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1964-1-2 作者：[待确定]
中央批转中央监委关于“五反”运动中对贪污盗窃、投机倒把问题的处理意见的报告，现在发给你们，请照此原则执行。
在“五反”这类运动中，党的一贯的指导方针是：敌我问题从严，人民内部问题从宽；在人民内部问题中，批评自我批评从严，党纪、政纪、法律处分要分别情况，酌量从宽，必须严肃与谨慎相结合。在运动开始时，重点是使干部、群众认识问题的严重性，防止麻木不仁，在群众已经发动起来以后，即在运动中期和末期，不仅要防止“虎头蛇尾”、“走过场”，尤其要防止把问题扩大化，防止打击面过宽，处分人过多，而事后又要对处分过重、处分错了的人进行甄别平反，赔礼道歉。但是这条方针，有些地方、有些时候往往不能正确执行。往往在运动开始时，对情况估计不足，在群众已经起来，问题大量揭发后，又惊慌失措、脑筋发热、打击面处罚面过宽。这次请你们务必注意。
正确处理“两反”斗争揭发出来的案件，关系着前一段运动成果的巩固，关系着今后运动的顺利开展。各级党委必须加强领导，认真地做好这项工作。
各地的“五反”运动，许多单位已进入了反对贪污盗窃、反对投机倒把的两反斗争，部分单位的“两反”斗争已经结束。这一斗争，有力地打击了资本主义势力的猖狂进攻，广大干部和职工受到了锻炼和教育，对阶级和阶级斗争有了更深刻的认识；遵守制度、遵守纪律和热爱社会主义财产的觉悟大大提高了；勤俭建国、勤俭办一切事业的风尚大大发扬了，并且推动了领导干部进一步克服官僚主义、分散主义，进一步改进了工作制度和管理制度，各方面呈现出新的气象。事实证明，中央关于开展“五反”运动的指示是完全正确的。“五反”运动的全面胜利，对于促进社会主义建设事业的发展，对于防止修正主义倾向的滋长和巩固无产阶级专政，都有重大的意义。
这次“五反”运动再次证明，我们大多数党员、干部和职工都是好的。他们经受住了过去几年严重灾荒和经济困难的考验，一贯地艰苦朴素，廉洁奉公，在“两反”中立场坚定，斗志昂扬，表现出无产阶级的优良品质和高度的社会主义觉悟。有一部分人虽然沾染了一些资产阶级的灰尘，经过教育，也很快地提高了觉悟，团结在党的周围，投入了战斗。但是，各地方也都清查出了一批有贪污盗窃、投机倒把行为的人。这些人占参加运动总人数的比例，一般约占百分之四左右，高的达百分之十几，低的占百分之一、二。据十月上旬不完全统计，全国计有贪污盗窃人民币千元、粮千斤、布千尺和投机倒把获利千元以上的案件两万多件，贪污盗窃人民币万元、粮万斤、布万尺和投机倒把获利万元以上的案件一千多件。他们给社会主义建设事业造成了极大的危害。在运动中经过贯彻政策，发动群众，组织队伍，进行揭发和批判，大多数有贪污盗窃、投机倒把行为的人交代了自己的问题，极少数坚决顽抗的分子，已经完全陷于孤立。
这次运动，涉及的问题很多，情况也很复杂，既有敌我性质的问题，也有大量人民内部性质的问题。目前“两反”案件一般的都还未作处理，迫切需要划清不同性质的问题的界限，规定出对贪污盗窃、投机倒把的处理原则和退赃办法。我们根据中央的严格分清两类矛盾，区别情况，分别对待；教育为主，惩办为辅；批判、退赃从严，组织和法纪处理从宽的精神和团结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干部和群众，共同对敌的方针，提出如下处理意见：
这次运动中，许多单位都发现有一些干部和职工曾经发生过公私不分、占小便宜、小量贩卖、做私活等行为，有的单位占的比例相当大。这类问题，往往容易同贪污盗窃、投机倒把混淆不清，必须划清它们之间的界限。
