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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菊银在为丈夫邓清华被拘捕而写给“江西省革委会办公室”的申诉报告

日期:1975-7-21 作者:[待确定]

江西省革委会办公室:

我是江西赣州市废品厂的工人,我要向上级领导、首长汇报和反映的是关于我丈夫邓清华的情况。

我爱人邓清华今年40岁,湖南人,出身贫苦农民家庭,生在苦水里,长在红旗下,是党和毛主席把他培养成人。从小在家里耕田,完全是党和人民政府用助学金培养他上学读书,成为国家一名技术干部,在赣州地区林业局任测量技术员。十多年来,勤勤恳恳,兢兢业业为人民,为国家工作,思无邪念,任劳任怨。文化大革命,我爱人邓清华遵照伟大领袖毛主席“你们要关心国家大事,要把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进行到底”的教导,积极地投入这场史无前例的运动,和革命群众一道起来造了党内一小撮走资派的反,六七年年初被打成“反革命”,被一小撮走资派逮捕坐牢,受到残酷的迫害和精神摧残,坐牢达廿天的时间。文化大革命中始终坚定地站在毛主席革命路线上,在六七年党内一小撮走资派策划的“六廿九”大屠杀中,几乎丧失生命。伟大领袖亲自批发的关于处理江西问题的“红六条”下达后,他和无数革命群众才得到政治上,精神上的解放。同年期间被选为赣州地区“红工司”的常委(工代会前身),工代会委员,地区林业局三结合领导小组的成为,革委会领导成员之一。

六八年林彪死党分子程世清来到江西,疯狂地推行了林彪的反革命修正主义路线,我爱人又一再地受到他们迫害和镇压,首先是平白无故地把他调离林业局,抛开十多年的实践经验、技术专长,而去“八零一”搞采购,把他排挤出原单位,没有多久又再一次把他调离赣州市,弄到大余县溧塘钨矿,但不把我掉去,造成全家的极大困难。

七三年三月组织上把他调到赣州人防办公室搞测量组组长。批林批孔晕倒到来后,七四年四月初,赣州地区的李九莲问题反映到了社会上来,引起了广大人民群众的激烈争论,一部分群众认为李九莲问题不是反革命本质是反林彪,反程世清的,是右倾复辟势力向群众向毛主席革命路线进攻,是方向路线之争。

地委认为是反革命翻案,组织另一部分群众压制这一部分群众,四月廿日深夜,地位逮捕了李九莲,就使得这个争论更加尖锐,更加激烈,群众更加不满起来,在受到镇压和逮捕的威胁下,群众自发组织了《李九莲问题调查委员会》,自己费钱,赴省赴京向省委,向党中央毛主席汇报赣州地区批林批孔运动的实际情况。一直到七四年十月廿五日《李调会》的群众,被抓进监狱为止,争论了大半年的时间。

由于地区人防办公室就设在赣州公园,而赣州公园当时又是群众争执的集中地点,公园每天都有许多群众对这个问题争论的大字报。

当时我爱人邓清华曾本着对革命事业负责的态度,对公安机关公布的李九莲的材料,认为对照毛主席一贯的政策进行了分析,认为对这个问题不能草率处理,李九莲是一个世代穷苦工人的女儿,六九年当时只有廿二岁,文化大革命中又是一个坚强的站在毛主席路线上的红卫兵负责人,虽然有多严重错误,但她的本质是要革命的,是反林彪的,可以加以教育,而不是推到敌人那一边去。我爱人即便在当时有这样的看法,这样的观点,也没有扩大社会影响,没有参加李调会的活动,而是很诚恳地向地区党委写了一封信,表示了自己的当时的看法,十月中旬,他自己亲自送到地区党委,并要求地委呈报省委和党中央。即便是写了这封信,他也没有扩散到社会上去。

