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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首长接见湖北省、武汉市革委会在京群众代表的讲话

日期:1969-5-12 作者:[待确定]

(根据记录整理,未经首长审阅)

参加接见的中央首长有:总理、伯达、康生、富治、永胜、叶群、作鹏。

被接见人:朱鸿霞、杨道远、张立国、李湘玉、吴焱金、胡厚民、夏邦银、邓金福、钟锡钢、潘洪斌、王屏、杨玉珍、龙铭鑫、谢华之、胡崇元、沈复礼、李洪荣、张耀忠、曹佩贤、龙克发、王锦铭、郭保安、张维荣、雪湘明、董明会、谢望春、高玉泽、王步青、刘海江

地点:人民大会堂河北厅。

时间:1969年5月12日晚9时半至13日凌晨3时10分。

(中央首长步入大厅,全场起立,高呼:毛主席万岁!万万岁!敬祝毛主席万寿无疆!团结、胜利的党的九大万岁!并热烈鼓掌。)

中央首长亲切地与到会代表一一握手,问了姓名,然后就坐。当康老与胡厚民同志握手时,问其姓名,胡答:“我叫胡厚民。”康老笑着说:“啊!……久闻大名!”

富治:(笑着说)我是特地来看你们的。天上九头鸟,地下湖北佬,天天打内战。

叶群:(笑)三个湖北佬,抵不上一个江西佬表。(注:谢副总理因其他重要会议,特地来看看代表后就走了)

总理:今天开个谈心会。你们不是在湖北要搞反复旧吗?搞了一些运动。把你们接到京西宾馆就是听听你们的意见嘛!那是个很高级很严密的地方,五不准嘛,军委办公机关在那里,许多军队首长、省革委会主任都在那里,曾思玉、王效禹、李再含、刘格平也在那里嘛!他们也不准出去嘛!要守纪律。你们要摸我们的底,问了刘格平,没有表态;问了王效禹,他作了自我检查;李再含肯定了你们几句。“九大”开了预备会议,正式会议,就是很严密。你们这次到中央来,不是66年的5月份了,也不是67年的5月份,也不是68的5月份,而是69年的5月份,要有纪律,时代前进了,不是串连的时候了,你们几乎闹着要走,在京西宾馆造反,这个反不能造,你们要造反,就是造无产阶级司令的反。你们以为施加一点压力,就可以早点接见你们。今天当面给你们讲。先不听朱鸿霞的,先听胡厚民的。叫你来就是听听你的(对胡)坐到这里来,领教领教你。

(康老指着身边一个座位说:“胡厚民同志到前面来”,总理也打一个手势,胡到总理身旁坐下。)

总理:现在时代不同了,给你们先打个底子,要严格纪律。你们不守纪律,还带个联络站。

康老:(笑着说)复旧啰!

总理:联络站设在那里?(问胡)

朱答:设在铁路上一个同志家里。

胡答:在虎坊桥附近。

总理:是错误的,要取消。你们给我们来个示威,要我们接见,不可能!“九大”开了以后,中央政治局接见你们,排了个顺序:山东、贵州、再你们,今天就接见你们。我们没有亏待你们嘛!你们真要走,就是和无产阶级司令部告别了。你们要清醒点,你们不要以为自己百分百的对。当然啰,我们也不能光批评你们,今天是单独接见你们。时代前进了,这是“九大”以后啊,同志!好,先听胡厚民同志的意见。

胡:在前段时间,由于我毛主席著作学得不好,毛泽东思想伟大红旗举得不高,对毛主席的战略部署跟得不紧,省、市革委会成立以后,由于派性作怪,没有加强市工代会的工作,犯了不少的缺点和错误,甚至很严重的错误。影响了毛主席的战略部署,影响了下面的同志,下面的同志犯了这样那样的错误,不能怪他们,主要是我影响了他们……

总理:(点头)这样讲就对了!你好好讲嘛!

康老:“九大”文件你们不学,有些人对我们“九大”没有一点感情。你(指胡)还是共产党员,现在全世界人民都在庆“九大”,我今天接见巴西代表团,他们远隔千山万水还庆“九大”。可是在你们武汉却是另外一种示威,还绝食,我说那种绝食可耻!

总理:你去过山东吗?

胡:去过。

康老:学反复旧。

总理:我们不要复旧要前进,你听过杨保华那个报告吗?

