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1967-2-21 作者:北京家庭出身问题研究小组
北京家庭出身问题研究小组《中学文革报》嘱咐我们写一篇悼念郑兆南烈士的文章,这个题目出得好。郑兆南同志的一生是一首壮烈的诗。她把自己年青的生命献给了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运动,她的英雄业绩不朽!
郑兆南同志生前是北京五十二中语文教员。运动初期,她不顾修正主义校领导的重重围攻,贴出了第一张炮轰党委的大字报,点燃了本校熊熊的革命烈火。于是她受到了更多的攻击。正当敌我双方斗争激化的时刻,工作队进校了。从此,刘邓反动路线的混血儿──工作队、黑党委、保皇派联合在一起了。出于政治上的需要,他们耍尽阴谋诡计,分化、瓦解、利诱、威胁革命群众,孤立、诬陷、打击、斗争革命性最坚决的左派力量。文斗不行,又来武斗。他们殴打、折磨郑兆南同志,让她在非人的境地里渡过了四十七天。在她奄奄一息的时候,才将她“释放”。但他们万也没有想到,就在这生命垂危的最后四天里,勇敢的郑兆南同志仍然坚持战斗。她给党写了两封信,控诉了反动路线的罪行,对革命运动提出了不少好建议,信中没有掺杂一点个人的怨艾。就这样,她以卓越的政治表现,写完自己历史上光辉灿烂的最后一页。
“‘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为人民利益而死,就比泰山还重。”毛主席早就为革命烈士做出过这样崇高的评价。郑兆南同志是当之无愧的。
这样的一段历史,应该说是一个英雄的历史。不是随便一个什么人都能写得出来的。而郑兆南同志要达到这一步,需要比一般的同志多花费一倍的勇气。她每向前一步,都更容易被打成反革命分子,都更不容易为习惯势力承认与谅解,其本人也就很容易产生自卑、沮丧、失望乃至麻木的情绪而不能自拔。因为,她的家庭出身是地主。
无论是传单、是标语、是发言、是议论,我们不是听熟了这样的观点吗?“黑五类狗崽子,只许你们老老实实,不许你们乱说乱动!”彭真集团一贯推行歧视出身不好的青年的政策,这股阴魂还大有可依附的躯壳。当时灸手可热的刘少奇、李雪峰也大讲革干子弟的优越性,秉承他们“圣旨”的团中央甚至把出身好当做革命左派的一个标准。可是多么奇怪!一个地主狗崽子,竟然敢于冲破层层网罗,挺身而出,给黑司令部贴了第一张大字报,这真是想翻天了!无怪乎工作队的负责人,团中央候补书记李淑铮有持无恐地说:“可以整郑兆南。她出身不好,社会关系复杂,有小辫子在手,就是整错了,也没有妨碍!”象她出身这么糟糕的人,不积极,是真右派;积极,是假左派。何况还不“老实”?
