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1957-7-10 作者:[待确定]
本报消息:引起社会各方面密切注视和关怀的温师学生与校外部分干部、群众为争鸣问题而发生的殴打事件,已经“温师事件调查组”进行多方面慎密的调查,至此真相已经大白。“温师事件调查组”最近发表了“关于温师学生与校外部分干部、群众发生殴打事件的调查报告”。“温师事件调查组”认为这个调查报告是公正的客观的。
调查报告全文如下:
6月11日晚上,温州师范学校学生与校外部分干部、群众为争鸣问题而发生殴打的事件,引起了党委、政府和社会各界人士的关怀和注视。为了迅速弄清事实真相,以告慰各界人士关注的心情;当即由温州市人民委员会为主,会同温州专员公署、温州市政治协商会议、永嘉县人民委员会及有关方面,联合组成了“温师事件调查组”(以下简称调查组),负责对温师事件进行具体的调查工作。
调查组的成员有:
组长:冒成志 温州市人民委员会秘书长
副组长:林镜平 温州市政协副主席
郭明远 温州专署监察处处长
组员:陈逸人 温州市政协常务委员
樊作虞 温州市政协常务委员
林瑜 温州师范学校教师
张兆庆 温州师范学校教导主任
张洪初 温州市教育工会副主席
张咸谦 温州市人民检察院
张文熙 温州市人民检察院
刘志东 温州市公安局
宓崇敏 温州市公安局
陈秀华 永嘉县人民检察院
洪呈鼎 温州市教育局
林抗 民盟温州市委
调查组从6月12日即开始工作,经过一个多星期的深入调查、访问,先后开过教师、学生、居民、工人、民警和永嘉县干部等8个座谈会。参加座谈的有85人;个别访问过102人次。现在,调查工作已告结束。我们认为凡与温师事件有关的方面和人员,我们都曾通过适当的方式进行了接触,有的还进行了多次的接触。在所有的座谈会上和个别访问中,我们都尽可能地获取书面材料(计一百多份,约数万字),其中有的是被访问者亲笔书写的,有的是我们口问笔录然后请被访问者过目、签名的。调查组在对所有材料进行了充分的分析研究之后,写就这个调查报告。应该认为这个调查报告是公正的、客观的。
5月下旬,温州师范专科学校领导上为了广泛吸取全校师生员工的意见,改进今后工作,召开了学生代表大会。代表大会在大会主席团的主持下,对领导上的官僚主义、主观主义和宗派主义作风进行了揭发,并就学校前途问题展开了争论。5月25日大会选出5名代表于5月30日赴省教育厅要求解决并校问题。代表赴省后,主席团又领导同学开展所谓“为并校而斗争”的运动,作为声援。6月2日校内开始出现标语、大字报和漫画,以后逐渐增多,校门口黑板上还写上“欢迎参观”,并在门口设立了意见簿。消息传出后,远近群众纷纷前往参观。第一批去参观的是温师学生,往后还有工人、农民、居民、干部、学生和教师,其中以学生为最多。
该校学生在鸣放过程中提出的意见,许多是正确的,对于克服领导上的三大主义、改进今后工作是有益的,但也有部分是错误的,少数学生甚至放出一些谩骂、污蔑党、政府和学校领导的反动言论。例如,有一题为“救救我们的青春”的漫画,上面画了3只手臂,分别写上“温州市委官僚主义”、“温州市委主观主义”、“温州市委地方主义”,前面画一个坟墓,3只手臂抓住一个青年学生推向坟墓;有一张“况钟题”、“讨印图”的漫画,把高教部画成纱帽官,把党委和学校领导画成赃官跪在前面讨印;又一张漫画,画一个赃官跪着,一把大刀、一把阔斧劈在头上,下面还有“大刀阔斧砍掉官僚主义”的注解。有一张大字报上写了一首打油诗,诗曰:“千年狐精,人面兽心,上台讲演,大喊放鸣,企图何在,迷惑人心,时机一到,要吃良民”。有一首用“我是一个兵”调改编的“大学生之歌”,歌词是:
“我是大学生,来自高中生,把我哄进冒名顶替的温州师专门,市委学校欺骗了我,毁灭我青春;
我是大学生,要爱惜青春,呜!呜!呜!三大主义要打倒,坚决要并校,谁敢压制阻挡,坚决打它个不留情,不留情”。
有的谩骂“市委办师专是挂羊头卖狗肉”,“他妈的恨之入骨的狗东西”。还有一些煽动性的标语:“我们不愿做牺牲品”、“大学生不愿当傻瓜”、“同学们,夺回自己青春的时候到了,我们要一致行动起来投入战斗的行列”、“同学们站稳立场,不取最后胜利不罢休”等等。这些毫无诚意的、别有用心的漫画和词句,引起了很多群众的愤慨,这是可以理解的。就在这种情况下,有部分工人、农民、干部出自内心的气愤和不满,自发的写了大字报和标语,到师专张贴,表示反对师专少数学生的这种污辱党和政府,以及进行人身攻击的无理行为。
正当师专校内出现标语、漫画的时候,个别师专学生又极力歪曲事实,向温师学生进行煽动,企图搞大事态,取得“支持”,他们说:师专经费是市委从温州等校经费中尅扣出来的,如果师专并校,温师经费可以拿回去,师专校舍可以送给温师,师专教师也可以到温师执教。同时,还鼓动温师学生去联系、发动小学教员一起参加“斗争”。6月7日晚上师专少数学生,在食堂(师专、温师同一个食堂)内贴了几张大字报,其中一张的大意是煽动温师学生支持师专学生的“斗争”。后被温师两个学生撕去。
温师学生在数度前往师专参观之后,加以师专少数学生的煽动,于6月7日也在自己校内张贴起许多标语、大字报和漫画,并在校门里外贴着“欢迎参观”,“欢迎参观,特别欢迎我们的同行人——小学教师参加争鸣”。标语的主要内容包括:要求改善小学教师的经济待遇和政治地位;要求选科;要求发给假期补助费;要求学校党支部把争鸣问题授权争鸣委员会领导;以及对部分教师和学校领导的意见,等等。应该承认其中有合理的部分,也有要求过高和不合理的部分,同时,还夹杂一些谩骂、侮辱性质的标语和漫画。有一张大字报写着:“我们要民主、要自由、要吃饱饭、温师是肺病、胃病制造厂,改组学生会,金品芳(调查组注:金系学校党支部宣传委员)分子太多……”;张兆庆老师亲眼看到两张标语写着:“团干部是走狗、爪牙,滚出去”,“学生会是死去的灵魂”。有一幅漫画画着一个丑化了的乡村干部,牵着一个木偶——小学教师,意指乡村干部任意摆布和虐待小学教师。尤其值得注意的是,师专个别学生还继续向温师学生进行别有用心的活动。据师专学代会主席团成员张云若交代在6月6日他曾亲自去温师学生会联络布置工作,企图取得互相呼应和支援;6月10日温师传达室门口发现一封化名“旋转”、“对称”的两个师专学生写的信,信的大意是说温师学生大字报上的鸣放中心不突出,写得欠具体,并指使温师学生“要有坚强的领导”,“要向我■主席团吸取领导经验”等(该■已拍成照片备查)。从这些活■中,我们不难看出他们的用意,无非是煽动温师学生搞出更多的象师专一样的谩骂、侮辱党、政府和学校领导的标语和漫画。
温师的消息也被迅速地传■出去,各界人士前往参观者■众,特别是有些工人、农民和机关干部参观以后,对温师学生■经济待遇和某些谩骂、污蔑性质的言论很气愤。有人说:农民■辛勤耕作,让你们吃饱饭,■当好好念书,可是你们还要这要那;也有说:饭给狗吃了还摇尾巴,给你们吃了反骂政府不好,永嘉县部分干部看到某些温师学生在鸣放中侮辱了乡村干部很不满。应该认为这种情绪也是可以理解的。于是,他们出于正义感,出于维护社会主义利益,出于对那些谩骂污蔑党和政府的反动言论的愤慨,自发地参加了争鸣。
