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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西陆川县“文化大革命”大事件

日期:1987-3-0 作者:中共陆川县委员会整党领导小组办公室

中共陆川县委员会整党领导小组办公室

目录

前言………………………………………(417)

“三·二四”事件…………………… (419)

“四·二九”事件…………………… (434)

“五·二○”事件…………………… (445)

前言

“文化大革命大事件”,是从“文革”大事记中选择比较重大的“三·二四” 、“四·二九”、 “五·二○”事件,单独详细地记载。

“文革”十年,灾难惨重。全县杀死逼死1557人。占1968年总人口的0.393%,其中被杀死的1466人。被逼自杀的63人,被逼出走及其他死亡的28人。死亡国家干部206人,工人44人,集体企事业单位职工35人,学生19人,居民9人,农民1244人。11个公社、镇,155个大队,都乱杀人,杀人面之广,死人之多,是历史未有过的。当时,对杀人者不仅不追究责任,还奉为有功之臣,给予入党、招工、转干、提拔重用。

十一届三中全会后,1983年6月才全面进行处理“文革”遗留问题。对无辜死者给予昭雪;遗属给予安抚;冤、假、错案给予平反纠正;被拆屋抄家的给予赔偿,扣发的工资给予补发,全县共赔偿补发人民币1513930元。因“文革”造成的孤老、孤幼、孤残136人,给予定期救济赡养;被杀害干部、职工250人的子女,给予顶班补员,安排工作;被赶回农村的363人,恢复其城镇户口,对杀人的主谋、凶手及犯严重错误的党员、干部、职工,分别进行处理。逮捕法办47人;开除公职46人,(包括法办26人)清除、开除出党763人,开除留用察看58人;给予其他党纪政纪处分的415人。

经过处理“文革”遗留问题,党的政策得到进一步落实,混乱的思想得到澄清,开始出现安定团结的局面。

“三·二四”事件

1968年3月24日,在县武装部的支持、鼓动、组织下,“红联”人员和武装民兵以武力攻打“造反大军”派代表驻地,后又四出捕、杀“造反大军”派人员,十多天时间,便杀害109人,其中干部26人,工人13人,学生12人,农民58人,县监委书记周履光等8人被集体枪杀后还惨无人道的炸尸。这就是“文革”中轰动陆川的“三·二四”事件。

(一)

1967年夏,陆川的群众组织和区内各地一样,分为观点不同的两派,一派是支韦(支持韦国清同志站出来)的“陆川县红色联合指挥部”;一派是支伍(支持伍晋南同志站出来)的“广西四·二二陆川县革命造反大军”。由于两派所持的观点不同,曾进行激烈的辩论,甚至互相攻击。

1968年初,在自治区革筹提出“目标正前方——3月份成立革命委员会”的号召下,全区各地陆续出现了两派大联合成立革委会的情况,陆川县内许多基层单位的两派群众也实现了大联合,并成立了革委会。在此情况下,为紧跟形势,3月18日,陆川县人武部召集“红联”和“造反大军”两派组织头头谈判,协商酝酿召开陆川县“工代会”、“农代会”、“红代会”以便成立陆川县革命委员会。谈判地点在商业局二楼会议室。县人武部领导钟振华(政委)、宋学仁(副政委)、沈生华(政工科科长)和黄斯鸿(秘书)出席,两派各派4人参加。“红联”代表:吕广盛、吴兆广、吕学荣和陈福寿;“造反大军”代表林耀文、黎斯达、李端祥和黄荣熙。在人武部的主持下,两派代表经2日的争论,在19日下午达成了协议。协议规定,两派参加工代会的代表名额:“红联”250名,“造反大军”150名;双方各派7名代表参加“三代会”的筹备工作,并定于20日早上在县人委办公,达成协议后,由于两派组织的群众对协议提出一些意见,以及“造反大军”派对农代会名额问题提出异议,在这种情况下,人武部开会作了研究,决定宣布协议无效。同时,“红联”方面也声明宣布取消协议。随后,人武部决定撇开“造反大军”的主要负责人黎斯达、林耀文等人,并拉来几个“造反大军”观点的一般群众林丛、蒋坚、吕仕超、吕光仁等人作为“造反大军”代表参加以“红联”组织为主的县“三代会”。还决定3月21日报到,22日开会。

“造反大军”方面得知人武部和“红联”的做法后,当即表示强烈反对,并声明“造反大军”坚决不参加以“红联”为主的县“三代会”,出席县“三代会”的几个“造反大军”群众不能作为“造反大军”代表。20日晚,“造反大军”负责人聚集在指挥部,听取了陈裕光对南宁等地两派情况的介绍后,大家商议要和“红联”对着干,“造反大军”也单独召开一个“三代会”,21日上午,“造反大军”负责人又在指挥部开会,具体商议筹办“三代会”,会议由吕昭权主持,到场参加的有黎斯达、林振忠、林耀文、张宝新、李端祥、陈裕光、王福权、吕仕超、罗仕华、黄荣熙、马进朝、谢海如等人。会议决定:1、由黎斯达作大会负责人;2、由李端祥、陈裕光、黎斯达分别负责工代会、农代会和红代会;3、商定了由陈裕光,林振忠、林炳生、马进朝、苏荣雄、黎福龙负责大会的保卫。吕昭权、张宝新、李端祥、罗仕华负责大会的行政及宣传,王福权负责大会的总务。4、决定派林振忠到区革筹反映情况。5、派林耀文、黄荣熙到湛江走访五十五军,并商定了以“身体好坏”的电文内容作为能否召开“三代会”的暗号。6、确定“三代会”在23日报到,24日游行宣告三代会召开。这样,陆川出现了同时召开两个“三代会”的局面。

21日,出席人武部主持的县“三代会”的代表陆续到招待所报到。当晚,在县人委食堂召开的县“三代会”主席团预备会上,县人武部长王岐山说:大家要注意安全,要集中精力开好“三代会”,防止阶级敌人的破坏,如有人破坏会议,要狠狠打击。

