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1957-12-23 作者:冯友兰
冯友兰罗隆基曾经提出些封建道德的陈腔滥调,作为他反共反社会主义的工具。这些陈腔滥调,也许能迷惑一些人,还有加以批判的必要。
罗隆基提倡所谓“士为知己者死”或“士为知己者用”,其目的是挑拨旧知识分子,使他们相信党不是他们的知己,使他们与党对立,也企图引诱落后的知识分子,使他们相信只有他能了解知识分子的心情,只有他能为知识分子“仗义执言”,只有他能代表知识分子的“合法利益”。除此之外,他还有一个更恶毒的企图,那就是要使知识分子只注重私人感情,不管是非的分别。
从前有句老话说:“桀犬吠尧,各为其主”。狗总是保护它的主人,不管他们是好是坏。知识分子用依照封建道德的标准,要为他的知己者用,甚而至于为他的知己者死,也是这个样子,他们不管他们的知己者是好是坏,只要“感恩知己”,就要为他们用,为他们死。照这种逻辑推起来,一个人可以为台湾用、为台湾死,只要是由于“感恩知己”,就也有道德价值。右派分子提倡这种封建道德教条,正是为反党反社会主义的行为找出道德上的根据。
本来在剥削阶级社会里,知识分子的这个“主”或者那个“主”都是代表剥削阶级的利益的。他们之间本来没有绝对的是非可言。在剥削阶级社会里,“桀犬吠尧,各为其主”,也还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在我们现在的社会里,我们的斗争是消灭剥削阶级的斗争。这样的大是大非,是绝对的。为剥削阶级“用”或“死”的人,无论他是怎样的由于“感恩知己”,都是社会的罪人,他们的行为是不道德的。
“士为知己者用”的下句话就是“女为悦己者容”。在旧社会里,知识分子本来是为统治阶级服务的一个阶层。在封建社会里,它和统治者的关系就和在封建社会里女人和男人的关系是类似的。上面这两句话联系起来,正是这种类似的说明。还有一句俗话说,“忠臣不事二君,烈女不事二夫”,也是这种类似的说明。在封建社会里,最高统治者是“家天下”的。一个知识分子到皇家做官,为统治者服务,就好像一个女子出嫁到她丈夫家里为她丈夫服务一样。在封建社会的最高统治者看来,做了一官半职的知识分子,就如以前一句老话所说的“娶来的媳妇买来的马,任我骑来任我打”。
这中间也有一种买卖的关系,从前一句俗语说的,“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他所学的“文武艺”就是他的资本,他卖艺所得到的代价就是他所得到的俸禄,“食王的爵禄报王的恩”,这就是“士为知己者用”这句话的真实意义。
这个事实,韩非子讲得最清楚。他引田鲔的话:“主卖官爵,臣卖智力”。又说:“臣尽死力以与君市,君重爵禄以与臣之际,非父子之亲也,计数之所出也。”
有人觉得韩非子讲得太露骨了,其实后来的人也就是这样露骨的做了从前皇帝“赏”给某个人一官半职,他就要谢恩,说明他要“感恩图报”皇帝也就公开地要求他“感恩图报”,这不正是韩非子的话的具体说明吗?
