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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梦家的反党反社会主义言行

日期:1957-5-0 作者:中国科学院, 陈梦家

中国科学院、陈梦家

简历

陈梦家,男,生于1911年,浙江上虞人,父亲曾在上海广学会作过十年编辑,本人出身教员,考古研究所研究员。

陈梦家一向自称是一个重业务不重政治的科学家,平时厌恶政治活动,不愿参加理论和时事学习,但在整风以来,“大鸣大放”时期,一反平日的沉默态度,大肆活动,在短短的几天里,参加了哲学社会科学学部、考古所、文化部、作家协会、文艺报、人民文学、文字改革委员会、学习杂志社以及故宫博物院等单位的座谈会。这时期他还在文汇报、光明日报、文艺报等发表散文多篇。他的发言和散文大都是反对党的领导、反对社会主义、反对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充分说明了他是一个右派分子。

(一)反对党的领导,反对党领导科学,要党下台:

陈梦家在社会科学学部及考古所的座谈会上说“科学院是办科学的,党是来帮助的。”“党领导并非党员来领导,党外人士同样可以执行党的政策”。“科学院实际上是个衙门,层层的领导都是些大大小小的官,让他们都到做官的地方去做官吧,别在科学研究机关”。又说:“学部不学无术,根本不了解历史三个所是怎么一回事。学部委员不是我们选举的,我们不承认。”“哲学社会科学学部委员多数是党员,真正有时间作学术工作的人很少,学部不学无术,是些官老爷,拿公家钱,占据领导地位。”又说:“外行不能领导内行。”“所里行政和业务不分,以行政办法去领导业务,这是最大的毛病。”他在“拆墙与留线”一文中说“在学术文化部门,党群关系搞不好,有些时候是和这些领导同志安排得不合适有关系。”他“希望经过这次整风,能够对党员同志作一次调整”他觉得党群之间“线也不必留,和踢足球一样,两边的人串来串去”就好了。

(二)反对人事工作:

在“拆墙与留线”一文中说:“机关的人事工作,也弄得神密性很大。现在人事工作好像就是党的工作,作人事干部的都是党员,非党同志对人事问题很难过问,这也造成工作中的一些困难。”在考古所的座谈会上说:“小口袋(指人事档案袋)走到那里带到那里,不知里面给我装了些什么?”又说:“李汉臣(考古所收发)尽往黎晨(人事干部)那里送信,不信可以去查,外边来信多半都是党委的,就是这条线讨厌。”“天天有挟小包的来找你们(指党支部),干些子什么?”。

(三)煽动不满情绪,挑拨党群关系:

在整风期间,陈梦家在许多座谈会上歪曲事实搬弄是非以达到他破坏党的威信、离间党群关系的目的。在考古所的座谈会上对黄文弼的正面意见加以讥笑,对另一个研究员把党群关系比喻为“秦始皇筑万里长城防匈奴,”因此认为只能由单方面拆墙,陈梦家说“你说的很好”给他打气。在这个座谈会上还逼着问夏所长“你是不是有职有权!你说,你说”。又说“尹所长脱离实际太久了,以后夏所长能决定的事根本不用去问他,过去你跑的太辛苦了”。又说“尹达常说要加强团结,常说老科学家怎样不团结,其实大家是老朋友、老冤家,这种矛盾不必强调……今天想清楚了,过去没有学好矛盾论。主要矛盾是党群关系,老科学家之间是次要的。”又说“所里对年纪大的总不放心,”“外界对黄老的研究是重视的,但所领导不重视”。他在学部召开的座谈会上当众说“我曾劝本所非党领导同志(指夏副所长)入党,现在看来这是错误的,我要向他表示歉意”。并在当时欠身“致歉”。他不但在科学院内部煽动而且在其他部门去挑拨。他在文化部召开的座谈会上歪曲事实地说“我们过去不大尊重老金石家,重考古轻金石,对三个月训练班出来的考古人员看得比一些老金石家还重”。

(四)污蔑新社会及党的宣教工作:

他在“两点希望”中把全国解放八年来比喻作“暗室”,认为“有些作领导的,有时只看见群众的落后,只看见群众的小辫子”,“有些作群众的,有时只记得自己曾经是落后的,只记得自己的辫子被人抓过的痛苦。”

在“人民文学”召开的座谈会上说“文汇报就愉快一些,大家愿看,放的好,精神也好。而有些报纸板起面孔,虽有文艺、小品文,却使大家失掉兴趣,如人民日报……”。又说:“现在讲话(如无线电),我反对,是党八股,教条的语言,然害甚大。”在作家协会召开的座谈会上也说:“会上请广播电台肉麻的人来朗诵,这似乎不太好……因为我觉得他们正是宣传教条的地方,广播出来的话都是教条腔,听来很别扭。”并讽刺作协的大楼说“进来只有一个门,门口有几位大汉,进来时还会问你是什么人,还不如得对面小酒店喝杯啤酒好得多。我对文艺大楼是有意见的,我们是群众团体,为什么要盖一个大楼,大楼门前还放着这么多汽车,这样会轻视工农作家,使一些工农作家望而却步。”此外对电影戏剧等也说成一团糟。