3月22日,由县武装部主持召开的县“三代会”开幕。出席代表1400多人,戚春梅致开幕词,县人武部政委钟振华作政治报告。

(二)

23日,县“三代会”的代表讨论钟政委的报告。当日,参加“造反大军”召开的“三代会”的代表也陆续到“造反大军”指挥部报到。下午5时左右,“造反大军”代表正在吃晚饭时,“红联”负责人刘付达富、吴兆广、陈德鸿及出席县“三代会”的代表几十人来到“造反大军”住地门口挑衅,耻笑“造反大军”开的是“伪三代会”,并恶言侮辱“造反大军”的保卫人员。“造反大军”负责人黎斯达见状上前与他们辩论,但县“三代会”代表离“造反大军”住地门口越走越近,围观人员越来越多,黎斯达怕他们冲进住地造成不良后果,便和几个“造反大军”学生上前制止,制止无效后,黎即叫人拿出石灰粉,在门前的空地上划了一条警戒线,并声明不得越过界线。但是“三代会”代表强硬冲入,并喊道:“黎斯达!黎斯达!我们就冲进来看你有什么办法!”黎等人走去阻止,但县“三代会”代表仍纷纷涌入。黎斯达便一掌把刘付达富推出界外。“联指”人员见刘付达富被推,纷纷涌上去把黎等几个人团团围住,双方还用石块、瓦片互相乱打。慌乱之间,“造反大军”保卫人员周炎坤见黎及本派的几个学生情况危急,便退回门口朝房檐开了一枪。枪声响后,参加围攻的人员及围观的群众便惊恐地四散离去了。

当晚,人武部紧急召开党委会。决定:1、“造反大军”召开的“三代会”是不合法的。武装部不予支持,要他们解散。2、想办法把“造反大军”的枪收起来,送回原单位。3、参加“造反大军”“三代会”的各单位可能带有公款来,要他们如数带回去,不得使用。4、“造反大军”“三代会”可能混进有“四类分子”,要他们清理回去。会议还决定:如果“造反大军”继续开会,挑起武斗,便是破坏新生政权,就要进行打击,武装部制止不了,就由“红联”自己解决,如果要动用民兵和武器,人武部就请示上级批准。

这天晚上,“红联”头头也在商业局一间小房开会,参加者有吕志、周广胜、陈流、谢瑞英、陈福寿、谭镜勋、冷辉等人,研究作战准备工作。会议商议成立作战指挥部,决定由当过连长的周广胜任总指挥长;当过老兵的冷辉任副指挥长;谢瑞英任作战部长,陈流管内勤、吕志管外勤。

(三)

3月24日清晨,李端祥收到了从湛江发回的电报,电文内容:“身体很好,勿念!”李即拿电报到“造反大军”指挥部,召集林炳生、陈裕光、吕昭权、张宝新等人宣读电文。大家听后认为得到五十五军支持异常高兴,随即研究决定中午选举“三代会”委员,下午游行。上午8时许,县武装部秘书黄思鸿把李端祥叫到电影院,然后向李宣布昨晚人武部作出的四点决定,并要“造反大军”组织立即贯彻执行,否则后果自负。李回去传达,还未贯彻执行。

上午9时半左右,“造反大军”的代表正准备吃饭,“红联”头头刘付达富、吴兆广又带领几十人到“造反大军”指挥部门口挑衅,“造反大军”派学生陈炎华上前同他们辩论,“红联”武装人员在县招待所一边严阵以待。在激烈的争辩过程中,刘付达富退到公路中间,拔出手枪向天开了两枪。两派代表和围观群众听到枪声后即慌忙离去。接着,“红联”占据的电影院、招待所、税务局内枪声四起,一齐向“造反大军”据点铁器社、单车社打去。在突然的袭击面前,“造反大军”群众多人受伤。当时,“造反大军”据点内有参加“三代会”的代表150人,文艺宣传队30多人及指挥部工作人员十多人。他们手中只有5支步枪、49发子弹。为避免更大伤亡,被迫将门窗用石头火砖垒起堵塞。十几分钟后,枪声才渐渐稀落下来。中午12时左右,住在招待所的乌石红代会代表陈蔚松由陈英精(人武部参谋)通知去县人委开会,当出到二楼楼梯准备下台阶时,突然被本派民兵的枪枝失火打伤头皮,鲜血顺头顶流下。当时陈英精刚走到楼下,听到上面枪响,又见陈蔚松用手掩住伤口哭着跑下来,也认为是自己人打伤自己人。但从楼上跑下来的人喊道:“是‘造反大军’开枪打伤的”。于是,陈英精在向人武部汇报情况时,也说是“造反大军”打伤的,并说:“差点我也没命了”。人武部在没有追究原因的情况下,当即召开党委扩大会议。王岐山、钟振华、宋学仁、李光仁、周国会、沈生华,方希俭、齐喜荣、黄思鸿、陈英精到场参加。会议由王岐山主持,陈英精汇报情况。在会议讨论过程中,由于对定性和动用民兵、武器弹药的事没有把握,决定叫林为鸿挂通电话,由人武部领导向玉林军分区领导作了请示,并把人武部的措施作了汇报,得到的答复说是:同意定为“政治流血事件”;同意调动民兵,动用武器弹药,于是,会议作出决定:1、定性为严重的政治流血事件。理由是“造反大军”先开枪打伤县“三代会”代表、打解放军,破坏“三代会”,破坏革命委员会成立。2、决定调兵进城,对“造反大军”实行攻打,由方希俭具体负责。3、对“造反大军”进行政治瓦解,由黄思鸿执笔,沈生华修改发表《公告》,和《紧急呼吁》。4、武装部少出面,由武装部长王岐山、副部长李光仁与地方领导及“联指”头头联系,由他们出面动员攻打。5、要求支左人员上县城检查督促对“造反大军”的攻击,还决定派方希俭找一个合适的地点与“红联”头头开会研究一下具体做法。会议开一个钟头左右,会后大家即分头行动。