我丈夫既不是李调会的成员,也没有参加他们的活动。七四年,许多李调会的群众和干部被抓。十月底的夜里由人防办的张、李主任带领十多个球队的运动员到我家来抓我爱人,当时天下雨,这十多个人(他们都带着派性观点)在我家大打大抓,把我两个十一岁的女孩子提手提脚丢到屋外,把我十四岁的男孩抓起来抛出屋外,三个彪形大汉把我拖弄到屋外的小巷子里,不准我去抢救我的丈夫,我七十岁的母亲在床上吓得直发抖,他们把我爱人死拖活拖,五六个人扭住他一个,卡住他的脖子,把他弄昏了过去,强行拖进一个小汽车里,我拼命挣脱出来,刚爬上汽车上,要求同去,结果被他们一拳打到水里,我全身连短衭也浸湿了。就这样拖到矿里,每天八个人守住他办学习班,在办学习班期间,先后多次被迫写检查和交待,一直到七五年春节前夕才回到赣州,回赣后我爱人仍然处于停职反省阶段,他自己多次找人防办领导,他们置之不理,也不让他打移交手续,这段时间工资口粮全部停发了,即使是这样,他仍多次写信向地委领导同志要求恢复工作,结果却没有得到一点答复。七五年四月份,我爱人没办法,只好到省里反映情况,但是仍然没有结果。去年六月廿七日夜里,地委把其他几个也去过省里反映问题的人,以现行反革命抓去后,七月三日夜里就到我家来抓我丈夫,在这样的情况下,我爱人只穿一身短衭、汗衣,翻墙跑了,没有抓到他本人,他们就威胁我,说是不交出丈夫,就要抓我去,并搜查了我家两个多小时,搜去东西。有组织给我爱人证明文件信,他的照片,车票,笔记本。从七月三日到八月底,我丈夫才回来(摔伤了脚)。

由于一家七口人全靠我一个人每月卅四元的工资,经济上已到了断炊的地步。我丈夫从七四年停职以来,早都停发了工资,我卖掉了手表、缝纫机、自行车、棉被等家具,实在无法生活。八月廿三日,我同丈夫两人一起到大余溧塘钨矿去,要求组织上应当解决我一家的生活,没过三天,我爱人就不知道被弄到那里去了。从去年八月到今年二月,半年的时间,我不知道我爱人的一点情况。我写信问溧塘钨矿党委,他们置之不理,直到76年元月2日矿组织科才会信说我爱人的问题,正在调查处理,但就不发给生活费。我逼得没有办法,一家人怎么生活?连想到本事染织厂的干部刘作仁,因为去年被捕,他爱人郭爱珍因四处奔走,连工作都开除了,一家人靠朋友偷偷支援,卖光了所有的日用家具过日子。我也不便多打听,可是,家里的生活有怎样困难,我怎么办呢?后来横下一条心,找地委吴清明书记,反映我一家的困难,要求无论怎样也要让我见爱人一面,他才告诉我爱人邓清华在受审查。经他批条才补发了我爱人的工资,可是人却见不到,从去年八月底到今天,七个月的时间,这样长的时间还有什么没有审查出来呢?我爱人根本没有任何犯法违纪的事,廿年来,勤勤恳恳地工作,从小受苦受难,九岁死了父亲,很小的年纪就在田里劳动。如果不是解放了,他那里有幸福的今天?如果不是党和毛主席的培养,他的阶级觉悟、路线觉悟那里会得到提高,勇敢地去保卫毛主席的革命路线,造一小撮走资派的反呢?在批林批孔运动中,他向上级党组织就“李九莲问题”写了封信反映情况,表示看法,这也是符合党纪国法的,说不服就压,压不服就抓他,打他,这样做,到底符合不符合毛主席的教导呢?符合不符合党和毛主席一贯的路线、政策呢?我的爱人到底犯了什么罪?至今得不到解放?早年他就患有心脏病,身体不算好,平时我总是关心他!不使他生气,受刺激,免得他的心脏病复发。现在七个多月的时间了,我爱人是死是活,身体怎样?总应该让我做妻子的知道,我提出这个要求总不会过分吧。

尊敬的上级首长,领导同志,我自己文化低,对党的各项方针政策领会不深,我的看法难免有错误,还谨望你们指示。我所反映的关于我爱人邓清华的情况是事实,望你们早日答复处理。

礼!

家属:邓菊银四月四日(一九七六)

来源:

根据网络材料打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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