胡:在武汉看过。

总理:他自己已作了检查,他还住在京西宾馆。山东已经丢掉了的东西,你们湖北又搞起来。反复旧不是你们先搞的,是你们学的。王效禹是支持造反派的干部,犯了错误是前进中的错误。谭启龙是犯了走资派错误。但愿意改悔的,和张体学一样。张体学犯错误,也在你们面前作了检查 痛哭流涕嘛!如果改得还不好,你们还可以帮助他,改了就好了,要革命,要紧跟伟大领袖毛主席前进。

康老:复旧有的个别地方确是有的,有的甚至原封不动,主席讲要搞好斗、批、改嘛,还讲文化大革命不是一次嘛!“九大”精神是什么?总要按林副主席政治报告“九大”精神办事嘛!你们现在不是一般的群众组织的头头了,是革委会负责人,是当权派,有问题可以向中央报告。现在要讲三性:革命性、组织纪律性、科学性。

总理:是否把你们软禁了?林副主席提三性,就是对我们讲的。

胡:我刚从医院出来不久,情况知道不多,其他同志清楚些,但下面同志的错误应该由我负主要责任。

总理:(点头)这就说对了,你影响了下面的同志。

(对朱)朱鸿霞同志,是我们去解放你们的嘛!你在沙洋,毛主席在武汉,叫我们把你放出来的。你们有意见,写个信给主席、林副主席和我们,还能不看你们的信?你们提出的问题难道我们还不解决?是可以解决的嘛!我们跟你们是有无产阶级的阶级感情的!

总理:(对胡)你参加北航黑会没有?

胡:我没有参加。钢工总勤务组没有派任何人参加。我也没有派人参加。是我们工总下面的一个基层单位交通兵部一个叫郭少华的同志,他因公调查他们单位当权派的情况来到北京,因和北航过去在汉串连的同学认识,曾去过北航。

总理:郭少华?

胡:那天听说北航有个会,他去听了一会就出来了,但不是代表勤务组。当天他就写回来一封信,给我们工总的一个工作人员后转给我,讲了一些黑会的情况。但他在信上还特地注明:这个会是乱军的,与我们工总当时拥护曾、刘、方、张的口号不合。我看后把这封信交给了武汉军区第三办公室邵洪基同志,回来也向三办汇了报。后来武船的几个头头不知北航黑会是怎么回事,问起我,我跟他们三、四个人随便讲了一些黑会的情况。我应该承担责任是传播了小道消息,是错误的。

总理:你没有听康老批判北航黑会?

胡:后来看到了。

总理:你同北航有联系,还是同清华有联系?

胡:北航、清华我都没有联系。到现在为止,我还没有和韩爱晶、蒯大富见过面,只同蒯大富通过一次电话。“7·20”后认识一些北京学生,“7·20”以前我和朱鸿霞同志一起关在沙洋,7月19日我们伟大领袖毛主席把我和朱鸿霞同志救了出来。

朱:胡厚民是和我一块出来的。

总理:啊!你也是关在沙洋?

(这时,曹佩贤同志插话)

曹:一冶筑炉公司有个叫胡银帮的参加了黑会。

总理:钢工总的还是钢9·13的?

曹:钢9·13的。

总理:和刚才讲的不是一回事吧?

众:不是。

总理:(继续对胡)你去了那些地方?

胡:郑州、北京、天津、山东。今年元月底,他们要抓我,我就跑出来了,先住在郑州,2月5日又吐血,河南医院找不出吐血原因,我又来到北京,后来又想到大连工学院住一段时间。

总理:你是那里毕业的?

胡:不是,我是工人。原打算到天津坐海轮到大连,因为海河冰冻,等了三天决定改道由天津坐火车经济南再到青岛乘海轮到大连,在山东只住了一天。后来在大连接到电报要我回来,又赶回北京,2月14日就是毛主席发表最新指示的那天晚上,我又吐血了。

总理:是肺病?

胡:不是。

康老:是癌症吗?

胡:不是,在北京找了好几个医院未找出吐血原因,后经北京胸科医院诊断是支气管结石,得这种病的人很少。

总理:治不好吗?

胡:医生说没有办法,只能到此为止。只要过于激动和过于刺激就要吐血。

总理:哦!你多少岁?二十几吗?

胡:31了。

总理:你几岁做工?

胡:1955年元月16日进工厂。

总理:你那个工厂的?

胡:武昌铸钢厂。

总理:(看见张维荣跟前的红旗杂志)你们拿着林副主席的政治报告,但没有学进去。(对胡)谈谈你的看法,座谈嘛!我们把底都交了,讲,不要紧么!

胡:(谈造反派头头被拉下来的情况,汉阳客车制配厂方斌,省柴油机厂陈汉寿,新华印刷厂杨继高,汉光印刷厂高远飞等。)

朱:还有武重厂的祝孝先。

总理:祝孝先是什么人?