(四)

人武部党委会议结束后,部长王岐山、副部长李光仁到县抓促指挥部找到陈荣渠(抓促指挥部领导成员,原县委组织部副部长)、谢金辉(抓促指挥部成员)两人,决定下午在粮食局会议室召开红联组织的各单位头头会议,部署动员攻打“造反大军”据点,约下午2时左右,县武装部方希俭、县领导刘汉华(原副县长)、陈荣渠,“联指”主要负责人吕广胜、刘付达富、陈福寿、吴兆广、梁宗超、吕学荣、谭镜勋等30多人,集中到县粮食局二楼会议室开会。会议由吕广胜主持、陈荣渠在会上说:“三代会”是经过地区批准召开的,革命委员会是新生政权,广大干部社员热烈拥护,但是阶级敌人对新生事物怕得要死,千方百计干扰破坏,成立民办政权来对抗,打伤“三代会”代表,经请示军分区批复,属“政治流血事件”,为了把这一仗打好,必须有计划进行……。刘汉华说:不管花多少钱财都要想办法解决,经费从财政局开支……。方希俭重复强调说:我们要千方百计把三代会开好,成立革委会。但敌人很猖狂,希望大家动员起来,狠狠地打,我们支持,如果力量不够,就调民兵来……。随后研究决定成立作战指挥部。总指挥李文成;副总指挥陈福寿;前线指挥吕志、吕学荣;电话指挥陈流;爆破组组长张寿勋、刘付达富;突击组组长吕志,军需李里明,后勤谭镜勋,宣传鼓动吴毅、黄荣亮。会议结束后,指挥部的人员回到作战指挥部具体研究兵力部署问题,决定由平乐民兵防守牛圩坡,防备博白等外来增援;米场民兵防守电影院,城厢、乌石民兵守卫铁路西面,大桥民兵防守铁路桥底,防备据点内的“造反大军”人员逃跑,正面由“联指”人员担任主攻,部署完毕,通知有关公社武装部人员打电话调民兵来。

会后,县城实行戒严,全县人民都听到广播人武部的《公告》和《紧急呼吁》。其内容是说“造反大军”打伤县“三代会”代表,广州军区已定性为“政治流血事件”,要“造反大军”群众不受蒙蔽,不上坏人的当,出来投降,交出凶手等等。一部分到达县城的民兵全副武装进入预定的阵地。“造反大军”派的县花果山工人刘建良在街上被“联指”人员抓到,在押到原妇幼保健站门前街道时,被“联指”头头刘付达富当作打伤陈蔚松的凶手,用手枪开了两枪打死,开创了陆川乱杀人的先例。

下午4时,进入阵地的“红联”人员和民兵对“造反大军”据点的攻击开始了。机枪、步枪、手榴弹一齐向“造反大军”据点开火。四良的民兵也用六○炮轰击,马坡公社的红代会代表钟惠先爬上招待所二楼屋顶向“造反大军”据点投手榴弹,手榴弹还未丢出就爆炸了,把自己炸重伤,送去医院抢救无效死去。但“红联”人员却说钟是被“造反大军”开枪还击打死的。打了一段时间后,枪、炮声停顿了下来,安装在“红联”据点屋顶上的高音喇叭实行政治攻势:要“造反大军”群众在规定的时间里按规定的路线出来投降,投降者不杀,保证人身安全,否则后果自负。随后又打一阵,再作喊话。在“红联”和民兵的炮火攻击下,“造反大军”据点被打得瓦烂墙塌,“造反大军”群众始终没有还击。下午4点多钟,四、五十名“造反大军”代表按“红联”规定的路线出来投降,随即被抓到招待所关押。一部分人打通了铁器社、接待站、单车社逃了出去,有的逃出后被抓回招待所关押。

当天下午,参加县“三代会”的各代表团正副团长,集中到县人委的旧饭厅开会,讨论协商确定了革委成员的名单。会议一结束,沈生华、周国会、林丛、吕广胜便坐小车送县革委会名单到玉林军分区、广西军区办理审批手续。到达玉林军分区时,沈生华向支左办的同志汇报了陆川“3·24”事件发生的情况。随后又打电话回陆川叫杨志庆连夜赶上玉林一起上南宁汇报。

晚上,下毛毛雨,“造反大军”据点一带已断电,天漆黑。“红联”参战人员和民兵的弹药已告缺乏,晚8点多钟,方希俭带领十六、七人去武装部搬回六○炮弹3、4箱、子弹十来箱。还叫人从百货公司搬回价值2680元的毛巾、雨衣、胶鞋等一批物资发给参战人员。九点多钟,“红联”作战指挥部组成爆破组,发白毛巾作标志。爆破队员从粮食局楼上天桥过税务局到达电影院,准备用粮所的消防喷枪把汽油喷过去烧“造反大军”据点。喷不过去后,由谢庆南用桶提汽油,刘付达富抱炸药包冲到单车社门口,情急之中,谢泼汽油时把油泼到刘付达富的裤脚上,点火后把刘付达富的脚烧伤了,两人撤回后炸药包才爆炸。

当晚1点钟左右,“造反大军”据点内只有陈裕光、林炳生、马进朝等几个人,经商议后,陈裕光和林炳生从铁器社洗身房向外突围,到铁路时遇到民兵开枪截击,陈裕光、林炳生即开枪,丢手榴弹把民兵赶走,掩护后面的人员冲过铁路突围了出去。于是,“造反大军”据点内在下半夜后已空无一人。