(五)借口反对“教条”来反对学习马列主义,反对党领导知识分子思想改造:

他在学习杂志社召开的座谈会上说:“我在学习方面可以说是不勤恳的,教条背得很少,同时也很讨厌背教条,文章里面也很少引用马列主义的词句”“对于听大报告我也很有意见,首先我要求明文规定每次大报告绝对不得超过两小时。”“我们是读书人,不习惯于听报告,也不大会记笔记。”“我还认为有几种人不宜予对高级知识分子做报告的:一种是年纪太轻的人;一种是说话不清的人;再一种是死啃教条的人。如今有许多人只是到人民大学学了一年半载就来讲课,实在不合适。”“关于理论学习,可以有两种组织方式,究竟是由群众自己组织,党来帮助呢?还是由党来包办,只是口头上号召群众“自愿”参加呢?我觉得对高级知识分子来说,学习应该是自己的事,不需要由别人来包办,也不应该把所谓“自愿”仅仅限制在口头上。”他对5月14日“人民日报”第7版登载的田夫同志写的“科学研究机关工作中的思想政治工作”“组织与指导科学研究人员进行马克思列宁主义理论学习,是科学机关党组织的重要任务之一”尤其不满,说:“写得很有些八股气。”他还说:“过去的学习成绩不大”,“其根源就在于官僚主义的布置,行政命令的办法和教条主义的内容”“有些人看来是专门组织别人去学习的专业干部,每次请人作报告时他也跟着上台,会前会后说上几句,中间宣布休息,然后就坐下来在一旁喝茶抽烟”。他也反对学习苏联先进经验,斥之为教条。

(六)在文字改革问题上作文章反对党的措施。

他在文汇报、光明日报和文改会座谈会上大肆攻击文字改革,说“毛主席赞成拼音化”,“确乎是防碍了学术的自由讨论”,“现在情况变了,不要再讲这些了。”他说“文字改革,没有给人发表反对意见的机会,‘汉字简化方案’用国务院名义公布,有时就不便再提意见了”。他还公开要求“用行政命令方式公布的简字方案,也可以用行政命令方式撤回,重新来过”。

“拆墙和留线”及“学习”杂志座谈会的记录

——考古学家陈梦家先生访问记——

曹孔瑞

“党群关系,能像今天我们谈话这样自由,这样没有拘束就好了。”这是记者就整风问题访问考古学家陈梦家先生的时候,陈先生最后说的一句话。陈先生过去是新月派的诗人,后来虽然改业考古,但诗人的豪迈热情的气质并没有改变。虽然记者今天访问的题目——“作为一个学者,对这次党内整风有什么要求?”容易谈得枯燥,陈先生还是生动亲切地讲出了自己的意见。我们的谈话是在一种同志间谈心的气氛中进行的,说话之间,好像谁都忘了这是一次采访呢!

科学院和考古研究所的党群关系隔膜,这是可以从陈先生的谈话中感觉出来的。他说:“我们和院、所的党委或党支部可以说没有什么联系。机关的党委或党组到底和行政有什么关系,考古所的党组织是一个党支部还是党小组,负责人是谁,我们都不知道。几年来,除了参加过一次高级知识分子入党大会以外,就再也没有其他来往了。”

非党同志可以体现党的领导

陈先生说:“我们很希望弄清党的领导和个别党员的领导区别在那里。党应该领导科学,还是没有问题的。但这恐怕和行政负责人是党员还是非党员没有关系。非党员担任行政领导,贯彻党的政策,也可以说是体现了党的领导。目前好像要体现党的领导,必须是党员,如果一个党员领导同志工作得不好,我们反对他,有人认为这就是反对党的领导。这样就把个别党员当成了党的代表。他错了,人家也不能批评他。事实上像考古所这样技术性较强的部门,如果没有党员专家,让非党员专家来领导也是可以的。经过这几年的学习,这些非党同志也能掌握党的方针政策。他举考古通讯为例,这个刊物由非党同志主编。过去刊物上每发表评论,主编自己不敢决定,必须请党员负责同志看过,恐怕出错误。其实这位党员负责同志的业务水平不一定比非党同志的主编高多少,这样做是否必要呢?同时希望经过这次整风,能够对党员领导同志作一次调整。有些人人地不相宜,有些人兼职过多,有些人是挂名的,都可以考虑调整,在学术文化部门,党群关系搞不好,有些时候是和这些领导同志安排得不合适有关系。”

保密制度范围太宽

陈先生说:“党为了保持自身的纯洁,要有一定的保密制度,这是必要的。我们也不想知道党内的秘密,但过去保密范围似乎太宽了一点,有些业务上的问题,也不大允许非党同志过问。例如像考古所选派留苏研究生、夏鼐副所长出国参加巴黎汉学家会议这样的事情,也不让我们这些高级研究人员知道,这未免奇怪,当时我曾将这两件事情问过一个党员负责同志,他还嫌我多事。我说这两件事和我们业务有关,我不能不问。研究生的程度怎样,我知道;当时所内选定的三个同志(都是党、团员)程度太低,我提了意见,他们没有采纳,结果还是没有考上。夏副所长出国,我有工作要交代,为什么不应该知道?而且这件事所外的同志已经知道了,为什么所内的同志反而不应该知道呢?”

