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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盟盟员对知识分子改造问题的反应

日期:1960-3-4 作者:统战部, 供稿

统战部、供稿

本刊讯 民盟四省二市经验交流会议于3月4日在上海市举行,参加会议的代表有一百零三人;会议环绕着对当前知识分子政治思想改选的估价、对党的领导、教育革命以及服务与改造的关系等问题,展开了讨论。在讨论中,一般都比较认真,思想也比较敞开,反映了各种不同的看法。综合反映如下。

关于当前知识分子进步的估价问题

(一)多数人倾向于肯定大有进步,但还有问题,必须继续改造立场,同时进行世界观的改造。如廖世承(民盟上海市委会副主委)说:“知识分子在整风反右以后,特别是最近一、二年以来,在政治思想上有了大的进步,但还存在着不少问题,需要继续改造。这些问题表现在:第一,对接受党的领导,多数人在认识上已无问题,但在具体问题上还有距离,还不能深秀地认识党的方针政策;第二,对群众路线、群众运动的意义,已有进一步的认识,但在实际工作中还感到有些不习惯,还习惯于个人操作;第三,对多、快、好、省的认识也有提高,但还没有彻底解决;第四,对文教科学为工农民服务、为生产服务的热情有所增长,但还不是热情很高,干劲冲天。”

(二)少数人认为知识分子的大多数已经基本上站在无产阶级立场上了,知识分子中70——80%的人已经改变了立场,只有20——30%的人立场问题还没有解决。这个论点以民盟扬州市委副主委、苏北农学院教授薛万鹏为代表,他说:“反右整风以前,知识分子牢固地站在资产阶级立场上,现在则基本上站在无产阶级立场上来了。知识分子中的大多数人不仅是已经成为党的驯服工具,而且已经成为党的奋发有为的驯服工具了。”他不同意会上有些人关于知识分子的进步情况是“两头小、中间大”的说法,认为“我们要冲破这种思想束缚”,说“在对待社会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等根本问题上,70——80%的知识分子都已能从多数人的利益出发。”他认为“由于知识分子多数人解决了立场问题,所以是个很大的进步,但并不是立场已经站得很稳,不需要改造了,对这些人来说,还需要进行世界观的改造。”

(三)不同意薛万鹏意见的人,认为知识分子的立场问题还没有完全解决,不能说他们现在已经是党的驯服工具了。高鸿(南京大学化学系教授)说:“如果说知识分子都已经成为党的驯服工具了,他们的立场问题也都解决了,那么,当前知识分子自我改选的六条标准是否还适用?资产阶级知识分子是否还存在着左、中、右之分?究竟是在左的多呢?还是中间的多?目前形势发展很快,知识分子虽有进步,但仍赶不上形势发展的需要。知识分子作为党的服驯工具是个奋斗的目标,不能说他们现在已经是党的驯服工具了。”

对党的领导问题

(一)认为知识分子已经过怀疑、抵触、“白专”的阶段,进而愿意接受党的领导。齐思和(北大历史系世界史教研组主任)说:“知识分子对党的领导,解放初期是怀疑、抵触,后来就谨慎从事,走向‘白专’的道路。经过历次运动和工作实践的教育,又明白了‘红’的问题不解决,专也谈不到,就进而主动要求党的帮助,在政治上有了进步的要求,愿意接受党的领导。”

(二)认为知识分子的大多数对党的态度还未做到悦服的程度。余家荣(武汉大学数学系教授)说:“有人认为资产阶级知识分子对党的态度可以分为三个阶段,开始时是畏服,后来是信服,现在是悦服。我认为这个估价太高了,恐怕大多数人还未做到悦服的程度。”

(三)认为在接受党的领导问题上,存在着依赖思想,怕负责任。郭仲熙(江西师范学院化学系主任)说:“我对党的领导是事无大小都去请示,怕负责任,推出去的多,依赖的多,没有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更加谈不上奋发有为了,我认为这种状况是比较普遍存在的。”

(四)认为服从党的领导是从个考虑的多,主动积极不够。高名凯(北大语言学教授)说:“我过去一般是通过系秘书去与党联系工作的,以为这样做就已经可以了,实质上是认为党的领导(党小组长)年纪轻,所以不大和他谈。表面上看来,我是听党的话的,但在实际上是从个人考虑的多。我工作做了不少,但主动积极不够。”

(五)觉得有了党的领导,工作不好插手,自己主动不了,积极不了。唐哲(武汉医学院院长)说:“党的领导从文教部一直通到下面支部,布署得很具体,有些事情他们直接布置下去了,我还不知道,因此我在工作中不好插手,工作就积极不了,主动不了。”又说:“现在当行政的不管事,照样办得好,因为工作直接布置到支部去了。究竟如何接受党的领导,我们没有经验,党委如何领导法,党也没有经验,这里有思想问题,有实际问题,也有制度问题。”