25日晨,“红联”人员和民兵继续实施对“造反大军”据点的攻击。四良民兵把六○炮架在文艺队球场上向“造反大军”据点轰击,高音喇叭继续大喊“造反大军”人员出来投降。乌石、大桥、平乐及五星农场的民兵陆续赶到县城参战。县人武部的支左人员仍然上街检查攻打的情况,武装部又打电话通知各公社派民兵守卡,以把打散的“造反大军”人员抓起来。晚上,爆破组组长吕志带杨昭峰到铁路边附近察看了“造反大军”据点,确定爆破地点,回来后,杨昭峰抱炸药包冲到“造反大军”据点,把药材仓库炸崩,接着又把单车社炸穿一个缺口。26日早上,突击队从缺口冲进去,发现里面已空无一人。杨昭峰又在估计藏有人的角皮堆里放炸药爆炸,结果也未见有人。

(五)

在攻打“造反大军”据点同时,县城和各公社动员了大批民兵守卡,大肆捕杀“造反大军”人员。3月25日中午,参加“造反大军”“三代会”的米场南中小学副校长林德权,米场中学15岁的初中学生姚裕新及乌石中学教师刘戴云,在米场被武装民兵抓获,下午在米场公社武装部长俞培才及米场公社干部罗伯权的指使下,米场武装民兵黎景球、李芳全、余日成、林庆球、黄武盛、李庆光等十多人,把林、姚、刘三人以解押县城为名,当到达米场卫生院的公路边时,即以逃跑为借口,开枪把林德权、姚裕新打死,刘戴云逃到五柳大队被民兵抓获后也被开枪杀死。清湖公社接到方希俭的电话后,公社武装及公社公安员万永强、江荣辉、冯善松等人即布置民兵抓到20余名“造反大军”人员,连夜用汽车送上县城,第二天晚上,在方希俭的示意下,万永强、江荣辉、冯善松等人即布置武装民兵余明运、庞大光、丘志才等人把拉回公社的宋XX、吴XX、蔡XX、丘XX、谢XX、陈XX等6人以送回家为名,在途中杀掉了。“造反大军”人员苏荣雄、黄福权于24日下午逃到米场沙湖街,被民兵捕获,经请示陆川“红联”指挥部,得到就地处理的电话答复后,严瑞琪、朱久勋等人即商议如何下手问题。25日朱久勋便布置民兵营长江达贤带领民兵把苏、黄二人押出馒头岭枪杀了。当晚,“造反大军”秘书吕超权带着“造反大军”大印逃出据点后,在温泉公社风淳大队被守卡民兵抓获,公社,大队干部沈友钧、吕志文、占俊松、占俊球、沈瑞坤、沈瑞平、沈英、陈毓聪等人,即开会研究,一致通过要把他杀掉,经打电话请示公社武装部同意,当晚沈瑞坤带了沈英、沈旭等人将吕超权解到石砌路杀掉了。

(六)

3月26日,招待所内关押的“造反大军”人员已达200余人。26日下午,县人武部召开支左人员会议,当商议到处理“造反大军”“俘虏”的办法时,方希俭说:“干脆报销他们算了,他们都不是好东西。”钟振华说:“该放则放、该处理则处理。”与会者没有提出异议。会议决定由方希俭、陈超富找“红联”头头研究一下如何处理,但不能讲是人武部的意见。下午约5时左右,县监委副书记周履光在家被“红联”学生抓到招待所关押。当晚7点多钟,县城各单位负责人和“红联”头头和公社武装部长集中到商业局二楼会议室开会,研究部署第二天成立革委会和处理“俘虏”问题。到会的有刘汉华、陈荣渠、陈昭富、谢金辉、陈福寿、吕广盛等五、六十人。会议由陈福寿主持,刘汉华在会上总结了“三·二四”事件的情况。表扬了参战人员,并说:这是一次政治流血事件,他们采取革命行动是必要的,现在革委会将要成立,要注意阶级敌人的新动向,抓到的这批人要进行处理。对这次事件,大家在宣传上要统一看法、统一口径。会议中,当与会人员提出要干掉几个“造反大军”的坏头头时,吕广盛征询陈昭富的意见,陈昭富说:这是你们群众组织的事,由你们处理就得了,随后与会人员纷纷提议要杀的对象和杀害的方法。但没有具体确定下来。散会时刘汉华、陈昭富、陈福寿、陈荣渠、吕广盛、李里明等人留在后面,陈昭富责怪吕广盛不该在大会上问他干掉什么人的事,刘汉华接着说:“是啊,有谁能在大会上表态同意你杀人呀。”散会后,陈福寿、吕广盛、吕志、陈流、李里明、谭镜勋、吴兆广、张寿勋、谭增康、吕宗广等十几个人来到招待所楼下一个房间具体密谋杀人事宜,会议由吕广盛主持。会议根据陈昭富说的:“战俘”由“红联”群众组织自行处理的精神,提议杀害对象和杀害方法。经过商议,最后决定:1、杀害周履光等8人;2、用炸药把尸体炸掉,以造成炸地洞炸死的假象,掩饰杀人真相;3、具体确定执行人员。

当晚11点多钟,吕志拿出名单到“造反大军”被“俘”人员中点出周履光、丘勒尔、刘世、丘泽、万林、温家雄、李玉珍、卢延德等8人。然后用绳子绑成一串、当周等人提出质问时,吕志说:“你们还有很多人在据点的地洞里,你们去喊他们出来投降,宽大处理。”周等人说:“喊不出的。”吕志说:“你们当官的可以喊他们出来的,他们听你们指挥。”随后,参加招待所会议的人员及“红联”人员、武装民兵梁家信、黄金湖、谢瑞英、徐伟南、周绍茂、杨昭峰、吕肇端、许赞武等二、三十人把他们8人解从西边小门出去。出到小门外,复查了一下周等8人,然后顺招待所屋边列队往南走,当走近“造反大军”据点的铁器社门口时,被押在最后的一人因害怕而不敢上前,被谭增康用刺刀刺死。吕志接着叫其余的人喊话,被绑的“造反大军”人员刚有人开口喊话,后面的枪声就响了,他们被全部杀死。然后“红联”人员又把尸体拉近成堆,在尸体下面放上炸药包。随着一声巨响,尸体被炸得四散飞溅。

