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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北省部分县三级干部会议上暴露的一些荒谬言论

日期:1957-8-29 作者:[待确定]

一、 关于统购统销问题:

黄冈县黄坳乡团支书易昌清说:“农村合作化了,城市公私合营了,没有粮商、没有单干,还有哪个搞投机呢?粮食都在合作社摆着的,还要统购统销做么事呢?”贾庙乡的干部说:“我们向苏联学习,苏联取消了统购统销,为什么不学习呢?”贺坳乡党支书贺凤杰说:“不要统购统销有五大好处:第一、群众生产有劲,第二、工作容易推行,第三、群众能多吃粮食,显示合作社的优越性,第四、干部在群众中有威信,第五、一切任务好完成。”东岳乡乡长童德清说:“统购统销最好是取消,要不取消,就隔一年搞一次,让老百姓隔一年吃个饱饭。”谢家乡乡长付汉文说:“第一、今年闰一个月要多吃,第二、小孩长大了要多吃,第碱、粳稻没有涨,要多吃,第四、生产增加了,群众应该多吃,第五、合作社劳动强度提高了,要多吃。”崔家铺党支书徐普三说:“第一、今年因灾减产七万斤,第二、人口增加七十七个要四万斤,第三、牲猪增加一千零七十三头,饲料要十二万斤。第四、去年倒要三十八万斤,证明口粮标准太低,今年要提高。”按照他们的说法,就是不要粮食统购了。河铺乡党员书王玉兴说:“统购时就登报说有灾,还不是想多购我们点粮食,春天为什么不登报说有灾呢?”马曹庙乡乡长陈文斌见一农民有癫疯病倒在地下了,进行污蔑说是“统购统销搞坏了,搞得群众饿倒了,不能走路”。

英山县指导组干事刘雁福说:“一提起统购统销我就头痛,左手买进,右手卖出,我在工作中总是抱着“宁右勿左”的态度,因为过右有三个好处:第一、不饿死人,第二、可以密切干群关系,经三、可以调动群众积极性。如果“左”了,恰恰把这三个好处变成了三个坏处。为什么要搞这个(指统购统销)呢?按老办法(指自由市场)不行吗?”

鄂城县燎原乡长刘友监说:“如口粮不增加,群众闹事,我带头参加。”

红安县二层区团支部书记孙长志说:“现在粮食统销统销可以不要了。为什么呢?因为现在农村没有资本主义了,国家订个法律不准粮食外流就可以了。”高三乡青年团干事艾尚早说:政府统购的肥猪太多了,统的农民吃不到肉,农民是“一年两次晕,过了年望吃新。”杨三乡的区干张永生说:“油料统购统销,说的是多产多留,多产多吃,实际是多产多购,购是年年增加,留是年年减少。”二层区妇联主任蒋文英说:统购统销后,农民一年劳动“面向黄土,背朝天,吃不到油、肉真伤心”。

恩施寨湾乡妇联主任说:“人不如猪,加一个猪娃三十斤米,加一个人娃,却不加米。”该乡支书说:“人不如骡子,每天骡子六斤粉,背脚不背脚都是一样。”另一个乡支书罗周德(区委委员)说:“粮食不够吃,任务还要加,四留又太少,政府黑良心。”

新洲县双河总支书记说:“市场买不到粮,黄豆都运到外国去了。”陈店乡社主任胡广先说:“为什么要双统我不明白,简直是开大粮行,过去是三分行价,现在差价是百分之十,政府叫别人不投机,政府自己搞大投机,大套购。”

二、关于合作化问题:

英山指导组青年干部刘雁福说:“合作社好?为什么社员要退社?社干要辞职不干?说好,是上面总结的。合作化后农民生产消极了,以前起五更睡半夜,现在太阳出几高不起床,还有怨言。合作社没有优越性,既不能消灭贫困,也不能共同上升,困难户比过去还困难,告借无门,劳力强的户进钱进不到也有意见,五保户保少了也有意见,合作社巩固下来办不到,夫妻两口子也要离婚后,何况这是百家百户?政府走这条路走不通,再搞也搞不出什么名堂。”

鄂城县中集乡刘××说:“毛主席提出合作化是五亿人民的方向是不对头的,因为中农和一部分贫农都不愿入社。”东沟支部书记徐道普说:“社员百分之八十的减少了收入,入了社后田种荒了,地种平了,合作社捆死人,还是叫农民搞单干好些”。

大冶县农业技术指导站技术员石龙云说:“我完全拥护章罗的意见,我是他们的忠实拥护者,任何人不能给我加上”反动“二字,几年来,我对共产党就有怀疑,不是左,就是右,光喜欢听好话。不喜欢听坏话。说合作社标志着社会主义优越性,这是吹牛,印度到中学学习合作化道路是没有什么可学的。我看合作化道路给下面干部带来了苦难,把社干部引向死亡的道路。我要替合作社干部申冤诉苦,他们一年年的背债,他们是苦难的家庭,吵嘴的家庭。合作社对高级干部优越,对下边干部和社员不优越,合作社的企图是便于组织起来替他们劳动。我父亲六十岁了还要劳动,这真是不尽人情。”供销社分销店经理费良卿说:“合作社没有优越性,1、社员不自由;2、社员比不入社穷,油盐钱都没有,你说是右派也好,反正这是事实。”石应高乡的支书曹迁仁说:“大冶县委不关心农民生活,阳新留粮多,大冶留粮特别少,要想工作好搞一个是县委死了,或者地委把县长、县书调走才行。”

