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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恩来接见广州市各组织代表座谈纪要

日期:1967-4-15 作者:周恩来

周恩来

总理:今天来开个座谈会。先认识一下;华工“红旗”来了没有?你们是造反派。

(了解华工各组织情况,华工“红旗”介绍情况略。)

总理:本来解决完交易会的事就走,既然来了,不接见你们心里也不安,留下就过问一下你们的事情。……(问到华工共有多少班,华工代表答不上来)进入斗批改了,还不知道全校有多少班?看来你们是毫无斗批改的诚意,学校的情况也不关心,斗批改也是大方向之一。……(谈到各派之间、一派内部之间都有对立),这是自然的,尤其是青年。没有对立面,就不符合毛泽东思想——对立统一规律嘛。不能把所有思潮的对立都看成两条路线斗争、两个阶级斗争,太严重了。(问华工“红旗”)你们的方针如何?今天来向你们学习,请教。(华工“红旗”,继续介绍,略)

总理:在赵紫阳假让权的时候,你们怎么样?

华工“红旗”:我们与“东方红”是共同战斗的,但后来出现一些流言蜚语。

总理:赵紫阳让权实际是逃避责任。你们(指华工“红旗”)没参加,很好。我们当时在北京听说你们“夺印”,都很可笑,没有权,先夺印。听说后来只好把印送军区去了,谁也不要。

华工“红旗”:我们对赵紫阳的阴谋是揭发斗争的。

总理:很好。三月份中央处理了这件事,纠正了,实行了军管,你们又是怎么看的?(华工“红旗”:在冲军区问题上我们犯了错误。)你们没有冲军区?(华工“红旗”:我们当时请罪……)军区没有让你们请罪。(黄永胜、陈德:没有。)

华工“红旗”:可是社会上压力很大,我们开门整风了一个多月,请罪几次都通不过……

总理:黄永胜同志在北京时,那时还有赵紫阳、陈郁、林李明、陈德、冠庆延……我们谈到夺权的问题,冲军区的问题,都没有提到你们,他们(指黄永胜、陈德等)认为你们是左派,这是肯定的,这个我要替他们说话。

华工“红旗”:(继续发言,略)

总理:群众之间的斗争,不要一下子就上纲,这样就庸俗化。要分清主次,要把表面现象和本质区分开来。大方向不能受干扰。(又问了关于班级大联合的情况,对“红旗”代表说)你是不是一直处在领导地位?是否经常下去?可不要脱离群众,有些领导同志从思想上和就和群众运动对立,他们成了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还有一些是不自觉地对立,对他们要帮助,我们做领导工作很久了,你们才十个月,年纪轻轻,就这样了,回到群众中去是不容易的,象毛主席那样,是不容易的。我们脱离群众久了,回去就很难,所以犯了错误,要允许他改,对军队的同志也是如此,领导工作做久了,要给他一个摸索的时期,取得经验。不要斗争矛头一动就上纲,这就不符合毛泽东思想,这一点很重要,我们希望你们培养好的工作作风,传至后世。(问“红旗”代表)你们对另两派的看法怎样?

华工“红旗”:我们认为与“八·一八”之矛盾是两条路线的斗争,必须斗争到底。

总理:是不是每个问题都能说是两条路线的斗争?

华工:“八·一八”:我要发言。

总理:好啊!我今天就是请两方面都来,不能只听一面的,毛主席的方针就是要听不同意见。……各种思想都允许发表,这是大民主。

华工“八·一八”:我们认为“红旗”不是造反派。

总理:哦!他们“三面红旗”是攻守同盟,你们要攻破?