3月27日晨,早起的人们还可以看到炸尸现场的惨状:现场附近到处飞溅有碎尸烂肉黑血,树枝、电线挂着一段段肢体,墙上、屋顶粘着一块块的肉片。其状惨不忍睹。上午,方希俭在财政局门口对吕志说:“昨晚在铁器社打死的人,炸得到处都有,影响不好,要赶快把炸飞的尸体收埋。”吕志便到人民医院叫人开来救护车,又到招待所押来4名“造反大军”群众把碎尸检/捡入袋内,拉到长岗岭脚埋掉。

“三·二四”事件发生后,县革委会一直没有追究事件的真正策划和杀人凶手的责任,杀人者反而得到嘉奖,不少在捕人杀人中表现出色的人员,还被提拔到各级革委会充任重要职务,使杀人之风愈刮愈烈,导致了后来“四·二九”、 “五·二○”等更大的杀人事件的发生。直到1983年处理“文革”遗留问题,才把“三·二四”事件的真相查清,这一冤、假、错案才得到平反昭雪。对事件中杀人的凶手按政策进行处理,对事件的主谋、策划者的材料上报地委“处遗”办公室转有关单位。

中共陆川县委整党领导小组办公室1987年3月

“四·二九”事件

县革委成立后,虽然发出了不准乱杀人的一号通令,但对杀人者没有追究处理,而且还给予重用,有些杀人的主谋、凶手,被选入县革委的领导班子,有的被委任到新成立的革委会中担任要职。在这种“杀人有功”的思想影响下,于1968年4月下旬,全县城又一次发生有领导、有组织、有计划、有部署的乱杀人行动。这次杀人,比“三·二四”杀人更严重,杀人之多,受害面之广,手段之残忍,是历史以来没有过的。全县11个区镇,155个公社(大队)除一个公社(大队)没有杀人外(以后也杀人),154个公社(大队)都进行了杀人,4月23日县军管会议结束,26日便开始杀人,4月29日达到杀人高峰,短短的几天,全县被杀的干部、群众814人。从县北到县南的公路两旁,到处是被害的尸体,真有陈尸百里之势,这就是“四·二九”刮台风乱杀人事件。

4月18日至20日,玉林军分区、玉林专区革委会和玉林专区公检法军管会召开紧急会议,参加会议的是各县革委会保卫组组长和公检法军管会主任。会议部署刮12级台风,实行群众专政,横扫一切牛鬼蛇神,保卫新生的红色政权。会上地区公检法军管会主任,军分区参谋长达志作报告说:“‘五一’节快到了,这是革委会成立后第一个伟大节日,要建立新秩序,要打击阶级敌人,把革命和生产搞好,……革命群众强烈要求加强无产阶级专政,再不专政,就会影响革命和生产,要象广州市一样刮12级台风,横扫一切牛鬼蛇神”。地区革委会主任、军分区政委甘照环到会作指示说:“革委会成立了,要保卫红色政权,要保卫“四大”开展,要加强无产阶级,要建立一个新秩序,……外来人员要限期回去,外出人员要限期回来。广州刮12级台风是对无政府主义的有力打击和批判,争取在“五一”节前搞好。公安六条规定的人要加以打击,要打得准,打一批,压一批,……对阶级敌人不能心慈手软,要主动进攻,要不停顿地进攻,不要等待。无所作为的人,是让敌人来破坏我们,这是右倾,这是立场问题”。还有地区革委副主任蒋昌永4月27日在地区革委政工会议上报告中的第三部分,今后工作的第二点中说到:加强无产阶级专政,横扫一切牛鬼蛇神。……从城镇到农村都要搞,刮12级台风,大刀阔斧干。路线是依靠贫下中农,发挥群众专政的力量,保卫部门要紧密配合,坚决支持贫下中农的革命行动,大发动、大批判、大斗争,集训四类分子。

陆川县公、检、法军管会主任、县革委保卫组副组长、县人武部科长方希俭和县革委常委、保卫组副组长陈伟铨参加地区军管会召开的紧急会议,回来后,即向县革委主任杨志庆和人武部副部长周国会、李光仁和革委副主任陈健等汇报传达了地区军管会议精神。同时研究贯彻措施:①决定于4月23日召开县军管会议,各区来革委领导、武装部长、公安员各一人,会议时间两天;②定出了建立革命新秩序领导小组名单;③成立工农纠察队,县120人,农村60人;机动连2个,机关100-150人,区30人,脱产的10-15人,公社武装部民兵班15人,集中公社住。县公、检、法军管会议4月22日报到,24日结束,会期两天,参加这个会议的有区革委领导一人,区武装部长和区公安员各一人及县公检法军管会的全体干部。会议于4月23日在旧礼堂传达报告,参加听传达报告的除各区来参加军管会议的人员外,还有参加县革委扩大会议的国家干部。会议由军管会主任方希俭传达玉林地区公检法军管会主任、军分区参谋长达志的报告和地区革委主任、军分区甘照环政委的指示。方希俭在传达时说 :“这次会议的阶级斗争,加强无产阶级专政的会议,对阶级敌人要主动进攻,坚决打击,刮8级台风不够,就刮他12级。”方超出传达的内容,插话说:“玉林南江有个小偷,被群众杀掉了,这就是群众专政,群众专政好得很。我们也要发动群众,采取群众专政的办法,向阶级敌人猛烈进攻。回去立即传达贯彻到公社(大队),在“五一”节前做出成绩来。

