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1957-9-21 作者:广西日报记者, 袁谅
广西日报记者、袁谅5、6月间,在足有一个月的时间里,牛鬼蛇神个个从黑洞里爬出来了,一时乌云狂浪漫卷南师。
他们首先吹起反党号角:“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发!”来煽动教职员工对党组织不满。报纸上发表章伯钧、储安平、葛佩琦、胡明树之流的“狂想曲”,牛鬼蛇神把它当作经典、纲领,在群众中高声传诵。跟着就出现一派狂言谰语,歪曲夸大事实,对党、团员和积极分子进行人身攻击,否定了南师解放几年来在党领导下所取得的成绩,说“南师一直走下坡路,越搞越糟,黑暗无光。”杀气腾腾地叫喊:“打倒共产党!”“杀掉共产党员!”“撤销人事秘书!”企图取党的领导而代之,真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这些牛鬼蛇神大概认为即将得势,抢夺位置的丑态也出现了,纷纷自我推荐“我能当校长”!“我当办公室主任行!”
在这段混乱期间,牛鬼蛇神以为是他们的天下了,民盟支部主委张正明竟然派人勒令一个老年教师三天内搬出宿舍。农工民主党的一位专职干部,神气活现地责令校长:“给我腾出一个办公室,我要有个办公地点接待群众!”有的公然拒绝校长所分配的工作。在学生中也出现了可疑的活动。
现在查明,这些为时一月的乌云狂浪,完全是民盟南宁市委副主委兼组织部长蒙伟民一手策划出来的。
在中共中央发布整风指示以后,中共南宁市委派出一个工作组到南师作统战工作检查试点。为了从多方面听取意见,并邀请了南宁市政协也派出一个工作组进行协助。这个工作组由民盟、民进、民革、农工民主党市委各派出一专职干部组成,民盟蒙伟民担任组长。
蒙伟民却认为反党时机到了。他过去常以盟市委领导身份去南师指导盟支部,总觉得党支部对民盟“不听话”。这次统战工作检查是向党支部进行攻击,以提高民盟地位的大好机会,订出了“擒贼先擒王”的策略,着重打击党员校长陶保恒(支委)。其次是党员办公室主任文达、党支书何以皓。蒙伟民打算把他们“狠狠地”整一下,打得抬不起头来,迫使党支部改组,以后新的支部就一定服服贴贴地听民盟指挥了。
蒙伟民确定了反党目的和要求,并且也“乐观”地估计了双方力量。他认为:教职员群众在评薪、评优、宿舍、伙食、建党等方面对党有意见,可以煽起不满情绪来,使党支部孤立。民盟在南师成员最多,支部主委张正明是工会主席,对校长不满,除民盟外,其他民主党派民进、民革、农工民主党、致公党在南师都有基层组织,合起来的成员人数在教职员中占很大的比例。特别是农工民主党和民进成员多,农工民主党的基层负责人甘洪泽和民进负责人梁维抗对党深有不满,在南师素以“顽固者”著称,早有“分庭抗礼”的风色,一般成员对领导也有很多意见,只要这两党基层负责人一带头,就可以掀起风浪。而以民盟的实力地位,使其他民主党派“唯民盟的马首是瞻”,由他统率向党进攻也是完全有把握的。他分析了民盟的组织委员韦德浦与领导接近,掌握材料多,对评薪有意见,但有口难言。只要带动一下必能打中“要害”。宣教委员李虹对地位不满。蒙伟民又摸了全支部盟员的底,大多数对领导有意见。所以盟支部可以成为反党的“骨干队伍”,三个支委可以成为“骨干队伍”的“核心”。
蒙伟民以领导者姿态出现,在盟支委会上传授煽风点火的秘诀:“支委要带头讲话,先把自己的意见端出来,以问题引问题,以意见引意见;层层发动:支委带动盟员,盟员带动群众;多开小会,多作个别串连。”他唯恐支委还有“顾虑”,不对他言听计从,就叫主委张正明把所掌握的伙食账混乱的材料拿出来“引苦”。对组织委员韦德浦施加压力,说:“很多人认为你是南师的‘红人’,群众有意见,你和陶校长最要好,对领导上的问题了解得也多,如果这次再不代表群众讲话,即使群众现在不斗到你头上,今后你在群众中也很难站得住脚。”对宣教委员李虹也加油拨火,说:“过去领导上认为你是落后分子,我们(指盟市委)倒不是这样看!”
