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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共中央批转王任重同志在农村社教工作会议上的讲话

日期:1964-12-3 作者:[待确定]

各中央局,各省、市,区党委并转各重点县社教工作团党委,中央各部委,国家机关各党组,军委总政:

现将王任重同志在农村社教工作会议上的讲话发给你们阅读。王任重同志在农村蹲点一个短时期以后,他在这篇讲话中就表现了对农村情况的认识有了很大的不同,并且提出了一些重要的问题,发表一些很好的意见。例如:对“四清”的提法是“清政治,清经济,清思想、清组织”,机关的社会主义教育也叫“四清”,不再叫“五反”,县、区、社,队上下左右一起搞“四清”,生产队的领导核心应当是贫协小组,区、社两级主要开贫下中农代表会,叫干部列席参加,不开什么几级干部会,在这次运动中,县委、区委、公社党委一律重新调整,使干部得到交流,等等。请各地党委认真研究这些问题,并根据各地实际情况进行安排和准备。

中央一九六四年十二月三日

王任重同志在农村社教工作会议上的讲话记录稿(节录)

(一九六四年十一月十五日)

这次重点县社教工作会议主要是交换意见。我们都是刚蹲点不久,说不上有什么经验。交换的意见正确不正确,现在也很难讲,还要在做的当中去看,实践证明了是对的东西就坚持下去,不对的我们就改。这次会议省委其他同志没有到会,我的讲话只作为个人的意见和大家商量,这不是省委的决定。究竟怎么办?你们回去以后地委再研究决定。你们认为我的意见可以办的就办,不可以办的就不办。省委准备在十二月下旬开一次常委会议,书记参加,再共同研究作出决定。到那时,有些问题可能看得更清楚一些,提出的意见也可能更完全、更准确一些。

当然,在社教运动的方针上是必须一致的。这次运动的总方针就是:放手发动群众,彻底革命。这个方针是中央决定的,不能有不同的意见。关于方法的问题,也有一些是带方针性的。首先就是要集中力量打歼灭战,战线不能过长。这个问题也是中央已经决定了的一个原则,不能有不同意见。再有一个,我们这次会议上研究的县、区、社、队上下左右一起搞的问题,这种部署,也是一个带有方针性的问题。这个问题,少奇同志的讲话中提出来了,我们在八月份的省委常委会上研究时,认识还不明确,提出了一个先搞下面(社、队),后搞上面(县、区)的部署。可是,到孝感来一接触运动的实际情况,和孝感地委的同志们一研究,就感到原来的部署有问题,还是要县、区、社、队一起搞才行。上次先念同志来,我向他汇报了孝感的情况和县、区、社、队一起搞的作法。他回北京向少奇同志报告了,少奇同志表示同意我们这样作。前些天和尔重、体学、辛初、道琦同志也商量过了。我们这次会议,是不是可以把这个部署问题定下来。县、区、社、队上下左右一起搞这个原则确定以后,县直先搞哪些单位,后搞哪些单位?农村是少铺开一些区、社,还是每个区、社少铺开一些大队?各地根据你们那里的实际情况决定。但是,一定要集中力量打歼灭战,有多少力量就搞多少大队,铺开一个大队就要搞好一个大队。如果力量不够,宁肯少搞一些大队。

关于工作队混合编组问题,中央已有指示,要按中央的指示办。有的地方在中央指示下达以前已经编好组进了队,可以不打乱重编,但也要尽可能地调剂一部分人,不能清一色的一个县的干部包一个区,一个区的干部包一个公社。

现在我讲以下八个问题:

一、对阶级斗争的新形势、新特点的认识问题

经过这一段工作队的集训和下乡蹲点,我们对阶级斗争的新形势、新特点,也就是对和平演变、反革命两面政权的认识,比较深刻一些了。所谓比较深刻,是同我们下来以前相比较而言的。原来我们还只是在概念上理解少奇同志的指示,到底和平演变到了什么程度?反革命两面政权是个什么样子?阶级斗争的尖锐性和复杂性表现在哪里?那时的了解还很肤浅,主观认识距离客观实际还很远。少奇同志给江渭清同志的信里面提出的批评,对我们也完全适用,我们也是一样的脱离群众脱离实际。去年大家就说:“不揭不知道,一揭吓一跳。”其实,去年并没有真正揭开,只揭了一点点社会上的和外部的阶级敌人,内部的坏人坏事揭露得很少。这一段,在工作队集训会上和一部分重点队里,初步揭露出来的问题,就已经比去年揭的多得多了。现在揭彻底了没有?没有,还差的很远,还有许多严重的事情、更坏的事情没有揭露出来。当然,现在揭发出来的材料还没有经过查证,可能有一些材料不实。揭露不充分和有些材料不实,这两种情况都有。但主要的还是揭露不充分,因为运动才刚刚开始。