会议期间,县武装部副部长周国会作了两次讲话:一是4月23日,在会上讲:“一要成立工农纠察队,各区20-30人,区建立革命新秩序领导小组5-7人,公社(大队)3-5人,纠察队的任务主要是清理外来人员,对坏人专政,建立革命新秩序。对搞武装行动的要彻底干净消灭;二是关于清理外来人问题,主要是“文革”以来走出的坏人,一定要清理;三是收缴武器问题,“现在要做好准备,到时就收”。在4月24日总结会上又讲了四点:“一是学习毛主席最新指示,反对右倾保守思想,主动向阶级敌人进攻,文化大革命的敌人已暴露得很清楚了,现在我们就要主动开展进攻,坚决打击敌人;二是建立革命秩序的领导机构和纠察队;三是敌人要搞破坏,我们就要搞反破坏,敌人搞武装进攻,我们就要搞武装进攻敌人,但不能搞派性;四是清理外来人,坏人要抓,外来人要赶,坏人窝藏坏人,连坏人都要处理,交给群众专政”。参加会议的人除听传达报告外,还单独进行讨论,研究部署贯彻地区会议的行动措施。这次会议就是“四·二九”乱杀人的动员令。

4月27日县武装部副部长李光仁在县革委扩大会议总结会上讲阶级斗争问题,提到在“文革”中暴露出来的敌人,要坚决打击,发动群众斗争,要主动进攻。方希俭读了“关于坚决打击阶级敌人破坏活动的通告”。通告的内容有:一股反势力的出现,必须坚决斗争,反对毛主席、林副主席的现行反革命分子要依法惩处,杀人、放火、放毒等反革命破坏的要处理,严管五类分子,有破坏活动的要发动群众游斗,开大会斗争。各区要掌握敌情,教育群众,依靠群众,发现要及时,汇报要及时,保证电话畅通,对敌人的专政是群众的专政。还有谢金辉在会上传达了蒋昌永在专区政工会议的报告中说到加强无产阶级专政,横扫一切牛鬼蛇神,这场斗争是资产阶级发起,我们起来还击。从城镇到农村都要搞,用12级台风来搞,依靠群众专政来解决。

