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1957-8-0 作者:叶盛长
叶盛长我是一个人民的罪人,在这次党整风时,我不仅在思想上犯了严重的反党、反社会主义、反人民的罪,在实际行动中也犯了罪行,而且我犯了法。我以戴罪之身,向同志们交代,检查我这些罪恶的来源。我能在这里进行检查交代,首先感谢党和同志们对我再三的耐心帮助。
我是一个出身于封建资产阶级家庭的人,在我们兄弟姐妹当中,我是最小的一个,也是最没出息最坏的一个。自幼过着娇生惯养的日子,等到长大一些,又在母亲的宠爱之下,自由任性的生活着,受着浓厚的资产阶级教育,我父亲对我这老生的儿子管教不严,就这样自然而然的造成我在生活上的腐化堕落。我在科班学戏,倚仗是小老板,任意欺压同学,我享受着与别人不同的待遇,人家都吃大锅饭,坐锅台,我吃小灶,单吃四盘两碗。随便打骂同学,养成无人敢惹的恶霸流氓作风。连教员先生们也是敢怒而不敢言。我学戏是为了将来成了名好享受,我认为一个人只要能够快快乐乐舒舒服服过一辈子就成啦,就算没白活。所以在思想上只是想,要唱戏就得成好角,挑大梁,多挣钱,有了钱,就能想什么有什么。自幼就牢牢记住一句话:“好小子,你好好学能耐本事,想什么有什么。要想出人头地,就得有权有势。”所以我的脑子里始终充满着名利观念。极端自私自利个人主义,投机两面派,向上爬,这就是我的本质。出科以后,家庭用不着我来负担,靠着家里的势力,在腐朽的旧社会里,我吃喝嫖赌胡作非为,玩弄女性,以耻为荣,胡乱搞,把嗓子也搞坏了,觉得唱戏没有多大出息了,不能达到我成好角的思想欲望,要是改改行,作作官总比唱戏强得多了。所以我就在日本侵略中国的时候,我根本没有什么爱国的思想,我穿上日本服装,学日语,还想借着汉奸朱华的势力作个日本官。也还仗我们家族势力,欺压别人,记得盛兰与吴保安的伙计吵起来,把人家电料行砸毁了,人家要跟他打架,我认为叶家在北京无人敢惹,我身上经常带着一把攮子,我就把吴保安的伙计给扎了,我把人给扎了,我大哥还率领很多大个学生赶到,要打电话带人,还要人家陪礼。打了人家扎了人家,还要人家陪礼,这纯粹是流氓恶霸。在国民党反动派统治时期,人民过着水深火热的生活,我又换上一身美式的服装,和一些流氓特务一块吃喝玩乐。我所结交的朋友都是狐朋狗友。我接近的一个空军陆治中,此人以空军贩毒,住在我家里头,经常给我一些好处,我拿他当一个忠实的朋友。在那时我结交这些特务,我是借着他们找机会改行作官,官没作成,也想摆摆架子唬唬人,就带手枪,满处招摇。在旧社会里我是没有找到作官的路子,要是找着了,我这个戏也就早不唱了。这种思想一直的苦害了我,所以我的艺术也就一点成就没有。
我的为人,从旧社会学了一套圆滑的办法,见什么人说什么话,八面玲珑,只要对我有利,那怕这个人不是做好事的或多么卑鄙无耻,我也能奴颜婢膝的跟人家谦恭和霭。我唱戏不是凭着我的艺术,是仗我家的声势,我两个哥哥和亲戚谭家,人家是不好意思不用我,正如翁偶虹同志说的,那些资本家不是因为我有艺术敬我,而是用我号召女座,多么可耻,可是我并不以为然,反觉得很得意。我在第一次到上海,被一个妓女看中,送我衣料。我就那样无耻,是一种拆白党行为。我就这样一直鬼混到解放。