是的,是要老实。不过要看对谁老实。革命的青年要对毛泽东思想老实。只有这样,才能得到无穷无尽的热和光。请问唯出身论的同志们,你们何必对出身不好的青年如此偏爱?为什么只让他们独享毛泽东思想的光和热?你们可有这样的好心肠吗?没有!那么,你们就是要他们和你们一样,做资产阶级反动路线的最忠实的工具、打手。这就是你们的“老实”!郑兆南同志不做这样的老实人,她就是要说,要动,就是要向你们的主子投以长矛和匕首。
毛主席说:“彻底的唯物主义者是无所畏惧的。”历来就有两种不知畏惧的人。一种人,他们事事遂心,除去他们浪漫主义的幻想,根本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引起他们的畏惧。这种人的不畏惧,不见得是真正的无所畏惧。大有可能是一时冲动,甚至撒娇、骄横、耍无赖。因此很难讲他们是不是真正的唯物主义者。另一种人则不然。他们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他们敢于和自己头脑里的私字进行殊死的斗争,敢于甩掉包袱,轻装前进。这种人的不畏惧是真正的无所畏惧,只有这种人才称得上是彻底的唯物主义者。我们宁可相信后一种人而不可轻信前一种人。假如不具备炽热的无产阶级感情,假如不树立共产主义人生观,假如没有高度的政治远见,假如没有巨大的斗争魄力,就一定不会成为这样一个无所畏惧的人。
郑兆南同志正是一个真正无所畏惧的人。她十分清楚前途的崎岖。她在第二封遗书中分析过当时的思想动态:“拿我来说,家庭出身是地主,社会关系比较复杂,在运动中又是一个领头的‘假左派’;把这些问题‘综合’在一起,一造声势,自然要多严重有多严重,即使将来检查起来,也有小辫子在手。”但是,郑兆南同志不愧是毛主席的好学生。她没有被这些制人于死命的包袱所压倒,她“听了动员报告,热泪盈眶,情不自禁地高呼毛主席万岁!当天夜里就写了一张题为《质问李静同志为首的党支部》的大字报。……它的确起了点火作用。一天之内,大字报如雨后春笋,形成一个炮打司令部的局面。”郑兆南同志就这样毅然决然地敲响了战鼓。
面对这样大无畏的宣战,牛鬼蛇神颤栗了。郑兆南同志在遗书中如实地描叙了这一时期修正主义当权派的活动:“这下吓坏了学校领导人和‘保卫党支部就是保卫党’的人。当时的形势,正如十六条所指出的:‘这些当权派极端害怕群众揭露他们,因而找各种借口压制群众运动。他们采用转移目标,颠倒黑白的手段,企图把运动引向邪路。当他们感到非常孤立,真混不下去的时候,还进一步耍阴谋,放暗箭,造谣言,极力混淆革命和反革命的界限,打击革命派。’他们紧急活动,控制个别班,散布关于我们的流言蜚语。李静还亲自威胁我:‘你是参加过反右斗争的!’为了转移目标,学校领导正式宣布:‘给学校领导贴大字报差不多了,从明天起转入揭老师的问题,’他们还组织了揭露老师的专刊……我正确认识这个问题,也是从学习十六条开始的:有些有严重错误思想的人们,甚至有些反党反社会主义的右派分子,利用群众运动中的某些缺点和错误,散布流言蜚语,进行煽动,故意把一些群众打成‘反革命’。”
怎样把革命群众打成“反革命”呢?反党反社会主义的当权派从自己乌七八糟的武库里,为工作队和保皇的赳赳武夫们寻找弹药了。那便是他们过去从小汇报中汇集起来的材料。这些材料无一不贯穿修正主义决策人所倾心的“重在表现”这样一条黑线。
先谈谈小汇报制度。单有一群“积极分子”,这是最受反动主子青睐的“大有可为”的人物。他们以搜寻小是小非、琐琐碎碎的新闻为能事。动辄运用他们的“天才”,加以夸大、渲染,以便于他们的上级随时利用,务使人人变成不敢造反的谨小慎微的君子而后快。小汇报制度首当其冲的牺牲者,除去反对修正主义分子坚持正确立场的革命左派外,就是无论是否是左派的出身不好的同志。汇报他们的情况,是很容易被认为有“阶级感情”的。郑兆南同志二者兼而得之,问题也就更“严重”了。
比如:某年某月某日,她曾用苏联画报包过毛泽东选集的书皮;再比如:她指导学生批判某一篇文章,这篇文章油印时没有加按语。又比如:她曾在几年前的一堂课上说过一句错话(天晓得他们的记忆力怎么这样惊人?)有了诸如此类的第一手材料,再加上独特的分析,巧妙的总结,聪明的臆测,精心的杜撰,无耻的捏造,就不难做出尖锐的结论了:“反党”!
