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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宗汉在批判会上的检讨

日期:1957-10-12 作者:哈尔滨工业大学, 陈宗汉

哈尔滨工业大学、陈宗汉

[陈宗汉:哈尔滨工业大学教授,动力系副主任]

我在鸣放中的错误言论,承诸位先生批判和帮助,我经过反复思索认识到我是犯了反党反社会主义的错误。现在我真心诚意向人民低头认罪,要求重新做人。

解放以来,党和人民对我非常信任,除工作上生活上照顾十分优厚外,政治上还选我为市人民代表,看参考资料,参加民盟组织等。党和人民对我如此之厚,我就应忠诚的依靠党,踏踏实实的安心接受改造,诚诚恳恳的为人民服务,才不辜负党和人民对我的信任和照顾。但我所做所为。恰恰相反:工作一贯消极,且发出反党反社会主义的谬论。今日检讨起来真是感愤交集,对不起党,对不起人民。

过去我对一直存在着荒谬绝伦的错误看法,把党看作资本主义国家的所谓政党一样,以为政权是可以由这一政党让位给另一政党的;我又歪曲党和政府的长期共存、互相监督的政策,以为各民主党派既和党共存直到共产主义社会,则各民主党派如其成员在政治上可和党员有同等地位,就是说各民主党派可和党轮流执政。在今年五、六月间大鸣大放中,我认为机会到来,在学校党委召开的教师座谈会上首先叫嚣汇报有折扣、人事制度神秘,企图丑化党。在鸣放高潮中,我建议领导上组织一个小组共同研究决定解决问题的办法,并说这样小组要有权力,如果领导不同意小组意见,应交群众讨论。当时我想我是一个老年教师,有可能参加这样小组,我便有了发表谬论的市场,并可借小组的权力要求领导执行;如领导不同意,便交那时向党疯狂进攻的群众讨论,一面召号收(原文如此)所提问题排队,以便作有计划的进攻,这样便可造成混乱局面。由小组出来收拾残局,逼领导下台,然后平分秋色。又预防着自己的诡计不售,又提出尊重少数的主张就是失败了也还有立足余地。这和章伯钧的“政治设计院”的手法,异曲同工是多么狂妄的想法!

破坏干部政策:其次,我宣传领导要懂业务,这意味着农工出身的领导干部应让位于知识分子,和专业干部,并诬蔑领导决定问题只凭多数或政治条件。

动摇党的领导:同时对学校体制问题主张党委制也好,其他制也好,还说现在学校没有诸葛亮其目的是想造成党领导让位于民主党派人士的空气。从而摆脱党的领导使国家倒退到资本主义道路。

为了破坏国家总路线,改变社会主义道路倒退到资本主义道路,我发出了“三个五年计划工业化是否行”,和“年12年规划要达到或超过世界水平没有根据”等两枝毒箭。一方面对在党领导下由18个苏联专家和600多个中国科学家精心擘划600的多项科学研究规划加以否定,一方面使人民对于加速工业化的信念发生动摇,因而破坏社会主义国民经济发展。

党与党员不分:我又抓住助党整风的时机,说:“三害个人要负责,党组织要负更大的责任”,故意诬蔑党丑化党。事实上党是光荣的、正确的,决无三害;党员有三害应由其个人负责,而且党组织经常教育和检查他们,使他们消除或消灭三害。如广西事件,右派分子叫嚣的“三害在党中央”我恰恰做了他们的应声虫。

我还宣传提意见可用控诉的方式。又说赫鲁晓夫揭发斯大林,东西方习惯不同(中国无此习惯)凭空设想三害已经到了十分严重的程度,想借此丑化党诬蔑党,降低党的威信,使党垮台,然后使别人跟着自己走。