朱:是武重厂革委会第一副主任。

胡:共产党员。

朱:是预备党员,是我们厂里小胡厚民。

总理:(笑)还有小胡厚民?

吴:武汉不是一个胡厚民的问题,问题是上面搞胡厚民,下面就到处揪小胡厚民、男胡厚民、女胡厚民、老胡厚民。

(总理、康老都笑起来了)

(总理逐一将所提厂名、姓名等情况边问边记)

总理:这是事实,结论怎样?

胡:这是对文化大革命肯定还是否定的问题。造反派是毛主席革命路线胜利的产物,(总理点头)对待革命造反派的态度就是对待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态度。(总理点头)

朱:有打倒胡厚民,解放辛甫的口号。

胡:(讲省党代会不批判王任重,不批判二月逆流,而是批判革命干部任爱生、杨春亭问题,讲国棉一厂王屏、宁桃珍、陈爱娥问题,讲九大代表问题。)

总理:从你们的讲话是不是可以得出这样一个结论:“造反者被造反,夺权者被夺权”?是不是这样?

康老:(指着武汉工人报)你们有句话:“造反者被造反,夺权者被夺权”,这在一个厂,一个单位完全是可能的。如果武汉市都是这样,那不把你们自己也否定了,你们自己否定自己。你们现在不是一个群众组织的头头,你们是当权派了。

总理:你们在文化大革命中是立过功的。不然怎么把你们请来呢?他们工作中有错误,但你们也是副主任、常委。

康老:你们省有常委、副主任,市有常委、副主任,你们的责任不小啊!你们不是简单的一个头头。如果武汉三镇的文化大革命集中在这两句话上:“造反者被造反,夺权者被夺权”那么毛主席的革命路线怎么体现?你们在文化大革命中的表现又怎么理解?湖北省有多少人?

众:3200万。

康老:你们要对湖北3200万人民负责,你们的地位已经变了,是当权派了。

总理:有些要改革,你们提。新生红色政权建立不容易啊!一个新的政权就那么完善?它虽有这样那样的缺点,但它是不断地改,不断地前进的。清理阶级队伍掩盖了另外的倾向,你们那里不是出来了吗?要举例子可能还会多,结论不要过早地做。

康老:你们不同主席、林副主席商量,不同中央商量,就上街了,就在全世界面前公开了,造谁的反?谁高兴?

总理:你们搞成10万人上街,谁高兴?叛徒王明高兴,美帝、苏修高兴,台湾的蒋介石高兴!

康老:“九大”一完,你们就上街游行!

总理:“九大”正在开,你们就上街了。你们冷静点,帮了谁的忙?当然,他们没有给你们做细致的工作,但你们也不听他们的嘛!

康老:我们也有责任嘛!

总理:你们说“百万雄师”反夺权搞复旧了,这最容易煽动人。你们能说曾思玉、刘丰是支持“百万雄师”的吗?是复辟资本主义的头子吗?曾思玉是沈阳调去的,刘丰是支持你们造反派的嘛!“7·20”保卫毛主席的,方铭也是这样。我是在你们放出来后才走的。所以结论不能下的太死。毛主席在4月28日九届一中全会讲话中,什么都考虑到了。一个新的权力机构有这样那样的问题,是可以克服的,可以统一在毛主席革命路线上,你们认为全面复旧的结论,这符不符合事实?我们是不能同意的。

康老:主席对“九大”的方针是团结、胜利的大会。

总理:你们采取分裂行动。

康老:尽管你们可以举出许多例子,但大方向是团结。你们没有很好读毛主席的书,戴着有色眼镜看问题。(对胡)你是不是要他们讲?

总理:朱鸿霞同志谈谈吧!你是钢工总一号头头。

朱:好,我向中央首长汇报。……

总理:你们还没有解决跨行业组织?工代会还没有搞起来!

朱:解决了。工代会早就成立了。钢、新两派很团结。

胡:空前团结。

吴:我们确实很团结。

总理:不一定吧,是观点一致在一起。

康老:朱鸿霞同志,我第一次认识你是67年7、8月份吧?

