了省,市委夺权情况)。现在我们学校提出一个口号:争取以工人阶级为领导,以工人、农民、革命师生和革命干部大联合,大夺权。

陈副总理:还有一个革命干部!

交大:对,我们提高革命干部。

陈副总理:我提个问题,你们准备怎么解决问题?下午我们也要同他们谈(接着一个个念了他们的名字)。

交大:我们的态度:(1)有右倾坚决反右,我们多次炮轰总会,火烧李世英。

陈副总理:就是你们不包庇任何人,能不能说服他们实现大联合?

交大:我们的愿望是这样,但他们提出要打倒李世英,交大是朝鲜。

陈副总理:他们是否能代表交大,西医八三一以外的所有同学?

交大:不能,他们中有的人有不同意见,但不容易发表。(交大同学讲了事实,提到×××)。

(继续讲交大的态度)(2)坚持原则、坚持团结、坚持联合,反对分裂,在原则问题上决不退让,在枝节问题上决不纠缠。

陈副总理:有否具体建议?

交大:我校文革号召大家学习《关于纠正党内的错误思想》及老三篇和接班人五项标准,首先破私立公,克服已经露头的宗派主义情绪。

陈副总理:你们对西北地区、陕西地区接管和抓革命,促生产有什么意见?

交大:我们提出口号:工人阶级领导,以工人、农民、革命干部、革命知识分子大联合,大夺权。

陈副总理:马上就要搞春耕,抓生产,没有饭吃怎么办?起码西北局、省、市委活动起来,你们内部问题并不重要。他(指薛焰)一个人也没有办法。

你们有什么表示,可以使指挥部一方满意?截止目前为止,他们对你们是不满意的。

今天下午我同他们见个面,晚上两家见了面,不要吵起来,吵起来,我们就不好办罗!

交大:他们有些人批评你上次接见时的谈话是右倾的。

陈副总理:那没关系,他们怎么批评都可以,我有记录。(陈副总理边讲边看记录稿)上次汇报时蒋文清的调子很高,说是敌我矛盾,沈荣水说时人民内部矛盾,我说不仅是人民内部矛盾,还要做亲密战友处理。我说李世英这个人我不认识,但他是运动中起来的,有过贡献,吃过苦,不应把广播车开到街上,这时蒋文清马上说:是他们交大公开的!我说:哪一个公开的不要紧,你们自己回去解决,不可能要求每一个人都和毛主席、林副主席一样,毛主席几百年才出了一个,林副主席一百多年才出了一个。李世英同志若真有错误,因为当时我对他的讲话还不太了解,所以说如果真有错误是可以批评的,当然不是家丑不可外扬,刚树一面旗,就打倒,那不好。当然,若是一个月,两个月不改,那可以通过群众来解决,结果后来有一个人打电话来说,我讲的李世英可以拿出来斗,另一个电话来,说我讲的李世英是关键时候提升到关键岗位的关键人物。我还没有这样的权力这样说,我还没有做过这样冒昧的事情。(陈副总理念16条中的第五条:“注意把反党反社会主义的右派分子,同拥护党和社会主义,但也说过一些错话,做过一些错事或写过一些不好文章不好作品的人,严格区别开来。”)顶多李世英说过一些错话,但还没有什么错事。你们看可不可以说服他们?我这样说他们又要把矛头对准我了。

交大:我们完全同意陈副总理的意见。

陈副总理:你们在北京与他们见过面吗?

交大:见过面,在一次国务院接待室召开的了解情况会议上,我们只谈了二分钟,他们就不让我们谈了。

吴彬:他们(指交大)说两分钟的话都不允许。

交大:象陈副总理这样讲,我们完全可以接受。

陈副总理:是否现在我先去同他们谈谈,不然晚上江青同志、康生同志见面都成问题,两派争起来怎么办?军区的态度怎么样?

交大:有的支持他们,有的支持我们。我们担心左派内部的分裂引到军队中去。军区胡炳云是否是反动路线的执行者?

陈副总理:如果他们(指军区领导)承认了错误,支持左派,但不介入你们内部分歧,你们团结起来,他们支持,你们看怎么样?