调查组调查结果认定,事件由师专发展到温师,两个学校少数别有用心分子从中挑拨、煽动,起了积极的作用。这也就是6月11日晚上温师殴打事件起因。
6月11日中午12时多,继部分农民在师专张贴标语之后,永嘉县公安局干部8、9人,也拿着标语去师专、温师张贴,参加争鸣。他们在由永嘉县公安局前往师专路经温师时,征得温师值日老师林瑜的同意而进去,他们一进去便贴了十几张标语,后去师专。当时温师老师为怕扩大事态,把这些标语撕了下来。公安局干部转道又经过温师,见所贴标语被撕,即去责问林瑜老师。由于当时快到下午上办公时间,他们便匆忙返局。当日晚餐后约6时半;该局干部12人又去师专张贴标语,到温师门口时,意欲进去再贴,却被学生阻住。永嘉县干部认为中午已来贴过,晚上为什么不让贴?双方发生争执。温师校长周笃生同志见此情形,出来询问:“你们是哪里的?”有些干部回答:“我们是温州市公民”,答时态度粗暴,并表示一定要进去贴。校长见说服不了,提出派代表和学校领导商谈。当时,除麻银星同志站在校内操场里看标语没有上楼,何如昌同志往师专去了以外,其余10个干部全部跟随校长到楼上会议室商谈。在商谈中,开始时干部还坚持要贴,后经校长介绍了学校近况,才同意不贴,准备转身下楼。可是此时■有许多学生包围了楼梯,其间有人乘机煽动说:“有公安局干部”,“是冒充市民的特务分子”,“不要让他们走”;还有人提出要来者表明身分,讲清■图,向学生道歉,否则,坚决不让走;有个学生认得干部中有一个是永嘉县公安局副局长,便■走相告,说:“公安局副局长■头……”。学生受到这些鼓弄■情绪非常激动,随即有人喊打,当时校长、老师虽再三向学生解释,说:“他们已同意不贴标语,可让他们出去”,但是,■多学生仍然不肯。此时,站在■下看标语的麻银星同志视情觉得不对,便对旁边一个人说:这是人民内部矛盾问题,可以讲理,为什么这样呢?说时态度尚好。学生却反问麻的身份,要看麻■工作证。麻说自己是附近居民,是从门口进来看标语的,没有工作证。此时态度不够好,当即■人乱指麻是“爬墙的贼头”,“反革命分子”,麻又说:“■是反革命的话,你把我送派出所去好了”。片刻,麻即被同学■住,推来推去,有人暗中打了■的腰部(经法医检验受轻伤)■撕破了麻的衬衫(有实物为证),后来该校詹秀琴、侯伯朋两位老师来解围,并扶麻上楼,楼上■10人增加到11人。此时约■8时许。
当时,校门口群众(有干部、工人、社员、居民等)闻讯聚集,越来越多,他们议论纷纷,有说学生不好的,有说要进去接出“代表”的(当时群众误叫干部为代表),学生纠察队则持棍拦阻,不让进来;队员周庆福把棍打在一个群众的手上,激起了群众的不满。这时学生杨成玉出来向群众解释,当即被群众拉了出去。群众原想给杨以压力,好放回干部,可是后面一人叫声“打”,遂有几个群众打了杨几拳。后来金品芳老师劝说,群众即把杨放了。经法医检验杨胸部有点状皮下溢血。此时约8时15分左右。在杨被打的当时,市公安局闻讯,先后派出50多名人民警察赶赴现场,维持秩序。
门口群众见学生还不放出干部,很不满,有人主张冲进去。维持秩序的民警怕双方冲突,提出可派代表进去(经学生纠察队同意),于是群众随便指定3个代表(何如昌是其中之一,他才从师专回到温师),由民警罗耀同志带领上楼(何走在前头),刚上到楼梯4、5级时,有一学生认出“长个子”(即何如昌,因为他身材较长)中午来贴过标语,便喊“这是流氓、破坏分子”,学生听此一叫,即把何拉下楼梯,用拳猛打。经法医检验,何左肩和右腰等处都有淤血斑,伤势较重;衬衫、汗背心全被撕破(有实物为证),大便也被打出来。(民警罗耀为保护何也同时挨打)何最后被民警解围出来送至楼上。于是,楼上由11人增到12人。何遭围殴时,其余两个代表即返身外逃才得幸免。何被打时间约在9时15分左右。
