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1960-9-10 作者：高健君, 张鹏图、王秉祥；阅办文件；, 甘收（06）1211, [绝密]
高健君、张鹏图、王秉祥；阅办文件；、甘收（06）1211、[绝密]定西地委于8月12日到14日，在兰州召开了有各市、县委第一书记参加的地委常委扩大会议。我们和正廷同志参加了这次会议。会议是根据省委第5次常委会议和地、市、州、县（市）委第一书记会议的精神，进一步检查定西地区所发生的问题。从检查看，几年来，定西地委领导全区人民，做了许多工作，是有成绩的。但是，由于地委领导特别是窦明海同志的思想作风上，执行政策上，集体领导上犯了一系列的严重错误，造成生产落后，特别是几个问题严重的是，近2年来，年年出问题，一年比一年严重。今年，全区9个市、县中，有7个县发生了不同程度的人畜死亡、人口外流、浮肿病等严重现象，而且问题发生的早，持续的时间久，面宽、量大，所造成的损失之严重程度等，在全省来说，都是最为突出的。使党在政治上受到难以完全挽救的损失，使农业生产受到严重的破坏。据统计，包括正常死亡在内，7个县共死亡10万人左右。其中以通渭、岷县、陇西为最严重，定西、榆中、会宁、临洮次之，现在粮食问题虽然解决了，但地委领导上所存在的问题仍然没有得到彻底解决。
定西地区为什么会发生这样严重的问题呢？为什么又长期得不到彻底解决呢？除了县、社、队本身所存在的各类不同性质的原因以外，主要是地委领导上特别是窦明海同志的严重错误所造成的。在地委主要领导成员缺乏原则，都程度不同地存在着资产阶级个人主义、自由主义和严重的庸俗习气，缺乏思想斗争，对窦明海同志的许多错误很少开展批评和自我批评。今年在问题十分严重的情况下，在省委的明确指示和直接帮助、督促下，依然未能自觉地为维护党和群众的利益，为贯彻执行党的方针政策，去和窦明海同志的错误思想，错误行动进行坚决的斗争，向省委报告真实情况。定西地委的主要领导成员之间的情况是：有的同志，隐瞒真情，欺骗组织；有的同志，对定西地区所发生的错误不敢从领导思想上进行检查，甚至连怀疑也不敢怀疑；有的同志，只管自己分管的部门工作，不关心整个工作；有的同志，只在背后议论，不敢提到桌面上；有些同志，虽然看到一些问题也提出了一些意见，但没有坚持下去，斗争到底，分清是非，纵容了错误思想和错误的作法。因而窦明海同志的错误思想和作风一直在发展而得不到纠正，党的方针政策贯彻不下去，这些事实说明，地委实际上缺乏集体领导。地委的这些错误，必须继续深入检查，从中吸取教训，真正提高思想，以利改进工作。
定西地委领导上的严重错误，地委所有成员，人人有责，而窦明海同志应负主要责任。窦明海同志从1958年以来，把定西地区党、干部和人民群众共同努力所取得的成绩，特别是几件突出事迹和省委对这些事情的表扬，全部记在自己的账上，骄傲自满起来，逐渐离开了党的领导和党的方针政策，因而一年半来特别是今年以来，犯了许多严重的错误。他的主要错误是：
一、由资产阶级个人主义、名利思想，发展和弄虚作假，骗取荣誉。近2年来，窦明海同志的实事求是的作风很差了，虚伪浮夸已发展到十分严重的程度了。他没有把农业生产作为自己的工作重心，很少深入调查研究有关农业生产的重大问题，也很少领导地委认真讨论农业生产问题。在实际工作中，以感想代替政策，用个人所好决定重大问题。正如窦明海同志自己所检讨的：“这个不能实现，把那个实现了，这头丢了那头来，水利不行搞水土保持，总想搞一点为自己添荣誉的东西”。在他这种错误思想指导下，定西地区农业生产的发展，受到了严重影响。但是，窦明海同志并不承认自己工作中的错误，怕承认错误后“别人说你窦明海怎么把工作搞成这个样子了”，于是，不但对下面的虚报浮夸相信无疑，而且自己也虚报浮夸，甚至有意弄虚作假，掩盖错误。特别严重的，是当中央和省委提出纠正“三风”，落实指标的指示后，窦明海同志仍然坚持虚假数字，不愿落实。例如，全区原报水地面积403万亩，实际只有169万亩，很多同志提出落实水地面积，窦明海同志也知道有问题，但不准落实，还批评提意见的同志是：“贪污人民的劳动果实”，“出卖祖国”，“改变地委的决定”。有的同志提出，全区土地面积，由于发展工业、兴修水利等因素，有所变化，应该核实，窦明海同志说：“一亩也不能少。”1959年粮食产量原定数字偏高，有些同志要求落实，窦明海同志说：“你承认不承认大跃进。”事情很明显，窦明海同志已经不是一般的虚报浮夸问题，而是有意弄虚作假，掩饰错误，骗取荣誉。
