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索引页面]

新旧社会对比

日期:1957-8-20 作者:中共中央高级党校, 姚北桦

中共中央高级党校、姚北桦

(姚北桦:新闻班第三班第一支部学员;入学前为江苏《新华日报》副刊主编)

[原编者按:这个材料是在支部向姚北桦展开斗争之后,在“片”的大会上批判姚北桦错误言行的前夕,姚北桦写出来交给支部的思想情况。交来的时间是8月20日。

材料的第一段,是暴露他对新旧社会对比的看法;第二段,是交代他的杂文“忽然想到”是怎样写成的;以后是交代他对党组织的看法,对党群关系今昔对比看法等。还有一部分是不属于新旧社会对比这个题目的,如他为南京新华日报的右派分子强健中辩护,打算为右派分子石天河谋求人民文学编辑部的工作岗位等,但因其交来时是写在一起的,为方便起见,也一并列入此件,附在这里,下面是姚北桦写的原文摘录。]

旧社会长期流浪生活养成的思想:我贫穷!但是我自由。有时故作“清高”状:待遇不待遇无所谓(这当然是假的,是爬不上时无可奈何之语),只要精神痛快(即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这些思想还附在自己的灵魂上,并未彻底放弃,时常以曲曲折折的形式表现出来。

所谓“自由”,具体的说,有如下比较:

1.旧社会,交朋友可以随随便便,愿和谁好,就和谁好,“人生得一知己,死而无憾”。

新社会,交朋友不自由,甚至不敢交朋友。偶一不慎,在运动中就要受牵连(受审查,受批评)因而朋友愈来愈少,生活常感寂寞。

2.旧社会,朋友见面,随便聊天,海阔天空,乱扯一阵。

新社会,不能自由主义,说话必须字斟句酌。万一失言,就有在运动被批判的危险(朋友之间,不敢谈知心话)。

3.旧社会,只要有人事关系,可以到处工作,到处跑码头。

新社会,如果不是组织调动,便老守一地。

4.旧社会,做工作合则留,不合则去。

新社会,做工作必须听从上级指示,服从上级分配。

5.旧社会,不受任何人批评,一切是自己对自己负责。

新社会,两年一次大批评,数月一次小批评,批评不断,在批评中,两件事情最反感:

①到爱人那里去了解材料(夫权思想和旧道德观念);②平常再好的朋友,斗争起来翻脸不认人。这件事情我怎么也不肯做,即使勉强做,也像唱戏一样,假的。如果别人这样对我,我会记恨一辈子,永不再理他。

6、旧社会,贫富之间,固然世态炎凉,但在穷朋友之间,却充满了温暖。

新社会,同志之间,缺乏友情,有的同志甚至冷淡无情。

7.旧社会,无拘无束,放荡不羁。

新社会,处处有组织纪律约束,半点也不能胡来。

8.旧社会,凭本事就可以吃饭。

新社会,有才还要有德,并且把德放在前面——而这个“德”字,非常玄奥,取得真不容易,必须通过艰苦的思想改造。而我最怕的正是思想改造。

9.旧社会,我觉得比谁都骄傲。

新社会,在老同志面前,自觉“低人一等”。

以上这些反动观点,从道理上我知道它们不对,但由于立场未根本改变,因而阴魂不散,总是附在自己身上,驱逐不开。

* * * *

“忽然想到”那一段短文,实际上是污蔑我们的社会,连读报也没有自由,提倡兴趣主义,这颗炮弹的材料,是从新闻界右派分子王中那里借来的。情况如下:

去年七月,王中到我们报社去贩卖资产阶级新闻观点,这些东西与我的思想一拍即合。在一次座谈会上,王中讲到这样一件事情,说南京工学院有他一个教书的朋友,因为喜欢看新民晚报,被人批评为资产阶级思想。我听了马上引起共鸣,就加以渲染,写成那篇短文。

现在我怀疑,这件事情根本是造谣。我想生活中不会有这样幼稚的事情。

* * * *

党是什么?我不知道,我不是把党看作一个整体,而是看作一个个组织,一个个人,好像只有中央可以代表党。基层组织负责人,除了声明“某某事情,我代表党……”,否则,我就不把他的意见,当作党的意见,因而在我看来,中央正确,省市委比较正确,基层组织就要看具体情况而论,一个人反对某一具体组织——特别是负责人的时候,我不认为这就是反党活动。

我念念不忘的是抗日战争初期,我所认识的地下党员,他们那样热情,那样乐于接近群众,帮助群众,今天推荐一本书给你,明天又推荐另一本书给你,并且一再问你有那些地方不懂,有什么心得,真像一个传播真理者的样子,好像多有一个信仰马克思主义,信仰党的主张的人——是最大的乐事,1945年我在重庆见到十八集团军办事处的同志和新华日报同志的时候,也有同样的感觉,而现在,党员对待群众,劲头却不如从前了。星期天,各人呆在各人家里,即使住在同一幢宿舍里,也很少往来。我最怕听这句话:“同志,条件不同了,过去是农村,现在是城市,各人有各人的家庭,各人有各人的老婆孩子,哪有时间往来啊!”我想,只要你关心人,总可以有时间往来的,从而怀疑有些人是否入城后沾染了小市民生活的灰麈,忘记了农村生活时亲如一家的作风。

* * * *

在思想改造中,我最怕分析提高,对于分析提高,心里有一种恶毒的比喻:分析提高像“化学试验”一样,小问题可以化为大问题,大问题化为严重问题,譬如,这次非把你化为右派分子不可,当考虑到这些问题的时候,我什么也不愿暴露,心想,愈暴露愈坏。“化学试验”,就是无中生有的意思,这当然是对思想改造的污蔑。

* * * *

在大放大鸣期间,在报上曾看到这样一句话:“不要只图一时嘴皮痛快,将来一生的痛苦(挨整的意思)”。后来在小组会上发言的时候,我曾经以开玩笑的口吻转述过这句话,后来影响齐星明同志也这样说。现在看,这句话很恶毒,它把放火说成一时嘴皮痛快,并且要求对其后果不负任何责任。后来我挨了批评、斗争,心里很失悔,心想,果然不错,万事皆因强出头,万事皆因强开口,以后说话一定要小心谨慎。”

* * * *

刘洛回南京的前夕,我曾要他转告报社领导,要注意划清中间与右派的界限,并以记者强健中为例,说他带头贴大字报固然不对,但根据他过去的表现看,(今春被评为先进团员)也不一定是右派分子——然而后来的事实证明,他正是报社的右派分子。

这不是偶然的。这与后来认为“子冈怎么也是右派分子?”的看法是一致的,实际上是为右派打掩护。

* * * *

在“人民文学”编辑部,我有一个多年未见的朋友,名韩劲风,任“人民文学”诗歌组副组长,来北京后,曾想去看他,但至今未去过。为石天河活动工作时,脑子中曾闪过这样的念头:“去看看老韩,问人民文学诗歌组要不要人?石天河不也是搞诗的么?”。但这样想过以后,并未去,也未向任何人说过,如果见到韩劲风同志的话,我想我会提出这个问题的。

来源:中共中央高级党校校部办公室印;共印1800份,发全校学员和有关干部。

[返回索引页面]



Copyright (C) 2024 Marxist-Leninist-Maoist.
Permission is granted to copy, distribute and/or modify this document under the terms of the GNU Free Documentation License, Version 1.3 or any later version published by the Free Software Foundation; with no Invariant Sections, no Front-Cover Texts, and no Back-Cover Texts. A copy of the license is included in the section entitled "GNU Free Documentation Licens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