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1958-1-28 作者：[待确定]
一、八年来第一次在一月讨论国家预算和国民经济计划，以后也要每年在这时候开会。这次人大要开得从容一些，多开小组会，大会可以少开。工作缺点看到的要加以批评。准备工作不太好，一面开，一面准备，文件可以在讨论后再修改再发表。
二、我们这个民族，七八年来看来是有希望的，特别是去年一年，几亿人口经过大鸣大放大辩论，把许多问题搞清楚了，到处发扬了积极性，任务提得更恰当，如１５年在钢铁和其他主要工业方面赶上英国，多快好省，农业发展纲要四十条的修正重新发布等。过去做不到的事现在也可做到了，过去没有办法的事，现在也有办法了，如除四害。全民族大有希望，悲观论者不对。是大有希望，不是中有希望，小有希望，更不是没有希望。文章就在大字。
我们民族在逐渐觉醒。因为觉醒了，才打倒了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官僚资本主义，才进行了社会主义改造，才进行整风、反右派。中国又穷又白，穷就要革命，一张白纸好做文章。西方世界又富又文，他们就是太阔了，包袱甚重，资产阶级思想成堆。
现在生产与我们的地位完全不相称。历史甚久，但钢铁生产比不上比利时，它有７００多万吨，我们只有５２０万吨。群众热情甚好，完全有把握１５年赶上英国。１５年看五年，五年看三年，三年看头年，头年看头月，更看前冬，去年中共三中全会就在水利、积肥上做了布置。现在群众热潮好象原子能，发出了热力，１５年后，要搞４，０００万吨钢，五亿吨煤，４，０００万瓩电力。农业发展纲要四十条，看起来八年可完成。为达到这目的，要有干劲，要鼓起勇气，力争上游。
三、有一个朋友说我们：“好大喜功，急功近利，轻视过去，迷信将来”。这几句话恰说到好处。“好大喜功”看是好什么大，喜什么功？是反动派的好大喜功，还是革命派的好大喜功？革命派里又有两种：是主观主义的好大喜功，还是合乎实际的好大喜功。我们是好六万万人之大，喜社会主义之功。“急功近利”，看是否搞个人突出，是否搞主观主义，还是合乎实际、可以达到的平均先进定额。过去不轻视不行，大家每天都想禹汤文武周公孔子是不行的。对过去不能过于重视，但不是根本不要。外国的好东西要学，应该保存的古董也要保存。南京、济南、长沙的城墙拆了很好，北京、开封的旧房子最好全部变成新房子。“迷信将来”，人人都如此，希望总是寄托在将来。这四句话提得很好。
还有一个右派说我：“好大喜功，偏听偏信，喜怒无常，轻视古董”。“好大喜功”，前面已说过。“偏听偏信”，不可不偏，我们不能偏听右派的话，要偏听社会主义之言。君子群而不党，没有此事，孔夫子杀少正卯，就是有党。“喜怒无常”，是的，我们只能喜好人，当你当了右派时，我们就喜不起来了，就要怒了。“轻视古董”，有些古董如小脚、太监、臭虫等，不要轻视吗？
四、人多好还是人少好？现在还是人多好。目前农民还不注意节育，恐怕要到七亿人口时，人们才会紧张。要看到严重性，但不要怕。要节省，一方面节育，一方面节省，要成为风气。
五、工作方法有两种：一种比较做得好些，一种比较差些，也就是两种作风。譬如合作化，一种搞得快些，一种拖到七八年才搞。我看趋热打铁，一气呵成为好。整风中大鸣大放很好，这是右派发明来攻我们的，现在在全民中用大鸣大放整风了。
官风官气要打掉，最好根绝，象除四害一样。官风官气也是一种迷信，要破除迷信。部长也好，总理也好，主席也好，只能以一个普通劳动者的姿态在人民中出现，要使普通劳动者感到在我们面前是平等的，自己感觉平等是靠不住的，要使对方感觉平等。湖北红安县的干部，１９５６年上半年官气十足，农民很不高兴，下半年他们改了，穿草鞋到乡下去，农民很欢迎。山东干部下放农村，农民说“八路军又来了”。这几年官气大长，共产党要改，各党派也要改。共产党的负责人除了病老的以外，每年要有四个月的时间离开北京，向劳动人民取经，回来加工制造。这样可以打掉官气。各党派和民主人士酌量办理，身体不行的可少去。北京不在地方好坏，而在中央机关不产生任何东西，即不产生任何原料，中央只是加工工厂，一切原材料都出自工人农民那里。我在北京住久了，就觉得脑子空了，一出北京又有了东西。