二、阶级观点淡薄，不关心群众疾苦。今年春季，省委发现通渭、陇西的问题后，立即派负责同志，带领大批干部，去帮助地委，专门召开会议，贯彻先安后整的方针，解决这2个县的问题，并指示地委，注意发现和解决其他各县的问题。但是，窦明海同志却无动于衷，在通渭问题总暴露后，还说什么“红旗不倒”， “死几个人仍然是红旗”，2月上旬，在榜罗召开的地委会议上，省委负责同志代表省委，再一次强调了“先安后整”的方针，要求首先全力解决实际问题。这时，各市、县的同志，从通渭、陇西问题中吸取了教训，对本地区实际问题的严重性有所觉悟，反映了一些真实情况，要求地委帮助解决实际问题。但是，省委的指示，下面同志的意见，特别是人畜死亡、人口外流、生产遭到破坏的事实，仍然打不动窦明海同志的心，唤不起窦明海同志的觉悟。窦明海同志仍然无视省委的指示，无群众的疾苦，批评下面要求适当增加供应指标是“伸手派”，动不动就用“方向问题”、“两条道路的斗争问题”、“革命不革命的问题”，去责备别人。事实证明，窦明海同志的所谓“方向问题”等等的实质，就是坚持自己的错误观点，不承认客观大量的事实，不关心群众的生活。这样一来，堵塞了解决实际问题的路，下面不敢再讲了，问题包下来了。更为严重的，是在传达省委第5次常委会议精神后，窦明海同志在会议总结中，对人命关天的大事，仍然轻描淡写的说：“发生了些问题，死了些人，没有什么了不起，记取教训就行了。”由于方向错了，就造成了更为严重的后果。例如，岷县问题，早在今年2月间就已经发现，地委在岷县开了常委会，窦明海同志两次到岷县，一直把实际问题看成是“两个革命不彻底”，以致使问题延续到7月分尚未完全解决，造成极端严重的损失。这些事实说明，窦明海同志的阶级观点、群众观点已经薄弱到何等严重的程度！
三、离心离德，抵制省委。窦明海同志对省委有严重的离心倾向，是两条心。他认为省委是“债主”，他是“债户”。在这种思想支配下，窦明海同志对于今年发生的严重问题，就采取了包、顶、推、怨的态度。所谓“包”，就是包住问题不反映，“把省委发现的地方放到明处，把省委没有发现的地方顶过去”，“不敢把问题全面暴露给省委”。实际上，这是不接受省委的指示，掩盖错误，保全个人的“荣誉”和“面子”，因而也就根本不可能解决问题。所谓“顶”，就是当问题被发现和指出后，硬着头皮顶住，不承认有问题，认为别人是在“吹冷风”，说：“不会有这样大的问题”，“难道我们过去的工作没基础！？”盲目“相信自己工作地区有粮能解决得了”，“快接上新粮了，顶几天就过去了”。所谓“推”，就是把发生问题的原因，完全推给两条道路的斗争和两个革命不彻底等客观方面。用两条道路的斗争掩盖自己工作上的缺点和错误。这样，就不可能接受教训，更不可能解决实际问题。所谓“怨”，就是对省委批评他有怨气，认为他在“没黑没明的干着呢”，“带病工作”，“总还是革命的”，“只是检讨迟了几天，有什么关系！”。过去党对窦明海同志是完全相信的，委之以重任，而窦明海同志却以这样的态度对待省委，真是极不应该的，也是不可容忍的。
四、蛮横专断，极不民主。窦明海同志在地委不是班长，而是家长，把自己凌驾于委员会之上，骄傲自大，自以为是，唯我独尊，独断专行。对于重大问题，不能充分展开讨论，而是“我说你听”，“我说你作”。对于不同意见，听不进去，轻则不理不采，重则指责训斥，扣大帽子。在鹏图、迪民同志传达省委第五次常委会议精神返回后，在地委一次常委会议上，个别同志给窦明海同志提了一些意见，窦明海同志竟然当场拍棹子，大发脾气，说：“我是革命的，我是坚决执行省委指示的”。不管别人所提意见是否正确，那是另一回事，但窦明海同志的这种作法，显然是压制批评，不愿听取别人意见的行为。窦明海同志对于和自己意见相投的同志，又是另眼看待。例如，有个别地委负责同志今年长期住在问题比较严重的县但又知情不报，不解决问题，结果造成工作上极大损失，而窦明海同志还认为是好干部。由于窦明海同志这种错误的影响，使得地委其他领导成员，不敢接近窦明海同志，在党的会议上发言时，也是察颜观色，见机行事。这样，窦明海同志就破坏了党的组织原则和集体领导的制度。
窦明海同志对待下级，采取高压手段，是猫鼠关系。只要求完成任务，不教给办法，不解决具体问题，不准下级讲困难、讲条件。谁要一讲困难，就被窦明海同志指责训斥甚至谩骂一顿，以致下面的同志，也不敢和他接近，不敢向他反映真实情况。
