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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烧我的资产阶级学术道路,从毁灭的深渊里跳出来

日期:1958-8-0 作者:北京外国语学院, 洪育沂

北京外国语学院、洪育沂

接二连三的大字报,越来越深刻地批判和帮助我,大家齐心协力要把我从毁灭的深渊里拯救出来。同志拉一把是必要的,但能否得救,还得看我自己肯不肯跳出来。现在我把自己的一点原始的思想活动,放在光天化日之下彻底烧净。

在大学时,看到右派分子吴某写小册子,一转眼就名扬全国,还捞了五千元,既羡且妒,我就努力向他看齐。在杂志上发表几篇短文,尝到“甜头”之后,就为出版社写小册子。我整天盘算何时出版,字数多少,可得多少钱。明知这思想不合法,却自找“合法”外衣壮胆说:“科研工作不是太多而是太少”,“按劳取酬、物质刺激是符合社会主义原则的”。我不但想捞稿费,争取科学奖金,从这两方面捞一把“劳而获”,还想从第三方面“不劳而获”——把稿费都存了有奖储蓄,在家中说:“等我发了财就买自行车,买收音机……”。这种市侩思想发展到十分可鄙的地步。记得有一次副院长为某出版社写文章,让我帮着整理点材料,文章发表后,稿费迟迟未送来,我就以小人度君子地怀疑副院长“独吞”了。如果说姚某的“袁大头”是表现了他的对资产阶级的没落的叹息怀古之情的话,那么,我的“发财经”则反映了我对资本主义道路的信心、向往和追求。

和丁玲一样,我认为出了一本书,就谁也打不倒了。我希望我的小册子赶在开学之前出版,自忖:一个有“著作”的教员,在学生中的威信显然是会较一般教员为高的。即使课讲得差一些,也可以靠“名气”把学生们唬住。我打算,出版后给学校领导干部各送一本,今后评级评薪我都可以优先,因为我是在本校新教员中第一个写这样有份量的书的。听说将来评教授必须有著作,我想这本书就可以充数(当然还要继续写)。某司也要送两本去,让他们知道我的“水平”,今后遇到有关问题,他们便可能来向我求教。十年八年后还可能聘我做顾问,随代表团出国……,想到这里,总是飘飘然忘其所以。

教学工作慢慢变成了我的负担。表面上看起来,备课还不敢不认真,但这并非出诸对工作的责任感,而是考虑到课讲得太糟了丢人。从长远看,这对评薪评级也不利。我希望教学任务不要再加,每年只讲一学期课,每回修修补补,对付上课并不难,留一个学期专心写书。最好隔几年还来一次轮休提高。一听人说我的社会职业是教书,研究工作要服从教书就恼火,一听到叫我编资料就发愁,对编写讲义稍有兴趣,因为可以铅印出版,同样捞外快。

在这种思想指导之下,我所感兴趣的只是资产阶级材料和外文,对马列主义则视为解决不了实际问题的教条。偶尔涉猎一些,也是挑与自己业务有直接关系的装璜装璜门面。我讲的课战斗性不强,甚至还犯了原则性错误,这是十分自然的。

我曾想,虽然我不红,但“专”大概没问题,其实并不然。没有无产阶级立场和马列主义理论,原则问题上首先就犯错误,同时,由于研究不是为了社会主义,而是为了个人名利,也就不可能采取严肃负责的态度。为了凑字数、捞稿费,我有意把文章拉得尽量长,尽量多用引语。引用外文材料时,有些地方看不懂,就打虚线避过去。

已经取得的一点成绩,使我得意忘形,我对本院的教学骨干们作了如下的描绘:

何:空空洞洞,只懂抽象原则;

郑:不学无术,不懂装懂;

高:虽较聪明,也不怎样;

石:倒挺钻研,但不懂外文。

平时听到称他们为教学骨干就感到刺耳。认为在这些人领导下,本院肯定办不好,但一转念:没关系,还有王、吴、我和杨等(有的是右派份子,有的是严重右倾)有“真材实学”的人。他们是本院的希望。

我瞧不起石,嫌他不懂外文。表面上也劝他抓紧自修,但当他学出成绩来,我又不安了。因为我本来就在懂外文这一点上比他强,他外文好了,我不就什么都不如他了吗?听李副院长说,学院让一部分教员脱产学外文,是要培养一批教授,我想大概是指高、刘等人,心里很不舒服。但又自己宽慰说:我的外文根基比他们强,他们工作又忙,总是赶不上我。我听说副院长在某部讲课效果不好,心里就舒服。他要给研究生开课,我就想:“准会意见一大堆”。结果事与愿违,研究生们反映他“理论高、分析好”,我就黯然若有所失,心想大概是这几个研究生水平太低,看不出问题。有一回黄盛气凌人地说:“郑讲课一塌糊涂,没学问就该再学习去,何必占讲台?”我听了就乐不可支。心想为什么石讲课总没有人说不好呢?有一次,个别学生说他某一段讲得乱点,心里才舒服。自思,我初出茅芦,第一炮就打响了,以后肯定会超过他们任何一个。每回讲课结束,总要对同学们交代:“从下次起,就要由我的石老师来接我的课,他的理论、政策水平和材料掌握都比我强,希望大家好好儿跟他学……。”我想,如果相形之下,我讲的课不如他,同学们也会体谅,如果他讲的竟不如我,同学们将会说:“某老师,了不起,青出于蓝。”……

总之,在邪恶的个人名利思想指导之下的资产阶级治学之道,已经使我变成一个从每个毛孔里都散发出资本主义毒瘤的恶臭的人。与资产阶级治学道路相联系的,还有成体系的资产阶级政治观点。我决心要彻底暴露,争取大家的帮助,在这次运动中彻底烧透。

来源: 《拔白旗、插红旗: 北京各高校双反运动大字报选》,北京: 人民出版社,1958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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