刚解放,我对共产党一点不了解,区里的同志正好要我出来作点街道工作,因为我们住在那里年头很久了。我想机会来了,可以出出风头,在街上唬唬事,在同行面前表示我进步,借此达到我个人的目的。于是我首先穿上一套灰布工作服,看起来好象我很进步,好像我是老区来的。我想加油干,将来还可弄一官半职,凭着自己的鬼聪明,觉得总能成。所以如推销公债我到处奔走,并交出自己的手枪,并检举别人,以得到区里领导同志的信任,这完全是为了自己打算的。我还特别的招摇,印了名片,上写着九区的纠察、公会生行股长、金声社、育化社的演员,我就这样的无耻招摇。后来由马彦祥局长找我谈,我才把名片给毁掉了。我一面伪装进步,另一方面却隐藏陆治中放在我家中的子弹,那时候我想共产党也许长不了,要是国民党还能回来的话,陆治中也坐了大官回来,我再把子弹交给他,第一表示我够朋友,第二将来他对我更有利了,我就卑鄙无耻到如此程度。不管国民党对人民有多大的损害,只要对我有利,就希望他回来。后来,才把子弹交出。刚解放时,我帮着公会办事也是为个人的利益着想,我想借公会力量,取得个人权势,从中捞一把。我办合作戏剥削同行,梅院长给公会演义务戏,为的是穷苦同业的福利,我却勾结赵金年卖飞票,从中取利。把义演的钱,存在我所熟悉的银号里,银行资本家另外谢了我钱,这是多么丑恶的行为。参加革命,我不是为了革命事业真正觉悟,那时我三哥的金声社报散啦,他参加李少春“起社”,我也想参加,可是人家不要我,在盛兰班社里我也不能养家。所以我参加革命是抱着搭长班的思想,第一能够有固定的收入,生活有了保证,同时也想先进来看看,成则干,不成则散。当时还有个想法:这回不错,参加了国家剧院,我是国家剧院的演员,比民营剧团的演员强,生活有了保障。就是这样,也不过是暂时的。旧的恶习,并没有改,我依然是人前一面人后一面。有机会就想往上爬,我的一套恶习在旧社会吃得开,这时生活安定了,坏事情也就跟着来了。
我参加革命后,随大家参加了西北访问团到西北去,大家都是吃苦耐劳,爬山走草地、推车。我呢?却要求享受,坐汽车我得找好地方坐,住的找好地方住,推车我不卖力气,背铺盖卷走,走不动坐在那儿哭,给大家添了负担。在兰州,大家都住在没有灯的房子里,我不住,向领导上提意见,要求住到有灯的地方,因为好角住的是有电灯的屋子,我认为自己也是好角,并不是为电灯。我还特别爱小便宜,见利就走。谁请我,我就说谁好,可是他请了我,我当面说他好,背地里我还骂他。我就这样两面派,从来没有帮助批评过谁,当面都是好的,背地都是不好的。在二团我总想把李洪春挤出去,好留我一个人,因为那时候我和李先生干的活都差不多,我就挑拨李先生说:“年轻人不尊重您,您在这儿简直不行”。对团长又说李先生是老一套,保守。反正我是千方百计想把李先生给挤出去。后来,李世章来了,我认为更是我的对头。反正愿意我前边没有人,就剩我一个人才好。云溪、春华出国时,组织上培养我唱“三打”“江汉渔歌”“兵符记”,我不念组织培养,演了几个戏,我就大长脾气,我想这一次我唱了头路角的戏,一定要挣头路角的钱。评级评薪时没有达到我的理想,因为评级评薪是以德才资来评的,象我这样缺德少才的人,当然不能评高了,这完全是正确的,可是我认为组织上故意瞧不起我。我就闹情绪想不干,领导上再三说服我,可是用什么理由说服我也听不进去,我只是在钱上打算盘。那时我对组织不满,一直不好好工作,总想:老革命不如新革命,新革命不如不革命。
不论哪一次出外演出,我总是挑刺,挑戏码,脱离群众,爱出风头爱表现。我没有资格出国,组织上照顾我,我却没想是和平使节的任务,而是想借着出国来出风头,心想两个哥哥都能出国,我也出国了,还想多弄两套西服。人家在国外都是积极的工作,我不是。张春华同忠的“三岔口”下来能赶“秋江”,我的“闹天宫”的二郎神下来就不愿赶“秋江”,我不是很好的工作。我不是真心真意搞革命,上算就干,不上算不干。出风头向前,劳动后退。同志们买烟,我也买,钱不够,和大使馆陈参赞搞近乎,要人家买烟,人家送给我烟,当然也不能要我的钱。我丢了一件衬衫,拿别人的冒充是自己的,我就这样不要脸。