党政一条线:因为我对政治领导业务,思想上有抵触而且认为,系的党总支张书记,不熟悉业务,便不愿受她的领导,加以我由旧社会带来了高傲自大,只想独断独行的恶劣作风,和新社会的走群众路线的领导方法格格不入,因此,我的一些不切合实际的意见,得不到领导和群众的支持,我不但不努力克服自己的缺点,改变自己的作风,向群众学习,把人民的事业推向前进,反而遇事消极,不闻不问,尸位素餐,放弃责任。事实上我到系工作,张书记便对系内全体党员作报告,强调尊重老教师并和李宗枬王炎诸位先生说过要他们多和我接头多听我的意见,各位系秘书和锅炉热工教硏室的先生们也都重视我的意见。只由于我自己不负起责任甚至到系办公时间也很少,听汇报不耐心,遇事不深入了解情况,不开会和大家硏究,又不检查督促,说过便了。自己还怪别人不支持,埋怨领导不信任,这证明事实上不是有职无权、而是自己溺职弃权。

在鸣放高潮中同学来访问,我说:“有职无权是全国范围内的问题”,以致助长同学对学校领导不重视老教师的误解,起了煽动点火作用。

我自己想多学俄文听专课,做自高自大的本钱。又以为还不能开课没有面子、希望学校订个老教师进修办法,自己又不去向党领导提意见而只想领导来找我谈。可以说没有人问我喜欢做什么事,还说自己好象预科生引起同学们对学校安排老教师不当的看法。尤其和后来王泽汉说的“逼死吴教授”对照起来恰恰互相呼应煽动点火。

由于我存在着严重的崇美思想便表现于一连串的事实。我介绍美国大学习题课的办法,在修订教学计划的工作中我提过通材教育的意气、主张实验室买个美国半自动化的小锅炉,向别人推荐英文图书杂志内的资料,对于美国水果餐厅也常常谈的津津有味。而对于美帝侵略朝鲜占据台湾从未表示愤恨,真是丧心病狂,认贼作父。从前听说清华、工大把英美杂志搁起来,我感到很心痛,比什么东西都可宝贵。这证明我还时常留恋英美那样的资本主义制度,因而对新社会感觉不习惯无热爱,无血肉感情。

关由学习苏联。我过去以为许多东西苏联还是由英美学来的。对于苏联专家在哈工大所起的作用体会不深,甚至对于苏联专家的意见表示不赞成以为自己的看法还高明一些。例如采暖通风专业应属于土木系或机械系的问题,我就提出过和苏专不同的意见。从前在工厂时还感到只有苏专意见得到重视,技术人员的意见则不被重视。反过来有些不适合目前条件的专家建设有时我又教条式的贯彻。在工大以为自己所感兴趣的幻灯电影是专家推荐的,由于条件限制一时还未实行,便感觉学得不够。自己所主张的,专家都不赞成我还要坚持。例如热电站问题,汽轮机专家不大赞成我还要坚持我的意见(这是王嘉璇先生知道的)。