交大:我们完全同意。

陈副总理:你们要把军区与西北局分开,区别开。胡炳云是我的老部下,是可靠的,作战很勇敢,作战还得靠他们。他还是跟毛主席走的,我希望你们区别对待,他们是机械化,受了蒙蔽,是会觉醒,站到毛主席一边的。从他们出发要保西北局,省委、省委书记是军区第一政委嘛!广大人民解放军战士是完全可以信赖的,要照顾解放军的威信。

西医:他们想到用军队来压交大,利用军区,宣布八三一是保皇组织。

陈副总理:现在是毛主席、林副主席、周总理、军委要军区站到左派方面。如果他们过去犯了错误,可以检讨,现在要站到你们一边,他们不好表态。你们分成两派,有两个左派,他们怎么办?

交大:解放军同志最好不要介入两派分歧。

陈副总理:这个一定不能介入。

交大:还希望新华社也注意,有些报导只是加深分歧。

陈副总理:新华社里也很乱。

交大:不能单报导一方面,希望两方面都报导,否则对另一方面的压力很大。

(西医八三一李同学,谈关于大会主席团他们打成“保皇派”问题,指出西工大,西电利用解放军来压另一方。)

陈副总理:解放军怎么表示?

交大:8134部队表示支持西工大。

陈副总理:那他们不了解情况。

薛焰:公安局也是这个问题,解放军开进去了,后来又撤出来了。

交大:我们有个小要求,他们指挥部应该承认错误。

陈副总理:把李世英的问题摆得比夺权还高,摆得比批判资产阶级反动路线还高,这个不对,说我是和稀泥,我还是坚持这个看法,我把这个要求带给江青同志,康老、总理,他们接见你们。我的意见,大方向是一致的,团结起来,抓革命,促生产,观点不一致,互相讨论,作些自我批评,不要认为自己百分之百正确。三期社论与《关于纠正党内的错误思想》很能帮助你们解决问题。三期社论中很多章节是毛主席的手笔,是毛主席加的,很多中央文件都是毛主席的手笔,一看就看得出来。对敌人不能做原则的让步,否则是机会主义;但也有退守,迂回。万里长征,江西失败了,只好走,走到西北,走到你们的地方。对敌人也不能一味硬冲,也有退却,迂回,暂时承认敌人的强大,革新整顿。列宁在“左派的幼稚病”中说有两种妥协,革命的妥协与改良主义的妥协,前者是正确的,同志之间解决不了,只好暂时妥协,把问题挂起来。毛主席最会斗争,也最会妥协,否则怎么能领导这么个大国?一定坚持的非坚持不可,不必要的就让。对敌人斗争,夺权要坚持,对造反派内部要顾大局。有所让,有所不让。为了团结,顾全大局。这不是和稀泥。还要说,有些稀泥还得和,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不能机械地去理解。西安的解放军要支持左派,但有两个左派,不能站到你们这方压对方,也不能帮助他们压你们。以前他们有错误,压制过你们,你们这方面就要妥协,只要他们承认错误,你们就不要去算老帐。六、七月份,你们要反省委,他们(指解放军)当然不答应,这与刘、邓不一样,你们要谅解。要是司令的话,也可能犯错误,因为省委书记是第一政委嘛!把黑材料送入军队,准许他们犯错误。要失去了解放军的支持那怎么行?中央报导了上海、山西、青岛、贵州、黑龙江等的接管,都是这样。军区代表,省革命干部参加的,这样才能接管下来。革命干部最好能争取一、二个,例如山西的袁振,再加上学生、革命群众这样才能接管下来。光学生是接管不下来的。你们可以搞文化、科学,但工、农业搞不来。接下来,马上生产变物质,这里面哪些人犯了错误,给他改错的机会,哪些人犯了罪,叫他立功赎罪,哪些人该调工作的,哪些人该逮捕的,那些人以观后留用的,不能在左派内部纠缠,那搞不出什么名堂来,你打,我打是没有结果的。自己伤了自己。就是刘澜涛、舒同、王林、霍士廉、肖纯也要区别对待,不能一根绳子穿起来,不能简单地一律不要。有留用的,调工作的,甚至该捕的。但大部份要留用。西北局掌握西北五省,省委要对几千万人负责,掌握市委要对全市负责,油、盐、柴、米、酱、醋、茶。最好是监督,让他们干,我们慢慢学会了,我们来干,有工人、学生,青少年是骨干,逐步转到工人阶级来领导。一定要有一批老的骨干,如刘澜涛,他对西北地区熟悉,那怕是个废物也要利用,他是西北局书记,中央委员,还没有开除党籍,他要带罪立功。交给大家斗,完全有权,前几天我们看到一张照片,一排人跪在一起这很不好,共产主义者最文明,抓到国民党的军、师长我们也是文明对待的。把革命学生也拉出来游街了,这个不知能不能克服?真理在我们手里,搞这个办法对自己不相信,图痛快,是感情,是报复,这对你们是容易理解的,他们(指指挥部)那边不太行,你们可以同他们谈谈,不要坐在一起就吵架。他们到北京来,三期社论发表后思想上有什么活动?

