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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共凤阳县委五级干部扩大会议简报(第六期)

日期:1961-1-10 作者:[待确定]

今天上午,根据昨天晚上公社党委书记碰头会议的意见,由赵玉书同志进一步动员,消除顾虑,大鸣大放,彻底揭盖子,并同时向大会提出了1961年农业生产计划方案和当前生活安排意见。

通过赵玉书同志的进一步动员之后,到会干部和社员代表都大大的解放了思想,消除了顾虑,大家畅所欲言的继续揭盖子,帮助县委整风。殷涧公社大队书记张家善说:“今天赵政委讲话是声音特别响亮,看来县委真的下定决心要把风整好了”。有些小组原来仅限于少数干部发言,今天也全面发言了。过去讲事不讲人,今天既讲了事也讲了人。过去光对下边的干部提意见,不帮县委揭盖子的,也积极的帮助县委揭盖子。总之,会场情绪十分活跃而又激动。据武店公社讨论小组的统计,到会的干部和社员代表一百八十五人,发言的有一百八十四人。今天提出意见三百二十二条,其中对县委的就有一百八十四条。三十二人写大字报七十一张。刘府公社到会的六十八人,一天共提出意见一百一十六条,其中对县委的七十九条,对公社的三十五条,对大队的十九条,对小队的二条,其余都是对个人的。这个公社原来想留一手的,今天也出来了。如刘府大队社员代表汪贵珍有冤气,开会以来,别人问他几次,他都说“没有意见”,今天听了赵政委的动员报告以后,终于讲了。他说:“1960年我当小队干部时,曾打了一亩半旱秧,被公社主任看到了,开会斗我。我说我是听党的话因地制宜、多收钱粮的。主任便说,听党的话也应该打水秧,一点不收也是好干部。不听党的话,再收多少粮食也是坏干部,结果把我撤职了,我一直气到现在。要不是赵政委今天的动员报告,我就不讲了”。在小溪河工作的县委工作组王中英说:“有一件事我考虑了几天想讲没有讲,现在我一定要讲了”。她说:“季文祥副县长也有血债。去年春天他在濠光工作时,住在大队里,有一天下雪,晚上有一个过路的老头,没有地方安身,跑到季副县长住的房子后被避风。后来季副县长回来了一看到这个老头,就说他是坏人,把老头撵出门去了。第二天早晨,那个小老头就死在雪地里”。

会议上揭发了坏人坏事。殷涧公社青山大队大周小队凌士成讲大周医师周平甫,家庭是小土地出租,过去是地方绅士,一贯克扣病人的粮食和食糖和补药,有一次赵政委指示给七十斤猪肉照顾病人,他扣下就有二十斤。把咳嗽糖浆兑上水,一瓶改成两瓶。原来九角,他卖一元八角。存有青霉素不给社员用。过期失效的有五十七支。经他手治疗死的就有二十多人。宋集公社红心大队支部书记王元水说:“我们小队的孙家田为首的有七人成立扒房子专业队,小贾家就有七十多根房梁棒,都烧锅了。同时他先把牛搞死,而后打电话给兽医”。

今天鸣放会在进一步提高认识的基础上,继续对一部分县委委员的恶劣作风,进行了彻底的揭发。对“五风”的严重恶果又补充列举了一下骇人听闻的事件。刘府公社新建大队总支书记吴玉庭讲:“杜副县长在门台子电灌站,不仅出口骂人,而且强迫命令,硬叫社员在十冬腊月扒掉棉衣干活,不扒棉衣就是没有干劲。有一天陈塘大队干部从家送民工到电灌站,打袄子还未脱,被杜副县长看到,不分二说,开口就骂:‘你妈的×,为什么还穿着袄子干活’。随着拿起扁担说:‘妈的,不干活我就用扁担扔死你’”;大庙公社财贸部副部长徐本林说:“工会杨有聚主任不太像话,59年在大庙公社工作同大队开电话会议,叫公社文书马士林给他扇扇子,成天吃肉喝酒”;总铺公社粮站管理员×金荣说:“工会杨有聚主任分工在总铺工作时,天天号召干部吃食堂,自己单独起小火。不仅吃猪肉,而且吃了不少社员照顾油。60年秋,他买一头猪放在粮站喂,并说我是县委委员,你们这个小粮站有什么制度。从粮站搞去七十斤豆饼喂猪,没有给钱,也没有给粮票,全部搞回家来了”;县委工作组刘长吉说:“60年春天县妇联调查子宫下垂病,据医生讲,这种病是劳动过度产生的,我们向张秉尧政委回报说,张政委说,照你们这样讲,就不要大跃进了,吓得我都不敢讲了”。对于“五风”所造成的严重恶果各地都补充了大量的事例。宋集公社宋集大队宋集小队李文秀讲:“门台子电灌站真厉害,王士×有病不能走路,还硬叫干活,用两个社员架着去干活,结果搞的死在工地”;板桥公社江山大队社员代表宫学仁说:“我们宫李家八十户,小孩子就死掉五十九人。牛驴都死光了,房屋倒塌五十多间。全队一千多×百亩田,去年荒掉有一千亩,干部还像活阎王一样排着队打社员,那就是百姓过的日子!”这个公社的板桥大队上王生产队支部书记李明传说:“去年粮食没有了,硬叫卖,季副县长在上王搞挖潜力,叫陈玉胡开群众大会,硬逼硬打,天天审讯,没有一个不挨打的,哪个还能干活!”县委工作组刘长吉反映说:“去年电灌站由于劳动强度过大,火箭连六十个妇女就有五十八个没有月经,新婚的小女孩都背思想包袱”。武店公社风龙大队生产组长唐秀棋:“60年我们那里死人很多,小唐家死掉一半,在门西、武庄荫地一家全死光了。××均家七口,唐永茂家五口,都全死掉。现在我们那犁田都是小孩子。人死掉以后,董安春(原书记处书记,已撤职)还不叫埋在道路两旁,叫埋深一点,上面种上庄稼。社员讲,董政委再不办理,两年社员就死光了。社员们一直反映,董安春枪毙都不多。现在我们庄子上连鸡鸭种都没有了。更严重的是武店、曹店等地反映有人吃人的事件多起。” 唐秀棋说:“有一天晚上我开会回来,看到唐永丁家劈人骨头,锅里煮人肉,唐永丁亲自端一瓢在门口吃。他说(指唐永丁)我已经吃掉几个了。现在庄子上的小孩子都喊唐永丁是‘毛猴子’”。工作组钱轩说:“据人讲,有一次赵玉书同志到武店公社考城大队检查病情,问医生为什么治不好,有没有药?医生医药都有,主要是口粮少。结果医生被关起来了”。

讨论算账对象是,大家的情绪非常高涨。有的算一笔兑现一笔。讨论大家都要求兑现实物,要农具、耕畜和现金,不要用具”。社队讨论中还提出了如下问题:

小队和食堂占用私人的房子,本主已经死掉了,原物是否退还给亲人和亲友?

铁路沿线为了保证铁路安全,曾叫地富搬出另住,现在兑现房屋,是否发还人家;地富多余的房子现在公家占用是否要付现金?

房子的本主过去外流,被外来的人口住上了,现在原主回来了,外来人也走了,房子坏了怎么办?家具少了怎么办?

家族公共食堂的木头、小树被小队用掉了,小队是否要赔偿,如果赔,是否能分给私人?

过去集中治疗肿病,扒去社员的房料,借私人的东西,经手人死掉了,有些被经手人贪污了,现在社员的账哪个还?

高级社以前入社的牛、驴、骡、马等股金,公社化以后又未算账,是否要算账?

来源:

安徽省某档案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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