门口群众见派去的代表遭到无理殴打,情绪非常愤怒,有破口大骂的,有叫喊冲进去的。不久群众即冲入第一道门进到第二道门(第二道门两边是半人高矮的栅栏门)。门被冲破后学生情绪也更加激昂和对立。当时有永嘉县教育局炊事员王成招和另一群众越栅进入二门。他们一进去,就有学生包围拢来,王见势不妙,即向传达室逃去,另一群众在民警保护下也慌忙退出。王在逃入传达室时,刚伸进右手,恰被传达室里一个学生关门夹住,左手又被另一学生拖住,经民警陈佐用力将门推开,才把王的右手拉出来,王一拉出手,就又被学生拉到天井里殴打。据陈佐目睹三、四十个学生把王团团围起来,有些学生手拿木柴、棒棍之类向王打去。当时民警不多,无法阻止,后来民警陈珊进去阻挡时,王即双手抱住陈的腰部,头靠在陈的背上,并喊“皇天,救命呀!”但是,在这几乎要打死人的情况下,学生仍然不听从民警劝阻,继续向王打去。当场有一个学生竟手持电筒,狠狠地敲击王的头部,以致右额部头皮被击成少量破裂出血(陈珊的白色警服也被染了许多血迹)。经法医检验,还发现王的背部、两手都有明显的、较大量的皮下淤血斑(在受伤的干部、群众和学生当中,王的伤势最重,曾被打昏过去)。后来王被民警用力解救出险,驾着上楼。由此,楼上又由12人增加到13人。学生在围殴王成招的时候,还误打了解围的民警陈佐(肩背上、手臂上都被打成紫色,胸部被打出血)、陈珊(背上被打两拳、腹部被打一柴片、左腿被踢两足)和市公安局干部刘志东(被打一拳)等人。围殴王成招的时间约在11时左右。
这时校门口群众陆续增至200多人,他们挤在第二道门外,一再看着干部、代表被打,情绪异常激愤,再三叫喊冲进去,但都被民警极力劝阻而未成。到11时多,居民刘来贵再也看不下去,也越栅进入,想打开门路,放进群众,解救干部和代表,但是他一进去也被几个学生围打数棍,有一学生抡起木棍照着刘的头部打去,刘急用左手去挡,结果打在手表上,表镜被打破;又一棍打去,刘从地下一蹲,棍子打在饭厅门口玻璃上,打碎了一块玻璃。刘被围打时,群众已捣开第二道门,冲了进来,学生见势不妙,并在学校领导和老师的再三劝解下,全部退到操场上,刘也趁机脱险。经法医检验,刘的肩上、胸部都被打致伤,手腕肌肉打出表带的印子,调查组去访问时伤痕犹在。
群众捣门冲入后在操场上与学生相隔仅一丈多地,双方对峙而立,民警夹在当中,勉强挡住双方的冲势。此刻,约12时15分左右,温一中学生项首雄(家住温师附近张府基)听到温师一片喧哗和吵闹声,也起床前来并跟着群众入内观看。几个群众见项是学生模样,误为温师学生,将他拉了出来,准备当作人质调换代表。拉的时候,有人喊打,遂被打了几下,拉到外边被群众撕下符号一看,才发觉是温一中学生,就把他放掉让其回家,并由民警黄其富护送他一程。次日经法医检验未见外伤痕迹。
从10时左右起,市委书记处书记郑加顺、张炳德、市委宣传部董锐、永嘉县委宋副书记,县长刘志良等负责同志都先后闻讯赶到现场,分头向学生、群众进行解释,极力劝阻他们不要继续殴打,以免造成伤亡。但是,当郑书记和董锐同志数次向学生讲话的时候,某些别有用心的分子竟怂恿学生:“你们喊起来,说‘我们不同意’,不要听他的,快喊口号。”(已查有实据)于是,个别学生就挥舞手臂,引导全场同学高呼有节奏的口号:“一、二、三,市委不公平!”、“一、二、三,我们不同意”、“一、二、三,我们要自卫”、“一、二、三,把楼上的人捆起来送公安局”、“一、二、三,要求逮捕凶手”等等,有人还叫喊“缴枪”(董锐同志收到一张条子,叫他缴下干部的“枪”),促使学生情绪益加激昂,全场秩序相当混乱,负责同志的讲话一再被打断。