总理:67年8月8日。

康老:那时有人说你在狱中叛变了,上纲很高嘛!当时我对你的印象比较好,一直到现在还是很好的嘛!但是朱鸿霞同志,现在是什么时期,现在时代变了,现在是1969年,今天在人民大会堂座谈,不是两年半以前。今天毛主席的革命路线取得了伟大胜利,刘少奇的资产阶级反动路线彻底破产了,当然不能说最后的胜利。林副主席在政治报告中讲了,不是我国革命的最后胜利,还有任务,但与两年前形势不同。我们是在九大以后接见大家,方向应当按九大方针,照毛主席教导我们的“我们希望这一次代表大会,能够开成一个团结的大会,胜利的大会,大会以后,在全国取得更大的胜利。”这是总的方针。你们同2、3年前也不一样了。你们是当权派,不是简单的一个群众组织的造反派头头。你们是红色政权的当权者,是国家专政机关的省、市革委会的领导成员之一。你朱鸿霞与刚放出来的那个时候大不一样了!现在你们又搞第四次革命,过去北京伪造了一个文件,叫做五个回合中的站队问题,所谓重新站队就是重新分裂。说是我写的,说什么要重新站队,这是造谣。

伯达:是河南搞的,不是北京。

总理:主席有个办法,就是工人阶级领导一切,按单位按系统实现革命大联合,贵阳棉纺厂实行归口大联合,是他们自己树立起来的,但他们自己不组织学习推广,自己把这个标兵破坏了,昨天我批评了他们,主席7、8、9从武汉、上海视察回来后,六厂一校,去年7月份总结了北京针织总厂经验,六厂一校经验你们不学习,现在运动中出现的问题,主席都想到了,都正在解决,要认清新形势。张立国同志,你找天派、地派没有?

张:没有。

总理:我知道你没有,再找天派、地派也找不到了!

(吴炎金同志把一大包材料送给康老)

总理:要解决好问题,你们也给我们供应点材料。你们可能准备来打官司的,我们是来搞团结的。

朱:(谈到市工代会小报不能出时)

总理:小报还是不出好,出了以后,美帝、苏修在香港买一张小报,用200元。

永胜:500元买一张。

总理:毛主席过去一直看小报,去年7月27日工宣队进驻清华以后,就不看小报了。你们再搞联络站就落后了。

康老:(笑)复旧罗!领导上帮助你们不够。

总理:前年蒯大富要大串连,王力拿着小报给我看,满以为我会支持他的,那时杨道远你们也搞什么大串连嘛!你们犯了一些错误,我们有责任。只要你们愿意跟毛主席走,我们就有责任帮助你们。不要以为犯了点错误就怎么样。

康老:反复旧是个社会思潮,是从山东开始,杨保华的报告到处传。传到福建、河南、武汉、兰州。

总理:我们总不能只批评你们。

朱:(谈到军区三办也就是省革委会斗、批、改办公室,领导一切,省革委会从未召开常委会研究过斗、批、改问题,下面也普遍建立斗、批、改小组领导革委会,成立班、排、连等问题时,总理均点头,并注意听。谈到曾司令员乱点名问题,方铭说电信局只有36个好人问题,说群众组织头头有女秘书问题,张体学说你们一年打、砸、抢,二年搞武斗,一减一等于零问题,刘政委对钢派说见了新派就头疼问题,方、张要工总整新派黑材料问题,张体学说群众组织的头头现在只能代表两万牛鬼蛇神的问题,省党代会不批判王任重和二月逆流,反而批判支持造反派的干部和造反派抢枪乱军等问题)。

朱:(谈到曾、刘首长偏听偏信,汇假报)我们在京西宾馆,也没有说造反。

总理:造反是我说的。

朱:曾司令员听不得不同意见,说他一个曾老头也发脾气。

康老:我也是老头嘛!康老头嘛!(大笑)

总理:我也是个老头!我们都是老头!(哈哈大笑)

朱:开始我要回厂去,也不赞成。

总理:你们回厂也不赞成吗?

吴:我们回厂还是赞成的。

朱:(讲全市各单位站对队的干部普遍都受到批判时)

总理:是不是站对队的干部都受批判?

朱:是。(这时高玉泽插话)

高:我们学校领导干部陈复兴就没有受批判。……

朱:我是说工厂都是这样。

总理:(详细地听了谢望春同志谈了国棉三厂阚驰受批判情况和军代表进厂情况;问了夏邦银关于汉轧吴勇功受批判情况;听了沈复礼关于武锅赵秀岳受批判情况)

总理:如果我们去检查一下工作,可能问题比你们了解的还多一些。你(指朱)让点时间给其他同志谈谈好吗?

(沈复礼同志开始谈武锅情况)

总理:你的名字是个旧名字啊!(笑)

康老:复旧的复,礼拜的礼,是个旧名字!(笑)(接着,沈复礼谈了武锅的情况,总理作了记录。)

(接着,王屏同志谈国棉一厂情况)

总理:你多大年纪?

王:33岁!

总理:那一年进厂的?