(六)认为对党的方针政策不能完全理解。陆宗达(北京师范大学教授)说:“党的八届八中全会以后,我对贯彻党的意图,感到空虚,不知如何做法,我对群众运动也不完全理解,但也没有抵触。”桂世祚说:“我常常把党的方针政策理解错了。比如我以资产阶级的自由、民主观点来看待党的整风运动;以资产阶级的教育思想来领会社会主义的‘因材施教、全面发展”的原则。我的理解既然是错了,当然在贯彻中就更成问题了。“

关于教育革命问题

(一)认为教育革命已经愈来愈深入,革到自己的头上,感到有切肤之痛,比起拿枪炮上战场还要难受。谈家桢(复旦大学生物系教授)说:“现在知识分子的问题不在生活。知识分子是想吃得好一点,家庭温暖一点的,现在虽然是吃得差一些,有时虽也有情绪,但是想到公共食堂是共产主义的萌芽时,也就克服了。可是,当教育革命涉及到本身业务的时候,问题就大了。教育革命已经愈来愈深入,革命已经革到了自己的头上,感到有切肤之痛,比起拿枪炮上战场还要难受。有的教师甚至想不如下乡劳动,因为劳动以后可以睡觉,比较简单,企图逃避现实。现在,教育革命愈来愈突出,‘四化’都离开不了文化革命和技术革命,可是知识分子自己要革的东西很多,他们在旧的一套与新的一套之间,无中间道路可走。”佘家荣说:“过去每经过一次运动,就觉得自己和党靠近了一步,但是遇到这次教育革命就出问题,因为它触及到了我的业务本钱。”陆宗达说:“搞社会科学的同志认为,社会科学的本身就是党性、阶级性的科学,要以毛泽东思想来指导。但是,我学的就是十七、十八世纪的东西,现在全都削减了,我就完了。”

(二)感到在今天教育革命大发展的形势下,自己的思想准备不够,本钱不够,有些空虚发慌。宋成志(华东师大中文系教授)说:“我最初以为教育革命主要是为无产阶级政治服务、与生产劳动相结合就可以了;至于要根本改变学制,大改教材内容,以往根本无此雄心大志。”吾葆真(东北纺织工学院教务长)说:“听到教学要大改革,一般教师又愉快、又苦恼。愉快的是有利于‘三个提前’、‘四个现代化’;苦恼的是自己新的东未学过,这样革法,自己的本钱不够。”童大埙(同济大学教授)说:“现在教育革命已经发展到必须进行谭程革新,而我们自己只熟悉老的一套,不能再混下去了。现在自然科学发展很快,扫盲已经扫到我们自己的头上来了。我们在电子学上是一盲;在同位素上,又是一盲,好多地方都是盲。”金立强(南昌三中校长)说:“旧社会来的知识分子,经过历次运动,知道在政治上搞不过青年人,因而想退而搞业务;现在,教育革命来了,知识分子又得开始对自己重新估价。目前的情况是:在大发展的形势下,感到空虚发慌。”

(三)认为教育革命是狂风暴雨,疲劳轰炸,不容你分辩。章文才(华中农学院教授)说:“教育革命是狂风暴雨,一开始就是几天几夜地疲劳轰炸,不容你争辩。”

政治与业务的矛盾问题

(一)认为目前知识分子的共同问题是:抓政治思想少,抓业务工作多。汪金丁(人民大学文学系教授)说:“现在盟员中都想把工作做好,愿意教课,愿意服务;但是,他们共同的问题是抓政治思想少:怕开会,对报纸上的重要文件不常看,对国际问题不注意,中年教师不愿意听报告,文件要规定看才看。”

(二)认为知识分子不是完全不愿意搞政治。问题是不能太多。叶兰生(江西医学院生化教研组主任)说:“我看知识分子也不是完全不愿搞政治的,比如党对知识分子作了安排以后,对大家的鼓舞是很大的,问题是不能太多。如我现在是一身兼二十三职,难以应付。”

(三)认为主要的是时间问题。蔡荫乔(合肥工业大学教授)说:“假使不是工作与时间的矛盾,那政治与业务就没有什么矛盾了。”

(四)认为政治是抽象的,业务是具体的,政治应该为教学服务。翁曙冠(上海敬业中学校长)说:“知识分子口头上讲政治是灵魂,是统帅,但真正用以指导行动时就不行了。1959年指出‘以教学为主’时,有不少人理解为‘还是教学吃香’,‘政治学习两小时不如批改卷子来得实际,因为政治是抽象的,业务是具体的’。认为要提高教育质量,就要‘削弱政治,减少劳动’,主张‘政治应该为教学服务’。”(统战部供稿编)

来源:根据一九六零年三月三十日新华社《内部参考》。

来源:

美国图书馆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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