交大:我们顾全大局,中央有什么指示要我们让步,我们坚决执行。

陈副总理:今天下午同他们见见面,然后同他们协商,看看晚上能不能?

交大:根据您讲的精神,交大同学可以停止辩论,今天晚上打电话回去。

薛焰:只要有一个停止,就会慢慢冷下去。

交大:只要他们不进攻,我们可以停止。这里面有宗派主义。许多工农群众是坚决反对这场"辩论"的。

陈副总理:你们反对打砸抢,群众是支持你们的。

交大:我们不是笼统的反对打、砸、抢的。国棉七厂的保字号组织垮台后,不加入造反派组织中去。

陈副总理:就是造反派的一些作法他们不同意。

交大:造反派不要他们。庆安公司也有这个情况,有一个人为了加入造反派,自己带了块牌子游街。

陈副总理:这样做不好。

交大:矿院保字号的临委会的人要加入造反派,筹委会就非要他们反右倾不可。

陈副总理:毛主席在1月22日讲过,戴高帽子,下跪是对土豪劣绅的办法,不能用来对犯了错误的同志,不能用来对人民内部,战犯犯了罪,不杀他,对我们还有些好处,也许我观点右了,讲了这番话。文化大革命左了不行,右了也不行。中央还没有提出,我提得是否太早,就是要进行两条路线的斗争,要反右,要反左,李世英讲的不要冲三干部会场我很欣赏,蒋文清不同意,这是中央的决定,中央还叫他们搞个秘密地方,不让学生知道,好好开会。冲就不对,李世英讲的对!我不认识他,不必为他辩护。刘澜涛有罪,王林有罪,霍士廉犯了错误。但不能说西北的干部都有罪,开个三干会,说是大阴谋,去冲掉。要说服指挥部的人,说服他们,你们掌了权就会知道,你们将来要当权的,犯了错误怎么办?戴高帽子?游街?毛主席说:准许犯错误,准许改正错误,准许革命,准许在革命中改正错误。这是最伟大的思想。刘澜涛愿意改正错误的话你们不能拒绝他,他不愿意改正你们就砸烂他的狗头。今天晚上接见时你们不要闹对立,今天跟你们谈了,对西安的情况更清楚些,李世英可能讲了错话,可以在内部自我批评,指挥部作法不好,他们作自我批评,你们不要去指责他们,不要互相攻击,文化革命中革命左派有分歧就非要对方投降,一讲就是“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敌人不投降,就叫他灭亡”。根本不是这回事,自己做自我批评就行了。掌了权,天天都会犯错误。

西医八三一:我们在家的同学连文化革命都搞不成,什么都没有了。

陈副总理:我向指挥部的同志们做做工作,主要是周总理、康老、江青同志来做工作。我想他们是会听中央的话的。

交大:西安地区的形“左”实右是否可以提一提,如高喊:“打砸抢万岁!”