王:13岁做工,52年进厂。

总理:那不很小?

王:很小。

总理:文化程度?

王:初小。

总理:劳动模范是省还是市的?

王:市的。

总理:哪一年

王:53年

总理:文化大革命那一派?

王:钢工总。

总理:你们厂多少造反派?

王:都是“百万雄师”。(大家笑)

总理:(笑)那你不也是“百万雄师”了?

王:说错了,我们厂3千多人,“7·20”后有900多造反派,其余的是“百万雄师”(潘洪斌、龙铭鑫插话:不对,还有许多中间群众)。

总理:革委会名义上还存在吗?厂里清除了多少坏人?

王:厂革委会名义上存在,基层革委会没有了。军代表进厂捅马蜂窝矛头对准革委会基层造反派头头,都用大字报烧了,用编连队的办法,把下面的造反派头头都排掉了,名义上是改连队,实际上排挤造反派只清了一个坏人,是漏网地主,其他光整造反派。

康老:厂里军代表有多少?

王:开始进厂是军宣队,47人,以后是军代表进厂,有6人。

(谈到对陈爱娥的问题,是对文化大革命的态度问题时)

康老:从一个人可以否定武汉?不要说得那么大,实事求是,说大了没有力,反而显得不真实。

总理:陈爱娥是不是贫苦人民出身?

王:是。

总理:你以她有点意见吧?

王:我个人对她没有什么意见,她也是劳模,是个好同志,但感情上一直没有站起来。不够“九大”代表的3个条件。

总理:你是不是党员?

王:是。

总理:那一年入党的?

王:1954年。

总理:她(指陈)那一年入党?

王:比我迟一点。

谢:是1956年入党。

总理:吴炎金同志谈谈吧!

吴:我同意朱鸿霞、胡厚民的意见……

总理:你那个厂的?

吴:无线电元件厂。

康老:几年工龄?

吴:8、9年了!

总理:那里人?

吴:新洲。

总理:啊!新洲是个好地方,今年年景怎么样?

吴:我长在武汉,回去很少,情况搞不大清楚。

(谈到各厂均有斗、批、改小组架空革委会时)

总理:你们调查了没有?有多少工厂有军代表,成立了斗、批、改小组?

众:2430多个工厂。

康老:斗、批、改小组的任务是搞清理阶级队伍吗?

众:是搞清理阶级队伍,但不搞5种人,只搞造反派。

吴:(谈到长办的情况时)

总理:长办的造反派头头是谁?

吴、胡:顾建棠。

众:省革委会常委。

总理:那一个组织的?

吴、胡:长办联司。

龙:是过去的新派。

总理:林一山解放了没有?

吴:没有,准备解放。

(谈到市革委会原编制90人,现扩大到1000人,补上的绝大多数是站错队的,造反派所剩很少时)

众:是1180人。

吴:少说点好,留点余地嘛!

康老:过去90人,现在1000多人,是否包括各局?

吴:包括。

(其他同志解释,有的说包括,有的说不包括)。

总理:你回厂了没有?

吴:回厂很少,有时开会,接喜报。

总理:(笑)接喜报也是任务,成了一种负担了。

吴:我们群众代表的任务是:开会、看戏、接喜报、挨批评、开会坐主席台,看戏坐前三排……

总理:还坐轿车嘛。(笑)

吴:现在武汉人们的印象中,好象当了“百万雄师”还觉得光荣些。

总理:当“百万雄师”还光荣?那怎么看待7·20事件呢?

吴:所以我们想不通。

总理:李想玉同志谈谈。

李:(开始谈武钢问题)

总理:你和董明会同志的观点就那么一致吗?

李:我和他有一些分歧。

曹:他不是总团、分团的,是下面基层的一个头头。

总理:知道。

朱:我们过去根本不认识他。

李:(准备继续谈武钢问题)

总理:向你们澄清几个情况!(随手从包里拿出一张单子)你知道,8·15会议以前,武钢搞到几乎一吨钢都不出!

曹:是的,我们是多数派,我们要负主要责任。

总理:这样说的对!(点头)

你们能说现在的生产不如8·15会议以前吗?

李:我们从来没有这样讲过。

钟:我们是说生产没一月革命夺权时和7·20以后好。

李:那时生产比现在好几倍,主要是发挥了造反派的积极性。

康老:那只是一个短时期嘛!

总理:8·15会议你们翻不翻案?

李:我们从来不翻8·15会议的案。

曹:我们是维护8·15会议精神的。

总理:那就好!8·15会议点了几个人的名。江涛、王敏青……这个你们不翻案吧?