问题的严重性不仅在于基层,而且在于我们领导机关。社、区、县、地、省的各级领导机关,都有一批人烂掉了;还有些单位整个组织都烂掉了。原来听到主席的估计,三分之一的地方领导权不在我们手里,不少人还有怀疑。现在一接触实际,思想就通了。有的同志说,恐怕三分之一还打不住。到底有多少,现在下结论还太早,搞完这六个重点县,查清楚了再来做结论。无非有的地方多一些,有的地方少一些。一个单位有没有烂掉,主要的要看这个单位的领导核心的情况而定。从孝感县的情况来看,这个县的几个主要领导人或者已经烂了,或者接近烂了,不是烂了一个指头,而是烂了几个指头,多数指头,或者从头烂到了尾。“霓红灯下的哨兵”写得很深刻,敌人希望我们的战士倒在南京路上发霉发臭。现在,我们就有一些人倒下来了,发霉发臭了,腐烂透顶了。当然,不能说在烂掉的单位中,所有的人都是坏的。要一分为二。个别单位可能大部分人是环的,也有一小部分人是好的;也可能是少数当权的人是坏的,其他的人多数是好的。

蜕化变质的人有两种,有一种人的蜕化变质很明显,贪污盗窃,腐化堕落。另外还有一种人,看起来好象他们没有做什么大坏事,可是贪生怕死,怕艰苦,不做工作,一天到晚游手好闲。宜昌市有个工会主席,解放十五年只做了两年工作。如果真正有病,不能工作,那是另一回事。可是,有的人并不是这种情况。他就是不做工作,不学习,而打扑克、下棋、跳舞、打麻将,劲头却大得很。这种人不革命,吃闲饭,成了寄生虫,占着一个位置不工作,还要闹情绪,争名夺利,挑拨是非,这不算变质算什么呢?!有些同志虽然还没有烂掉,可是,在和平环境下滋长了享乐思想,搞特殊化,吃喝玩乐,革命意志衰退,已经在发霉了。这些同志应当猛省,不能再向泥沼里滑下去呀!

什么叫蜕化变质?就是劳动者变成了剥削者,共产党变成了国民党。投机倒把、贪污盗窃、多吃多占、敲诈勒索、放高利贷,都是剥削。滥用职权,作威作福、打人骂人,欺压群众、奸污妇女、安插私人、为非作歹,就是恶霸行为,国民党的行为。现在已经有一批干部,就是这样变成了新恶霸、新地主、新富农、新资产阶级分子、新贵族。他们从劳动者变成了剥削者,共产党变成了国民党,也就是从革命变成了反革命。蜕化变质分子同我们的矛盾是敌我矛盾,不是人民内部矛盾。必须把这一点弄清楚,才能认识和平演变和反革命两面政权的严重性和复杂性,才能有彻底革命的决心。经过这一段实践,我们的认识比过去提高了,但是,认识的过程并没有完结。只有扎扎实实地蹲点,把运动搞到底,我们的认识才可能有一个飞跃。

