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1957-6-23 作者：湖北, 王一鸣
湖北、王一鸣[原编者按：王一鸣系民主建国会会员，武汉市工商联主任委员，武汉市人民委员会副市长。这个材料，是武汉市委整风办公室根据他在“鸣放”中所散布的一系列反党反社会主义言论，摘要选编的。]
长江日报编者按：这是武汉市工商联主任委员王一鸣亲自起草的工商联的工作方案，这里面充满了对社会主义改造的抵触情绪和对党、政府的恶毒的诬蔑。为了使读者共同来分析研究，特全文发表。为了保持他的原状，其中文字、语气一律未作修改。
（公私合营前就不分析了）在公私合营前夕，有劳资关系的苦不堪言，听到可以批准公私合营连夜填写申请书，兴趣是十分高的。至于合营后如何都没有计划。没有劳资关系的小商贩也为走到社会主义而十分的高兴，为公私合营商店、厂的发展所鼓舞，也是兴高采烈的。只有极其少的一部分顽固分子，或者技术高一等，利润十分大的不愿意，这只占千分之几，不能概括说工商业者留恋资本主义。资本主义的经营是被社会主义的势力所压倒，是大势所趋，形成合营的高潮。合营以后来一个人事安排问题就发生了。
在解放几年以来，大企业的资方对生活方式大大的改变了，腐化的条件也没有了，形成了正经人。安排在政府机构待遇可以满足今天的花销，而且少担一些心事。拥护社会主义是有条件的。要求发展其所长，但是不给他的权少干一些事，只是不满足没有其他的心理。有讲话的机会就要讲，要求权的愿望不强烈。政府的政策了解得很清楚，不得已混就混。
走合作社的更高兴，脱离了资产阶级的范围十分痛快，业务正常的，工资收入有增加的，认为社会主义制度有优越性。由于干部的功利之心太重，对社员抓得太紧，失去了克服困难的可能，或者是同来入社的待遇减得太多，因之要单干；又由于合营后对于零星的协作没有照顾，因之单干有可乘之机，这不能算是走资本主义的老路，而是在待遇上生活的要求。这些单干户在总的主流中只是昙花一现，将随协作关系正常而消灭，他们决不可能形成一个资本家，穿两套新衣服，上上馆子如是而已，对经济上不能起到什么影响。管理的好很快就正常了，管理得不得法拖长一点。
在中型企业的，工作大半没有脱离企业，仍然同职工面对面，有职有权职工横眼睛，有职无权难过，有职无权在另一方面怕位置不稳当，对于工作权的要求是强烈的。公方代表水平高的业务熟悉的比较好处；业务不熟悉对于他们怀疑的不好处。工作安排不恰当，当下一等的人来差使是不满意了。尤其本企业的职工，提到领导层关系更不好处，（不是全部的）。公方代表业务不熟悉，又不虚心，在工作上造成了损失，这就大大的不满了。这层私方人员中部分的有的在合营后就想跳槽，马上来一个转变，变为工人阶级。三年很勉强，七年不高兴，但是他们有理解能力，也有一定的耐性，作报告就可以解决问题。这一方面的问题不大。而复杂的情况这层是多的，而在私方人员中他们的影响带有中心性，对于他们的安定是十分必要的。而且他的力量发挥起来，大于经济力的若干倍。在合营初期存在许多幻想，劲头很大，半公家人的兴趣也高，由于事情的发展许多不如理想，劲头逐步的退落，不起劲也有属于本质一方面的。
一般说来工商业者中什么人最热爱社会主义制度呢？小商小贩。小商小贩合营是十分高兴的，货源有靠，生活一般不坏，只是他们在“五反”中受了一些屈。念念不忘。总以为我也是工人阶级为快。这种愿望不能十分批判他，对两面性的承认抵触很大，而抵触的原因不外：第一无论任何人说两面性总是强调消极性，而且扩大事实，两面性说成消极破坏性，因此他不能承认，同时他们对提出优点时当公式，听过了，在讲缺点的时候就不入耳；第二，把两面性同资本家混为一谈；第三，同劳动所得，劳动时间，劳动强度同工人比较，教条主义者在这方面是十分愚笨的，不会利用争取多数教育少数的方法。例如在摊贩市场管理上不要他们插手，所发生不只是他们不管的问题，而且发生副作用。对定息是十分厌恶的，李康年提出二十年大骂混蛋。