这就是修正主义集团最得意的“重在表面”政策。这条政策表现在两个方面。一个上面所谈的只着眼一个人生活中的枝节问题。另一个方面是把群众分成三六九等,把非对抗性矛盾扩大化,以便分而治之。例如他们把教员和学生的矛盾,干部和工人的矛盾,低级干部和高级干部的矛盾,出身好和出身不好的矛盾,等等,这些非对抗性矛盾扩大到对抗性矛盾的地步,“极力混淆革命和反革命的界限”,挑动一部分人斗争另一部分人。我们在《出身论》中谈到过,一些中下层干部和群众“所以承认并且推行了这一套反动的政策,在理论上是无知的表现,他们分不清什么是马克思列宁主义的阶级论,什么是小资产阶级的唯出身论;在认识上是暧昧的表现,他们分辨不出青年的哪些表现是本质的,哪些表现是表面的;在工作上是软弱无力的表现,他们不会给青年人提供表现政治思想的机会;在政治上是热情衰退的表现,他们不愿做细致的调查研究,满足于用出身当框框;在革命意志上是怕字当头的表现,他们不敢提拔真正表现好的人,怕负责任……”他们就是这样菽麦不分,把无限热爱党。无限忠于党的郑兆南同志打成“反党”分子!
《中学文革报》记者为我们走访了郑兆南同志的各届学生。其中有党团员,有革命造反派。看一看他们是怎样回忆烈士的吧!
一位同学说:“郑兆南同志是我的入团介绍人。在我入团的时候,是我思想斗争最激烈最痛苦的时候。我到底在她的帮助下,检举了贪污的父亲!”
又一位同学一往情深地说:“有一幕情景是我一辈子忘不了的。有一次我们去过队日,给烈士墓献花圈。在出发前下起雨来。同学们犹豫了。可是郑老师脱下雨衣来盖在花圈上,淋着雨,领我们走了。这次队日活动给了我最深刻的教育。”
“班上发生过一次丢钱的事,”一位同学陷入沉思中。“大家猜疑起来。郑老师知道了,便在晨会上给我们宣读几则毛主席语录。她说:‘请拿钱的同学再好好学习学习这几段语录。如果想通了,我劝你把花剩下来的钱不要再花了。如果彻底想通了,可以把钱交给我,我负责保守秘密,不损害你的名誉。因为这证明你提高了觉悟,还钱的勇气是大于拿钱的勇气的。’不到中午,钱就还到郑老师手里了。”
“郑老师在五年前就用主席语录批改作文了!”许多同学都这样说。这就是郑兆南!这是她多年以前刻苦改造自己的结果!这是她坚持以毛泽东思想改造自己的结果!
这也许都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例子。但是比较起五十二中黑支部所提供的“弹药”来,哪一个更能代表郑兆南同志的本质呢?哪一个应该算做“表面”,而哪一个又应该算做堪称本质的“政治表现”呢?天下竟也有这么一帮糊涂虫,会认为政治表现是前者,而不是后者,或者因为郑兆南同志是个“狗崽子”吧?难道因此她就不可能有好的表现吗?当然,我们没有忘记毛主席教导的:要在大风大浪中,要在群众斗争中识别干部。我们认为郑兆南同志的第一张大字报和两封充满革命豪情的遗书,就已经雄辩地说明了她在大风大浪中的表现了,她完全够得上一个革命者的称号。最令人感动的是:郑兆南同志对于那些无中生有的人身攻击,对于那些令人难堪的造谣诬蔑,并不想申辩澄清。在她交给党的遗书中,通篇只用了三句话高度概括了那把她打成“反革命”的种种流言蜚语:“这些材料帮助我证明了两点:一是证明了我有许多错误和缺点;再是证明了我没有反党反社会主义反毛泽东思想的言行(有个别人为了自己脱身,把他自己的言行强加在我的头上,这无损于我,只是暴露了他自己)”,还用得着逐条驳斥那些谰言吗?用得着涕泪横流地诉说自己的委屈隐衷吗?用不着,用不着!胸怀坦荡的郑兆南同志不肖于和制造谎言的无耻之徒打官司。她充分相信党、相信群众,相信战无不胜的毛泽东思想,相信他们一定会根据她的政治表现,做出正确结论的。其实,她在与死亡搏斗的四天里,完全没有注意到个人的历史结论下得正确或不正确。那有什么关系呢?她所念念不忘的,是仍旧被白色恐怖笼罩的学校,是整个中学的革命运动,是资产阶级反动路线的流毒还没有肃清,是毛主席的革命路线还没有取得彻底胜利。她在遗书中大谈特谈的就是这些。至于她个人,是革命还是反革命,她认为没有什么谈的必要,这就是郑兆南烈士的气魄!一个毛泽东时代的革命家所必须具备的气魄!这也就是她的表现,是麇集在反动路线麾下的苍蝇们所无法理解的政治表现!
