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1957-8-10 作者：袁水拍
袁水拍5月10日“人民日报”第八版所刊我写的“官僚架子滚开!”一诗是不利于党报，不利于党的。它在群众中发生了有害影响，在资产阶级右派分子向党进攻的时候，起了点火的作用。当时，我和我周围的一些同志被传闻和夸大了的新闻报道激起了偏激情绪，在他们的鼓励和自己的感情冲动下，为了应版面的需要，我匆忙地写了这首诗，我以为既然几个报纸都有报道，事实复经过当时在场的本报的同志加以证实，我似应做此份内之事，给本报写稿，配合当前整风运动，批评官僚主义的思想作风。报道中的一些粗鲁的、粗暴的语句，激起了我的“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的想法(你既然叫人家滚开，你就回答一句叫这种官僚架子、官僚腔滚开)，这样就成了以粗鲁对付粗鲁，以粗暴对粗暴。后来当传闻和报道中的粗鲁语气被指出为不确时，留在纸面上的我的粗鲁语气便落空了，或者说是，我的粗暴的、非同志式的批评和讽刺就显得非常偏激和突出了。写诗时，我一方面被当时的气氛所刺激，一方面我也还是有所考虑的。首先，我曾经一再询问周围同志关于事件的确实性，但是我只是向一方面打听，没有向另一方面打听，作真正的调查。其次，我想到既然写成一种文学的形式，需要“形象性”，就不能够仅仅用报道中所原有的一些语句来照抄，必然要一些渲染，要渲染就不能作为真人真事的纪录。因此，我略去了姓名等等具体真实的东西，加上了虚构的东西。自己主观地认为这是借一件真人真事为由头，进行概括性的批评。诗的末一段，从用语上看，我觉得明白地表示了，我指的是一种类型的人，而不是某一有名有姓的同志；我抨击的只是一种旧习气、坏作风，我是要这种旧习气、坏作风滚开，而不是要沾染旧习气、坏作风的人滚开。而最末一行“不许他们再把我们的同志害！”也明显地表示了我指的是复数的、而不是单数的同志，是泛指这一类的同志，而不是某某个人。但是，我没有想到，既然有一件具体案子摆在面前，又加上了同天版面上其他稿件的配合(漫画加强了形象上的丑化，文章点明了姓名、地点)我前面所说的一些考虑就不发生多大效果。略去姓名，读者仍然知道是谁；泛指类型，读者以为还是具体个人。此外，第三，我也考虑到，这是对自己同志的批评，应该遵照毛主席“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中所指示的，把对敌友我的讽刺区别开来，我应该采取同志式的立场、态度，并把这种立场、态度表现在措词中。因此，诗中用了“我们这位同志一时火冒，竟不自觉地问得这末粗暴。……我们这位同志一时失态”等等这一类的口气。我自己以为用这样的称谓，并重复地用“一时”和“不自觉”“失态”等说法，都是替对方着想的，表示我的批评是比较有节制的，是站在同志的立场上，采取适当的态度说话的。末了一句“不许它们再把我们的同志害”，也是有正面的感情的，是竭力想表示，党的干部、我们的同志本来是与资产阶级官僚不相干的、那种官僚习气、作风是从敌对阶级沾染过来的，工人阶级品质中没有这些东西。我们再也不许它们再来害我们工人阶级自己。我自以为是站在同志的立场上说话的。但是，这种立场、态度并未坚持地贯穿在诗的每一部分，而在另一些地方，我又为偏激的、不健康的、错误的思想情绪所支配，写了例如“我的官儿要比你大半个天”这样的句子，这就把被批评的同志描写成同旧官僚差不多的样子，显然是夸大了。我的立场、态度也就离开了同志式的了，也就不是工人阶级的、党的立场、态度了。至于，在诗的开头，例如“如今有人做什么都要查级别”“仿佛处处有一道楚河汉界”等句子，则又表现了对于级别的错误的看法，这种说法表现了小资产阶级的平均主义错误思想，煽动了反对民主集中制度和反党情绪。总之，这首诗发表在当时的情况下，它的效果是很坏的。当时，正是资产阶级右派分子向党疯狂进攻的时候，他们中要抓住我们一星半点的缺点，不管是否真实，就借题发挥，大肆叫嚣，向党攻击。我所写的题材来自几个报纸的新闻报道，而这几个报纸中恰巧就有章罗联盟用来作他们反共反人民反社会主义阴谋的宣传工具的“文汇报”。我不经调查核对，就写了这篇实际上为资产阶级向党进攻加添火力的东西。这首诗表现了右倾的思想。我没有站稳无产阶级立场、党的立场，在风浪中有了动摇，做了一件损害党的利益的错事，我非常痛悔我所犯的错误。几年来，我虽则受到党的许多教育，阶级觉悟却还是很差，思想水平还是很低，这是与我是地主阶级家族出身，缺乏在群众斗争生活中的锻炼有关，在社会主义革命进一步深入的时候，我看不清形势，没有坚定地站在卫护常的立场上，自己的非无产阶级思想情绪冒了出来，极其轻率地写了这首诗。
同志们对这首诗严肃的批评，是对我敲的一声警钟，给我教育至深至大，我必须加强学习，检查自己的思想、包括文艺思想。现在的发言只是一个初步的检查，我必须端正自己的无产阶级立场、党的立场，克服和抛弃一切非无产阶级的思想情绪，并在这次对资产阶级反社会主义革命的斗争中，努力学习和工作，贡献出自己的力量来弥补我的过失。
来源：《新闻与出版》，1957年8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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