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索引页面]

曾彦修的反党言论

日期:1957-7-19 作者:[待确定]

据中国国家机关党委整风办公室反映,人民出版社副社长兼副总编辑曾彦修(简历:男,38岁。1937年在四川成都联合中学读书,1938年到延安参加革命,同年3月加入共产党。1938年至1948年在延安陕北公学学习,延安马列学院学习并任助教,中央政治研究室作研究员,中央宣传部干事。1948—1954年春历任新华社总社评论组组员,广州南方日报总编辑,华南分局宣传部副部长兼南方日报社长等职。1954年调人民出版社任现职。)在右派分子猖狂进攻中,发表了许多反党言论,本刊75期曾介绍了他对该社“黑板报”记者的谈话,现将他在另外一些场合发表的言论摘要介绍如下:

5月30日在世界知识社座谈会上的发言

曾彦修说:大家揭露了缺点,我们一定要解决。

我们支部的问题是严重的。

国民党1927年取得政权,“九一八”时人民就喊打倒他们的口号,我们取得政权现在7年,虽然还没有到人民喊出打倒我们的地步,但已有许多人敢怒不敢言。墙这么高,实惊心魂魄。谢和赓说:“整风才数日,胜读十年书”,我有同感,这次整风较上次更为进步。

解放后昏昏然,我们都受这种影响,继续下去党就要变质。人民出版社目前许多是从宗派主义出发,有许多缺点我们自己没感觉到,问题严重就在这里,大家提到的两位党员副主任,在党内我曾批评过好几次,但是没有彻底,就此算了,考虑问题总离不开他们的资历,照顾他们这样就会使部分党组织腐化。

胜利后国民党回到南京、上海,大搞其“五子登科”,一两个月就威信下降,我们党虽不象国民党,但入城七八年来,已有类似迹象,我们受到了功臣思想的腐蚀。这种思想很见不得人。

在同志们帮助下,我是相信绝大多数党员有信心改进。

“入山泉水清,出山泉水浊”,虽然共产党出山后,泉水还是清的,但部分觉悟较低的党员,包括我在内逐渐有浊了。正如孙正同志说的,在香山时我们同吃同住同工作,相处没有隔阂,现在不同了。也许,要求恢复到以前那样艰苦的生活水平不可爱,因工作性质不同,也许也不必要,但大家生活接近一些,不也很好吗?

请大家相信,我们一定有此决心来改正,对于一些歪风党员同样也有人不满意。但以为天下如此,因而没有坚持己见,如今,在同志们的支持下,我相信一定会改正的,在广大群众的支持下,克服缺点的工作是好做多了。

目前有些问题,可能一时不能全部解决,因为解决问题要时间,要我们很忙,但决心无论如何是有的,力量的源泉是中央的指示,同志们的推动和自我斗争。

现在看来,很明显,冷冷清清虎头蛇尾是下不去的,同志们对党爱护的热情,实使我感到,尤其是彭世桢和谢和赓两同志的发言,令我听去特别亲切,当然,其他同志发言也很好,也应引起我们注意。

有些问题的处理涉及较大,要上级批准,一时恐怕不能解决。

4月24日人民日报座谈会上发言

曾彦修说:对出版领导意见很多,三天也谈不完。

缺滥是否存在?陈克寒同志谈话精神是和人民日报社论不符的,他主要是说成绩。最近出版局讨论,对“又缺又滥”还是“有缺有滥”,很感兴趣,我认为没有必要。缺滥问题,相当严重,慢也很严重,一本书出三、五年,尾大不掉,老牛破车。

满清一些学派,埋头考证,写不出巨著。我们若干年来埋头干小事,对教条主义却不管。出书很“泛”,不深钻,大家谈青年修养、养猪。

我们长期看不出整个出版界的方向,只看到教条主义,盲目崇拜苏联的情况存在好多年。很少谈到我们中国的文学……,而只能看到把我国所有的编辑、印刷、出版的制度一套彻底打垮,编辑只做些改标点、改阿拉伯字等。解放后基本上停止了学术著作,而让苏联的小册子泛滥于市场,有代表性的著作一本不翻,把过去的翻译一套也打垮。书评是抓小辫子,真正严肃的书评很少。我们虽未百分之百地搬苏联,但出版、发行的一套比苏联做的还硬,苏联的优点,我们却没有学。这几年来在出版工作中没有明确的方针。

希望出版局开一个民主大会,开一个星期。体制问题不要老限制在现有一套,可以办同人出版社,目前愿搞的人很少,但可以提倡。

不能因纸张不够把几十个学报停刊,甚至可以少印马列主义。一些专门刊物内容是不太丰富,但不应随便砍掉。把出版局砍掉中国不会亡,把这些学报砍掉,中国没有科学,却要亡的。

5月7日、10日在出版局召开的座谈会上的发言

(一)5月7日的发言

曾彦修说:目前各单位群众情绪高涨,是一天都不能等了。大家认为我们不响应中央整风的号召。所以,要分批等待,不好办。

要学习解决人民内部矛盾,可以党内外合组一个领导机构,人民出版社已经组织了。因为要解决矛盾,关起门来是不行的。是否妥当?