事件发展到子夜1时半左右,干部、群众和学生双方经过县、市负责同志和学校领导长时间的再三的劝说、解释,情绪逐渐缓和。后由干部、群众先行退出(同时放回被困干部),事态始告平息。
温师殴打事件发生后,引起了社会各界人士传说纷纭,这原是很自然的。但是,由于某些人一时不明真相,加以个别居心不良分子乘机歪曲事实,拨弄是非,制造谣言,迷惑人心,因而在社会上、特别在各校学生中,出现了一些谣传:有人说温师事件是市、县委有组织有领导搞的,有人说永嘉县干部持枪持刀打人,也有人说干部爬墙进去殴打温师学生……等等。对此,调查组连日奔走各方,一一进行了深入的调查访问。
①爬墙问题:
当时学生中,对麻银星有3种传说:一说麻是从墙上爬进来被抓住的;一说麻是向墙上逃被抓住的;也有说麻是在同学中间发现的。根据这些传说,检查组在同学中间调查结果:没有一个人看到麻是爬墙进来的,也没有一个人看到麻是向外爬被抓住的。据该校护士赵素媛说:“大约在晚7时左右,我站在传达室对门口,这个人(身材不高的,穿着一件淡黄色的大条子府绸衫)从门前进来后,就一直挤在我们的同学中间。开始在校务办公室门口一带,以后我又看到他站在内操场的一角看着……。这个人的进来,我是注意的,我知道,他们不是其他参观者,而是与第一批(周校长带到楼上讲话的)一起的……”。经查证,赵所指的这个人进来的时间、举动以及这个人的衣着都与麻相符。同时,其他同学也有看见麻是与其余10个干部一起来校贴标语的,那10个人跟随校长上楼协商,麻就单独留在操场里看标语。显然可以否定麻是爬墙进来的。当麻被打之后,由詹、侯两位老师扶着上楼,至深夜一直未有下楼外出,因此也可以否定麻“爬墙外逃”之说。
指控麻是“反革命分子”,是爬墙进来或爬墙出去的“特务”等等,无非是个别居心不良分子煽动学生,寻衅殴打的遁词。不是有人传说学生打人不是犯法的吗?这正是个别分子的居心所在,他们正是如此散播空气,制造“反革命”、“特务”、“爬墙”因而该打的假象,企图表白自己“师出有名”,好开脱罪责。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呢?
②持刀、持枪问题:
也有3种反映:一说楼上公安局副局长带枪;一说校门外有人手持短枪,高喊“冲呀!”;又一说“长个子”有枪。调查组查证结果:(1)事件过程中,在场的温师老师都没有看见枪、刀;(2)当场维持秩序的民警也没有看见群众中有持枪、持刀的;(3)当场在门口纠察的李最乐、陈灿铎、黄兴奎等学生也都说没有看到枪、刀;(4)对门口摆香烟摊的老人陈宝光,他从事件发生到结束一直在场观看,调查组向他进行了详细的访问,他也从来没有看到门外群众中有人持刀、枪;(5)调查组还访问了当时在场的工人胡有清、理发师王和涂、社员李碎真、陈玉林等人,他们都说没有看到有人持枪持刀;同时他们还说当时门口群众非常焦急,再三想冲进去,有人曾举臂舞动,叫喊“冲呀!”可是没有持枪,从学生手中夺过来的棍棒是有的。