解放后,我不断的受到党的培养和教育,而我为什么趁党要求党外人士帮助党整风的时候,犯了这样严重的错误呢?这是有其阶级根源,社会根源和思想根源的。

我自幼受的是资产阶级教育,又长期为私人资本家、反动统治阶级服务,并参加过伪国民党、当过伪区党部委员,因而根深蒂固地建立资产阶级立场,沾染了剥削阶级好高鹜远、不切实际的思想,骄傲自大,自以为是的作风。解放后蒙党和人民的宽大照顾仍给我工作机会,我本应革面洗心努力工作、认清自己的罪恶面目,重新做人,以报答党和人民的培养和期望。而我对于旧世界的独断独行说了就算的资产阶级的官僚作风,总是念念不忘,对于新世界走群众路线感觉不惯,因而埋怨党对我信任不够。1951年组织上不要我去东北等,我在长沙工厂工作我看不到这是党为了当时需要为了集体利益而我为了个人愿望末遂,耿耿在心。后来在缴交反动时代我的工作证件时打了二个手印,我长期的感觉不舒服,猜疑党随时对我来个处理。又看见个别党员到工作中闹意见,生活中打妻子,也影响了我对党员和党的看法。并为了厂长有事要我提办法,决定问题时又一定不照我的意见,便感到自己是被别人当工具使用,长期地存在抵触情绪,不靠近组织没有建立工人阶级的立场和为人民服务的观点。因而对学习不努力,对工作抱消极态度。起初还订阅专业杂志,后来感觉早晚开会太多,连杂志也懒去看,工余只读了诗文。去年来工大后环境改变专业学习机会较好,但这些情绪仍末消逝,对政治学习仍不积极,规决的学习文件从末细读。看人民日报只重视国际新闻尤其英美消息,对社论及政治性文章只囫囵吞枣或看了题目。从1956年初知识分子提出后,报上常有旧知识分子对新社会不满的牢骚,如:英雄无用武之地,两耳不闻天下事,人老言轻等。鸣放开始后,报上更多右派分子对党进攻的论调,如罗隆基在政协会的发言,我则大感兴趣。并向人介绍,在大鸣大放中就情不自禁地发出一系列的反动言论。六月八日论人民日报“这是为了什么”文章发表后,我便随风转舵,消声匿迹,但在斗争王泽汉时我初次发言仍露出狐狸尾巴,被人揭发后,我又力图掩盖。但发言仍是软弱无力,在反右斗争中我还想把我原封未动的拒绝改造的反党反社会主义的不可告人的丑恶面目继续隐藏起来蒙混过关,被诸位先生耐心帮助批判,并经过自己反复思索和学习文件后才得到启发,结合新社会成就,如长江大桥、防汛、工人生活、出版社、粮食、疏菜、蛋等,才发觉过去对共产党是光荣的、正确的,是真正代表工农群众和广大劳动人民的多数的利益的,与资本主义国家的政党都只代表一小撮剥削阶级的利益有本质上的不同;无产阶级的专政是多数人对少数人的专政,是人类历史上最进步的专政,由此可进入共产主义,实现世界大同;这个专政为了战胜强大敌人必须要求高度集中的权力和高度的民主相结合等理论。没有从工作和生活中去体会,以致旧世界资产阶级的反动思想长期的在我的思想意识上深深地扎住了根。这种反动思想在我脑子里起了主导作用,这就经常支配了我的言行,几年来对于国家的社会主义的光辉灿烂的进步和成就均漠不关心,始终站在资产阶级的立场上看问题现在已经略为清醒才初步的拿无产阶级的立场去体验新社会的一切事物,(从前听见唱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不大相信,现在才信)也认识到必须对共产党的领导是建设社会主义的最主要的保证,有无限忠诚的信念。任何事业如果脱离党的领导,而让其他的人领导,便会倒退到把它引向资产道路。在宪法中在民盟组织纲领内部确定了党领导,而我过去一直没有领会执行真是社会主义思想上政治上的叛徒。过去只以为在资产阶级民主革命时代的人民民主统一战线可以容许有资产阶级分子和资产阶级知识分子。象我这样仍旧保留资产阶级立场的人党总要团结我,而忘记了党苦口安心对知识分子接受改造的号召以致依然固我成为反党反社会的罪人。现在已到无产阶级社会主义革命时期,要参加社会主义革命的统一战线的人必须坚定的站稳无产阶级立场。如果反对这个立场仍旧站在资产阶级立场便是一个反动分子,在新社会中便没有出路。我发现我已经到了从革命列车掉下去的边缘,幸蒙党领导的爱护,诸位先生的伸出援助的手,把我挽救起来。现在决心向人民投降,悔改从前反党反社会的罪过,我从今以后决心在工人阶级领导下并努力学习、积极工作、彻底地进行自我改造。希望从实践中体会到社会主义革命的精义并为社会主义建设事业贡献出我所有的力量以补偿我的罪过。

我检讨还不够深刻,不够全面的地方还希望诸位先生继续加以批判和帮助,我愿诚恳的接受。

来源:陈宗汉问题专辑(右派分子言论蒐集册之三),哈工大校刊编辑委员会编,1957年10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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