关于稿费问题,我建议把草案公布在报上,让大家来讨论。有些人认为稿费高了,有些人认为低了,已闹得满城风雨。我们把帐公布出了,让作家、文化工作者提意见,看看能不能提高?

5月2日人民日报召开了一个座谈会,我也参加了,人民日报也发表了我的意见。可是把我的重要意见删去了。我的发言,首先是批评中宣部的领导,其次是批评文化部的领导。出版工作在“二百”(指百花齐放,百家争鸣)方针以前,是没有方针也没有领导的。这几年文化部象是曲艺部,谈来谈去是戏剧曲艺问题,人民日报,光明日报什么时候谈过国家的根本文化方针呢?也没有听到宣传部有什么系统的意见。国家把出版看得太不值钱了。我在下面工作过几年,觉得在大、中、小教师思想改造的时候,指导得很具体,很正确。但在出版工作上就不同了,好象不大管。(要申明一下,我不是对领导同志有意见,我对在座的领导同志,都是很尊敬的,工作上有意见,是另一回事)。5月5日是“出版节”,可是参加“出版节”活动的只有新闻工作者,其实可以改成“新闻节”。在地方上对出版工作更是不大管,我在地方上工作,也从来不管出版工作,现在我多少尝到这个味道了。我们出版局的工作,不能一天到晚讨论纸张,指标,而要转移到更重要的方针政策上来。

学习苏联问题。苏联的出版机构,组织制度要具体研究一下。我去了一趟苏联,觉得他们的机构和制度是落后的(我不是去了一趟苏联,回来反而反苏了),是一套束缚思想的、教条的东西。我们现在把自己的传统完全革掉了,而搬来一些不符合“二百”方针的大一统的作法。苏联出版东西是很慢的,定稿后一年半年才能印书。我们是“百家争鸣”要快,不然,过了一、二年作者又是一套意见了。苏联的编辑工作只注意一些技术问题,这也是不适应我们“二百”方针的。为了贯彻“二百”方针,出版局的机构要彻底改造,消极改造恐怕不解决问题,不要零敲碎打。

毛主席提出的90%的高级干部反对或者不赞成“二百”方针,我起先想自己大概不是,因为我参加了不少座谈会,写了一些短文章来反对教条主义,拥护百家争鸣。可是现在检查起来,一接触实际,总给“人民出版社”的牌子束缚着,不戴一顶马列思主义的帽子,没有马列主义词句外衣,不能进入人民出版社的门。所以,我只是形式上同意了,实际并未同意,要划起来是在90%以内的。我们当然不敢公开抗拒中央“二百”政策,但实际执行结果,由于水平底,而是属于90%内的。现在划进去,思想也通了。

总之,出版局应该从根本上来考虑问题,支支节节不能解决问题。

(二)5月10日的发言

曾彦修说:几年来出版局工作是有成绩的,如建社、私改(当然有些缺点)、处理黄色书刊,注意通俗读物、课本的出版等方面。主要的工作是偏重于组织方面和通俗化、普及化方面。现在我来谈谈对出版工作的意见:

解放后直到“百花齐放、百家争鸣”提出以前,我认为在出版方针没有方针,也没有领导。纸张分配不算领导,如果我们向百货公司买纸,照样可以出书。“百花齐放、百家争鸣”前,中宣部从未正面指示出版方面应出什么,也没有反对过教条主义,对社会上消极的现象也没有批判过。解放后几年来,光出了一些教条主义的小册子, 连环画,没有真正的出过一些有份量的东西。似乎国家就是靠着这个来吃饭。过去出版局的总结上的成绩也就是这些,对于我们的文化怎样、科学怎样?没有方针。在反胡风后又突然更加紧缩了,如曾经说过古籍书只出皇帝的禁书,那还出什么,只好关门。

中宣部几年来,对其他方面的事情,甚至是小事情都很重视,但出版工作不在其内,似乎张三、李四谁都可以搞出版。实际上并不如此,整个国家的科学、经济、文化各方面的成就都反映在出版工作上。

文化部的领导,忙唱歌、跳舞、做游戏还忙于不过来,当然轮不上出版。出版并入文化部,也是学苏联的体制,其实完全分家是可以。没有这个部、局照样可以出书,包而不办,有什么用?如:在毛主席关于合作化的报告后,部里马上抓紧出版社开会,结果大冒特冒,其实这个会可以不开,毛主席的书我们不会不出的。又如:大公报、光明日报为什么要交文化部领导呢?实际上又管不了。出版局本来很难做很多事情的,因为没有那么多专家,但就是方针任务,也管得不多。去年局里搞了个12年远景规划,召开会议讨论,我对这个计划很有意见。因为其中第一要出马列主义,第二要出社会科学……而文艺、科学技术都没有了。难道我们单靠一些教条主义的小册子就能立国吗?这种草案使人没有发言的基础,也损害了领导威信。此外,出版工作去搞一些没有味道的事,也是不行的,如为了规定“毛选”在全国同一天发行的组织工作花了不少力气,实在是无聊。1954年底,我报告人民出版社1955年的选题计划时,说准备减少一些教条主义的小册子,洛峰同志就批评说:“不要搞反小册子主义”。现在这一类小册子还是很多,过去搞七、八年出版,结果出了不少三、四流的翻译书、反特小说,著作出不了,而对外国人的胡说八道的小册子却浪费了不少纸张。

难道说出版局认为这种现象是正确的吗?