二、为什么会出现和平演变和反革命两面政权

为什么会出现和平演变和反革命两面政权?这有社会原因、历史原因,也有我们工作上的原因。

从社会原因来讲,就是少奇同志讲的,敌对阶级不甘心自己的灭亡,他们的公开反抗被我们打败以后,就采取派进来、拉过去的办法篡夺领导权,用反革命的两面政权对付我们。这种斗争不是这几年才开始的,从刘邓大军南下时就开始了。红安县安全大队的支部书记,就是一九四七年刘邓大军南下到大别山时,敌人有计划地派进来的,搞了十七年反革命两面政权,直到去年社教才被揭发。敌人要保护自己的利益,就必然要和我们斗争。这是一场生死的斗争。派进来的也好,拉过去的也好,这些人当了权,都是反革命两面政权。反革命两面政权的特点,就是打着我们的招牌,实际上为地主、富农服务,为少数坏人服务。我们有些企业、农场、生产大队、生产队,从表面上看,是社会主义的国营经济或集体经济,实质上是贪污盗窃集团、投机倒把集团、反革命集团;国营经济、集体经济实际上变成了他们的财产(小集团所有制),变成了他们剥削工人、农民的工具。过去,地主收租,富农雇长工,剥削贫下中农,现在,贫下中农还是替他们做长工,只是形式不同而已。我们说南斯拉夫打着社会主义的招牌,实质上是官僚资产阶级专政。现在看来就不奇怪了。我们这里那些由贪污盗窃集团、投机倒把集团掌握领导权的企业、农场、商店、大队,实际上不也就是新的官僚资产阶级分子在那里专政吗?合作社可以是社会主义的,也可以是资本主义的,关键是什么人掌握领导权,为什么人服务。在现在的条件下,地主要明目张胆地把土地收回,富农要公开雇工,用他们过去的老办法进行剥削,是很难办到了。因此,他们千方百计地釆取派进来、拉过去的办法,搞反革命两面政权,挂着我们的招牌来搞剥削、搞压迫。

历史上的原因,还要从土改讲起。湖北省大多数地区土改虽然比较彻底,但是限于当时的条件,也遗留了不少问题。有些地主、富农在土改时漏划了,骗取了贫农或中农的成分,为他们后来混入我们内部创造了条件。有些人本人是贫农或中农,可是,是敌人的狗腿子,敌人有计划地把他们派进来,土改工作队没有识破,上了当。还有一些人是土改中的“勇敢分子”。他们不是真正的劳动人民,作风不正派,流里流气,但是能说会道,善于投机;加上土改工作队人数少、质量不高,发动群众不深不透,老老实实的贫下中农还没有发动起来,这些“勇敢分子”就抢先出来斗争,结果他们就当了积极分子,当上了干部,并且钻进了党内。这些人当中,有一批成了社、区的主要骨干。这些人并没有真正的阶级觉悟,他们一旦当了权,就向过去的乡长、保长看齐,他们办坏事,以至于同敌人勾结,是一点也不奇怪的。在这次社教运动中,还会有这样的“勇敢分子”出来的,工作队在扎根的时候必须注意,不能再让他们钻空子。对这些人应当教育团结,但是一定不能让他们当骨干。

土改中出来的积极分子和干部,是不是都是这几种人呢?当然也不是,还有一批好人,他们是真正的贫下中农积极分子。但是,这些人都是农民,农民有两重性,有革命的积极性,同时又有自私自利、个人发家致富的自发倾向。从我们工作上的原因来讲,我们对这些农民干部的教育工作没有跟上去,开会就是生产、征购、分配,根本不讲思想,政治,不讲阶级斗争。农民当了干部,不教育他们向共产主义前进,他们就必然向资本主义倒退。我们放松了教育,敌人却没有放松拉拢。再加上资本主义思想和封建思想的腐蚀,他们当中不少人被拉过去了,从懒、馋、占、贪发展到蜕化变质。

情况特别严重的是一九六一年、一九六二年经济生活困难的时候,出现了两个市场、两种价格,社会上刮起了一股投机倒把之风,一直冲击到了我们内部;有些原来比较好,毛病比较少的干部和党员,这时也搞起多吃多占、贪污盗窃和投机倒把来了。这两年,资本主义泛滥成灾,许多人的党性、革命性被淹没了。

在困难面前,有一批干部经不起考验,在资本主义势力和封建势力的猖狂进攻之下被打倒了。从农村的情况来看,特权阶层已经在开始形成。我们的干部不仅自己有特权,他们的家属、小孩,以至于和他们沾亲带故的人,也有特权。党让我们担任领导职务,是要我们利用职权为人民服务,而他们是利用职权欺压、剥削群众。有了权就有钱,就有条件搞贪污盗窃、投机倒把、多吃多占,收礼受贿。有了权,有了钱,就要享乐腐化,不劳动也能吃的好、穿的好、住的好。要搞特权,要办坏事,就要用坏人。经济上“四不清”,就必然在政治上、组织上也“四不清”。这也是客观事物的发展规律。办坏事的人,怕我们发现,就一定要搞攻守同盟,进行抵抗。因此,反对“四不清”的斗争,是两个阶级、两条道路斗争,其中包括人民内部矛盾,也包括着敌我矛盾,两种矛盾交错在一起。这一场斗争之所以十分尖锐、十分复杂,道理也就在这里。