“四·二九”事件的发生是有组织、有领导地进行的。在方希俭向革委和人武部领导汇报地区军管会议精神时,领导首先做了决定,层层贯彻落实行动。所以各公社回去后即召开公社(各大队)支书(或大队革命领导小组组长)、民兵营长、治保主任及社直机关革命领导小组负责人会议,布置刮台风杀人。26日出现乱杀人,29日杀人成了高峰。温泉公社召开大队革命领导小组组长、民兵营长、治保主任、下乡的公社干部会议,部署杀人。会议由武装部长占树良主持,革委副主任谢炳新传达,参加会议的公社领导有革委主任宁俊昌,宣传委员冯立权,组织委员李佩膺,武装干事罗立信,会议不仅布置刮台风杀人,而且公社还派出纠察队协助大队杀人。纠察队林正辉、吕官仁、吕育新、吕桂清、杨诗海参加温泉大队杀人会议,会后,吕谓光(原党支书)和纠察队吕官仁、林正辉押解吕纪和、吕镜才到温汤桥头枪杀;梁柏成(原大队长)、杨诗海、吕育新、吕桂清押解李猛、黎焕南、孔祥其、陈世坤到党校门口枪杀;全社队队行动杀人,共枪杀86人。米场公社回去召开大队干部会议贯彻,会议由俞培才(原武装部长)主持,梁家祺(革委主任)传达。会后,在4月29日集中米场街游斗,游斗中在圩边枪杀16人;旺荐大队在4月28日、29日,两天枪杀14人。其中林承业、林承聪一家被杀5人,仅剩下两个小孩逃脱,才幸免一死。全社被杀害85人。马坡公社贯彻县刮台风会议。由革委主任丘茂球主持,公安员陈一春传达,武装部长陈昆荣补充说:“现在主要向阶级敌人主动进攻,是上级的命令,不能违背命令,谁不执行谁负责,追究谁等等。”会后,队队行动乱杀人,全社共杀71人。其中新山大队枪杀14人。平乐公社4月28日召开大队干部会议,参加会议的公社干部蓝春桂、林永、李庆隆、李德成、陈坚、罗飞、王本贤、杨厚瑞、陈福谋、张金进、黄文林、王才元。公社武装部长李庆隆主持会议,革委副主任林永传达,革委主任蓝春桂也讲了话,会议强调杀戴帽的四类分子,并要报公社审批。对六凤大队干部在会后留下单独做思想工作,结果这个大队杀了11人;平乐大队是大队干部研究提名,贫下中农代表讨论通过,然后敲锣打鼓把要杀的人拉去杀掉。全社枪杀61人。沙坡公社4月28日召开革委常委会,29日贯彻到大队和社直机关。参加公社常委会的人有宁春光、甘琼瑶、梁茂权、卢世玉、吕铨、卢秀南、林考成、罗德甫、陈瑞华、陈祖燊。会上由公社武装部长宁春光传达了方希俭的讲话后,进行了讨论,会议定下了五条:①29日召开大队干部会贯彻;②刮台风原则由宁春光负责;③纠察队由罗德甫安排;④刮的对象是现管的有破坏的四类分子;⑤时间按县布置统一时间,4月29日晚进行。同时,还定出了专政的对象名单。29日又召开大队干部和机关头头会议。由宁春光主持,甘琼瑶传达。最后,宁春光总结时说:时间要快,任务要完成,在今晚12时前要完成。各大队领了专政对象的名单回去,当晚队队行动枪杀,全社一夜就枪杀了113人。大桥公社副主任陈瑜在县开会回去的当晚就向公社革委汇报,参加汇报的有陈志明、余明学、沈集群、徐汉球、李志昌、李仕明、赵德荣。4月26日早上县布置召开大队干部会议,公社参加会议的有:陈志明、陈瑜、徐汉球、余明学、沈集群、李志昌、刘荣、李茂椿。会议由陈瑜主持,谢振琴传达,会上并要求各大队找出立场坚定,斗争坚决,旗帜鲜明的5至7人成立纠察队。行动快的稔坡大队在散会回去的26日晚上就枪杀了刘俊生、刘平、陈树德等3人。接着,28日晚又枪杀了6人。全社共枪杀88人。乌石公社召开各大队干部会议,参加会议的公社干部有朱和平、谢启才、彭际达,谢启才主持会议,朱和平传达讲刮12级台风不够,刮13级,各大队研究好那些坏人,将名单报公社,会后各大队都行动杀人,全社共枪杀39人。良田公社在派出所罗裕民房间研究贯彻县军管会议,主持人庞玉成,参加会议的有蓝培明、庞玉成、吕鹄飞、罗裕民、陈庆云、黄礼平,会上确定分三个片贯彻到大队。蓝培明、罗裕民去滩面片,吕鹄飞、黄礼平在良田片,庞玉成、陈庆云去车田片。会议后队队行动,全社共枪杀78人。清湖公社李英增、刘德谦、万永强参加县军管会议回去后,于27日召开各大队干部会议,贯彻县军管会会议精神,有刘德谦、万永强、李英增、蔡胜明、余永芳、林培英等公社干部参加,会议由万永强主持,刘德谦传达。会后各大队都行动,全社共枪杀54人。古城公社梁纪海、谢育华、谢可仁、谢玉祥参加县军管会议回去后,分别召开社直和大队干部会议贯彻,谢育华向社直干部传达,谢可仁在大队干部会上传达,会后,良村大队枪杀22人,六因大队被杀害17人,清耳大队杀死16人,八角、北豆两大队也分别枪杀了15人,全社共枪杀106人。县城在军管会主任方希俭、副主任陈超富部署下,于4月29日下午由直属班班长吕志负责召开纠察队直属班成员会议,参加会议的人有:谭增康(副班长)、张寿勋、陈光辉、陈岳华、吕学荣、陈德鉴、池福莲、亚福(吕建基)、冯伟仁、林延坤、伍秀娟、蓝俊英、陈玉群、吴毅、谭镜勋、吴德儒、肖纪琼、陈绍峰、李玉标。会上县武装部副部长周国会、军管会副主任陈超富讲了清查户口的重要意义,并解决分工问题。接着,在档案馆召开重点单位的头头会议,参加会议的人有:吕志、吴德儒、周绍茂、温汉泉、朱和基、罗国南、陈岳华、李里明、谢瑞英、黎立、陈福寿、谭增康、吕宗广、张寿勋、吴兆广、刘付达富、池福莲、李伟仁、傅锦章、陈流、吕广盛、吕学荣、李尧生(或李永良)、黄琼光、李志敏、陈志成等。会上吕志说:“召集你们来开会,是军管会部署的。各公社刮台风,前几天已布置好了,县城今晚也要刮12级台风,这是保卫红色政权,巩固无产阶级专政的办法,你们各单位有那些坏家伙,今晚要专政的,把名单报上来,交军管会审查”。报了要杀的名单后,吕志又说:“名已报了,我转交军管会审查,今晚8点你们仍到这里集中,统一行动,晚上行动的汽车由陈流、陈绍峰联系”。会后,吕志把名单交军管会副主任陈超富审查。当晚的档案馆杀人行动会议,有枪的人都参加,到会的有七、八十人。有的是机关干部、职工,有的是学生,有的是纠察队。其中主要的有:吕志、陈流、谭增康、黎立、吕宗广、吕宗炳、黄琼光、李志敏、傅锦章、陈志成、陈岳华、梁宗超、陈光辉、张寿勋、周绍茂(纠察队长)、温汉泉(纠察队指导员)、李里明、吴兆广、刘坚、吴德儒、陈玉群、陈义光、朱和基、冯德成等。吕志主持会议,开会不久,吕宗广送来军管会陆城派出所李汉昇开列街上要杀的居民名单。最后,吕志说:“今晚统一刮台风,10点钟全县戒严,大清查,这是军管会统一布置的,全城划分北街、南街、万丈三大片进行,我本人负责万丈片,吴德儒负责北街片,谭增康负责南街片,花果山和猪场的右派由李伟仁、傅锦章处理。会后分头出发,由吕志带领的李里明、罗国南、张寿勋、吕学荣、朱和基、冯德成、吴忠邦和一些学生,纠察队把金若平、何异辉、庞伯泉、刘少峰等干部、职工押到万丈黄泥城脚的一个山窝用绳勒死。纠察分队长吴德儒等人把抓到的居民、学生钟允正、何龙、吕清心、杨宗生、杨德伦、蓝志清、林武雄、林武祺、林忠柱等9人用汽车拉到长河龙塘铺崩岗坎用刺刀刺死。谭增康、黎立、温汉泉等人在北街抓到陈志明吕伟才、覃生后解到欧阳山杀死。陆川中学教师陈作才,在4月29日上午被塘候大队民兵到陆中把陈抓到在校门口球场枪杀后,下午吴仁焜、吴兆广、陈树明、谭俊才、谢敏贤、谢庆南、江善玉、林汉元、万家福、罗福祥、李继芳等人,在香花木根研究如何处理死尸问题,会议是吴仁焜主持,吴兆广提出由揪出靠边站的老师吕浪、吕泉、吕玉崑、周耀磊四人抬去埋,同时把这四人一起干掉,吴仁焜表示同意,会议决定由江善玉、林汉元具体负责处理,散会即分头准备行动,在4名教师抬陈作才尸体去埋时,江善玉、钟育金、冯德辉、杨天武、吕志明、万家福、谢庆南等20多持枪押送到原武装部背后山窝,把埋尸的坑挖好,持枪的人便开枪,把埋尸的吕浪、吕泉、吕玉崑、周耀磊4个老师杀死,同埋一坑。全城被杀害的有50人。1983年“处遗”时,对“四·二九”事件的主谋策划者,县军管会主任方希俭、公社武装部长占树良、俞培才、陈昆荣、宁春光、吕鹄飞、刘德谦、谢可仁及蓝春桂、吕志、陈流、黎立等12人开除党籍,逮捕法办,劳动改造。