李:江涛、王敏青是坏人,我们不翻案。

总理:不是有一个广西的到你们武钢去过吗?

曹:是原焦化厂的袁家柯。

总理:是袁家柯!还有李一清。袁家柯揪出来对不对?

李:对!

总理:杨连成是工人吧?

众:不是,是技术员。

总理:胡启生是工人吗?

曹:是工人。对胡启生的问题我们有点意见。

总理:你讲。

曹:江涛、王敏青是坏人,张克勤是现行反革命,去年9·15接见时炮打中央文革。

总理:(点头)

曹:对胡启生的问题,我们有点意见。据我们了解,胡启生没有参加北航黑会。不知康老查的结果怎样?我们9·13有一个参加了,是一冶筑炉公司的胡银邦,不是我们总团派的,而是他自己去的。但胡启生传过北航黑会的小道消息的。

总理:胡银邦?和夏邦银的名字倒过来了!(笑)

曹:现在胡银邦还关在那里。

总理:这个问题可以弄清楚。

曹:胡启生的家庭出身问题。他自己报的小手工业。他们说他隐瞒家庭成分,说他是资本家出身,这个问题我们没有调查。但是我们认为就是资本家,隐瞒了成分,也是他父亲的问题。当然如果他自己知道不报那他也有责任。

总理:(点头)

曹:胡启生是有严重的缺点、错误的,有极“左”思潮,应该批判。但我们认为还不是5种人,斗的时间太长,武钢21个厂矿,差不多平均每厂斗2次,还开大会斗了几次,一直关到现在,连他爱人也不准见面,斗了差不多百把次。

总理:是斗他?

曹:是。

总理:这个事可以商量。

曹:在武钢到处搞小胡启生,武钢从纵队到大队的大小头头,我们这一派的,有70%都从革委会拉下来了。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现一个是5种人。

总:徐大麻子是什么人?你知道不知道?你说?

你们定案没有?你有意见,也可以讲嘛!

曹:武钢后勤部汽水厂付勤义出身贫农,他们硬说他是地主,隐瞒了成分,把他关了3个月。

总理:放出来了没有?

曹:放了。放出来后,他把土改证给我看了,分了田、地、房屋,上面都有,确实是贫农。

康老:土改证也有假的嘛!不能完全凭土地证就证明是贫农。

曹:是。

总理:具体问题可以研究。刘云轩放了没有。

曹:放了。赵伏汉还没有放。

总理:关在那里?

曹:关在厂里小房子里,有民兵看守。

(李想玉继续汇报)

李:冶金会议我们根本不翻案,我们要维护8·15会议。

总理:8·15会议前,武钢一吨钢都未生产,8·15会议后生产上去了,现在生产下降了。今年一季度生产上升了,现在二季度生产下来了。如果说武钢扩大化了,压了你们这一派,要加以纠正,还说得过云。如果反复旧反到8·15会议以前,搞对立情绪,就不好了。如果斗、批、改扩大化了的问题,那是可以解决的。他们能说8·15会议以后的生产比8·15以前还差吗?我相信给你们讲清道理,你们不会这样做的。武钢大有潜力。

(问李)你对徐道基的看法怎样?

李:他坚持118大联合协议,坚持大联合,大方向是对的。我们反对,说席位少了,是错误的。但对他个人来说,我们有看法,他在57年有右派言论,他原来是团委书记,受到开除团籍,撤职降薪的处分。武钢革委会开始,我们这一派一个也没有。

总理:不能说一个都没有吧?你不是付主任吗?

李:我是后来补上的一个常委。

总理:你们这些(指到会的9·13代表)不都是常委吗?

李:他们一个也没有在武钢结合。

总理:武钢在联合问题上是有些毛病的。

李:他们说在冶金会议期间有暗杀队,国民党的旗帜挂出来了,火车搞翻了,开黑会等等,现在了解这些都是假的。我们写了一封信叫他们回厂抓革命、促生产。结果武钢抓了不少人,大小头头批、斗的不少。

总理:抓了多少人?你们这一派挨斗的多少?检查的多少?

李:我们写信点名的21人差不多都抓了。武钢21个厂、矿、部、所达成的(在冶金会议期间)巩固和发展革命大联合和革命三结合的协议都被撕毁了。他们把我们这一派打成反军乱军派。武钢21个厂、矿、部、所,187个车间、站、段,1,230多个大小头头差不多都写了检查,70%受批判,50%被斗,有的被关。青山区33个街坊,各厂各车间都设了关人的地方。

胡厚民:武汉还搞了不少的甄别教育所。对外叫毛泽东思想学习班。

总理:啊,批、斗的一半!检查的70%!