一九六一年、一九六二年,有些干部看到自由市场好赚钱,不愿意当干部了,要回家搞私有,搞投机倒把。这些人,当然不能说是好人,但是现在看来,这些人是“傻子”,还不是真正的大坏人。如果是真正的大坏人,他就不会走。在共产党当书记、当区长,利用这块招牌和职权干坏事,既有名,又有利。就是有这样的事情,盖一个公章给投机倒把分子就能卖一百元。这样的好买卖他们是舍不得放手的,他们要赖在我们身上。过去,在革命战争时期,干革命要吃苦,要流血牺牲,不仅坏人不来,就是立场不坚定的人也要开小差。现在和平时期,当干部一不流血,二不掉脑袋,还可以利用职权搞鬼,这些坏人是不会走的,是要拼命钻进来的。他们自己不走,我们又不赶他们走。为什么不赶他们走?有的是没有发现,有的是发现了也不严肃处理,姑息养奸,这里调到那里,那里调到这里,就是舍不得赶他们走。好象是只要进了共产党的门,就不能叫他们出去了,硬是让他们沾在我们身上,当寄生虫,腐蚀我们的肌体。我们过去对这个问题太不严肃,现在应该严肃起来了。在这次运动中,一定要下决心彻底革命,要用刀把这些瘤子切除,彻底整顿、纯洁党的组织和干部队伍。

这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一下也讲不清楚,还需要调查研究。今天我只是出个题目,希望大家开动脑筋,认真想一想这件事,找出几条经验教训来。

三、为什么要县、区、社、队上下左右一起搞

为什么要县、区、社、队上下左右一起搞?这是实践中提出来的问题。少奇同志报告中就讲了,坏人不仅有下面的根子,还有上面的根子。从最近各地揭发的材料来看,上面的根子还很不少。我们搞的一个大队,就和县、区、社的十几个单位的人有关系。不上下左右一起搞,下面的问题就搞不清楚。下面的根子和上面的根子都有,都要挖掉,哪一个是主要的呢?我认为上面的根子是主要的。把上面的根子挖掉了,问题就比较好办了。上面的根子不挖掉,坏人是打不倒的;暂时打倒了,也会很快复辟。去年的社教不彻底,这是一条极其深刻的教训。坏人总是少数。为什么少数坏人能够欺压多数好人呢?有两个原因。一个原因是贫下中农没有组织起来,形不成一个力量,而坏人是一帮子纠合在一起的。再一个原因就是上面有人支持坏人,包庇坏人。政权的问题,从来都是首要问题。旧社会,少数地主、富农、乡长、保长,为什么敢横行霸道?还不是因为上面有反动的政权为他们服务!解放以后,我们的政权是人民的政权,应当为人民服务,保护人民的利益,向坏人专政。可是,现在上面许多机关中,都有坏人的保护人;有的单位,本身就是坏人当道。正因为上面有人保护,下面的坏人才敢那样胆大妄为。我们搞的那个大队,群众揭发有个“何家一霸”,他们在生产队有队长,大队有支部书记,公社有副书记,甚至区里也有保护人,他们“袖筒里倒出来都是官”!这一个盖子不揭开,群众怎么能发动起来呢?,因此,必须县、区、社、队上下左右一起搞。如果工作队的力量不够,宁肯少搞一些大队,也一定要把县、区、社的问题搞彻底。只要县、区、社三级是真正革命的,是为贫下中农服务的,即使下面有些坏人暂时还没有搞掉,他们的反动气焰总要收敛一些,坏事总要少做一些,而且群众要告状也有个地方了。过去群众就是连告状的地方也难找。告到哪里,都是层层往下照转,往往转到了被控告的坏干部手里,结果群众不仅不能伸冤,反而更受打击。我们一定要同群众同命运、共呼吸,从他们身受的许多惨痛遭遇中吸取教训,充分认识这一问题的严重性,下定决心搞好县、区、社的“四清”,使各级领导机关革命化。只有这样,社教运动的成果才能巩固。

