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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北麻城县扩大干部会议简报第十二期: 十二号晚上党委书记碰头会纪要

日期:1960-12-13 作者:[待确定]

中一公社

一、中一总支书记刘世焱说:“上面光要任务,造成下面干部光搞强迫命令。去年冬,中一管理区反瞒产,集中400人在余家岗整风,会上大搞强迫命令。到会的400多个干部,被捆、打、吊、炒豆的有135人。这次会议,全区有180多个干部不愿当干部了”。

二、县委爱搞形式主义。去年抗旱时,全区有7,000多亩水稻受了旱,县委提出要在36小时内,抗完棉花旱,这个任务做不到,也不应该放下水稻去抗棉花。县委意见不听不行,只有集中2,100多人抗棉花。结果,水稻干死了500多亩。群众不愿意抗棉花,上报说完成了任务,实际只抗了400多亩。

三、迎集总支书记万立贤说:“大吃大喝是县委叫干的。58年春节前,迎集问题已经发现了。许多地方吃稀饭。吴书记去了,批评迎集装穷叫苦。干部说:‘粮食不多了’,吴书记说有问题,就叫公安局把一个保管员扣起来。就在这个情况下,吴书记还强调要完成粮食任务,要敲锣打鼓送粮。送完了,群众打饿肚。后来,又全部供应”。

四、去年中一秋播有500多亩点播,县委说要迎接地委水库群现场会,结果都犁了,共减产14,000多斤。

五、刘世焱说:“这三年是‘混战’。1957年没有刮风,全区总收入×60万元,58年刮台风只收600万元;59年风小是北风,收入700万元,今年风更小是和风,收入870万元。明年不刮风,可能收入1,000万元”。

六、王启龙说:“58年以来,全社生产队一级干部就撤职51个,开除党籍8个,小队干部就撤职90个”。

七、浮桥河的“共产风”还在刮,到处砍树。群众反映,水库“三有”:有人、有权、有钱,弄得我们“三光”:山上树砍光、房子拆光、禾苗搞光。

木子店公社

一、胡先炫同志说:“木子店四队干部反映几年‘共产风’把山刮光了、房子刮倒了、社员刮穷了、心刮散了、干部刮坏了、人刮死了。这个队57年每人收入72元,今年收入只53元。三年来耕牛死了41头,山光了50亩,大树砍了363棵,桐木子树砍了255棵,竹园光了8块,桑树砍了273棵。以上共折款2369元。此外,水车损失18部、耖子26部、、犁28部、猪33头、羊17只、小农具512件,房子79间、锅122口、钱罐55个、鸭子46只、鸡123只”。

二、五统一的危害很大:(1)土地统一使用,公社手一指,土地就乱了,光明一队外拨200多亩,这样大家也不爱惜土地了。丁家坳、李峰山扔了许多田地给罗田、商城等县了。(2)劳力统一调配,浪费了很多劳力。丁家坳的劳力调到八牙山,社员不满意。20多里路,走了六天。(3)财务统一管理、一切搞非现金结算,有60多条规定,连草鞋也要非现金结算。到现在还有8,000多斤谷入了库未给钱。社员看到这样,应收的不收了,反正得不到。棉花烂了200多亩,桐、木子不知浪费了多少。(4)物资统一分配,不分你我,吃饭不要钱。有个人去李峰山吃饭,吃了一个多月也不知他是哪里人。(5)生产要统一行动。

三、虚报浮夸。大办钢铁放卫星是假的。吴书记、唐书记去那里,把几位书记搞走,把别地的铁挑来,不够重,就检小秤称。100斤称出200斤来。棉花放卫星也是假的。为了拍电影把别地好棉花移栽到一块地里,栽不住就把下面打桩,并盖上土,桃少了就把别地的棉桃择来,用别针别在上面。

四、干部作风刮坏了。丁冠正、余明洲、汪水娥等五个干部活打了五个社员。党委开会骂娘散会。有一次李峰山开党委会,又是肉、又是酒,中途把薛福顺搞发了气,薛福顺一冒走了,程时族说,走了算了,我们来吃点喝点。

五、社办万头羊厂,把三个管理区收光了,收来无人管,被豹子吃了很多。

三河公社

盛国元说:三河共产风刮得最严重,大家总结这样几句话:

刮得鸡飞狗跳墙,刮得社员泪汪汪。

刮得竹园变荒园,刮得柴山变荒山。

刮得有屋变无屋,刮得小垸变大湾。

社员刮得团团转,干部刮得光拉蛮。

(一)大办钢铁做风箱要鸡毛,全队一夜打死鸡子16,000只。有个队长叫彭德清,一夜打死鸡子88只。打鸡吓到狗子,狗子吓不过,跳墙跑了。

(二)南瓜葫芦也要搞非现金结算。社员李启团一挑南瓜上街去卖,财政所称到吃了,有个老婆婆去看女儿,提着两个南瓜走到三河,被工厂工人称了,打了一个条子。

(三)从五壁畈到雁门头70华里,到处都刮“共产风”,连修水利一起,大小树被砍了83万棵。砍柴山烧炭1,000万亩,160个竹园砍光了,变成了荒园。房子拆了1,530间,吴书记亲自指挥拆房30多间。打锅11,010口。有个社员正在炒菜,要锅去炼铁,干部把锅打破,菜也未炒好就拿走了。当时的口号是平畈山区一家人。河铺四个人打了三天的谷,就叫办钢铁的80多人挑走了,不知是哪个公社,现在17,000斤条子。邱慧轩同志打条子挑走了稻草3万多斤。

(四)小垸并大垸。张广河148户垸子并成了48个,田荒了130多亩。市民畈74个垸子并成26个。

城关公社

黄祖光说:平靖九队508户,总收入19万元,社员收入18,000元,每户收入223元,每人收入35.4元。粮食总产170万斤,棉花收入205,000斤,猪810头,卖余粮67万斤,59年总收入只有13万元,纯收入只有65,738元,每户只收入129元,每人只收入30.6元。粮食总产只有130万斤,棉花85,000斤。猪只有167头。社员董孝益57年收入950元,59年分了10元。为什么减产这样严重?就是“五风”的影响。

第一、做幼儿园、搞五有建设,500多户的生产队拆屋495间,11户的曹家垸拆光了。袁家寨50户拆了82间,社员看到这个情况,把七部水车打烧了,拆屋、乱调粮食6万斤,水车17部,耕牛5头,劳动日3,200个,打锅500口,每户收钢三斤。百年以上的大树砍了九棵。

第二、形式主义。做试验田牌子225,000块。八个跃进门,一共拆了8间屋。木料搞完。砖用了2000多块。派一个团支书负责。并请一个漆匠做油漆。为了追求形式,办一个“七一”试验,本来能种54亩麦子,只种了30亩,并调了四个小队的肥料。

第三、干部特殊化。两年来死牛22头,除给病人吃以外,其余都是干部拿去吃了。开小灶吃米600斤,面800斤,三只羊,30斤油,160斤蜜,每人得4斤净花。财经队长董帮林一个人得10斤,17个干部共做了3,000个工分。

第四、强迫命令。打人、炒豆共170个,团支书董孝发提出三天一小炒。

来源:

湖北省某档案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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