你讲慢点,你讲的话,我只能听懂十分之一、二,他们(指康老、伯达等首长)都听不懂。

康老:我听话的能力还是比较好的,可是听你的话却象听外国话一样。(笑)

(邓金福代替李想玉汇报)

总理:你是不是转业军人?

邓:不是。

总理:你是那里人?

邓:湖南源江人。

总理:湘资源沣,口音相近。

叶群:(点头笑)

邓:(武钢各厂、矿、部革命群众代表,结合到革委会的付主任如姜振武、管胜祥、廖元凯等等和其他付主任、常委也靠边站。我们认为他们家庭出身90%以上是工人、贫下中农,不应该靠边站,应分配他们搞斗、批、改工作。并讲了武钢大型厂的情况和站对了队的干部邹茂林、李汉泉、张德章等一直在批、斗,不予解放的情况。)

总理:回去以后(指上次开完冶金会议回汉后),你们这一派可能受点压,对造反派要具体分析。你们想一想,你们得势时也压了他们嘛!

邓:是压了他们。

总理:谈得太多受不了啦!每天晚上如此!今天其他讲话都不听了,最后一个听听学生代表杨道远的,你是钢二司的?

杨:钢二司的。

总理:啊,钢二司的,前年到全国各地去支左的是你们吧,你是钢二司头头,我们到武汉头一个到你们那里。

杨:还到我们司令部去了的。

(总理笑,大家都笑)

总理:去了的,我们(指康老等)都到你们那里去了,谢富治同志也去过。我是后去的。晚上到了新华工,还……

(张维荣插话)

张:还到了我们新湖大。

总理:到了新湖大,我是钢、新两派都去了!(笑)你们现在脱勾了吗?你那个学校还有多少学生?

杨:1000多学生。

总理:怎么还有1000多?你什么时候毕业?

杨:66年。

总理:还没有走?

众:他是毕业分配留校的,还有高玉泽、龙铭鑫。

总理:都下去。蒯大富、韩爱晶、谭厚兰等,他们都走了。

杨:67年没有这个文件。

总理:68年的文件就代替了67年的文件。

杨:还有明年毕业的学生。

总理:今年一起分了。

康老:你们学校到现场去办。

总理:到现场去办。张立国,你什么时候毕业?

张:70年毕业。

总理:也今年一起分了。

杨:(念稿子。这次来是毛主席、党中央对我们的关怀……)

总理:你知识分子那一套又来了,要说什么直截了当的讲吧!

永胜:不要念,他们工人都没有稿子。用自己的话讲,这样时间就短,念起来,时间就长了。

总理:朱鸿霞也很有水平,很会写文章。(并问胡厚民同志:朱鸿霞是初中文化程度吧?)

胡答:是!

杨:(讲文化革命的必要性)

总理:照你们参加的示威游行,文化大革命就不好了嘛!

康老:你们参加上街游行,你们自己否定了文化大革命。

总理:你们工人阶级领导你们学生上街游行。

杨:(汇报到夺权问题时)

康老:(唸武汉工人报:这次反复旧斗争的实质就是资产阶级反夺权和无产阶级再夺权的斗争……)你们说反复旧的实质是资产阶级反夺权和无产阶级再夺权,这就成了敌我矛盾了,是二次文化大革命提前论。

主席批的革委会是资产阶级反夺权,你们是无产阶级再夺权,而这些资产阶级又包括曾、刘,也包括你们自己。你们把自己摆在什么位置上去了?你们本身是革委会的。

总理:去年钢9·13闯了那么大的乱子,我们也没有责怪你们。并没有说你们是资产阶级,而是说你们有点派性。

康老:你们讲了许多材料,可能还举出更多,但却不能下这个结论。你们报纸上讲,这是第四次大革命,要重新夺权,包括你们在内,都成了资产阶级了嘛!你们把主席批准的,信任的人说成是资产阶级反夺权,(笑)你们把自己摆在什么位置?这就成了敌我矛盾嘛。你是大学毕业生、知识分子,朱鸿霞讲话头头是道,是你们的东西,你们讲四次革命,一次革王任重命,二次革陈再道命,三次革杨、佘、付的命,四次革垂死挣扎的资产阶级代表人物的命,你们也是革委会的,你们也都是垂死挣扎的资产阶级了。那你们自己也不承认吗?矛盾得很!(笑)

总理:新的权力机构,前进中可能缺点错误少一点,多一点,你们掌权就掌得那么好吗?我看还得三结合。

康老:清理阶级队伍可能有点毛病,但你们没有一个人说要清理阶级队伍。

永胜:对造反派要作分析,造反派中也有坏人。你们连传达九大精神都听不进去。

总理:你们听不进去,头脑太热了,今天给你们降降温。

康老:清理阶级队伍是斗、批、改的关键,六厂一校的经验你们学了没有!

