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1957-6-20 作者：费孝通
费孝通本月10日我在盟中央座谈会上发表了错误言论，危害了人民的利益。虽则已经作了公开检讨，但有负党过去长时期对我的爱护和教育，内心是十分痛苦。坐定细想，此项错误并非偶然，首先是我思想中存在着资产阶级思想，尽管过去已有所克服，但思想深处还是盘踞得很深，加上自以为立场已有所改变，对学习日益松弛，这次党提出‘百家争鸣’的政策，缺乏正确认识，旧民主思想确在滋长，从乡间视察回来，一个多日脱离了时事学习，突然接触到北京各校的放鸣热潮，思想混乱，是非难辩，又找到盟中央右派分子要求帮助，丧失了政治嗅觉，附和了他们一些荒谬意见。大约有一个星期，发展到了8日和章伯钧的会晤时附和了他的荒谬意见（已在光明日报揭露）。和10日的错误发言。一直到人民日报指出了我的错误，我才清醒。
我所犯错误的程度，相信党会给予正确的结论。我愿诚恳地接受应得的处分。我在这次错误中得到的教训是深刻的，特别是使我发觉到自己资产阶级思想的根源，非予以发掘清除，今后还会犯错误，甚至会比这次更为严重，对国家和人民带来更大损失。所以有决心要对自己严格检查，希望能通过这次整风真的有所提高。我又回想到过去几年来所参加的工作中，虽则自以为好心好意和辛辛苦苦，但这些错误的思想一定曾带来了损失。我正要求盟和专家局检查我在知识分子工作上的错误，初步已有所体会。我也想向您们要求检查我在民族工作上的错误。这是完全出于我的自觉，目的在使我今后在民族工作方面少犯错误。
我主观上一直是接受党的领导的，在感情上也一直是信任党的，我初步检查，还觉得没有在这一条界限上动摇。但是自己可能有自宥的倾向，如果不通过客观的检查，全面的分析，是不能自己作结论的。我在民族工作上已做了七年工作，在这方面接触的人是不少的，我愿意听取所有的意见，尖锐的，甚至片面的都是欢迎的。而且也只有这样我才能真正认识自己，我保证‘有错必改’。
我犯错误的主要因素是在于自己的立场没有站稳，政治斗争缺乏经验和锻炼，政治嗅觉的丧失，因之必须通过思想改造才能免予再犯这类错误。在客观上也有一些因素，民盟组织被右派分子所窃踞，我几次三番向自己的组织请求帮助，反而跌入右派分子的手上（经过情形于毅夫部长知道），其次，我兼职过多，工作忙乱，以致学习不够，连看报纸的时间都很少，不能及时追随形势的发展，那种情况对于我这种立场没有站稳，马列主义水平很低的人是很不好的。而且我所做的事和所负的责任确是已超过了我的水平和能力。我记得在苏州时曾有一信告诉克勤同志，我对一些新的任务很是恐惶，可说是一种预感。希望整风之后能考虑重行安排，使我能真的为人民做一二件好事。
让我再说一遍，我对所犯错误内心十分不安，但应当把坏事变成好事，除带头检讨，帮助具有和我有相似思想和犯错误程度上不同而性质相似的错误的人。及时清醒，转变立场外，我将积极投入整风运动，彻底检查我的言行，提高认识，进行改造。
我感谢您们过去给我的教育和帮助，渴望您们能进一步在这个重要关头给我更多的教育和帮助。
此致
费孝通6月20日
来源:《揭露和批判章罗联盟的军师——费孝通》,中央民族学院整风办公室编印，1957年8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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