根据中央和国务院有关规定的精神，贪污盗窃，是指侵吞、盗窃、骗取国家和集体的财物，勒索他人财物，收受贿赂等行为；投机倒把，是指以牟取暴利为目的，套取国家或集体的物资，进行倒买倒卖，长途贩运，组织地下企业（地下厂、店、工程队等），以及从事其他非法商业活动等行为。公私不分、占小便宜、小量贩卖、做私活等，是属于一般性的违反制度，违反纪律和违反市场管理规定的行为。国家干部和职工有这种行为是错误的，是资产阶级思想的反映，应当批评教育。但是，这种行为同贪污盗窃、投机倒把在性质上有原则的区别。因此，对于运动中揭露出来的下列各种问题，不要视为贪污盗窃、投机倒把的行为。
（1）私拿公家的一些价值不大的小工具、零星产品、少量材料或废旧物品的，应当进行教育，号召公物还家，能交还多少，就交还多少，不要追逼。即使私拿的东西价值较大，只要在运动中退还了的，也不要视为贪污盗窃。
（2）在生产、经售、运输、保管的过程中，吃用了一些价值不大的东西，应当检讨改正，但不要算作贪污盗窃。
（3）虚报多领了少量补助费、加班费、粮油票证以及其他物品的，应当批评教育，不要算作贪污。多领部分，可以酌情退还。
（4）长期借支或挪用公款，是违反财政制度的行为，应当令其检讨，归还公款，不要视为贪污。
（5）利用职权，削价购买或无偿私分少量公物，多占少量福利款物和补助费的，应当令其检讨，一般的可以不再追究；其中数量大，情节恶劣，群众意见很多的，应当给予适当的行政、党纪处分，酌情退赔。
（6）帮助某些单位、社队，在国家计划以外购买统一调配物资或给予某些方便，接受了对方少量而不是数量较多的东西的，应当令其检讨，不要视为受贿。
（7）错账、错款、错票证无法查清的，不能定为贪污。
（8）违反党和国家的政策、规定，进行小量贩卖活动，或者在自由市场出卖本人的物品、票证，或者出卖自养自产的家禽家畜和农副产品的，应当批评教育，不要视为投机倒把；其中获利很多，影响很坏的，应当给予适当的行政、党纪处分。
（9）请假、旷工，私自进行加工修配、小件制造、装卸搬运等，或者受雇到地下企业做工的，只要承认错误，认真改正，可以不再追究；屡教不改的，应当给予适当的行政、党纪处分。
（10）家属搞投机倒把与本人无直接关系的，不要牵连本人。
上述各条只是列举了一些主要的问题，对于干部、职工中有其他类似上述不良行为的，都应当实事求是地进行具体分析，确定性质，正确处理。
一切贪污盗窃、投机倒把的活动，实际上都是资本主义势力的复辟罪行，是一种敌我性质的矛盾。必须使广大干部和职工同它划清界限，坚决进行斗争。但是，从这次运动中揭露出来的问题看，有贪污盗窃、投机倒把行为的人，情况很复杂，情节的轻重差别也很大，因此，在处理的时候，必须进行全面分析。
据我们对已开展两反斗争的一千八百多个单位的统计，在参加运动的四十一万人中，清查了一万五千一百多名有贪污盗窃、投机倒把行为的人，占参加运动总人数的百分之三点六三。其中，三百元以下的，占参加运动总人数的百分之二点八九，占犯错误总人数的百分之七十九点五八；三百元以上、千元以下的，占参加运动总人数的百分之零点五六，占犯错误总人数的百分之十五点三九；千元以上的，占参加运动总人数的百分之零点一八，占犯错误总人数的百分之四点九五。在这些人中，大多数贪污盗窃、投机倒把非法所得的数量较小，情节较轻，经过教育，能够坦白交代，积极退赃，表示决不再犯。就是那些情节严重的人，经过批判、斗争，有许多人也承认错误，表示悔改。罪恶严重，拒不悔改的，只是极少数。
鉴于上述情况，我们认为，对于有贪污盗窃、投机倒把行为的人，在进行组织处理的时候，必须坚持“过去从宽、现在从严，坦白从宽、隐瞒从严，退赃从宽、不退从严”的方针，既要有原则性，又要有灵活性。一般的说，只要他们能够自动坦白，彻底退赃，决心洗手不干，他们所犯的错误虽然是敌我性质的问题，也可以当作人民内部矛盾来处理。这样做，是为了争取改造一切可以争取改造的人，挽救一切可以挽救的人，给他们以改过自新的机会。但是对那些情节严重，而又拒不交代、拒不退赃，领导和群众都认为非从严惩处不可的人，必须从严惩处。