持枪、持刀之说,出自温师同学罗邦奎、徐陈福、叶克明、陈裕兴、庄良韶5人之口。他们看到当天晚上有人持枪,并把枪举到头部上下作指挥的样子,高喊“冲呀!”,过经调查组多次的认真的查证之后,发现他们的说法前后矛盾,与事实严重不符。罗邦奎13日下午1时左右在秋一(8)班教室对林瑜老师说:持枪的人是穿白色衬衫的;当日下午7时罗向调查组作证时又说:看不到衣服,仅看到那个人的头发和眼睛。他还说:当群众由第一道门冲向第二道门时,他在门口拦阻群众,当时看见一个人突然高举盒子枪,喊着“同志们冲呀!”接着那个人向一个同学开了一下空枪等语。据查第一道门被冲进来的原因是当时维持秩序的民警,为了解除双方面对面的冲突,要求学生除留下几个身强力壮的守护门口以外,其余全部退到里面去,结果由于学生人数少去,第一道门被群众冲入,而在守门的同学中根本没有罗邦奎。罗曾向调查组同志谈及自己力气小,很怕打,在班级中还打不过女同学。同时据了解当天(11日)中餐后罗右手曾被开水汤伤,转动困难。看来当时罗不可能也不敢留下守护校门、阻挡群众。罗还说,他在看到枪后,立即跑回告诉每个纠察队员说:“门口有枪”。经调查组向纠察队员了解,都说当晚没有听到罗说有枪。叶克明同学说:他在教师膳厅里从窗口看到对面小商店门口(即陈宝光香烟摊)有一人持枪(据说在窗口同时看到的还有叶的同班同学庄良韶)。据查:(1)香烟摊陈老头自始至终未看到有人持有手枪;(2)庄良韶说自己并不是在窗口看到,而是在校门口看到的(全校看到“枪”的同学仅有前面5个人;叶身边那个的同学到底是谁,没有下落)。庄说当时只是看到有枪的样子,但不能肯定是枪。徐陈福同学说,在事件过程中,他正被外面3、4人拉住手,腹部贴着栅门的时候,看到一个约20多岁的人,从右边腰部摸出枪。据分析,当时群众很挤、秩序很乱,从腰部拔枪是不可能被人看到的;而且当时徐被群众拉住贴着栅门,他用右手打别人一拳即逃到校内,对外面的确实情况很难看得清楚。陈裕兴同学则说:有人把手枪放下,插入腰部,“当时人民警察也在那边。”经向民警询问,都说没有看到手枪。此外,罗邦奎还说,他看到5公尺之外有人持刀,在头前转动,持刀的手上带有手表,表带是缺链的,等等。我们认为晚上在5公尺之外有人持刀并在头前转动,很难看出是否带有手表,更根本不可能看清表带的形状。假定说有刀,按照一般习惯,刀应该是握在右手,而手表则带在左手,看来这里也有矛盾。
调查组在分析研究了上述全部情况之后,认为可以否定持刀、持枪的问题,因为:(1)在场许多群众(包括教师、学生、工人、社员、居民、干部等等)目睹事态的发展,可是没有一个人亲眼看到有人带枪、持刀;(2)永嘉县公安局副局长等人当晚6时半左右就和校长上楼商谈,直至深夜才下得楼来,其间没有与学生直接接触;而且调查组也访问了周校长和吴行健老师等人,完全证实当晚他们没有带枪;(3)“长个子”何如昌在事件过程中,曾被学生拖下楼梯,围殴致伤,不仅被撕破衬衫、汗背心,而且连大便都打出来。如果他有带枪,自然当场就会被发现;(4)最近叶克明同学已向学校领导坦白说:他当时并没有看到有人持枪;他之所以捏造事实,目的是想把“这场官司打赢”等话。徐陈福、陈裕兴、庄良韶3同学也已承认:当时只看到有人拿枪的样子,但并没有看到有人真的持枪。他们自己的坦白,也否定了持枪的问题。至于罗邦奎同学,目前他虽未诚恳坦白,但从他原来的证词中,显然可以看出是前后矛盾,不符事实的,因此不能信以为真,作为定论。
在这里,调查组不能不联想起外界的某些传闻,特别突出的是温一中等校少数学生,他们既不明事实真相,又不冷静观察事物,一听到个别坏蛋的煽动,就大骂“流氓式的公安人员带枪打人”,甚至把温师事件写成“六·一二惨案”。我们调查组全体同志深感自己负有责任来澄清是非,彻底驳斥那些别有用心分子的叫嚣。所谓惨案是什么?从中国历史上来看,一二·九是惨案,五·卅是惨案……,那是北洋军阀、蒋介石反动派和外国帝国主义派遣反动军警荷枪实弹镇压中国人民的反抗运动(包括工人运动、学生运动等等),因而造成中国人民流血牺牲的惨痛案件。而温师事件是人民内部这一部分群众和那一部分群众的纠纷问题,在这个事件中,就没有干部、群众持枪打人,更没有谁派遣军警荷枪弹压,这不是有目共睹的事实吗?说“六·一二惨案”者所站的是什么立场、所持的是什么观点,那就显而易见的了。当然,少数别有用心的分子,他们向来是唯恐天下不乱,一有时机,他们就站出来进行挑拨、煽动;可是,我们大多数正直的青年学生和社会各界人士应该站稳立场,明辨是非,决不能人云亦云,随声附和,以致上了他们的当。