华工“八·一八”阐明自己观点(略)。

总理:我们年青时比你们幼稚得多,你们现在好多了,在毛泽东时代。年青人犯错误是不奇怪的。我不象你们,上纲。可能这是你们的优点,原则性强。华工“八·一八”谈到有人说,党、团员多,干部多,保守性就强。

总理:对这种理论,我部分地同意,不是全部同意。党团员嘛,保了,以为是热爱党。(介绍了二十多年来对刘少奇从信任到揭发的过程……(继续听)看来你们要承认初期保。……(讲到“北京来信”中第一个观点,“除了党中央毛主席以外都可以轰”)这是陶铸的观点,他当时到处讲,很得意,流毒全国。……(讲到对“地总”“红总”的看法)工人阶级的组织,要让工人阶级自己说话。十个月来有个真理:在运动初期,学生起先锋作用,但后来就越来越看出工人阶级起领导作用,决定作用。知识分子不与工农相结合,还是要犯错误。(热烈鼓掌)……有时大方向对了,也会犯严重错误。(举了“南昌起义”后来失败的历史教训)你们要谦虚、谨慎。(指着华工“红旗”)他们是造反派,比较起来也是左派。(鼓掌)你们不要骄傲,不要那么满足于“造反派”“左派”的名称,否则要摔大跟头。(又举了“广州起义”的例子)

华工“八·一八”(坚持说“红旗”是保省市委的,并举了一些事实)

总理:就这一、二件事嘛,好了,你们不要再谈了,我还要接着问,“三司”包括多少学校,多少人?

“三司”:介绍,略。

总理:看来可以得到一个结论:你们“三司”不可能包括全部的大学,也不可能只有三司才是左派,必须搞大联合。

三司:对,我们正是在向大联合方向努力。

总理:好,这就是我们要从华工“红旗”这个问题上所得到的结论。下一个,广医“红旗”谈一谈,两派都上来。

广医“红旗”:举出与其对立派“思想兵”的大分歧,说明自己大方向是对的,讲到他们的处境时,说前一时期,广州有一股反革命复辟逆流,有大扶植保守派……。

总理:谁?谁扶植了保守派,你讲不出是谁嘛,怎么就说有人在扶植呢!

中大“红旗”等代表(站起来)是广州的谭震林!

总理:(不高兴地)广州的谭震林是谁?

“地总”等代表:当总理的面,你们有什么不好说的?为什么不讲?(中大“红旗”等仍不语。)

总理:你们没有确凿的论据嘛。(对广医“红旗”)你是左派组织,但不能说左派组织的话都对。

广医“思想兵”:我们不同意“红旗”是左派,对他的九点,我们可以逐点驳斥,例如,写第一张大字报,就不完全是他的功劳……。

总理:写第一张大字报是应该肯定的,聂元梓同志写了第一张大字报,是对北京大学的功劳,他们当初十几个人,现在发展成了“新北大”,“新北大”来了没有?“新北大”:来了。

总理:我今天特意请了北京的几个代表,他们当初写大字报的七个人,后来也有分化(问“新北大”)是不是这样?北京的左派也有矛盾,我最近刚过问了一下子,可以让他们向你们介绍一下(问“新北大”)是不是有啊?

新北大:现在北京有一股反“新北大”的逆流……

总理:(站起来笑着说)“逆流”?

北工大“东方红”:我认为不能说“逆流”,“新北大”确实有许多错误,聂元梓在核心组排挤原来的“三司”成员,“新北大”问题很大……我认为这还是内部问题,由于“风头主义”私字作怪,“逆流”是敌我矛盾性质了。

“新北大”:我们有错误、缺点,从来是欢迎革命造反派战友向我们提出尖锐批评的,我们也一定衷心地接受,坚决改正,可是有人到我们学校贴出这样的标语,说什么“新北大”从红代会滚出去,打倒聂元梓等,这是什么用意?

总理:这样当然是不对的了。(问清华“井冈山”、北航“红旗”、地质“东方红”)你们的看法呢?

清华“井冈山”:我们不知道这件事。

北航“红旗”:我今天才听说。

地质“东方红”:我是听电话里提到的,不太清楚。

“新北大”:地院“东方红”连续几次到我们学校挑起武斗……

地院“东方红”:听说武斗是“新北大”挑起的。

“新北大”:这怎么可能呢?