在公私合营的时候，合营的条件是成熟了，而政府的准备太差，干部没有训练，而且有许多干部在执行上暴露了缺点。在自由市场一开放，加重了他们的负担，更是手忙脚乱，这些新事物的到来估计不足，这一笔账没有地方写，糊里糊涂的写一些在工商业者身上，这是他们不服气的。
在无岗位的、学习又不多的资本家，三年是惶恐的，七年是毛主席的恩惠，拖个尾巴更好，二十年心中也有点动，理解是不可能。
现在发生一些什么问题呢？
（这些都是个别情况的综合）党团对私方人员的态度私方人员不满意；偏听偏信，受了损失就喊起来，对跑龙套不满意；夸张过火不满意；对过去处理不平等不满意；表扬不平等不满意；敌对的对待不满意；不协商不满意；工作上不支持不满意；另一等的差使不满意；钦差大臣的态度不满意。
另一方面看不起公方代表。主动把经验告诉公方代表的不多，工作上看笑话，不负责任，怠工，比能力，比待遇。
以劣充优，在自由市场抬价，抢购原料。在职权上主动争取的少，听候安排的多，不负责任的也有。
这一方面同资产阶级的性质有密切的关系。
对于公方代表的要求主要是政治上的支持，这是私方人员所办不到的一件事。业务上希望交有经验的来搞；希望更换不能胜任的公方代表；未派公方代表的工作还不坏的不一定派公方代表。
政府对国营同公私合营对合作社应当一视同仁。除去多头领导，除去三害。
修改阶级优越感。用人不能唯政治条件论，应该用人唯贤，用人唯才。
修改对私方人员的安排纯由照顾出发的观点。
现在是解决矛盾运用一切有用的因素，在首长讲话中、在报纸上不要制造矛盾。
领导上在未摸清底以前，不要糊里糊涂的布置工作，造成了损失。
私方人员有好有坏，不能一概而论。
要求在法律上平等，不能运用阶级的压力。
局长的讲话不要成为训话式。用无产阶级的方式。
应当合并的小厂，还是合并，以免浪费。
不能说：处理私方人员是教育职工的好办法。
工资的调整要求合理。
综合为三大作用：收会费、派公债、处理违法户（代表工商联要求从严处理是公式）。
八面性：阿谀逢迎；巴结奉承；吹牛拍马；捧上压下；狐假虎威；张牙舞爪；假公济私；捧红踩黑。
注意大的，忽视小的，官僚主义、不深入下层，官味十足，毫无情感，不了解情况，简单硬派，布置多、检查少，批评多，帮助少，骨干分子说对骨干分子关心不够，一般工商业者说只关心骨干，公债的经济任务越超额政治上的损失更大。
在这次代表大会的发言中提不出自己检查的属于自己的缺点方面的，这是个问题，因之也不武断的作推论（我对“长江日报”上的推论也不能写上）。
今后的工作方法如何呢？
武汉的工商业不是经济的利用而是人才的利用。是个不小的队伍，利用起来力量是很大的。主要矛盾在于：一方面工作的安排适当不适当。这是包括大、中、小的共同矛盾。同时在企业中忙与闲的比较这是令人难过的。
例如：厚老（注：林厚周）为什么喊得厉害呢？对邹亚农为什么可喊呢？不是态度问题，而主要是工作超过了负荷能力。
从物质上和精神上来解决问题。物质上看来是容易些，而不是主要的，精神上才是主要，解决是困难的。同样生产力要允许他尽量发展，其他的问题迎刃而解（我就不再要求权了）。
1．彻底了解工作安排是否适应放手利用他们的经验，协商调动工作岗位。或者私方人员调出去，或者干部调出去（利用他们公方代表干什么的矛盾也要解决）。
2．彻底了解工资情况生活情况。
3．统计公私共事关系有问题的厂店（不是多数），予以分别解决。
4．支配社会活动时同，提高社会活动兴趣。
5．表扬评选先进生产者逐步的平等。
6．批评不必夸大，处理一律平等。