郑兆南同志象挺拔屹立的青松,资产阶级当权派的阴风吹不倒她,工作队的暗箭也射不垮她。于是保皇势力伙同流氓和暴徒,带着皮鞭粉墨登场了。举凡控制了群众的“多数”,还采取武斗的,都是虚弱垂死的表现。五十二中也决不例外。
郑兆南的爱人唐锡阳同志沉痛地对记者说:“这一小撮人对郑兆南同志施加了各种惨不忍闻的刑罚:让她在脖子上挂着垃圾箱,天天游街,让她载很重的高帽子,一面敲着盆,一面喊‘我是右派’,‘我是牛鬼蛇神’!后面跟着一个暴徒,打着鞭子,象对牲口一样的不停地抽打,有时后让她跪在地上爬,有时让她自己打自己,还要喊着:‘我自作自受’,在最热的日子里,架着三堆大火,把她放在中间,熏她、烤她。要她吃扔在地上的杏核、葡萄皮、喝痰桶里的脏水,这样她得了痢疾,夜里为了允许她在盆里拉痢疾,要勒索两元钱!……同志们,我没法把这些罪行全部对你们说,特别是在抄毁我们的家,一连三天,不分白天黑夜的重打,更严重的是,在八月二十六日晚上,当着她的面打死一个地主婆给她看,说:‘你只要有一点不老实就这样。’肉体上的折磨还不够,又施加精神上的折磨,对她扯谎说:‘你女儿唐桦已经跳河死了。’同志们,郑兆南同志到底受了多少折磨,特别是深更半夜,她到底经历了多少刑罚,她自己没有说,我到现在也不十分清楚,我也不敢去打听。”为了证实这些话,《中学文革报》的记者访问过亲眼目睹郑兆南同志受害的学生家长,其中有老工人,有干部,所谈情况有过之而无不及,莫不唏嘘感叹!听了这些触目惊心的叙述,再想一想毛主席的话:“从中央到地方的某些领导同志,却反其道而行之。站在反动的资产阶级立场上,执行资产阶级专政,将无产阶级轰轰烈烈的文化大革命运动打下去,颠倒是非,混淆黑白,围剿革命派,压制革命派,实行白色恐怖,自以为得意。长资产阶级威风,灭无产阶级志气,又何其毒也!”任何一个革命同志都会对罪恶的刘邓路线引起愤恨,这是一条多么残酷的路线啊!
然而,在当时,那些挥舞着皮鞭耀武扬威的流氓,那些在一旁煽风点火的篡夺革委会大权的保皇分子,那些默许行凶、遥控大局的工作队,却一口一个“朕即是党”!这一群张牙舞爪的活疯子用了这么多凌辱人格的酷刑要把政治头脑如此清醒的郑兆南同志逼到和他们一样疯狂的地步!你当真以为他们是在打“地主狗崽子”?你以为他们当真要让她“背叛家庭”!那才是梦呓!他们打她,是因为她紧紧跟着毛主席,打她,是因为她听了毛主席的话,起来闹革命了!而什么家庭出身黑七类八类的,那才是招摇撞骗的幌子!