六、劲可鼓而不可泄，有时没有注意，给群众以锉折。一个时期一些问题上发生了错误，如合作社有人说搞多了要砍掉十万个，双轮双铧在南方名誉不好。举登徒子好色赋为例，宋玉攻其一点，不及其余。这个办法不好。右派就用这个办法攻击我们。人有十个指头，有一个指头生疮，应该把它医好，不是把它砍掉，另外九个指头还是好的。往往有人看到一个指头坏了，就说十个指头都坏了。右派是这样攻击我们的，但好人也有时这样看，共产党也有这样的人。共产党也好，民主党派、工商界、知识分子也好，多数人是可以进步的。就是右派，多数也是可能变好的。如不相信多数，就没有信心了。对人民的事业丧失信心是不好的。现在的大学生，７０－８０％是剥削家庭出身的，但右派只占２－３％，对他们除个别的以外都不开除学籍，用这种政策，可以把他们改造过来。
七、现在是一场新的战争，向自然界开火。“革命尚未全成，同志仍须努力”。要革地球的命，现在我们只能革地球表面的命。在整风以后要准备把注意力逐渐引到搞技术革命。要认真学习，搞试验田，到工厂当学徒。要学自然科学、技术科学、技术科学、社会科学、文学等。要搞十年到十五年，第二个五年计划要学得差不多，第三个五年计划要更进一步。但社会革命还要天天革，整风还要整，不能松动，六月可告一段落，但并不是说改造好了，将来还要整。
要讲不断革命论。解放后搞土改，土改后搞互助组、合作社。１９５６年是公私合营和手工业合作化，接着１９５７年搞整风，再接着就要搞技术革命。一个接着一个，趁热打铁，中间不使冷场。在这里，要团结一切可能团结的人。
八、共产党准备大改。整风和反省，各党派也可以搞。现在已在搞，有很大的成绩。人的思想是可以变的，作风也可以改的。全国人民已振奋起来，我们这些人要适应这种情况，适应六亿人的要求，相信能适应这种情况。各党派在进步，整风在继续，但不要很勉强，要把事情整好，把人整好，不是整坏。整风对共产党要求严格，民主党派不要太严格了。不太严，不是不整，整整也好，试试看。目的是整得适合人民要求，把人整好，不是整坏。相信会整得更好。因为全中国人民都在进步，有一股热气，在这样环境中生活，是有利于进步的。
很值得高兴，民主党派主要负责人成右派的并不多，参加最高国务会议的人成为右派还不到十人。但也给了我们以教训。去年四月三十日的最高国务会上，我说过资产阶级的知识分子要改造，“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知识分子要附到工人阶级的皮上来，否则将变成“梁上君子”。但章伯钧、罗隆基等听不进去，他们要取消学校党委制，要同共产党轮流做庄。他们很高兴“长期共存”，但结果他们变成“短期共存”了。
口头喊万岁，切记不要都信。有些人大喊万岁，接受领导，但实际上却猖狂进攻。
在统一战线内部，不管共产党和民主党派，要互相帮助，要讲直话，要去掉疑心。要将心交给人家，要当面讲，不要在后面讲。“逢人且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这是旧社会的话，现在不适用。要逐步做到说真话。
九、对资产阶级知识分子，我们总是说要改造，从来没有说不要改造。知识分子要向劳动人民投降。知识分子在某一点上说是最无知识。知识分子不失败一次，不会翻身。我们党失败过多次，从右的和“左”的两大错误中取得了教训，就全面了。民主党派不见得更高明。中共出了高饶，你们就没有？我们都是旧社会来的，人要经过严重考验，才能取得教训。
政治和业务要配合，要又红又专。红是政治，专是业务。不红只专是白色专门家。搞政治的，如只红不专，不熟悉业务，不懂得实际，红是假红，是空头政治家。搞政治的要钻业务，搞科技的，要红起来。十五年赶上英国，要有成百万、上千万忠心于无产阶级的知识分子。
十、要开一个右派分子大会，在大会中，第一向他们致感谢，第二想帮助他们。所谓感谢，是指他们向工人和党进攻，当了教员。帮助他们，是想在其中使五成到七成的人，经过五年到十年时间，逐渐变过来，为人民服务。总有不变的人，即使如此，也有用处，用处就在他不变。容许社会上有这一部分人，不变不强迫。对右派批判必须严肃、深刻、全面；处理要比较宽大，当然宽大无边是不好的。要有所处分，但要留一条路让他们走。第一是为了许多思想上还未解决问题的中间分子；第二是为了这些右派本身，使他们有可能回到人民的队伍里来。当然首先要他们自己下决心，但是还要我们帮助。
右派大会要开，那一天开要研究，不只是北京开，各地也要开，先开小的，然后开大的。
（注：为便利阅读，把前后两次谈话按问题整理在一起，问题排列次序也略有变动。项目也是记录者所加——中央统战部）
来源：甘肃省某档案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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