北工大“东方红”:(打断“新北大”)这个情况我最清楚,我是十四日才离开北京的,北大砸了地院的宣传车,也围攻我们的宣传车,不让进校门,“新北大”在民族宫问题上也是错误的。(紧接着转了话题)

总理,我想讲一讲广东的问题,“一·二二”假让权后,我认为解放军在处理上是很成问题的。……

总理:(立即打断,很激动地)什么?军管是毛主席亲自决定的,这件事是我经手的,是毛主席看了有关材料亲自对我说的。(热烈鼓掌)与“1·22”夺权根本无关,你好象讲“1·22”的错误与军管有关,我不得不强调一下,你这不是把矛头指向中央?

北工大“东方红”:我不是这个意见……

总理:你不要申辩了,除非你承认你刚才的那句话错了,我们才好谈下去。

北工大“东方红”:我刚才那句话是没有讲清楚……

总理:这就好了嘛,你说明是没讲清楚,我刚才也许是太激动了,我不得不起来维护毛主席,维护党中央,既然你认错了,我就收回刚才的话,可别误会了,我收回的是刚才的激动,可不是收回那句话,那句话是对的,军管是毛主席决定的,要再强调一下。

北工大“东方红”:我是讲军区没注意“破私立公”的教育,而是压制了一些左派……(讲了自己的看法,略)

总理:(回到刚才的话题)你们看到了,问题不是简单的,本来北京开了四个代表大会,准备成立革命委员会,全国五个省市革委会的主任请来了,黄永胜也去北京了,可是遇到了这么大的曲折(对“新北大”)你刚才说“逆流”是太严重了,我们也不认为是这样,还是内部问题,这事中央也讨论了……昨晚中央文革开了一个大会你们知道吗?(答:不知道)你们现在消息不灵通了。我来的那天晚上,北大正在做报告(“新北大”:孙蓬一同志的动员报告)对,这个报告可能就和你刚才说的调子差不多,“逆流”。(“新北大”:我是听那天报告后家里打来的电话说的)你们这五个学校是红代会的主要成员,我们一直认为你们都是左派,这个看法是不会改变的,北大是全国第一张马列主义大字报的诞生地,你们要珍惜自己这个荣誉,清华“井冈山”我与他们比较熟了,为蒯大富平反,地院“东方红”、北航“红旗”,你们当时杀出来,斗争都是很不容易的,北工大“东方红”是反谭力夫的,当然也是一面红旗。你们现在出来串连与去年不同了,这是我要强调的,你们要珍惜自己的荣誉,现在大规模的串连我们不提倡了,现在与运动初不同。你们来,红代会还是同意的了,你们要好好学习,你们是老大哥,我们对革命造反派寄予很大希望,也不得不更多地寄托于你们这面红旗上。(对在座的代表)你们看,北京什么都准备好了,还有这么大曲折,还有还斗,你们没想到吧?好,接着谈。

广医“思想兵”:(继续讲:略)

总理:不要搞请罪,不要揪住不放……双方要认真整风,在毛泽东思想旗帜下团结起来,对不同观点的组织用“×××不投降,就叫他灭亡”的口号是不恰当的,你们在南大门,写标语,口号要注意些,军区本来有意图在交易会期间把标语整理一下,后来办不到,就算了,这态度就很好,慢慢引导嘛……打砸抢以前的就不追究了。

(有代表反映“主义兵”的问题,说“主义兵”搞联动活动,军区支持“主义兵”。)

总理讲(大意)“联动”思想一定要反对,对“联动”派,他们自己要负主要责任,但我们做领导的,大学的革命组织没有及时帮助、教育他们,也要负一定责任。初期的功勋不能否定。(总理听说“主义兵”夜间出来打人时)说:“警备司令部现在出动,派几路,用两个吉普车,抓他几个来看看”。(后来没抓到)总理又把负责中学军训的一位副政委召来,当面详细询问了一些情况。总理说:对一个几万人的组织,不能说是反动的,要分化瓦解他们,教育过来,为了对后代负责,保证中国永不变色,要大力批判“联动”思潮,“主义兵”一定要严肃回答:同意不同意“联动”思想,写一个声明出来,写出声明,我就可以接见他们。这件事我们要负起责任来,这是一种社会思潮,不要把“联动”看简单了,北京到现在还没解决,对“主义兵”不是象你们说的解散就行了,没那么简单。