窦明海同志为什么会犯这样严重的错误呢？这是由于他出身于小资产阶级，入党以来，没有得到彻底改造，特别是近两年来，在定西地区做了一些工作，节节顺利，冲昏了头脑，资产阶级个人主义思想大大发展，个人突出，我字挂帅，总想为自己“添荣誉”，“添成绩”。窦明海同志在这种错误思想支配下，首先，就不可能尊重客观规律和客观实际。不是从实际出发，而是从主观愿望出发，“以自己的所想代替了实事求是”。1959年，有两三个县完成征购任务有困难。窦明海同志对于这种情况，不作具体分析，只认为“征购任务完不成，我在六干会上抬不起头”。于是他就提出“非常时期，要采取非常手段、非常措施”，来完成征购任务，这样就促成了下边翻箱倒柜，乱挖乱斗等违法乱纪的行为，把部分种子、口粮入了仓，造成今年生产生活上的困难。窦明海同志虽然经常下去，但下去的目的，不是实事求是的作调查研究，而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观点，“只取自己所需要的”，搞自己主观上想好的框框去找材料，以证明自己的观点。这样，窦明海同志就把自己置于和客观实际相对立的地位，陷入主观主义的泥坑而不能自拔。以主观主义的思想去指导工作，要客观服从主观，当然非不犯错误不可，非受到客观规律的惩罚不可。
其次，由于我字挂帅，一切从我字出发，就不可能使自己成为党的驯服的工具和人民群众忠实的勤务员，就必然脱离党，脱离群众。近两年来，窦明海同志“总觉得工作不能顺自己的心了，同志们不按自己所想的来了，不跟着自己干，感到吃肘，感到苦脑”。“我这样积极的干，你们还说打不下400斤”。“我说没问题，你们说有困难”。因而就经常发脾气，训斥人，认为“自己革命积极，别人不如自己”。对于党的批评，窦明海同志不是严格检查自己，反而认为是党冤枉了他，要“叫党看看我的心”。事实证明，窦明海同志这样作，并不是从工作出发，为了工作，而是从我字出发，为了“维护自己的荣誉和成绩”。对于他的这种作法，党提出纠正，同志们提出批评，进行抵制，是完全应该的。但是，直到这次检查之前，窦明海同志还没有觉悟到是自己脱离了党和群众，相反地却认为是干部和群众脱离了自己。一个脱离党脱离群众的人，不犯严重的错误，那才是不可理解的。
最后，由于我字挂了帅，必然顽固的坚持错误，没有决心和勇气，在党和群众的面前承认错误，因而也就不可能改正错误。在今年发生的严重问题面前，窦明海同志的内心也是有矛盾和斗争的。但是，资产阶级个人主义迷了心窍，利令智昏，摆不脱我字，还是我字占了先。于是就在客观方面找答案，找出路。把大量的实际问题，主要看成是两条道路的斗争。想从两条道路的斗争中，找出一个“万全之策”，既能解决实际问题，又要不暴露自己的错误，而不暴露自己的错误又是主要的。客观事物总是无情的，窦明海同志的“万全之策”并不灵验，实际问题不但没有迅速解决，反而长期蔓延和发展；个人的错误不但没有减轻，反而更加严重。这样一种投机取巧的心理，其结果必然是错误更大，罪过更大。
地委常委扩大会议还没有结束，各市、县的同志回去安排当前工作，地委同志回去继续检查。从这3天会议的情况看，这次检查比以前有所进步。揭发了若干重大问题，开始接触到思想实质。窦明海同志检讨的态度是比较诚恳的，心情是沉重的，挖了一下自己犯错误的思想活动。地委和窦明海同志都表示愿意继续深入检查，决心改正错误。我们欢迎这种态度，希望把它变成实际行力，发动群众，结合三反整风，自上而下和自下而上相结合，把地委特别是窦明海同志的错误检查彻底。窦明海同志到底犯了几条什么错误？应该逐条用大量的事实说明，并且一定要提高到原则和政策上去加以分析和认识。为此，首先要勇于自己揭露自己，公开承认错误，只有这样，才能改正错误，接受教训，提高思想，改进工作，迅速扭转当前的被动局面，直正达到检查的目的。地委应将检查结果，向省委写出报告。窦明海同志的错误性质亦请地委提出意见。
以上报告，是否妥当，请示。
高健君张鹏图王秉祥1960年9月10日
已印发：各常委，存档。 共印23分
中共甘肃省委办公厅
1960年9月18日印发
来源：中国共产党甘肃省委员会办公厅《省委工作组、定西地委关于定西、通渭县委扩大会议、定西地委干部会议情况报告》（自1960年9月10日起至1960年12月23日止），案卷号：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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