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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汝楫在教授座谈会上的发言

日期:1957-5-0 作者:北京政法学院, 杜汝楫

北京政法学院、杜汝楫

[杜汝楫:北京政法学院教授]

听了今天赵宗乾先生的发言,我非常气愤,象杨新这样的党员是令人不能容忍的,他对群众态度非常恶劣,和国民党甚至恶霸一个样,整风运动应对杨新这样的人深刻教育,不然群众就不答应。我建议把赵先生刚才所谈的和我现在表示的意见登报,最好登北京日报,最低限度也要登整风简报。我不是袒护赵先生,但应该把两个问题严格分开,赵先生的领导和杨新对群众的态度是两回事。

下面谈我准备的意见:

今天整风我们应该大胆鸣放,但目前我院还没达到大胆鸣放,前天校外同志来我校放一炮,意见很尖锐,为什么校内的同志差的很远?不是因为楼邦彦先生他们爱提意见,而是我校老教师还有顾虑,而且顾虑不少。据我了解,恐怕说出来的话还不到全部意见的三分之一,另外党内对中央的方针是否都有体会也价得检查,据我了解,并不是所有党员都搞通了,第一讲讲卢一鹏同志他在座谈会上发言,认为“过去民主自由不够,现在是开放民主自由”的说法是错误的,这是敌人的说法,他认为不是过去不够,是今天处在新形势下,我不知道敌人怎么说的,但事实上现在是扩大民主,卢一鹏同志只空洞的谈一些道理,可见没搞通。另一个是余叔通,他和我说,“最近报纸登的意见都是原文刊登,里边很多错误,并不代表党的意见”,他可能是好意,怕我中毒,但我想一个党员首先应考虑接受意见,不应首先这样,可见他和中央方针也是相抵触的。

下面谈谈我对学校工作的意见:官僚主义的确存在,我们的领导同志艰苦朴素,人民日报也表扬过,不过那是指生活上,官僚主义主要是表现在工作方针上的,如院领导很少具体领导各教研室,总喜欢订计划弄数字,弄许多表格,教研室每次订计划至少要一天,而每次总结都开好几天会,各教研室几年来都是这样,开完会费好几天时间把总结写出来,上交领导,领导还不一定看。这种方法在学校是很不适合的。象科学研究,我不能文章没写就先填表,这都表现了官僚主义和行政事务主义。

我校宗派主义也很严重,表现在使用幹部提拔幹部不合理,我举几个例子:(1)卢一鹏现在是7级,不知底细的人不觉得他的级别高,他解放前在北大只呆过一年,解放后到革大,过去没讲过课,只做过辅导,然而现在是七级讲师,并且当了教研室副主任,据我了解,他政治经济学没什么,罗典荣替林道濂抱不平,但是潘华仿如和卢一鹏比,他也受了委屈,他和卢同时在北大,只不过他後来比卢多上了几年大学,于是级别就低了,莫非卢一鹏是特殊材料?但学问是日积月累来的,飞黄腾达在学问上是不可能。(2)杨荣是伪北大学生,後来跑解放区,来政法学院时连讲搞都没有,借我和凌力学的讲搞,同学对他反映很大,于是送去学习,回来就是七级,拿和他当时同学的比比看,恐怕要相差几级。(3)苗顺荣解放前是中学生,也是解放区——革大——政法学院,一天书也没教过,连大学都考不上,然而现在是八级,研究生都比不上他。(4)涂继武原来是工友,练习生,後来入党,院系调整前正飞黄腾达,听说几年中薪水加了一倍,升为科长,我大学毕业时他还是工友,但现在八级。涂似乎是能干,但我看来缺点很大,他学问上比较钻研,不过教大学光政治经济学还不够。钱院长曾动员他自动减薪,他坚决不答应,要是非党员还不给扣上个人主义的帽子?就因为是党员,故升到八级。还有一事是否应注意,即上举四个人的前三个都是革大来的党员。