但是,这些人却一口一个“朕即是党”!在这种情况下,象郑兆南同志这样的处境,很容易迷惑,张惶或者误解。但是,她非但没有为个人的安危所忧虑,反而为纯洁红卫兵的组织而担心。遗书中是这样写的:“我爱红卫兵,我恨流氓。在大量可爱的红卫兵和革命同学中间,也混杂了少数个别的流氓。我建议在运动后期,应当清理这样的流氓分子,不能允许他们玷污了光荣的红卫兵组织。不过话又说回来,运动中出现这种奇怪的现象,流氓能如此得逞,这和革委会的无心真正革命(其中有人借机发泄私愤见死不救),因此放弃了革命的领导是分不开的;也是工作组右倾机会主义路线阴魂不散的必然反映”。
再让我们回想一下,郑兆南同志一个人,关在阴暗腐臭的牢房之中。她忍受着疾病的折磨,忍受着刑后的创痛,忍受着精神上的刺激,渡过了一个又一个难眠的长夜,整整四十七天!也许她真的疯狂了?失望了?怀疑了?消沉了,不!她一直琢磨着怎样把这里的情况汇报给真正能代表党的人。她坚信:“也许在我写这封信的时候,革命势力正躁动于母腹之中,革命的光芒开始喷薄欲出。不管情况怎样,毛泽东思想的光辉是谁也阻挡不住的,革命的群众终究是要起来的。”这就是她对待阶级敌人的最好的回答!
我们再强调一遍,有这种思想的同志是一个地主出身的人!你可以不解释事实,但无权篡改事实。事实就如此。郑兆南同志的这种感情究竟算不算得无产阶级感情?你看她对毛主席、对党、对真正的红卫兵,是多么爱戴,多么关心。不管处境多么恶劣,不管反动的东西把红旗打得多么高,伪装的多么好,而英雄的郑兆南同志总是最能听到党发出来的真正声音!同属于无产阶级的同志,不论是指挥员还是战斗员,他们的思想总是沟通的。这就是:爱憎分明的阶级感情在起作用。我们简直不愿意再提起“联动”那一小撮败类。他们的出身倒不错,可是同郑兆南同志比较一下吧!一个是侏儒,一个是巨人;一个是粪土,一个是金石!在这里,又一次证明了,出身并没有起作用。起作用的是用毛泽东思想改造自己的决心!
按照革委会里的修正主义分子的想法,郑兆南是被他们整个制服了。由于内脏损伤,她已经浑身浮肿,遍体疮痍,白血球接近到最低点,看来没有几天活头,更不会有什么斗志了。为了减轻罪责,他们就把郑兆南“释放”了。
到医院去治疗吧?第一句话就是“病人什么出身?”听了答复,便被拒之门外了。郑兆南同志感到胸口闷,想喘又喘不出来。特别是在晚上,坐也不是,睡也不是,就在一个椅背上,放一个枕头躺在枕头上。她的面前放上纸笔,因为她“有许多许多的话(不只是我个人安危的问题)要向党说。”她要继续战斗!她要和资产阶级反动路线(尽管那时候外间还不知道刘邓受批判)进行浴血的战斗!但是白天她不能写,怕引起还不十分懂事的女儿的思想混乱,只有在晚上,她才向党倾吐自己的心曲。这时,她还对唐锡阳同志说:“即是市委不处理我这封信,将来轮到我发言的时候,用大字报贴到学校去,也表明我对革命的态度。”她就是这样满怀胜利的信心,克服了难以形容的困难,把这封长信写下去了。
到了第四天头上,信还没有写完,郑兆南同志的病情恶化了。她咳嗽、吐血、坐不住了。锡阳同志把她送到第六医院,大夫先是不收。几经周旋,再和五十二中交涉,最后才勉强收下了。郑兆南同志躺在候诊室里,最后和死亡搏斗。她第一次喊叫起来。她是想把死神吓走?还是想倾吐她向党还没有说完的话?这就不得而知了。她的女儿唐桦劝她说:“妈妈,你学学麦贤得、刘英俊吧!”“妈妈,大夫答应给你看病了!”大夫走来了,开始听她的心胸。需要安静。郑兆南的眼睛已失去光泽,她的嘴唇发乌了,可是她还是咬紧嘴唇,有一刻没有出声。不过,这时候她已经不行了。一个年轻的、勇敢的无产阶级战士,就这样被资产阶级反动路线折磨死了!