罗隆基还向知识分子宣传“以国士待我,则以国士报之,以众人待我,则以众人报之”。叫他们向党要求所谓“礼贤下士”,“三顾茅庐”“以贤相视”,“以礼相接”等等,在过去是知识分子向统治者讨价还价的一种办法。
这种办法在春秋战国诸侯割据时期,是有许多人这样做的。因为那时候有许多的独立王国,有许多的君主,他们都是知识分子的“才艺”的买主,也就是说知识分子在当时有许多自由市场,可以出卖他们的“才艺”。可是在秦汉统一以后,就只有一个最高的统治者,他们把知识分子的自由市场垄断起来。于是他们就立了另一个道德标准。照这个道德标准这些讨价还价的办法,对于最高统治者,皇帝,是不准用的;对于皇帝,只能“感恩戴德”,不准讨价还价。在过去封建社会里,统治者对于知识分子,是极端侮辱的。在明朝无论多大的官,皇帝恼了,都可以打屁股,称为“廷杖”。王阳明因为得罪了一个太监,就受了“廷杖”。在封建社会里,在统治者的利禄的引诱之下,知识分子向上爬的历程,就是一个整个的屈辱历程。“士可杀不可辱”,只是一种虚话。
在封建社会里,知识分子为统治阶级服务,完全是替人家办事,是一种交易的行为。这种情况在资产阶级社会里就更加清楚。资产阶级社会的一个特点就是完全不要一切虚饰,而只是把金钱交易的关系赤裸裸地暴露出来。在资本主义国家大学里,大学的大权属于董事会。董事会的董事都是大资本家,教授是大资本家用登广告的办法找来的,公开地说:你是被雇来做什么什么的,功课叫你怎样讲,你就得怎样讲。在这种情况下,完全说不上“士可杀不可辱”。
罗隆基妄图挑拨知识分子和党的关系,叫知识分子用旧眼光看新事物,认为知识分子为工人阶级服务,不过是换了一个主人,叫知识分子向党讨价还价。罗隆基和他的集团认为现在是“党天下”,同以前“家天下”一样;他鼓动知识分子向党说:你要保持你的“党天下”,你就得买我知识分子的“才艺”;你要买我的“才艺”,你就得“礼贤下士”,“三顾茅庐”;我有“反”你也不能“肃”;我有落后思想,你也不能改造;我是“士可杀不可辱”。罗隆基就是用这种方法鼓动落后的知识分子,迷惑中间的知识分子,让他们跟着章罗联盟走,与党对抗。
其实在我们现在社会里,知识分子跟工人阶级的关系,跟在封建社会和资本主义社会里知识分子和统治者之间的关系,有根本上的不同。在封建社会和资本主义社会里,知识分子永远是一个被雇用的阶层,永远是统治者的高等奴才。地主阶级不肯也不能把所有的人都变为地主,资本家不肯也不能把所有的人都变为资本家;可是工人阶级希望而且能够把所有的人都变为工人阶级,知识分子也在其内。只有在把所有人都变为工人阶级的时候,工人阶级才能建设共产主义,这就是马克思所说的无产阶级只有解放全人类才能解放它自己。
所以知识分子发挥自己的才能,建设社会主义,为工人农民服务,完全是为自己办事,并不是替别人办事;他是主人,不是奴才。他在工作中所得的报酬,是一种为工农服务得来的补偿,并不是统治者所给的恩赐。这其间用不着讨价还价,这其间无所谓“食王的爵禄报王的恩”,也无所谓“士为知己者死”。在这种情况下,知识分子才真不受“辱”,才真享受到尊严。
从资产阶级知识分子到工人阶级知识分子;这是知识分子为主为奴的两条道路。
上面所说的这种认识和体会,不是容易得到的;为主的道路也不是一下子就能走上去的。工人阶级虽然愿意把所有的人都变为工人阶级,准备把所有的人都改造成为工人阶级,但是也有少数人拒绝改造。大多数的旧知识分子虽然愿意改造,但是改造是一种“脱胎换骨”的事情,一时还不能完全改造过来。拒绝改造的知识分子固然永远不能成为工人阶级,在资产阶级灭亡时,他自然是无依无靠,成为“梁上君子”。就是愿意改造而一时还未完全改造过来的知识分子,也不能完全有上面所说的那种认识和体会,也不能完全走上为主的道路。他口头说,他要拿出主人翁的态度,他要当家作主,有时候他确实也这样想,可是在大多数的时候,他还是从个人利益出发,向领导上讨价还价,计较领导上对他重视或不重视。总而言之,他还是认为,在我们的社会翻天复地的大改变中,他不过是换了一个新的主人,他在社会主义社会里工作,对于社会主义也要一定的爱护,但是到关于他个人的问题的时候,他还是免不了用旧眼光看新事情。这就是知识分子的两面性。
正是在这些地方,罗隆基钻了空子。他利用知识分子的落后的一面,用封建道德的某些教条,做为煽动的工具,妄图把知识分子勾引到反党反社会主义的道路上去。
由此我们可以看出来,社会主义思想改造,是极其重要的事情。必须经过彻底的思想改造,把我们自己改造成为工人阶级,我们才能真正享到社会主义社会的幸福。党在大鸣大放,打垮右派之后,紧接着就提出来社会主义思想教育的措施。这是接引我们在思想上走上社会主义的大路。在斗争右派的过程中,我们的思想也已经提高了不少。对于两条路线,大是大非的认识,也清楚得多了。这就为下一步的社会主义思想教育打下了良好的基础。实际上在这个斗争中,我们已经受了很多的社会主义思想教育。(此文是中国民主同盟中央整风领导小组举行的“驳斥罗隆基、批判章罗联盟大会”上的发言,本报编辑部曾略加删节)
来源:《光明日报》1957年1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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