对三个支委的指示,点火做得差不多了,蒙伟民就在盟支全体成员面前大肆渲染民盟的作用,号召带头向党进攻。大家谈出的材料,记录不记名,由支部代表去发言。同时,与卢显能、张国粹在市人代会上攻击市教育局领导的联合发言相呼应,对成员们打气说:“你们看卢、张的发言,其中一段说有些学校党委领导‘无法无天’,就是指南师。他们敢在市人代会上讲,你们也可以在这里讲!这次统战工作检查什么话都可以讲,无法无天的话也可以讲!”
蒙伟民对这样的大煽动还觉得不够,他又在成员中挑出五六人进行“个别发动”。盟员唐福祥肃反时被审查中出了偏差,领导上已向他当面道歉。这个“空子”蒙伟民认为是陶校长最“痛”的地方,也是向党进攻的有利缺口,于是亲自煽动唐福祥“把问题大胆谈出来,控制不住的话说出来也没问题!”并且煽动别的盟员替唐福祥出来讲话。盟员谢守纪是个老教师,有威信,学校领导很尊重他,蒙伟民也看中了,就特地找他谈话,阴不阴阳不阳地问:“对学校行政措施有何意见?有什么重要的建议?群众都想听听你的意见。”
蒙伟民一方面对可资利用的盟员进行拉拢,一方面又对盟内交叉党员张资风极力排挤,当众宣布不要他参加盟内活动,连他爱人的盟员权利也无理加以剥夺。
当蒙伟民在盟支部内进行一系列阴谋活动的时候,党支部正在组织党员学习文件,检查缺点。市委工作组为了及时了解党外意见,要蒙伟民把在盟内收集的意见随时书面整理出来交给党支部。但,蒙伟民一拖再拖,撒谎说“群众顾虑很大,还没有收上来!”其实,蒙伟民在盟支部内已经集中了一大束手榴弹,单等着开大会向党组织投放,并且分了工,安排了发言次序,要求盟员出来“打响第一炮”,造成“会场热烈、紧张,痛快的情绪”。并制定了进攻的战术:“控制有力材料,掌握群众心理,制服积极分子。”确定张正明放第一枪,把大家所关心的“伙食账混乱”问题提出来,韦德浦谈“工资改革内幕”。他们提防靠近党的积极分子、工会副主席杨金南老师会讲公道话,就指令盟员一定要抢先发言,必要时对杨金南进行反击。
一切,蒙伟民都作了周密的策划和布置。
蒙伟民又以政协工作组长的身份来调动盟外的反党力量。他利用“碰头会”和个别密谈,把民盟支部“深入发动”的“先进”经验给农工民主党的甘洪泽和民进的梁维抗。但,他们之间也有疑心。甘洪泽曾以试探口吻问蒙伟民:“盟员在南师‘红人’(指被党信任的)多,如×××、×××等人,你们能保证充分发动起来敢提意见?”蒙伟民爽快地答复:“保证大胆提意见,你们不用耽心!”并解释×××、×××不是“红人”,以表明一致反党的心迹,积极争取甘洪泽成为他可靠的同盟者。对梁维抗则以陶校长批评过他爱人来进行煽动。
民革在南师原来只有三人,在统战工作检查的时候,蓦地成立了支部。开支部成立大会时,无孔不入的蒙伟民也去参加,在会上像走江湖的一样把民革成员吹捧了一通,还说他和民革支部负责人方绍儒是老友,希望“合作”。
此外,蒙伟民还个别地找过许多其他民主党派的成员,进行煽动。
蒙伟民还通过政协工作组内各民主党派的专职干部在布置工作时,把他的意图传达到各民主党派的基层中去。其中,甘洪泽的爱人陈学源,原来是南师的教师,熟悉南师情况,与陶校长“成见”深,特别受到蒙伟民的器重,被选为最出色的“耳目”和“尖兵”。蒙伟民听了陈学源的紧急汇报,得知无党派的教职员未经政协工作组而成立了两个小组,也在学习统战文件准备提意见,并且发现其中一个组的组长是靠近党的积极分子杨金南,便认为这一定是党支部“控制”的,一定替领导讲好话,于是赶快指使陈学源去无党派教职员那边去进行“分化”。陈学源又当面气势凶凶地质问何以皓:“教职员两个组是谁组织的?归谁领导?和我们政协工作组一点关系都没有,准备作什么的?”