黄梅县中林乡团支书胡梁说:“为什么要搞合作社,单干也可以进入社会主义,合作社无优越性。”

孝感县朋兴乡主任罗福成,此人解放前干了二十多年长工,土改时他叫地主做工,有严重的新富农思想,以为这样能过一辈。这次鸣放时他说:“入社以为能搞个新富农,现在入社为长工,只要准许我单干,保证发财。”并说:“入党时我以为能搞一个棺材。”

宜昌二区副区长何仁法,在长×乡工作,该乡六个社,他主张解散四个。

恩施毛壩乡支书说:“单干时包谷干象碗口那么粗,合作社的包谷象芝蔴那么大,合作社再办三年就要讨米。”金龙乡乡长说:“群众没有合作化的要求,毛主席说的高潮是假的,只要开口退社,一天可以退完。”黑道壩社主任(老支书)说:“合作社不如劳改队,劳改队每月打两次牙祭。”“夜晚站在山头一望,城里电灯通明,城里都是资产阶级,我们住的房子都不如城里的厕所。”“入了合作社,草高,叫毛主席变了牛,来啃他的草。”“毛主席一月没有几百块钱,他自己也要闹情绪。”

新洲县旧街指导组五五乡乡长(总支委)王建明说:“都说合作社好,用钱不至手,吃饭不到口,油四两米半斤,要想吃肉望来生。”永河乡支书说:“合作社是上级把群众煽起来的,把一点甜头,现在先整干部后整群众,这也限制那也限制。”城西乡分支书记说:“上级脑子一热,搞起大风暴,现在下不了台,群众都要退社,中央说是内部矛盾,其实是主观主义。合作化适合国家不适合群众,适合贫农不适合中农。”兴隆乡妇联主任皮国黄说:“入了社以为是上了天,那晓得入了社无吃无穿,合作化适合一部分人,不适合一部分人。”双龙乡社主任说:“合作化糟得很,看样子,头两年优越,再过几年都垮台。”大河乡侯化林说:“合作社头两年增产,明年再增产就挖我的眼睛。”五组技术站长易祖义说:“在乡里做工作,社员要退社,我就叫赶快退,反正搞不长,迟早要散伙,迟退不如早退。”

武昌县群力社刘宗全说:“搞合作社,社员增加七大负担:一、过渡船由社出钱,二、五保户社里负担,三、乡里通讯员要出钱,四、公路出养路费,五、民校大校长的开支,六、由社办民校办小学,七、社干初助。”大屋陈乡副支书徐×卿说:“合作化好换,说建设新农村,建设七、八年,就是建设一个双铧犂;社好,把农民磨死,社好,屁股上几十个结巴。”新建乡蔡大钧说:“合作化是规划鼓起来的,说人面桃花,现在变成了人面浮肿。”

三、关于党的领导问题:

黄冈县河铺乡党支书王玉兴说:“下放干部是没有良心,共产党的江山坐不稳,外部有意见,内部也有意见,毛主席再大本事也掌不住;地主、富农是土改斗争了,不满意有理由,中、贫农为什么不满呢?我看,共产党没有群众了。”

英山县指导组干事刘雁福说:“储安平说党天下,我看实际也是这个情况,县里科、局长都是共产党员,区、乡也如此,我完全拥护他这个说法。”

坼春县手工业科干部周一(地主成份,在乡下工作)说:“储安平的‘党天下’我很同意,五二年以前党员很少,工作上也没有出什么问题,现在各单位有个党员头,并不能办好事,汉阳中学不是也有党支部吗?为什么发生了事情呢?有党委还是不起作用。”

广济县风水港乡社主任邵保若(共产党员)说:“土改前共产党还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土改后有利就干,无利不为。”“毛主席和李闯王一样,进了北京就忘了农民,现在一百人中有九十人反对共产党,到了危险阶段。历史上前朝改后朝是有的,道光、日本、国民党都是这样垮台的。”

新洲县刘镇指导组组员周少轩(家庭被镇压)说:“法院是衙门,公安局是御林军,农村党员从我搞的那个社证明,百分之九十是坏的。”该县乡干部对降薪不满,有两个人说:“要说官僚,刘少奇是最大的官僚,不知道在那里作了个调查,说我们工薪高了,要降下来,其他的人都不降。”

鄂城县葛店孟乐乡支书闻立学说:“合作化是搞农民的,上层机关是指挥者,乡干是打狗的棍子,群众是狗,把狗子打急了狗咬棍子,不咬指挥者,因为他看不到指挥者在打他。”

大冶县农业技术指导站技术员石龙云说:“党员干部不称职,非党员干部有能力也不行,真是党天下。”“新派下去的支部书记,工资高,待遇高,地位高,盛气凌人;老支部书记,工资低,待遇低,不信任,可憐、软弱?”“把县书、县长杀了也不洩我的气!”