众:材料发得较少,开始还说是小道消息。

总理:北京郊区木材厂有许多国民党,你们武汉就没有?

康老:刚才黄总长讲对造反派要作分析,确实是这样。我们中央文革是执行毛主席革命路线的,林副主席在报告中也肯定中央文革是高举毛泽东思想伟大红旗的,那该是响当当的吧,可是原来17人,就包括了王任重。

总理:还有王力,我还保护过他。那时,我到武汉,把你(指朱)从沙洋农场解放出来,当时还不知道有你胡厚民同志在内。我一直在等你们,船开得很慢,你们走了,我才走。“7·20”事件中,那时,毛主席指示要王力先走,叫刘丰同志保护王力。在武汉南边的一个什么机场?

胡:在南湖机场。

总理:不对!

张:在山坡机场。

总理:是在山坡机场起飞,然后我们起飞。我的飞机又超过了王力的飞机。所以,我在北京机场,又迎接了他。那时,我是出于阶级感情。后来,我们发现王力是坏人,就坚决把他清洗出去了!

康老:我们中央文革还有王、关、戚,还不是“造反派”吗?事物是变化的,你能说造反派都是好人吗?当然,好人是多数。

杨:(谈到学校情况时)

总理:教授还关在牛棚里?还没有落实政策?

杨:教授还没有动他!

总理:你们要把大方向扭过去,你们这样搞方向错了。

康老:你们红代会有没有办公的地方?

杨:有!

康老:报纸出不出?

杨:出。(讲到普遍搞“捅蚂蜂窝”,从汉阳枕木防腐厂捅起,作为典型,在7千人大会上介绍经验,后全市推广……)

康老:搞的那个头头对不对?

杨:情况不太清楚,听说那个头头是抓起来了。(谈任爱生情况)

康老:任爱生,现在那里?

众:到黄陂搞斗、批、改去了。

康老:现在回来了没有?

众:回来了!

杨:讲武汉普遍存在压造反派的情况,省党代会大规模批判任爱生等站对队的干部,而不批判“二月逆流”,不批判王任重。

康老:你们有几个人参加了省党代会?(参加了的都举手)你们为什么不提批判王任重?

众:提了,我们提了不起作用。

杨:(谈到用大量汽车送喜报时)

总理:报喜再不要用汽车了,这是浪费。

今天就谈到这里。今天是有意让你们激烈派放的。还有不同意见的同志不说了,今天专听激烈派的,我不给扣帽子,你们算个激烈派吧?胡厚民讲了,朱鸿霞放得最多,还有那个女同志王屏……

你们先回去,学习主席讲话,我给曾思玉打个电话,给你们传达传达。

高:传达了!

总理:我落后了,不过这次是中央印发的,(大家鼓掌)好,读3、4篇,但不要作记录,好好学习。主席讲了选进中央委员会的,并不比别人高明,要谦虚谨慎,要团结,要认真总结经验,落实政策还要准备打仗,你们多留几天,到六厂一校去参观一下。

康老:你们回去以前,都考试考试,看你们学习林副主席的政治报告学得怎样?看谁考得好。

总理:给你们出题目,看文件,再考。这是毛主席提倡的考试办法。你们要顾大局。你们要打官司,你们受了点委屈;或者有点压,不要讲个人恩怨,这样一场大的革命嘛!解放战争才打了3年,文化大革命3年了,5·16差3天就到了,这是一场比较彻底的大革命,对世界革命是一个大推动,全世界都在向着我们。你们总是从小局着想,也许有毛病,但我们要看到大局,小局的问题,你们应该一个单位一个单位按毛主席的政策去落实。前途远大得很,要支援世界革命。

(朱鸿霞、潘洪斌插话)

朱、潘:今天首长这样亲切接见我们,批评我们,就是打我们几下也是舒服的。

总理:(笑)那能打你们呢?

今天就讲到这里。再谈,我们这些老头子就受不了啦!我和伯达同志还有一个差事——审查电影(南京长江大桥)大家都去吧!

(全体起立,热烈鼓掌。高呼:毛主席万岁!毛主席万岁!)

首长和大家一块看电影,有说有笑,十分亲切。电影完后,大家恋恋不舍地欢送首长。离开人民大会堂时,天已经快亮了。)

来源:《学习资料》(内部文件、仅供参考、严禁外传),武汉,1969年6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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