去澳门演出时,我没有什么戏演,戏单上,报上也没我的名字,我就闹情绪,小病装大病,躺到炕上不起来,滥要东西吃。人家招待我们给烟卷抽,我把自己烟藏起来,人家送来一筒我藏半筒。同志们在澳门买纪念品,赶上我装病没有去,就大闹脾气,非要出去买不可。回国后,组织上培养我,给我排了“浔阳楼”“十五贯”,我觉得自己了不起了,和所有的导演故意捣乱。我看不起白家麟导演,其实人家比我高得多,我却拼命的和他捣乱,看不起他。排“反徐州”时,我看不起导演林柏年,也故意的捣乱,看他一手,在同志们面前打击林柏年的威信,说他什么都不是,外行。好象在二团就我好,目空一切,事实上我什么都不行。可是那时我不知我是哪一位,看人挣钱多,我就有气。我看见别人当了团长、队长、组长,我就不服气。我想做不了官,也应多挣钱,不图名也应图利。组织对我重点培养,我想还是我成,组织为什么不培养别人呢?想必我有条件。我认为自己应多挣钱了,看人拍电影、录音得了钱,我也眼红,总是在钱上打算盘。后来又想首先应该有个政治地位才能达到我的目的,野心,看见还是当个党员吃得开,党员有地位,想当党员,负点责任,慢慢往上抓爬。可是象我这样的人,党内怎么能要我呢?我失望了。我自己又自由散漫,不愿过组织生活,不愿受组织的约束,就更对党不满,说是不信任我,看不起我,不自由。党员是维护集体利益的,不象我是只顾个人利益的,就这样我对党离了心,又因为我的封建资产阶级家族的影响,几年来也没很好学习,没有改造思想,走上了反党、反人民、反社会主义的道路。因此右派分子看中了我。我感觉机会可来了,所以邢文鑫说入了农工党可以能解决一切问题,我想入了农工党成立了支部,我可以当个负责干部,与共产党支部分庭抗礼,就可以步步高升。这样就把敌人认作知己的朋友,与右派分子臭气相投一拍即合。我感觉我一个人的力量不够,我就拼命的拉人,又动员盛兰,迎合盛兰的思想说话,说入了农工党可以解决他所有的问题,将来就有了地位。借党整风之机。丧心病狂,与李伯球等计划召开放火会,我献媚主动提参加会的名单,又献计说成立剧团下农村,因为邢文鑫说过农村很苦,干部隐瞒实情,我明知农村不苦,但为了献媚才献计说组织剧团下去,可以了解情况。我为了在右派分子面前讨好,带病到处点火。我同他们到萧老先生家,想叫萧老先生出来参加放火会,并想叫萧老先生利用学生跳楼的事向党进攻。又到于连泉先生家中,说过去禁戏,使他没戏可演,以致生活都成了问题,叫他诉苦,我又挑拨李洪春要他把五○年和“三反”时是“冤枉”,到放火会上去谈。我在李元春家说:“国营剧团并不好,我是国营剧团的,我还想脱离呢!”我又与元俊、盛兰阴谋计划多请人抓力量向党进攻,并介绍郝德元给右派分子,说是美国回来的。我崇美,认为美国回来的学生就不得了。我在放火的讲台上为了讨好右派欢心,我大肆诬蔑党和党员,我说郝成要求时迁有政治目的性,根本郝成同志没说过这种话,完全是我胡说。我不是帮助党,而是向党进攻。我还说党员打人骂人,这也完全是造谣诬蔑。赵荣美根本没有打过我,因为我跟他犯态度他只推了我一下,我故意耸人听闻,说党员打人。我就京剧院不是黑幕是铁幕,只有敌人才这样说,我和敌人没有什么两样。大家都知道中国京剧院并没有黑幕、铁幕,我完全是恶意的诽谤。我说党员享受,说于光、祝友训没事坐在办公棹随便审审人,完事看戏,回家睡觉,他们还得了失眠病。我是故意搜索对党员不满的意见,加以扩大,拿到放火会上去污蔑。又说人事科是党员爱人科,以诬蔑京剧院宗派严重。我说京剧院把我们看成落后分子,其实我不仅是落后分子,又是反动分子。我还说京剧院把老艺人一棍子打死,培养社会主义新演员。我是胡说造谣。