按理说对党员应该要求严格,对群众,可以宽些,但是恰恰相反,讲课出了问题时,对非党教师是吹毛求疵,对党员教师则轻描淡写,各教研室都是这样。

55年工会选举时,代表对高柳成提出很多尖锐性的意见,但主席团提出的候选人名单中还要把他弄上去,(当然是党委会提出的)代表不同意,领导上若是全面点就该换换,会外也有人向党委提意见,我就找过刘副院长,但领导坚持要代表再讨论,并且要记录,领导上还问:过去工会工作有无成绩?这些成绩应不应肯定?幸亏代表坚持意见,认为领导上这样做就是不民主,于是两次都顶回去,一直拖到暑假后再开会,才把高柳成的名字拉下来,这是很简单的事,为什么非一再讨论不可呢?据说党委负责同志表示:如不给高柳成工会主席做,他就没有工作做,就要丢掉饭碗所以这碗饭还要他勉强吃吃,这真是典型的宗派主义,竟把工会主席当做安置集团中人的饭碗!这问题应做为检查我院是否民主的重点问题。

关于主观主义表现在对非党同志的看法上,总不全面不客观。他们总是资产阶级思想,不能和他们就事论事,不能暂时不翻成份不翻历史,总是一下就联系到他是什么出身,什么学校出来的,既不能就事论事,所以有些问题很难解决,很难展开互相通气的讨论,有时明明是非党同志的意见正确,他偏不接受,青年党员的思想方法、工作作风中较严重的是教条主义,不管什么问题,一下就提到原则高度,即使对方是错误的,也难对人家有什么帮助。

为什么会产生以上问题?我觉得有三个原因:

(1)对非党同志多年来积累的知识认识不足,老同志对革命有功劳是事实,但他只知道自己过去的经历,觉得知识分子没打游击没冒险对革命没功劳,他不知道,冲锋陷阵是一时的勇气,积累知识则要常期的努力,老同志如果知道了钱学森的级别会不会惊讶其级别高呢?我说不高,在科学上费脑筋不亚于打游击!

(2)对知识分子的政治情况估计不足,只停留在以前的情况,忘记几年来的进步,甚至连以前的情况都估计不足,此问题明显的表现在吸收高级知识分子入党问题上、知识分子一般是爱国的,解放前就游行示威,支援解放区的革命斗争,但总被怀疑他和国民党的关系怎么样,其实挂名的国民党员也恨国民党,问题并不那么严重,如谈到资产阶级思想,应该承认他们有,但并不严重,中国资产阶级思想也很软弱,知识分子对它的政治观点是半信半疑,如果说知识分子有了坚定的信念,肯定认识到走那条路,那只是在解放后,一般老同志考虑此问题是较全面的。

(3)功臣自居思想,“天下是老子打出来的,我爱人能力虽不强但我给她几级你管不了!”刘昂同志看到中老胡同教授的生活很好,气不忿的说“过去也是他当教授,生活好,孩子漂亮,太太摩登,现在他们还是这样!”这正表现了宗派主义思想,知识分子凭自己的劳动公平交易,你有什么嫉妒的?(何况现在知识分子也是为人民服务)工人、农民生活提高了,一般老同志容易搞通,为什么对知识分子的劳动报酬就看不惯?。

最后谈谈肃反,我本来不想谈,因为罗典荣同志说到了,所以我也谈谈。罗典荣同志说肃反把我打的消沉了,其实不是这样,我情绪并不低,这一棍子我还受得住,甚至再来一棍子也还可以。不过,肃反中是有缺点的,歪曲事实批评过火是有的。首先,打的不一定对。当时我是头号重点,反革命嫌疑,全校斗争我,但错就错了,只是经过肃反,证明我没问题后,领导应更相信我,如果是这样,这就是肃反的好处了,另外经过肃反,在接受批评上是有改进的,以前尖锐一些就受不住,现在多尖锐的意见也比不上肃反,因此并不觉得难以接受,当然群众在运动中难免过火,不过领导头脑应该清醒。我在肃反前一直申请入党,现在不知要拖到什么时候,我现在提出了这个问题,不知肃反对此问题有否影响?希望领导上解决。另外,补充一点,杨伯攸同志谈到余叔通的作风问题,我记得余曾和我说过:他之所以红,就因为他会吹牛拍马,我想他很有自知之明。

来源:《北京政法学院右派分子言行汇编》(第3部分)(北京政法学院,1957年10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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