人死了,还没有完。资产阶级反动路线还要她永世不得翻身!还要败坏她的光辉的名字!受蒙蔽的群众中,包括她的女儿,十三岁的小唐桦。她对父亲说:“你不应该哭!妈妈死得轻如鸿毛!”在她的眼睛里看来,妈妈是被“群众”打死的,而我们应当相信群众!唐桦呀,你今天所以有这样的好品质、好思想,其中不是也有你妈妈的一份功劳吗?你不是也清楚地记得,她在灯下和你一起读毛主席语录,用毛主席思想要求你,给你讲英雄人物的事迹吗?难道你从母亲那里受到过一丁点地主阶级的教育?锡阳同志为了不给女儿加重思想负担,几乎含着眼泪回答她:“你要和妈妈划清界线,紧跟毛主席,永远闹革命!”这就是在反动路线的统治下,革命同志的“永世不得翻身”!不仅郑兆南本人要戴着“假左派”的帽子被“群众”打死,连知情的爱人也要嘱咐女儿和她革命的母亲划清界线!
直到亲爱的毛主席和党中央发出了向资产阶级反动路线猛烈开火的号召以后,锡阳同志才把这两封遗书给女儿读了。这天晚上唐桦哭了,第一次哭了,伤心地哭了。是党和毛主席给了一个尚未成年的孩子哭悼自己妈妈的权利!
可以想象,郑兆南同志是在怎样一种逆境里战斗的。但是是什么东西支持着她致死不渝地为党的事业战斗的呢?不是别的,正是毛泽东思想,正是她对共产主义的坚定信念。正是她对党无限的忠贞!联系起她平时行动刻苦要求自己的精神来看,这决非偶然了。郑兆南同志不愧为毛主席的好学生,党的好女儿。革命的同志不应该再套上修正主义集团制造的死框框,因为她的出身而贬低她。更不应该象马克思所讽刺的那样:“如庸人看历史底伟人,拿破仑是一个伟人,他做了许多好事,也做了许多坏事。”我们只能根据郑兆南同志的阶级立场,根据她的政治表现和她的功绩来给她的一生做一个正确的评价。正如《关于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中所谈到的:“一切经过调查确系因错误处理而被诬害的同志,应该得到昭雪,恢复党籍,并得到同志的纪念。”“在各次错误路线统治时期,和党的任何其他历史时期一样,一切为人民利益而壮烈牺牲了的党内党外的领袖、领导者、干部、党员和人民群众,都将永远被党和人民所崇敬。”
今天,五十二中的革命群众起来了,全市的革命群众起来了,郑兆南同志得到了昭雪了。其他单位受过反动路线迫害的革命同志也得到了或将要得到昭雪。这种令人鼓舞的情景,使我们有理由设想,当革命群众真正夺权以后,那些出身啦、职位啦、级别啦等等死框框是再也不会害人了。那些小汇报啦、只重表面不重表现啦等等修正主义统治手段,是再也没有存在的余地了。你的表现是革命的,群众自然会认可;你的表现是反动的,无论你的嘴巴多么伶俐、血统多么高贵、手腕多么圆滑,群众也会把你扔到垃圾箱里去。因为那时的天下,是真正的无产阶级天下。那时的人们,是敢想敢说敢干的真正大无畏的人们。那时的思想,是真正用毛泽东思想统一起来的思想!
我们悼念烈士,是为了鼓舞踏着她的足迹继续战斗的勇士,我们悼念烈士,是为了从血的事件中吸取血的教训!
让我们把一首战歌献给郑兆南的忠魂吧:
春雷天降起东风,浩荡污浊横扫空。
恨黯苏修一片土,喜瞻马列最高峰。
千年大业奇勋建,九域熊焰异彩虹。
神鬼“何其毒”计破,雄兵誓死捣黄龙。
原载首都《中学文革报》第四期一九六七年二月二十一日
来源:原载首都《中学文革报》第四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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