经过苦心孤诣的“思想发动”,蒙伟民组成了反党“劲旅”,正式上战场向党冲锋陷阵了。
如何上“战场”?怎样“战”?蒙伟民一开始就指使张正明以工会主席身份,向市委工作组和党支部提出要求,以工会名义出面主持大会,包括无党派教职员、工友、家属一起来向党提意见。他们的用意,想扛起与党有血缘关系的工人阶级群众组织这面进步旗帜,既能团结大多数,又可掩护他们反党的卑鄙勾当。市委工作组识破了这个阴谋,又遭工会副主席杨金南激烈反对,阴谋没有得逞。
开大会,还是开小会?事先蒙伟民和张正明、甘洪泽,梁维抗也商量好了,一致要开大会,人多些才“打得猛些”。市委工作组和政协工作组一起研究开大会小会的问题时,党支部提出一个方案:开小型座谈会,吸收各民主党派基层组织负责人和有代表性的无党派人士参加。当时就遭张正明、甘洪泽、梁维抗等人一致反对,坚持要求全体成员参加。这时蒙伟民便伪装成帮党“解围”的样子,提出个折衷方案,适当吸收民主党派和无党派中他们认为有“代表性”的影响大的成员参加。党支部同意了这个方案,但张、甘、梁等人仍然坚持全体成员参加。蒙伟民看到他们的勇气够了,就默不作声,不再提“折衷方案”的事以示支持。
开“大会”了,陶校长首先代表党支部报告,表示了欢迎大家提意见和克服领导缺点的决心。但,蒙伟民不满足,在底下进行煽动,说陶校长讲得不好,“不敢正视自己的缺点,连‘错误’两字也不敢讲!”
经过两次大会,牛鬼蛇神显原形了,反党气焰嚣张,丝毫看不见他们事先口口声声所讲的“团结的愿望”,市委工作组看出这个苗头不对,提出转为开小会,蒙伟民等极为抵触,一致要把大会开下去,转小会“以再开两次大会为条件”。
开大会和转小会两个意见针锋相对,僵持不下。中共南宁市委统战部长梁寂溪邀请各民主党派市委负责人以及南师基层负责人进行协商,说服他们按照和风细雨的精神转小会。从上午九时到下午三时,一直未获结果。甘洪泽在会上以威胁口吻回答梁部长:“不开大会,农工民主党成员就不提意见啦!”身为市主委的何自坚在旁态度暧昧。梁部长当场给予甘洪泽以严厉的反击。狡猾的蒙伟民看见风势不对了,马上表现“懂得大体”,表示愿意回去说服成员,并且还替甘洪泽打圆场,说:“老甘的意见是代表成员的意见,他个人有意见还是要负责向党提的。”会后,蒙伟民却又对甘洪泽进行挑拨,说:“你们还未发言,现在就要转小会,你们怎样?主要是征求你们的意见了!”唆使他坚持继续开大会。
后来,蒙伟民估计情势有些不妙,就设法隐蔽,在暗地继续进攻。他违背诺言,不去南师进行说服民盟成员转小会的工作,并另派一个专职干部去出面活动,一方面企图对后果不负责任;一方面还抓紧听取南师的情况汇报,对第三四次大会上反党气焰有增无减表示异常高兴,并急急忙忙在面上召开座谈会发动更大的攻势。
但反右派斗争很快就开始了,群众纷纷起来揭开了这位政协工作组组长协助统战工作检查的内幕。铁证如山,蒙伟民不得不承认了上述的反党罪恶。
来源:《广西日报》1957年9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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