“目前似乎有一种人事汇报制度,你在某个地方讲了一句话,做了一件事,不久首长就会知道,有时首长讲话时就会引用起来。非党同志的重大活动向上汇报是可以的,但往往连一些琐屑小事也汇报了。一次我招待外宾,穿了西装没有带领结,也给党团员汇报给机关首长知道了,不久就当面批评。这样做往往容易听信党团员一面之辞,而且也没有必要。”

人事工作神秘性很大

“机关的人事工作,也弄得神秘性很大。现在人事工作好像就是党的工作,作从事干部的都是党员,非党同志对人事问题很难过问。这也造成工作中的一些困难。有时对非党同志不大信任。一次一个党员负责干部突来找我。由进门的神气看来,今天来了当然有事。我问他来意如何,他始终不肯说。坐了半天,才问我美国有一个‘威尔逊’你了解不了解。像这样的事,为什么不一开始就直接了当的问我呢?而且这位同志还不懂英文,不给原文名字给我看。美国的‘威尔逊’等于中国的姓张的一样,何止千万,我知道是谁呢?其实我们都是爱国的,你直接了当地问我,我一定会尽自己知道的告诉你,为什么要这样神秘呢?”

整风的结果要有交代

陈先生说:“过去搞三反、肃反,对犯错误的同志往往没有个交代,将人家批评了一顿,最后被批评者到底是怎么回事,没有下文了。这样对批评者和被批评者都是一个疑问。这次党内整风,希望要有个交代。大家对某个党员同志提了不少意见,事实怎样应该告诉大家,这可使群众知道自己的意见那些对、那些不对,也可使犯错误的同志知道错误何在。前几天我在文联开会,遇到一个党员同志,他说目前对放不放的问题自己还有顾虑。原因是有些领导人,过去说不放是他们,今天说放也是他们。他们不检查自己,光批评别人。今天放了,明天他又会批评你不该放呢!这些领导同志应该自己检查,向大家说说自己的体会,不要光批评别人。”

科学院是个衙门

说起官僚主义,陈先生对科学院、哲学社会科学学部和考古所的领导都有意见。

陈先生说:“科学院实际上是一个衙门,层层的领导都是些大大小小的官。这些人很少和研究人员接触。举例说:科学院有一个党员副院长专管社会科学,原来是张稼夫,后来是张劲夫,但不论是张稼夫还是张劲夫;我们都只在台上见到他们,除此以外别无关系。”

他提醒记者说:“这次百家争鸣,哲学社会科学学部鸣得最不好。别的方面都开会,搞得热热闹闹,就是社会科学方面冷冷清清,社会科学学部也曾经开过一次讨论会,当时会上只有徐炳昶老先生和我并少数二三人发了言,别人都不讲话,会议草草收场,负责学部的一个党员同志来学部已二年了,连我们这些高级研究人员都不认识,会上我就曾给予批评。哲学社会科学部的委员大部分是党员,真正有时间作科学研究的人很少,他们都不是我们选举出来的。有人说,这里有宗派主义,值得检查。”

“考古所内官僚主义也是不少的。有些党员领导干部,不大了解下情,也不大到办公室来。他们喜欢听小报告,有时请你去谈,不是批评,就是训话。他经常要我们老科学家之间不要闹不团结,但他很少努力于他和我们之间的团结。某些党员领导同志对一些年老的研究员,不大尊重。他们年纪大了,很想到各地去看看,总是考虑这考虑那,不让出去。”

把领导人的话当作金科玉律

最后,我们谈到了教条主义的问题。陈先生说:“现在似乎出现的一种新的教条主义,某些人把领导的话当作金科玉律,只是去揣摩和体会领导的意图,不管实际情况。例如有个领导同志,随便讲了一句话,说李后主的词人民性如何,某些人就据此大做文章。领导说文字改革要走拼音化方向,就不问具体条件怎样,盲目进行文字改革。过去戏曲改革时也发生过类似情况。有个领导同志看了“三岔口”说刘利华应该是好人,第二天的戏台上刘利华变成好汉了。这样做只会产生不好的结果。”

“有人说党群关系应该拆墙留线,我觉得线也不必留,和踢足球一样,两边的人串来串去多好呢?不留线,也能分出共产党和群众。”这就是陈先生的最后要求。

(原载人民日报1957年5月17日)

来源:《中国科学院右派分子言论材料汇集(一)》内部资料,中国科学院整风领导小组办公室编印,1958年6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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