京剧院对老艺人的尊重和照顾不用我说大家都知道。京剧院对演员的培养,完全是人尽其才,才尽其用的方针政策,拿我自己作为例子,就可证明我是造谣。我在旧社会,不过是在哥哥班子里瞎混,根本没有什么能耐,现在得到组织培养,我演了“十五贯”“浔阳楼”许多戏,这在过去根本做不到。就算我在旧社会演过大轴,请问哪些观众来看我,不过是撒撒红票、请请人。我还说党员都没有人性,党员是吃苦在前,享受在后的,是以集体利益为利益的,是以党的利益为最高利益的。再看看我是什么人性?我卑鄙无耻,调戏自己内侄媳妇,人家打牌,我低三下四倒茶点烟拿头钱,随便调戏妇女、打人,是党员没人性,还是我没人性?我在农工放火会发言完全是造谣诬蔑。我还勾结右派分子李万春向京剧院要人要服装,我甚至想脱离中国京剧院去和右派分子李万春合作。我完全是站在反动立场成为右派分子的忠实走狗。我在旧社会连四个孩子都养不活,第四个孩子就想送人。现在我有十三个孩子,生活都不成问题了,我的大孩子已在煤矿文工团工作,二孩子上了中学,三孩子在戏校已能唱好多戏,以下的孩子也都上了学,难道这不是党、新社会给我的吗?我都恩将仇报,勾结右派分子向党进攻,想推翻京剧院领导,恢复旧班社,我好从中取利,欺压人,为所欲为。不顾一切的做了右派分子的急先锋,为右派分子效忠,打开了京剧院的大门,向党进攻,我是忘恩负义。报上已然揭发了右派分子,我还不死心,还打电话给农工党要主意。由于党的英明,同志们的眼睛雪亮,我的真象才被揭露。在开始时,我表现得很不老实,以为自己是运动的老手,交代避重就轻,想混过去。还跟茹元俊说不要怕运动,就是这样,还说盛兰是胆小鬼。听了田局长的启发,我错领会了,想把问题一个人包下来,破罐子破摔了,维护叶家的家声。我弟兄所有行为,大家都知道,就我不提出来,很早就已臭的不可闻了。我在科班时,我知道我的哥哥们把学生们吃的粮食盗出卖了修自己的房子,铺磁砖地;我知道叶盛章和叶龙章如何研究克扣上东北演出时同人们的饭钱,俩人私下里分。我们叶家不管是大伯子与弟妹,不管是外甥外甥媳妇、徒弟、徒弟媳妇,也不管是嫂子弟弟,通通在一起说低级庸俗的话,甚至骂组织骂党员、社会主义。所以我说不是我提出来,叶家才臭,而是根本就臭。以后我又顾虑怕坐牢、怕失业、怕十三个孩子没有人养活,所以交代不老实。经过组织上,同志们再三的耐心的教育、揭发、帮助,我才认清自己的丑恶的丧尽良心的反党的严重罪行。我文化水平低,不会批判,但我知道旧社会坏思想毒害了我,使我陷入臭泥坑。党和同志挽救了我,把我拉出臭泥坑。我知道了救我的是党,害我的是反革命右派分子。这次我深深受到了一次教育,使我知道,只有共产党领导,走社会主义道路,国家才能富强,人民才能过着幸福的日子,永远不受剥削,不再贫穷,我们的京剧艺术才能发扬光大。如果让右派分子得势,就将要走向黑暗的人吃人的旧社会去。我所犯的罪是严重的,只有共产党才苦口婆心的对我进行改造和教育,如在旧社会就随便把我提出去处死了。
只有把旧思想连根挖出去,才能改造做好人。田局长说:要做一个人民的演员,他发灵魂首先必须纯洁,否则就不相称。我如还象以前的丑恶,人民会抛弃我把我扔进马桶。我决心狠狠地把丑恶的灵魂消灭掉,换上好的灵魂。决心将功赎罪,报答党对我的恩情。要求党考验我,审查我,我有决心在党的领导教育下,同志们的帮助下,脱胎换骨,洗心革面,做一个建设社会主义的新人,为人民服务。
最后,我要求党给严重处分,我是人民的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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