宜恩县监委会干部李玉民发表文章支持陈伯华(武昌实验中学学生,右派分子),反对三反、五反、肃反运动,并声言要到监狱去查我们关了多少犯人;叫妹妹不要嫁给解放军,否则就不是他妹妹。

恩施县一个干部说:“干部老婆是小组、太太、姨太太、摇风打扇,清闲自在,与国民党的姨太太一样。”并说:“将来提高技术不养女人,女人都被干部、工人搞啦。”该县寨湾台王永吉说:“上至毛主席下至区委都有错,毛主席变了心,从前是救星,现在是魔王星,合作化是他的主观主义。”寨湾乡支书说:“区委黑暗,县委放屁。”白果乡支书说:“甘愿当右派,不愿当积极分子,党员有四带头:任务带头,行动带头,挨饿带头,挨骂带头。”恩施有一个街副支书说:“党员是强盗,是狗腿子。”又说:“我不是反对共产党,是因为共产党缺点太多。”

宜昌市一区、四区登了不少大字报,说地、县、区委没作用,应当取消;区委的工资可以买很多汽车;取消地、县、区委,成立援乡工作组。

长阳报记者方荣林说:“中央和毛主席是英明的,省、地、县委一团糟。中央和毛主席说左了,便左了,说右了,便右了。我看中央以下的组织都需要。”该县柳溪乡支书席其蘭说:“县区委全是吃冤枉饭的,必须把他们赶下去劳动,我们去换班子。”柳溪乡团支书说:“县以上机关干部全是坏家伙,都是在家里作了坏事出来的,我们提出的问题如不解决,我们就要闹事暴动。”柳溪乡第二书记××说:“过去历次运动斗的一些人都冤枉了,现在可以看到县以上干部百分之五十是地主、反革命,必须换班子,我们上去他们下来。”

当阳县有些人要求取消县委的财贸、工交、农村各部,保留下组织、宣传部就够了,别的事不要管。

兴山有一个乡支书(下放干部、肃反被斗过)说:“县委总结工作都是假的,靠数字吓人,没有成绩,全是错误。”

新洲县三店供销社干部方定(解放过来的青年军,高中生)说:“共产党不但没能消灭阶级,而且发展了阶级;农民生活没改善,主要是社会主义的结果,匈牙利事件是社会主义必须趋势;增产节约大机关有汽车,住洋房,有官僚,要节约一是多出票子,二是增加税收,三是抬高物价;肃反是压的办法,对群众不讲理;革命队伍不自由,要做生意去。”高寨乡社主任吴仲堂说:“生产根本不要共产党管,群众都晓得。”天然乡社主任说:“共产党干涉过多,生产、技术改革、粮食、群众思想、合作社分配都要共产党管,这是冤枉。”青龙乡乡长王大保说:“乡里的事,这也要支部管,那也要文部作决议,乡政府还起什么作用,乡搞乡,支部搞支部。”大河乡社主任侯化林说:“过去受地主压迫,现在受共产党压迫,没吃没穿。”

武昌县大屋陈乡徐悦卿说:“党现在和过去洪秀全一样,进城忘了农民,把农民当狗,想办法尅农民,这样农民一生没有出路,乡干部一生不能伸头。”

四、关于城乡关系、国营商业问题:

大冶县供销社分销店经理曹良卿说:“党提出工业化后,党和农民一天疏远一天,粮、油、肉、布、城市多,农村少,党对工人、农民不一样看待。”

红安县永河区干社一平说:“共产党就是限制人吃,限制人穿,粮食、布票都有限量,农民一年只有一丈六尺,干部两丈多,军官四丈八尺多,另外还发两套衣服,苦还是苦了农民。”

新洲县李林乡乡长说:“城市生活象天堂,农村生活象地狱,农民不是人,老婆找不到。”甘露乡毛傅寿说:“现在工业品贵,农业品便宜,工人一月几十元,农民天天受罪,生产的东西都叫工人享了福,干部享了福,共产党只管工人不管农民,只管城市不管农村,只管干部不管群众,要求农业品提价,干部工资减少。”

恩施县有的人主张和政府算剥削账。说:“黄连,政府赚钱九倍;膠鞋,二百斤谷买一双;斗笠一角五进,五角二出;毛猪二角七进,四角五出;卖酒渗水。你们这样搞不如资本家,资本家不是独户经营,你们不许别人干。”

武昌县爱国社分支书记马绍旺说:“共产党现在开的什么粮店、供销社、百货公司是‘尅家家’‘独家店’。”

(八月二十九日湖北省委“整风内部资料”)

来源:

湖北省某档案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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