陈副总理:资产阶级反动路线和别有用心的人要利用这一点。

交大:西安的谣言很多,有人说,李世英的后台是陶铸。

陈副总理:肯定是不对的,没有的事。

交大:西安市工农群众来京的很多,是否首长可以同他们谈谈,作些指示。

陈副总理:要把生产搞好,革命是精神,动力,引起生产上的变化。精神变物质,这也是一个考验,搞革命把生产搞坏,他们就揪后算帐,刘,邓的反动路线就是这样,你搞革命,结果火车不通了,米没有了,布没有了……(他们就会说)那你们不是和我一样。目前斗争的焦点不是造反派内部问题,有些问题一是解决不了,把它挂起来,明年再讲。你们年青人还可活几十年,我们是六十多岁的人了,活不了几年。刘少奇,邓小平看了他几十年。不要马上下结论。我这个话是“黑话”,(众笑)水平高的一看就理解,水平低的就认为是黑话,不要说陈老总又在和稀泥了。大革命是无穷的,你们在坐的我现在承认你们是左派,但以后十年怎么样,还永远是左派吗?还要看!毛主席那时就是这样,35年以前就是挨打受气,那时你也夺权,我也夺权,但都不行,我也反对过毛主席,只有毛主席行,1935年上了台,1944年在七大成为全党领袖,1949年解放成为全国各民族领袖,现在开始全世界承认是世界领袖了,但还有些人不承认,文化革命搞好了,越南把美国打败了,苏联人民起来造反了,将来全世界共产主义者开个会,承认毛主席是领袖。“是非不可不清,是非不可太清。”(根据陈副总理当时讲话来理解是肯定这两句话的)这是典型的和稀泥,毛主席在遵义会议一上台就不主张争论,先把军队救出来,十年之后,安静了,在延安全党整风,今天我可以劝他们,你们可以听得进我的话,他们如果不行,听不进,那叫更高级领导同志们他们谈。夺权了,只搞接待接待,别的不干,那不行。现在最重要的是打破新反扑,搞生产,麦子,工业。西安是个大工业城市,你们看这些话他们听得进听不进?我说错的话比李世英还要多,但毛主席,周总理还要我(众:大笑),要我接待外宾,还有内部接待。

交大:李世英在我校已作过几次检查,炮轰过几次。

陈副总理:也用不着炮轰,要帮助,要用批评和自我批评,左派之间的民主问题,如果不民主,一定分裂,现在你们夺权,等于没有夺,瘫痪在那儿,一开始工作,争执很大,怎么办?一言堂?那可又要犯刘澜涛的错误,以后一大堆问题你不民主地处理,那过了几年又是一个刘澜涛的命运。搞文化革命不能专断,谁专断,砸烂谁的狗头。根据错误的性质分析,李世英讲错了一些话,但性质不那么严重,又不是反党集团。就是为了团结他们(指联络站)一部份的人,讲了那些话,用谈判有什么错?今天下午同他们打通思想,外边的谣言不要轻信,没有中央文件不能信,北京大街上的大字报,不能轻信,以中央文件为准。有些人看热闹,通风报信,有些人别有用心,搞乱你的阵营,欺骗那些没有判断能力的人。一部分人的确别有用心。省委不能让他瘫痪,我们要抓头头。现在你们两派不一样,我们抓那一派?有些话一讲就改头换面地送到街上,我根本没有讲,李世英是关键人物,也没有讲过可以公开批判,我只是说是内部矛盾。运动中一大批新人应该培养,有很多新人物,也有很多意见,中央做工作,允许改正错误,准许革命,准许再革命。你们回去,下午我们打电话告诉你们。

交大:我们的电话坏了,我们打电话来。

吴彬:那半小时打一次。

陈副总理:我们可以把同他们谈的情况预先告诉你们,大约下午五点可以结束。好吧,就谈这些。

交大×××:我代表交大全体革命师生员工毛泽东主义红卫兵把红袖章赠给陈副总理。

陈副总理:呵,我可是老犯错误的。

(交大同学把红袖章给陈副总理戴上)

陈副总理:革命的交大,好,谢谢你们,再见。

来源:

1967年3月北京玻璃总厂红卫兵联络站编《中央首长讲话(2)》;《陈毅言论集》(北京:红代会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红卫兵批陈兵团翻印,1967.5.10)

[返回索引页面]



Copyright (C) 2024 Marxist-Leninist-Maoist.
Permission is granted to copy, distribute and/or modify this document under the terms of the GNU Free Documentation License, Version 1.3 or any later version published by the Free Software Foundation; with no Invariant Sections, no Front-Cover Texts, and no Back-Cover Texts. A copy of the license is included in the section entitled "GNU Free Documentation Licens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