另一方面：对经济比重大的，启发他认识消极的一面，推动自我批判，鼓励主动的争取工作权，贡献他一切才能。由于有条件，知识比较丰富，有一些技术才能必须在思想上十分通畅，效力是很大的。他们多半安排在高一些的位置，无论如何不能让他离企业，或者三分之一的时间也好，否则脱离实际，又变成一般的干部。参加企业工作是为了搞好工作。
对于中企业的私方。他们的实践知识丰富，许多是经过艰苦的创造的，他们以前受了不少的大企业的气，对他们的满足是要紧的，是精神上的安慰。多半能够克服困难。批评与鼓励清清楚楚，以诚相见。重视他在工作中他自己提出目标，而他提的目标不会低于他的能力，因之公方代表、工商联予以政治上各方面的支持。至于生活上只要是关心就行，不能够达到他的要求，经过彻底的摊牌他就满意了，他的积极性就会起来，他们有这一股劲，他们在增产节约上有一套。
在以诚相见中，可以体会到以前对公方代表是有许多敷衍的情况的，公方代表对他们耍手段是最笨的办法。
对于小商小贩。有许多毛病，也有许多好的事例。对他们专从鼓励出发，提出好的事例来加以鼓励是十分必要的。本来他们就不是资本家，在任何讲话的场合必须把这一个绝大多数的地位作交代。某些会议不要耽误他们的时间来开会。就利用他们本身好事例作为学习讲座教材，可以保证出勤，组长由他们自己选。交给他们面广的任务他们是可以保证完成的，教条先生少同他们见面。
在小商小贩批评不起丝毫作用。由于批评的人不能同他在各方面来比较，他能说、能跑、能吃苦、能耐劳。在工商联领导层一些错误或随时发生的不正确的处理，随时提出更正，在代表会中提出的问题，应综合提出解答在“武汉工商”发表。使工商业者知道领导上感觉到了那些缺点，今后的动向如何。
今天存在公私合营企业中的进步是制度的优越。人的积极性没有利用，人的积极性充分的发挥，有很大很大的潜力。
在学习方面就要同上面的情况结合起来。
在学习方面对分组应以时间为主要的一项，必须尊重工商业者的业余时间。在教材上面应灵活。在教师方面、宣传部门、政协掌握中心，交工商联统一布置。各局的要求也把计划先交宣委会讨论，以免打乱。
几年来的宣教工作就没有头绪，宣传部、政协委员在检查总结、支持，工商联的学习不能脱离支持的。
学习的目的是提高爱国主义精神，增加对生产上的兴趣。工商联有推行政策、法令的任务。但必须有系统的布置工作。工商联不能成为各方面的下一级的综合派出机构，这样的看待它，它并不能发生派出机构的作用。要由各方面来联合支持，使它有一定独立性才能发挥更大的作用。在今后说来工商联的领导层，对于党领导是有一定认识的，在工作上可以放手。工商联形成一个综合派出机构，不起作用是一个浪费，工商联一方面同各级的工会发生联系，请他们对工人宣传赎买的意义，不念旧恶，从今天的效果出发。在另一面教育私方人员如何发扬爱国主义精神，在增产节约上贡献力量，解决可以解决的实际困难，说明应办而不可能办的原因，分析不切合实际的要求。用亲切诚恳的态度，和风细雨的说理。
在办法方面：起草一个文件由正副主委讨论，讨论综合以后，再整理，请各区、各业、会内科长以上的干部讨论再付诸实行。为共同掌握的中心。
我们不分析研究，不针对不同的情况来布置工作效果就不大。我们不能满足已经有的效果。而是要消除社会制度同工作方法的矛盾。尽量找出一般的情况，尽量照顾特殊情况，要工作轻快，效果宏大，辛辛苦苦，工商业者没有受到益处，对社会的贡献不大，苦劳不是上策。这是我的偏见，而我提出的意见又是偏见之偏。只先统一原则，然后统一认识。
还有一个今天不谈的问题，我们如何在大企业中插上手，是工商联的一个重大的关键，工商联的苗头就在那一块。（原载6月23日“长江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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