据此，对于贪污盗窃、投机倒把案件的处理，我们提出如下意见：
（1）贪污盗窃、投机倒把非法所得在三百元以下，能够检讨、退赃的，可不以贪污盗窃、投机倒把论处，也就是不给予行政、党纪处分。个别情节严重，拒不检讨、拒不退赃的，应当给予适当的行政、党纪处分。
（2）贪污盗窃、投机倒把非法所得在三百元以上、千元以下，能坦白交代，认真检讨，积极退赃，洗手不干的，可以减轻或者免予行政、党纪处分。坦白、退赃不好的，应当给予应得的行政、党纪处分。个别情节严重，拒不坦白，拒不退赃的，应当加重处分，直至交司法机关依法制裁。
（3）贪污盗窃、投机倒把非法所得在千元以上、五千元以下，能自动坦白，彻底退赃，决心洗手不干的，可以免予刑事处分；表现特别好的，也可以减轻或免予行政处分；坦白、退赃不好的，应当给予刑事处分；拒不坦白，拒不退赃的，必须从严惩办。
共产党员贪污盗窃、投机倒把非法所得在千元以上的，一般应当开除党籍，个别表现特别好的，也可以不开除党籍。
（4）贪污盗窃、投机倒把非法所得在五千元以上，能自动坦白，彻底退赃，决心洗手不干的，可以减轻刑事处分；表现特别好的，也可以免予刑事处分，不开除公职。坦白、退赃不好的，可以从重给以刑事处分。
共产党员贪污盗窃、投机倒把非法所得在五千元以上的，一律开除党籍。
处理党纪问题，应当比处理政纪、刑事问题严肃。
以于贪污盗窃粮、布的人的组织处理问题，由于情况复杂，我们认为可以不作统一规定。一般的说，出卖了的，可以按照出卖价格计算，参照上列各条处理。吃用了的，可以按数量大小、情节轻重和群众意见，酌情处理，为数不大的，只要检讨改正，可以不勒令退赔；为数较大的，可以采取议价的办法计算，参照上列各条处理。但各地情况很不相同，到底采取那种办法处理，由省、市、区党委决定。
贪污粮、布等票证，出卖了的，按照出卖价格处理；没有出卖的，根据数量大小、情节轻重和群众意见，酌情处理。
对于贪污盗窃、投机倒把集团的首要分子和惯犯，必须把过去贪污盗窃的一切财物加在一起算总账；对于有一般贪污盗窃、投机倒把行为的人，应当主要是清查一九六一年以来的账，不要追查得过远，在运动中暴露的一九六一年以前的一般贪污盗窃、投机倒把行为，可以不给处分，如本人主动退回赃款赃物，可以收缴起来，并且告给他只要真正改正了错误退出了款、物就好，如本人不主动退回赃款赃物，也不追不逼；个别数量大，情节严重，态度不好的，应当给予适当的行政、党纪处分，酌情追回赃款赃物。
在处理时，对犯错误的人必须按其长期表现，作全面衡量，具体分析。对于贪赃枉法、敲诈勒索的，屡教不改、边反边犯的，勾结奸商、里应外合的，阻止他人坦白、或嫁祸于人、消灭罪证的，以及集团的为首分子等，应当从严处理。兼犯其它错误的，合并处理。对于情节较轻的，一贯表现好、偶尔失足的，以及在运动中有立功表现的，应当从宽处理。
按照上述的各项处理意见，初步估算，在“两反”斗争中需要给予党纪、行政、刑事处分的干部，连同“五反”运动中揭露出来的其他错误需要给予处分的干部，应当严格控制在参加运动的干部总人数的百分之一左右（运动中清查出来的地富反坏分子除外）。至于在一般工人中，除情节特别恶劣、严重，必须给以适当的处分外，一般地可以不给处分（运动中清查出来的地富反坏分子除外）。我们认为，这个比例作为县、市单位的处分控制面，是比较适宜的。只要认真贯彻执行中央的“以教育为主，以惩办为辅”的方针，认真地帮助犯错误的人提高觉悟，认真地做好核实材料和定案的工作，是可以作到的。
