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1957-5-0 作者：中国人民大学, 虞耀麟
中国人民大学、虞耀麟党进行的这次整风，是在什么条件下提出的。目的是什么？
今天党处在什么情况下呢？党掌握了领导国家的最高权力，党的队伍已经扩大到一千二百多万人，党在人民中享有无限高的威信，特别是党已经领导人民取得了两个革命的胜利，现在，国内阶级已经消灭。
这样历史就向党提出了严重的任务，它要知道党在几年中领导人民取得了两大革命的胜利，这些胜利是用多少代价换来的，如果别个民族走我们这条道路能不能付出更少的代价（这里插几句话，有人老爱钉着人问，你说说党的工作到底是成绩是基本的？还是缺点是基本的？这实在好笑。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了，社会主义改造实现了，有了这二个事实，还问这些干吗呢？在今天，还逼着问这些问题，我无以名之，名之曰：“好心的神经衰弱者”）。
也许有人这样提出问题：你说整风为了总结二个革命胜利的经验教训，这在“八大”不是总结了吗？不错，总结了。但那只是在理论问题上作了总结，至于内容更广泛、经验教训更具体、意义更深刻的总结，却是今天整风运动，并且只有今天的整风运动，才能完成这项任务。
我在前面已经讲过：党现在的情况是权力大，组织强，功劳高，人民拥护，这当然都是好事情，可是也有副作用，由于党执了政，掌了权，它的机体和成员也容易沾染和产生官僚主义。由于党的功劳很大，它也就容易骄傲起来，再看不到缺点，由于群众是拥护我们的，在过去大规模阶级斗争中，他们更是把自己的全部命运都寄托在党身上，党有错误、有缺点他们都可以原谅，而在大规模的、尖锐的、复杂的斗争中，又容易发生错误。
所有这一切（当然不止这一些）造成了这样一个情况：历史的新阶段——阶级斗争已经结束的阶段——到来了。党在新阶段中领导人民继续前进，但是要继续前进，就要继承一切需要继承的。其中尤其重要的是要我们找出党在过去工作中存在的错误和缺点，否定一切应该否定的。然而党今天的地位却使党有很大的局限性，单靠一千多万党员，不可能完成这项任务。于是党提出了要求全国人民帮助党整风的问题，并且明确说明：所谓帮助就是揭发党的错误和缺点，提出改进建议却不一定根据马克思主义的观点提出来，如果有修正主义，改良主义……也不妨拿出来研究、研究，集思广益，党知道任何个人和集团看问题都有局限性，只有发动全体人民从一切角度提出问题，用科学方法加以研究，才能得出最接近真理的结论。
当然，总结过去不是目的，是手段。目的是前进，是发展社会主义，而在阶级消灭以后，当前最重要的课题就是从几千年阶级社会的束缚中解放出来，发展社会主义民主。党面临的任务就是这个。这个任务完成的好不好关系着六亿中国人民用什么速度前进的问题，也关系到前进中少犯历史上已经有过的错误的问题（如斯大林的错误），并且由于苏联社会主义建成以后，没有很好的完成这个任务，我们要对全世界劳动者负有责任。我们要通过这次整风运动，把我们的经验教训大大丰富马克思主义宝库。
好吧，我的论点大体上是这么一个东西，现在，我在这个基础上提几点意见，请你们参考吧！
一、整风既然是这样的运动，那末每一个党员应该象中央所公开声明过的：只要求人民群众批评党，不要求他们作自我批评；只虚心倾听、研究人民的批评，而不作反批评，既然这样，在大鸣大放中，我们这一方面应该怎么办？大概是严阵以待铲除毒草吧！
二、那么党员参加整风就是坐在那里只听不讲吗？当然不是。党员的任务是用自己的积极行动引导群众大鸣大放，党员也要揭露党的缺点，也要公开地提出自己的见解，不是教条主义的提，而是创造性地力图发挥马克思主义，党员在这些方面应该是最勇敢、最积极的力量。
三、如果是非党同志不喜欢人们对党的批评，特别是听了一些片面的、错误的批评，为党打起抱不平来怎么办？这倒是个难办的问题，也是党组织对党员的考验，看党能不能在这些党员中间贯彻整风的精神，诱导大家集中力量揭发缺点。
四、大家都只顾揭发，到处都是缺点，天下不是要大乱，毒草不是要怒放，而敌人不是要利用这个机会来破坏我们吗？亲爱的同志！我们当然不会那么傻，我们采取今天的办法整风是有它的物质基础的，那就是第一个五年计划中国家的经济、国防力量大大增强了，人们马克思主义水平提高了。特别是阶级斗争已基本消灭，反革命分子也基本肃清了，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怕什么？怕几枝毒草吗？如果几枝毒草能颠复中华人民共和国，打败马克思主义，那中华人民共和国就根本不会出现，而马克思主义也恐怕早被我们扔入垃圾箱了。当然，我们并不喜欢毒草，不过我们今天可以用百家争鸣的办法来和毒草竞赛，甚至让毒草起点积极作用，医医教条主义的毛病。
郑天伦等同志们！你们提出的具体问题，好象不只这几个，可是有些问题我不回答了，我觉得我在上面的意见中实际上已回答了那些问题，当然我们对这些问题的探讨还仅仅在开始，你们有兴趣再提出问题来，我一定奉陪，实际上可以提出来的问题还多得很。比方说：在整风中，党员能不能发表‘必须彻底改造社会主义制度’这样的言论，我认为可以。并且要禁止其他党员给他戴反党的帽子，而要和他一起用寻求真理的态度去探讨，老实说：林希翎在那天会上虽然说了很多看来是不正确的话，她的根本论点我却大力支持。并且我正在研究，林说在巩固和发展生产资料公有制的前提下，上层建筑和政治制度等许多方面要彻底改造，我说：“对极了”！为什么要改！因为基础变了，并且是根本性质的变，阶级社会变成了阶级消灭的社会了，现在的问题已经不在于变不变，而在于怎样变，在变当中，是为了巩固和发展公有制，这就要大家研究，这也是整风要解决的问题。整风为什么要和风细雨，要准备花上几年的时间呢？道理在在这里。至于研究得好不好，变得好不好，对于我们这些共产党员来说，首先要摆脱教条主义束缚，要从实际到理论，从感性到理性，而不是反过来用教条凑事实。有些同志硬要说林希翎想回到资本主义去，因为她说要改变制度，其实她一再强调改变是在公有制的基础上改，而改变又是发展不是倒退。这些被林希翎吓得胆战心惊的同志，知不知道“公有制”是社会主义的根本制度，看来林希翎的头脑与有些被教条主义捆住了的同志比起来，要活泼、敏锐得多，她在具体问题上虽然错误百出，她却真正感到了时代脉膊的跳动，我坚决支持她到底。
来源：《高等学校右派言论选编》（中共中国人民大学委员会，1958年8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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