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1974-1-25 作者:南京大学党委办公室整理
南京大学党委办公室整理校党委对我的事情很关心。我深深感到党的温暖,毛主席革命路线的温暖。
我入大学是“走后门”来的。这是个错误。我一九六八年初中毕业,到江西瑞金县沙洲坝公社插队劳动。一九六九年,我到部队以后,很想上大学学点任识,曾向父母亲讲过多次,认为干部子弟受点照顾是应当的。一九七二年四月招收大学生,我爸爸给有关部门打了电话,就这样,我上了大学。临走时,部队机关有些干部和同志对我上大学有议论,我走时就感到不光彩。到学校以后,很想给部队写信,想写“决不辜负党组织的信任”,但想到自己不是组织推荐来的,一直没有勇气写。到学校以后,学了一点东西,又到社会上去接触了一些工人、农民,到过南京汽车制造厂、凤凰山铁矿、人民商场,听到很多人对“走后门”不满,联想到自己,感到“走后门”上大学不合理。特别是去年五、六月份,我在凤凰山铁矿时,听到毛主席对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和纠正不正之风的有关指示,那里的工人群众反映非常强烈,我思想上震动很大,更感到自己做了错事,应该作斗争,反对这些错误的东西。暑假回家,我跟妈妈讲了,她也很感动,认识到这件事做得不对,但又担心退学影响不好。暑假中,我们每天都谈这个问题。爸爸工作很忙,只跟爸爸讲过一次,开始爸爸也认为不一定退。我向他提出我们这个部队领导机关的干部子弟,没有一个在农村,不合理,马列主义都是对别人的。最后爸爸表示“家里出个农民也好”。我回到学校,找了老师,说明我是“走后门”来学校的。同时,我又给家里写了一封信,要求退学。妈妈回信说,你是党员,可以向党组织写个思想汇报,组织让退就退,不让退就读下去。后来,在学习十大文件以后,我还是打了报告,退不退,听从党委的决定。当时我还搞不清楚,该退还是不该退。我的一个亲戚说,退学恐怕会从“左”的方面干扰毛主席革命路线的落实,你要这样搞,就乱了套了。有的领导同志还给我讲了三全:(一)你的问题发生在上级有关规定以前,不在退学范围,可以不退;(二)同学教师对你反映比较好,没有退学必要;(三)学了一年半,再退回去对国家也是个损失。后来,我一直考虑到底该不该退的问题,自己觉得事情好象没有结束。这次到江苏阜宁县,参加县委常委批林整风,从群众对县委的意见中,我联想到自己、家庭,感到自己的问题,不是个人的问题,而是个向党内不正之风作斗争的问题,是一个路线问题。于是,我下定决心,一定要退学。回校以后,我又进一步想,既然我这样做,路线正确,我应当退学回部队,回农村。
在这个问题上,对干部子弟如何看,回想到在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初期,在南昌二中当红卫兵时,自己也受到过反动的血统论的影响,认为父亲革命,儿子当然革命,吃一只锅里的饭嘛!现在一想到这个问题,就有些担心。我们有的干部的子弟到底有多少革命感情?有多少干部子弟能成为马列主义者?我们有的干部子弟,在这个问题上表现是严重的。比如我的一个亲戚假期回家,都要家里派小车子接,我曾说他是特权思想,脱离群众。高干子弟要成为马列主义者,就要努力学习,认真改造思想。
“走后门”对党的危害是非常大的,应该斗争,如不去斗争,就是讲空话。以前我对“走后门”的问题,总感到是小事,通过去阜宁搞批林整风运动,我更看到了“走后门”问题的严重性。要搞马列主义,就必须把“走后门”斗倒,这是关系到为自己还是为人民的问题,我决心把它斗倒。
我对到农村去扎根一辈子,开始有很多想法。农村生活苦,要扎根一辈子,行吗?为了解决扎根农村的思想,去年暑假,我回到了瑞金。我买了一条香烟,几斤糖果,想去原来插队的地方看看大家。但是,到了村子口,感到不好意思进村。我算什么呢?是当兵的,还是大学生?人家在那里劳动五、六年,我只有三个月就走了,觉得不好意思回去。于是我就转回到叶坪公社一位伯父家,在那里住了三天。几个堂兄弟和我讲了过去家里的事,使我受到很大教育。我爷爷是被敌人杀害的。一九二八年,一个红军叫杨子光,从闽西来到瑞金,住在我家,他以教师身份作掩护,搞地下工作。我爷爷做他的交通员,帮助他做了很多事。在他的启发下,逐渐懂得了革命道理。他们组织暴动,成立了工农红军赤卫队第五团,爷爷当了村苏维埃主席。当时瑞金是游击区,红军走了以后,地主还乡团回来,村上的人都撤到山里去了。因为村里有一位军属生病,没有走,爷爷就下山背他,不料在路上被抓了,吊在祠堂里遭毒打,要他讲出红军在什么地方,群众在什么地方。爷爷不肯讲,敌人便向他打了两枪,爷爷没有死,还是骂声不绝,后来敌人又用刺刀戳他,就牺牲了。当时,家里很穷,连棺材也买不起,就用一条布腰带把戳破的肚子包起来埋了。后来在一次迁墓的时候,还从一根肋骨上取下一颗子弹头。我奶奶下决心送三个儿子参加红军。当时我父亲只有十四岁。大伯父后来因为一条腿被敌人的子弹打断了,没有参加长征。他在家养伤,躺在床上,被地主活活砸死了。父亲和二伯父参加了长征,在长征路上,他们见过三次面,讲了几句活,生活艰苦,二伯父负了伤,一条胳膊被敌人的炮弹炸断,还生了病。进草地以后,我父亲再也没有见到他。到了延安,遇见二伯父所在的警卫连的同志,才知道二伯父已在过草地时牺牲了。
联想到我自己的生活,我感到自己很对不起革命前辈。我们现在享受着革命前辈用鲜血换来的革命成果,躺在父母亲的“功劳簿”上过日子。我到了学校里,丢了一块手表,却毫不在乎。我们在生活上大手大脚,在政治上却不求上进,这样下去,就会变成老一辈革命者的叛徒。革命前辈流血牺牲换来的社会主义江山,难道能够在我们这一代手里断送掉吗?不能!过去老一辈打仗干革命,现在我们也要革命!我是一九五三年生的,出生不到一个月,父亲母亲都去参加抗美援朝作战,把我留在营口一个老大娘家里。后来又把我抱回来了。我是人民群众抚养大的,应该尽力为人民服务。这次我在阜宁县参加批林整风运动,看到要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还要经过艰苦努力,更感到自己的责任重大。
中国革命谁胜谁负的问题还没有真正解决,还存在着资本主义复辟的危险性,党内还有路线斗争。我们要坚持和巩固无产阶级专政,要把无产阶级专政下的继续革命进行到底,就应该坚定不移地执行毛主席的无产阶级革命路线,跟广大革命干部、广大工农兵群众在一起,同林彪的反革命的修正主义路线斗争到底。同我们自己队伍中、自己头脑中的非无产阶级思想斗争到底。这关系到中国人民和世界人民的根本利益。
党委支持我的行动,我回去以后,一定好好干!(南京大学党委办公室整理)
原载《解放军报》1974年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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