出版局的领导上没有考虑方针任务的问题;对下面的一些新的意见有些“怕”。而在小事情上却管不了不少,有时管得也不对头。如列宁全集的烫金问题,出版社开了好多次会,五种全集800多两黄金, 银行也答应了。“宁”字的简写问题也和胡愈之打过交道。这些事出版社花了不知多少心血,但出版局发通报说这个不符合节约的原则,结果第一卷是烫金;而第二卷改为烫铜了,非常难看。想到这里真是要流眼泪,现在第四卷又要改回来,简直是弄得啼笑皆非。

总之关于出版的方针问题,希望中宣部开个会研究一下。

关于检讨问题,文化部个别领导同志的领导方式是文化太少,武化太多。我过去检讨写得不多,来北京不到几个月就检讨了一次。因为出版了恽逸群的“蒋党真相”,陈克寒打电话语气很不好听,金灿然也要检讨。一次不够,说不深刻还要重新检讨,不知道根据是什么?难道是“武化部”吗?又如我的检讨到了中宣部,不知那位在上面批语说:“违抗领导”。其实这本书的出版完全是一个误会,根本不是明知而故意违抗的。

关于学习苏联问题:

我认为过去学习苏联是有偏的。可能有成绩,但表现在那里?是不是专业分工,出、印、发分家以及一些编辑人员注意技术小节等都算成绩呢?我以为不是。反之,这些却妨碍了出版事业的发展。又如计划发行算不算成绩呢?象现在这样一调查就是七、八十天,也不见得好。总之我暂时还看不到具体表现出来的成绩,这方面的教条主义、公式主义很厉害。如果说成绩,那也是“缺点是主要的,成绩是次要的”。现在还说服不了我。

另外一方面,对过去出版工作经验,好象又一股脑抛弃了。很多老同志,搞过生活书店的,也把老传统忘了。韬奋同志的好办法忘了。旧的一概抛弃,似乎也很片面。

在莫斯科的时候,金灿然同志曾向我说要给人民出版社聘个长期的苏联顾问(张部长、黄洛峰同志说部、局并无此意),这种想法我感到奇怪。我们自己搞了九年,难道非要聘个苏联专家不可?眼睛只相信外国,似乎莫斯科来的任何人都比王子野、曾彦修好。部里过去曾聘苏联艺术出版社的负责人谢维林,谈过几次话,结果什么也没有谈出,只是讲了一些如何赚钱的问题。我想,如果要聘专家,就先撤曾彦修的职。中国应该怎么办?要彻底考虑,中国的特点是在“二百”方针基础上来考虑出版制度,而苏联是不同于我们“二百”方针的。

现在我们和作家的矛盾最大的是:1、书出得慢;2、编辑的工作方法、编审制度要改进,有些关门。目前书出得慢,民愤很大,1956年在采取了许多措施之后(如外调印刷),还有三千万字的发稿未能印出。总之我们要适应“百花齐放、百家争鸣”方针的要求,从领导到机构都要彻底研究改进。

现在的制度使得书店也没有办法,尽管我同情他们,但意见也很大,书店经理的确很难做。

对印刷技术材料的供应问题,这是批评出版局的。印刷技术进步太慢,拿京、沪两地来说,也不一定比其他省市好多少(如贵阳的一种杂志印得不比北京坏)。当然条件不同,解放以前材料都是外国货;但在现有的条件下,也是努力不够的。很难说现在的印刷质量比解放前是进步了还是退步了,我看有进有退。纸张方面也老是那几种。

文化部、出版局不一定搞在一起,现在一个报告传达三次之多的情况很多。纸张机器可以交到轻工业部去。这样班子可以散掉。掌握方针,政策问题,只要中宣部一个部长加个助手就行了。有关的出版社各自找自己的“后台老板”,交各协会、学术机关团体领导。真正来说,人民出版社是没有后台老板的。

来源:中共中央宣传部《宣教动态》1957年第二七O期

[返回索引页面]



Copyright (C) 2024 Marxist-Leninist-Maoist.
Permission is granted to copy, distribute and/or modify this document under the terms of the GNU Free Documentation License, Version 1.3 or any later version published by the Free Software Foundation; with no Invariant Sections, no Front-Cover Texts, and no Back-Cover Texts. A copy of the license is included in the section entitled "GNU Free Documentation Licens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