③说事件是有组织有领导的问题:
少数别有用心的分子竟想把群众之间的纠纷问题,嫁祸给党委和政府的身上来了。调查组对此也曾向有关方面和人员作了调查、访问:(1)6月11日到温师、师专张贴标语的永嘉县公安局部分干部对调查组同志说,他们完全是利用休息时间自发的去看标语的,当看到有些标语谩骂了党和政府、有些标语侮辱了乡村干部,非常气愤;同时看到“欢迎参观”等字样,于是也就自发的写好标语,利用休息时间,拿去张贴,参加争鸣;并说:根本没有什么组织领导的。(2)永嘉县委付书记兼县长刘志良同志来信说:“检(调)查组提出永嘉县委、县人委是否有领导的问题,我们县委、县人委以及机关党组织根本上是没有领导的。这些干部去完全出于自发的。”来信还说:“我们对少部分干部去参加温师、师专(学生)争论,事先也是不知道的,直到发生纠纷那晚11时左右,地委、市委来电话告诉我们说永嘉县机关有几个干部和温师学生发生纠纷,要我们这里负责干部去动员他们回来,到那时我们领导干部才知道。”(3)据市委负责同志谈:他们那天晚上正在开会,约10时许接温师电话,才得知温师学生与永嘉县部分干部发生纠纷,当即派郑加顺书记前往平息,到11时半左右,市委又派张炳德书记去协助劝说,而在此以前市委根本不知道纠纷事情。这怎能说是市委有组织有领导搞的呢?
调查组经全面调查分析 铁的事实粉碎恶毒攻击
据此,调查组认为说温师事件是“有组织有领导搞的”,完全是捏造,是胡说。试想:温州市干部、工人成千上万,何必要去组织和领导永嘉县的干部来“殴打”温州市的学生呢?永嘉县刘志良同志来信说:“我们自己的事情也很多,干不了,何必去管温州市所管的情况?而且咱们也没有这个权利”。事件发生以后,市、县的负责干部和几十个民警都到场极力排解、劝说学生和群众,而且看着干部被殴而无力解救,有的民警还挨了打,难道这叫做“有组织,有领导”吗?稍有理智的人决不会出此胡言,可以断定这是某些别有用心分子的恶毒心计。大家看得很清楚,自从共产党提出整风以来,全国人民特别是民主党派和知识界人士对党提出了许多善意的批评和建议,但少数右派分子也乘机放出了反党、反社会主义的反动言论,对党和社会主义进行了恶毒的攻击。我们不能不怀疑,那些诬指市委、县委有组织有领导去搞起温师事件的人的言论和心意,与那些右派份子的反动言论有什么原则的区别。
除上述3个主要问题之外,有人对打人问题也有怀疑:谁先被打?谁的伤最重?打伤多少人?等等。
这些问题在本调查报告“殴打经过”部分已有详细叙述,这里不再赘述,总起来说:永嘉县公安局干部麻银星首先被打,往后依次被打的是温师学生杨成玉、永嘉公安局干部何如昌、永嘉教育局炊事员王成招(受伤最重)、居民刘来贵、温一中学生项首雄。在事件过程中,另有两个温师学生在门口维持秩序时,与群众推来推去而擦伤表皮;9个民警、1个市公安局干部在排解围殴中也挨了打。
来源:《温州日报》1957年7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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