能否彻底退出赃款赃物，是犯贪污盗窃、投机倒把错误的人是否真诚悔改的重要标志；能否做好退赃工作，是关系到“两反”斗争能否取得全胜的一个重要问题。因此，对于退赃问题，必须按照上述规定采取十分严肃的态度。我们认为，凡属贪污盗窃的赃款赃物，和投机倒把的非法所得，不论数量多少，包括受刑事处分的，都必须彻底退还，不能马马虎虎，绝不能开不退赃的口，绝不能使贪污盗窃、投机倒把的人在经济上占到便宜。只有这样，才能使他们取得深刻的教训，今后不敢再犯，才更加有利于对他们的改造，并且可以警戒他人不犯这个错误。
经验证明，在退赃工作中，也存在着复杂的斗争，必须进行细致的思想教育工作，必须公正合理。因此只要把事实揭透了，材料核实了，性质肯定了，本人完全承认了，就应当抓紧退赃。是现金的，退回现金；原物在的，退回原物；已经吃用或损坏了的，应当按照现在的国家牌价退还；已经出卖了的，应当按照出卖价格退还。是票证的，未用的要退还，已用出的，应当酌情扣还；出卖了的，按照出卖价格退还。对于确实没有现金可退、需要用实物抵赃的，一般应当要他们通过合法手续，把实物出售用现金退赃；如果出售实物确有困难，也可酌情收取实物，但不要收他们的基本生活资料和日用必需品。犯投机倒把错误的人，应当按其实际非法所得计算退赃。退赃工作要强调作好本人和家属的政治思想工作，并要走群众路线。怎样折算，怎样退法，应当由一定范围的群众公议，领导批准。退赃必须实事求是，合情合理。生活确有困难，一时不能退清的，要允许他们分期分批退还，使犯错误的人在退赃以后生活能够过得下去。
退回的赃款赃物，属于个人的，应当交还个人；属于集体的，应当交还集体；属于国家和无法交回原主的，应当交归国家。在处理以前，应当由专人负责，造册登记，妥善保管，不准任何人私自动用。
处理贪污盗窃、投机倒把案件是一项复杂细致的工作，政策性很强，关系着运动的健康发展和成果的巩固，因此，建议各级党委加强领导，负责到底，做到善始善终，防止和克服松劲情绪。
在整个处理工作的过程中，要把政治思想工作做深做透，组织干部联系实际，重新学习党的有关方针政策，统一思想认识，使党的方针政策在实际工作中得到正确的贯彻执行。要选择时机，处理典型案件，全面地体现党的政策，促使犯错误的人坦白交代，以推动运动的开展。必须使广大干部、职工了解，“五反”运动是一次伟大的社会主义革命运动，也是重新教育人、改造人的运动，对于犯错误的人，必须进行艰苦的工作，反复地交代政策，耐心地帮助他们认识错误，改正错误，防止和克服简单急躁的做法。
处理案件要认真负责，实事求是。对于揭发出来的问题，要一个一个地查证落实，做到事实清楚，证据确凿，经过认真的研究和全面的分析，弄清问题的性质，做出正确的结论。因此在处理案件之前，必须进行认真的核实定案工作。应当把核实定案工作作为“五反”运动的一个必经步骤。定案的材料和处理意见，必须交给群众讨论，并且要和本人见面，本人有不同意见，应当允许申辩。问题一时查不清的，可以另作专案，待查清后再做结论。对于案件的处理，要严格按照既定的审批手续办理。
组织处理应在运动结束之后进行。可以按照党委的部署，搞完一批就处理一批，并及时做出总结。
在处理工作告一段落之后，要进行重点复查，以防错漏，并且要及时总结经验。
目前“两反”斗争正在继续开展，各地情况有很大差别，问题又很复杂，我们对贪污盗窃、投机倒把的处理，只是提出了一些原则性的意见，各省、市、区在执行时，可以根据当地的实际情况，拟定具体的处理办法。
以上报告，中央如认为可行，请批转各地参照执行。
一九六三年十一月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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