中共陆川县委整党领导小组办公室1987年3月28日

“五·二○”事件

陆川县文化大革命期间,1968年3月24日和4月下旬两次杀人(即三·二四和四·二九)事件后,由于对杀人的主谋和凶手没有追究责任,因此,于5月20日下午5至6时,县城街上又出现打死财贸政治部副主任莫永祺(曾任过县委组织部副部长)、县农办副主任何为礼(曾任县公安局副局长)、农业局副局长陈炽光、糖烟公司干部宁金声、新华书店干部丘承■等5人,还有县委宣传部副部长李明加被打重伤,断了2条筋骨,县农办室秘书吕梁也被打伤,这就是陆川的“五·二○”事件。

“五·二○”事件,是在5月5日至10日,县革委政工会议,部署开展大批判在机关农村全面进行“三批三查”(即批右倾翻案、右倾分裂、右倾保守,查黑线、黑手、黑后台),向阶级敌人猛烈进攻的情况下发生的。在开展“三批三”查时,县革委和公社革委层层举办学习班,训练骨干,5月12日至25日,县革委开办第一期学习班,参加学习班的有县革委委员,县直和社直单位革命领导小组组长或副组长和成员,公社革委常委,大队的领导小组长或民兵营长。县直单位根据政工会议部署进行三批三查,把参加“四·二二”组织的或支持“四·二二”观点的领导干部、职工;文革中被罢官的领导;红联斗、批、改办公室认为属叛徒、特务、历史反革命的人列为批查对象,挂牌游街、游村,开始由造反派押解游街,后由各人自己挂牌打锣游街游村,5月19日县革委举办的第一期学习班,经过学习毛主席有关阶级斗争的语录,食忆苦餐,忆苦思甜,提高阶级斗争觉悟,转入大批判三批三查时、学习班提出内班外热,要求各单位放所谓走资派游街、让学员批斗、当日又是陆城圩日,大多数单位都放所谓“走资派”游街,使游街达到高峰,当日挂牌游街的约有数十人,县医药公司原副经理吴华田(参加四·二二派),白天挂牌打锣自己游街,下午3时回单位,晚饭后5时许,医药公司革命领导小组长陈志光又叫叶志成同志通知吴华田同志出去游街,吴不愿去,说:“我才游街回来,怎么又去。”叶说:“叫你去就去,不用多说,你若不去,就用绳子绑你去”。在叶志成同志的威逼下,吴又挂牌打锣出去游街,当游到街口时,周华仁大声说:“这是吴华田,是‘四·二二’的常委,原来听说‘三·二四’事件时死了,现还在”。并动手把吴的两手往后拉,用膝顶吴的腰,强令吴跪下,接着叶志成又用喇叭宣布吴的罪状,又叫吴向群众交代。围观的群众一拥而上,把吴围住,动手动脚,向吴打去,吴刚冲出人群,又被人用木棍打倒在地,吴爬起往公安局跑去,见公安局的大门已关,即往公安局左侧的大水塘跑去,跳下塘,因水深被淹死于塘中,这是“五二○事件”的前兆。

5月20日,县人委机关斗、批、改领导小组长李里明根据参加县学习班的李俞才、吕学荣、罗德培等人的反映,“学习班今天结合斗、批、改,要求各单位放所谓‘走资派’出街游斗”的意见,找到分管政工和负责学习班的县革委副主任刘汉华向刘汇报。刘说“学习班联系实际,进行斗、批、改,要批斗走资派,你们要支持啊!你们要研究好,现在学习班的代表,对莫永祺意见最大”。李说:“革委办学习班,一定要支持”。李根据刘的意见,于5月20日下午1点钟,在县人委斗批改办公室召开县人委机关斗批改小组成员会议,参加会议的有李里明、罗国南、李俞才、李茂英、朱和基、林恺琪。会议确定把莫永祺、何为礼、陈炽光、吕梁、何星光、罗匡民拉出游斗。随后,李又向刘汇报,问他的意见如何?刘开始说:“游那么多,群众意见多的是莫永祺、何为礼,放两个就得了。”李说:“农业局的同志,强烈要求要搞,我们已研究定了。”刘最后说:“按你们研究。”李见刘没有意见,随即和朱和基去通知确定斗的人。到下午4点钟挂牌去游街,接受批斗。此外,还有县委会、交通局、烟糖公司、新华书店等单位拉出所谓“走资派”挂牌游街,在斗中,莫永祺在检察院门前,被周广胜(原南下转业干部,曾任区长,因乱搞男女关系除开除干籍作工人安排)等人打死。陈炽光在十字街被县畜牧站干部吕志明等人打死。县农办何为礼头部被打伤流血走回县革委会见到县革委副主任刘汉华、军管会副主任陈超富,何跪下要求救命,刘、陈不理睬,何又向造反派头头李里明求救,李不但不理睬,反而和李俞才等人把何为礼推出大门外,被追打到革委门口的人毒打,何被迫跳下革委门前的三教塘,以防挨打,但竟被追打的人用砖头打死于塘中。糖烟公司干部宁金声、新华书店的丘承执,也在街上被打死,当天下午共打死5人。

与此同时,县文艺队周华仁勒令县委宣传部副部长李明加到县文艺队戴高帽,挑蹈具游街,当晚,被陆中某学生打致重伤,李拼命逃走而免以致死;农办室秘书吕梁也被打伤。由于在光天化日之下的杀人,杀人者没有受到应得的处罚,从而壮大了策划杀人和杀人凶手的胆子。这样一来,又为下面再次杀人树下了“榜样”。造成以后被杀死、逼害死400多人。

1979年,贯彻中央48号文件时,已把凶手周广胜、吕志明、谭增康以报复杀人罪,逮捕法办,判刑劳改。

中共陆川县委员会整党领导小组办公室1987年3月

来源:中共广西壮族自治区委员会整党领导小组办公室编《广西“文革”档案资料(第一册)》, 1987年3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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