另外,还有一个道理:如果不上下左右一起搞,你叫县、区、社的这些干部去搞什么呢?叫他们下去搞社教?他们自己的“四不清”没有解决,怎么能去反别人的“四不清”呢?生产大队、生产队的问题一揭开,就扯到他们头上来了。不仅他们自己没有心思去搞运动,更重要的是贫下中农反对,不欢迎他们。江陵已经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嘛,有两个大队的群众公开对工作组说:我们不欢迎区委的某书记来搞运动。事实上他们下去,就是会继续包庇坏人,订攻守向盟,压制群众,阻碍运动的开展。不搞社教,叫他们搞生产行不行呢?也不行。他们身上背着沉重的包袱,是没有精神去抓生产的。而且下面的问题一牵涉到他们,就要加以处理,那怕是初步的处理也好。不处理就不能支持群众运动的发展。只有上下左右一起搞,才能起到互相配合、互相促进的作用。在这个问题上,我们应当下决心了。下了决心以后,大家再认真去做一做,经过一段实践,就会对为什么要上下左右一起搞的道理,认识得更清楚了。

四、县、区、社各级机关的“四清”怎样搞法?(略)

五、上述作法,算不算“左”倾?(略)

六、农村的“四清”怎么搞

农村的“四清”怎么搞?现在还说不出什么经验来。王光美同志的报告,对我们启发很大。最近中央又批转了河北省天津市小站社教运动的报告,经验更完整了。要象他们那样做,但在具体作法上还是不能照搬。实际生活当中碰到的问题比报告中写出来的要复杂得多。少奇同志说,这场斗争是尖锐的、复杂的,工作队在一个时期还处于劣势,优势在“四不清”干部那边。经过一段实践,越来越觉得这个分析很深刻。我们搞的那个大队只有三百多户,工作队有五、六十人,领导干部也不少,进队二十天还摸不到门,搞了一个多月,才看得比较清楚。到现在为止,也只能说初步发动了群众,初步了解了一些情况,初步打开了局面。事实证明,要把问题彻底弄清楚是不容易的。正如毛主席教导的那样,实践和认识是统一的过程。一个大队的“四清”搞完了,认识过程才能完成。

广大群众,特别是受压迫受剥削最多的贫下中农和“四不清”干部的矛盾,是当前农村中的主要矛盾。这是问题的关键。“四不清”的干部有两种,一种是自己人,一种是敌人(包括阶级异己分子和蜕化变质分子)。“四清”斗争,既要解决内部矛盾,又要解决敌我矛盾。有的地方内部矛盾是主要的,有的地方敌我矛盾是主要的,不管哪一种地方,这两种矛盾又都是交织在一起的。

既然广大群众和“四不清”干部的矛盾是主要矛盾,这次运动斗争的锋芒就要指向“四不清”的干部。八月份的省委常委会议上,讨论过要不要发动群众回忆对比和诉苦的问题。如果运动一开始还是诉旧社会的苦,摆新社会的好,会起什么作用呢?是不是要叫群众说现在的干部好呢?事实上现在有不少干部已经变得很坏了,他们搞“四不清”,群众吃了大苦头。有些贫农的生活和旧社会一样苦。我们进队以后叫群众揭发“四不清”,我们没有提诉“四不清”的苦,实际上群众一揭发就成了诉“四不清”的苦,有的人诉的痛哭流涕,工作组听了也是又气愤又难过。各地采取揭、比、算、挖的方法,发动群众向“四不清”作斗争,是可行的。我们工作队的同志要从立场、观点和思想感情上站在贫下中农群众一边,满腔热情地支持他们起来揭发、批评“四不清”干部的错误。对敌斗争是一种斗争,内部的批评自我批评也是一种斗争。我们可以区别对待,但是,在发动群众揭发、批评“四不清”的干部时,一定要严肃、坚决、彻底,不能一说是批评,好象就只能“和风细雨”,“洗温水藻”。应当懂得,放手发动群众反对“四不清”,反对和平演变与反革命两面政权的斗争,是一场急风暴雨式的大革命。