(北工大“东方红”代表提到军区取缔的组织是否都经中央批准,应不应平反)

总理:取缔时还没有中央的文件嘛!军委十条还没出来。我说过了:跨行业的要取消,象“老红军”、“八一”;反革命组织要取缔;绝大多数成员有问题的要取缔;一些大的群众组织,受了头头的蒙蔽,头头要抓,把群众教育过来。

北工大“东方红”:珠影“东方红”是左派组织。(竭力为珠影“东方红”平反)

总理:王兰西和王匡与他们有联系,你知道吗?

北工大:不可能,王匡是谁?这个人没有名气。(众:王匡是中南局宣传部长,怎么没有“名气”。)噢,我知道了,我和珠影“东方红”的一起批判过他。(众笑:刚才还说不认识,现在又说批判过他。)

(北工大代表认为珠影“东方红”是左派组织时)

总理:我只要你们听我一句话:不要把问题看得太绝对了,珠影“东方红”的问题,中央文革很重视。

北工大:我跟他们很熟,组织是我们一手帮他们成立的。

总理:不要绝对化嘛!我跟邓小平还不是很熟,四十多年了,他是反党分子。

(又有人继续谈“主义兵”问题)

黄永胜司令员:我正式声明:(1)军区对“主义兵”没有支持;(2)没说要开中学红代会,这件事军区根本不知道。

军区其他首长:“主义兵”我们抓了一些,现在还在监狱里,你们可去参观,还有副司令员的儿子,黄司令的儿子也抓过,做了检讨才放的。

总理:广医的继续讲。

广医“红旗”:(讲到继续开门整风,通过大批判达到大联合)。

总理:造反派有义务做保守派的工作,争取他们,相互开展批评和自我批评……要认真学习《人民日报》社论(15日社论)。

总理问中大“红旗”:你们参加夺权了?

中大“红旗”:我们犯了严重的错误。

总理:虽然犯了严重错误,军区的同志还是支持你们造反派,所以你们要现身说法,要说服其他组织,不能与军区对立,你们犯了这么大错误,军区还是支持你们,夺权大方向对,但我刚才说了,大方向对了,也会犯很大错误(又举了“南昌起义”例子)军区对华工“红旗”也是支持的,号召你们三个“红旗”的成员要特别注意,起带头作用……时间已经不早了,工人同志还没有讲。(许多代表相争发言)

总理:等一等,我本来是不能呆在广州的,现在请示了主席,解决一些问题再走,你们工人同志、机关干部、贫下中农是否都推选一名代表,讲个十几分钟。……

(各派争执不下)

总理:现在有个半工半读的递条子,说他们没人管,我今天就来听听你们的,给你们一个讲台。

半工半读代表:谢谢总理。(介绍情况)

总理:……半工半读也有相当多人,不要遗弃了,这个事情军管会注意一下。

黄永胜:今天挂上钩了,今后我们可以多联系。

总理:你们看怎么办?推选几名代表,看来得有十几个人,每人十多分钟,又要三个多小时,现在不行了,我还有事,起码还要睡个觉,今天晚上接着开吧,还是你们这些人。散会。(热烈鼓掌)

附:十五日白天总理一直在开会,晚上九时给广州军区指战员作报告,刚作完,就赶到会场主持这个座谈会,一直到次日早晨,十六日晚总理又接见了交易会的全体工作人员,从陈列馆八层楼一直走到底层,接着马上赶来开了第二次座谈会。从十七日0:20一直开到8:30分,十八日0:30——8:45接着开第三次座谈会。十八日下午继续由总理指示。

这几天,广州市满城沸腾,热烈欢迎周总理给革命战士们带来了毛主席的声音,这是对广州市革命造反派的巨大关怀和支持。总理的几次报告和讲话在广州反响强烈。

来源:

周良霄、顾菊英编《疯狂、扭曲与堕落的年代》之二——《十年文革中首长讲话传信录》, 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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