对这一次运动,“四不清”的干部都是有布置、有准备的。我们进村以来,还没有发现一个人是老老实实交代问题的。对他们既要耐心教育,又要批评斗争,施加压力,使他们顶也顶不过去,混也混不过去,赖也赖不过去,感到这些办法都不行,他们才可能坦白交代问题。因此工作队要学会斗争策略,学会一套对付“四不清”干部的本领,把毛主席教导我们的利用矛盾,争取多数,反对少数,各个击破;有打有拉,拉中有打,打中有拉;发展进步势力,争取中间势力,孤立顽固势力这些策略原则,正确地运用到这一次“四清”斗争中来。采取简单化的工作方法,是斗不过那些“四不清”干部的。

是先搞政治“四不清”,还是先搞经济“四不清”?实际上这两者分不开。先搞什么,后搞什么,怎样结合,怎样交错,都要从每一个队、甚至每一个“四不清”干部的具体情况出发,并且随着斗争形势的发展灵活安排,不能框死。

经过这次运动,要在农村中建立起一支有战斗力的、革命的贫下中农阶级队伍,这是社教运动能否搞好的关键,也是社教运动的成果能否巩固的关键。

组织阶级队伍,要有群众,还要有领导核心,没有领导核心,就没有队伍,组织起来了也会流于形式。因此,要特别注意做好挑选、培养、建立领导核心的工作。我在我们那个大队工作组里讲过,摆在我们工作组面前的不仅有一个“四清”搞得好不好的问题,还有一个运动结束时工作组走得了走不了的问题。如果新的领导核心培养、建立不起来,就算把“四清”都搞清楚了,工作组还是走不了。群众里面是有人才的,就看我们是否善于挑选、培养,是否从运动一开始就紧紧地抓住这个工作。

今后生产队的领导核心是哪一个组织?领导核心只能有一个。生产队有队委会,有贫协小组,究竟谁是核心?我们考虑,应当是贫协小组的核心小组。每一个生产队的核心小组一般的由五至七人组成,包括贫协小组的正、副组长和生产队长(生产队的干部参加核心小组的不要超过两个人,会计一律不要参加)。生产队的一切重大问题,都要经过核心小组集体讨论决定。在核心小组的集体领导下,生产队长负责领导日常的生产、生活和行政工作,贫协小组的组长负责领导日常的政治思想工作(原来我们打算每个生产队设一个政治副队长,现在看来就不必要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好比一个是“连长”,一个是“指导员”。要把大权揽在核心小组的手里,还要把集体领导的制度确立起来,切实改变过去生产队长一个人说了算的状况。核心小组最好还是按队建立,一队一组。如果有些队太小,又不能并队时,也可以联队建立核心小组。

大队的领导核心,从长远来看,还是党支部。在运动期间,党支部一般的都瘫痪了,工作组要把大权先揽起来,成立了贫协以后,再把权力交给贫协,实行一切权力归贫协的原则,经过“四清”,改组后的党支部如果比较健全,就可以成为新的领导核心;如果原有的党支部垮了,新的党支部一时又建立不起来,就要继续由贫协作为领导核心,一切权力归贫协,直到新的、健全的党支部建立起来了为止。

发展和建立贫下中农组织的过程,和整个运动的斗争过程是一致的。不能设想先发展后斗争,要边发展边斗争,在发展中斗争,在斗争中发展。没有把阶级队伍完全组织好了再开展斗争的道理。解放军开始也只建立了一个小队伍,边打边发展,在打的当中逐步发展壮大起来的,并不是组织好了一个大队伍才和蒋介石打仗。因此,在这次运动中,贫下中农小组和贫下中农协会不宜成立过早,要在斗争中发现、锻炼贫下中农的积极分子,并且从斗争中产生出真正得到群众拥护的、有觉悟的、有办事能力的领导骨干。革命的领导核心,必须在斗争中形成,并且是为群众所拥护的,决不是可以由我们工作队“封”的。就是选举,也有真选举,假选举。条件不成熟,勉强群众选举,选出来了也是个形式。我们一定要用群众路线的方法在斗争中建立贫下中农组织。要组织一支有领导核心、有战斗力的阶级队伍,千万不要追求数量和形式,在运动的第一阶段特别要注意贫协组织的纯洁性,下一段再强调群众性。

在这次运动中,还要发展一批党员。现在不少地方是坏干部包办了党组织,他们不发展党员,把真正优秀的贫下中农关在党的门外,不准他们进来;他们拉进党内来的,大都是一些同他们一样的坏人。经过这次运动,开除一批坏党员,发展一批好党员,再加以教育提高,也就把党的组织整顿好了。

发展党员的工作,在运动当中就要抓,经过认真的挑选、审查、培养,条件具备了的就发展,就在运动中锻炼提高他们,不要等到运动结束以后再去发展。我不相信把发展党员的工作放到将来去做,会比工作组在队里的时候做得更好。共青团、民兵、妇女等组织的整顿和建设,也同样要在运动中紧密结合斗争去进行,不要把这些工作都留到组织建设的时候再做。发动、组织、斗争,斗争、发动、组织,这是整个运动的过程。

这一次运动的中心内容就是“四清”,包括经济、政治、思想、组织四个方面,都要彻底搞清。整个运动从头到尾都是“四清”,不是哪一个阶段的问题。经济、政治、思想、组织这四个方面的“四清”,又是互相联系的。在工作当中,一个时候要有一定的重点,但是必须紧密结合,交错进行,不能截然划分阶段。我们这一次对生产大队“四清”的作法,没有划阶段、分步骤,完全由大家从实际出发去进行安排,又要自始至终牢牢地掌握住放手发动群众、彻底革命的精神就可以。

七、这一次社会主义革命运动的成果能不能巩固、发展

经过这一次大革命,有没有可能把社会主义革命进行到底,挖掉封建主义、资本主义和修正主义的根子,保证建成社会主义,保证走向共产主义?几年以后,会不会又出现严重“四不清”?如果真是那样,我们的革命就没有希望了!我看对于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的前途,抱悲观的想法是错误的。这次运动过后,肯定有少数干部又会变坏,但是,大量的干部,大量的党员,大量的单位,是可以保证沿着社会主义道路前进的。我们应当有这样的信心。马克思列宁主义是一定能够战胜封建主义、资本主义和修正主义的。

这次集训工作队是“人人过关”,问题不太大的也要作两,三次检讨才能过关。这种“人人过关”,的方法好得很。有的同志谈心时就说,经过这次革命要管一辈子,有的同志说至少也要管十年、八年。我看,经过这次革命,对多数人来说是不会马上重犯的,不能管一辈子,也要管相当长的时间。而且我们还要总结经验教训,过去为什么会出问题,今后怎样才能搞好?对症下药,采取措施,有破有立,解决一批问题。经过这次大革命之后,起码比过去有这样几条不同:

第一,有了一个比较好的阶级队伍。贫下中农的阶级组织不仅生产队、生产大队要建立,而且公社、区、县,一直到省、到全国都要建立贫协委员会,加强领导,不断地整顿、巩固、提高。

第二,通过这次革命运动,重新建立和健全各级的领导核心,把各级党委、各级政府、各个单位的领导权,掌握在真正是革命的、可靠的人的手里。革命的领导机关与革命的群众队伍相结合,就可以巩固无产阶级专政,巩固和发展社会主义经济。

第三,大学解放军,狠抓“四个第一”,狠抓政治思想工作,真正按照“双十条”讲的五个“不可忘记”办事。

第四,在社教运动的基础上,建立一套新的规章制度。过去有那些规定被坏人钻了空子的,现在要改过来,订出新的规定、新的制度。当然,坏人当权,再好的制度也不行。但是,好人当权,再加上好的必要的规章制度,就可以防止坏人办坏事,也可以防止好人变坏。

第五,每年小整一次,几年大整一次。每年搞一次“小四清”,搞一次整风,大字报、小字报、开展批评自我批评。小整加大整,就可以防止出大问题。

另外,将来省、地、县委都要搞一批专业工作队,突击检查,检查到哪一个队就在那一个队搞彻底“四清”,完全按这一次运动的精神搞,搞不彻底就不走。经过检查之后,没有问题的可能是红旗,有问题的就批评、处理。这样的检查不要多,一年之内一个县查他十几个或者几十个大队或单位,就可以了,其他的单位也就会警惕了。

上面讲的这几条不过是举例。今后究竟要搞一些什么样的办法,还要在这次运动当中去认真调查研究。我讲这些,是为了说明我们应该有坚定的信心,相信我们党是能够把社会主义革命进行到底的。我们不仅能够有办法巩固这次运动的成果,而且一定能够使社会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得到迅速的发展。

八、工作队的问题(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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