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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川省委农工部工作组、省委生活办公室“关于农村公共食堂若干问题的报告”

日期:1961-5-0 作者:[待确定]

绵竹孝德公社

李修才,贫农,单身汉,51岁,三级劳动力,有心口痛的毛病,在队里搞杂工(打扫食堂清洁,每天给全队送牛饲料)兼食堂,鸡饲养员。

解放前家里很穷,十二岁就死父母,十二岁就帮人放牛,当长工和月工,直到解放,土改时评为雇农。

土改时分两份地(三亩水田),一张床(52年时因缺钱用卖掉了),两个饭碗和一个瓷茶器、草房和瓦房各2间(现两间草房作队的猪圈,一间瓦房管区作了仓库,另一间租给社员,自己住的是靠鸡棚的一间草房)有竹子三笼,还分得了地主赔偿的谷子20多斤,并用政府扶持贫雇农的救济款买了一只小锅,添制了小型农具。由于劳力弱,农业收入少,仅够维持自己生活,再加上他没搞家庭副业,经济很不活动。57年国家又扶持他买了一支小猪喂,但不到两个月就死了。李修才说:“该当我没有这份血财,沾不到毛主席这份光,自己手头不出这些东西,干脆不喂还省事得多”。从此以后,他没搞一点家庭副业。成立公社他很喜欢,他说:“有了公社就有靠头了,吃饭有公共食堂,样样东西我都有一份,干部喊我干啥事我就去干,只要不得饿肚子,我啥子都不愁了”。因此他把自己仅有的一口小锅也拿去卖了(卖五角钱)。现在家里只有一床已盖30多年的烂棉絮,没有床,没有锅、灶,没有副业也没有存款,自留地种得很差,只有49多窝牛皮菜,没有储备干菜,只有一小坛泡菜。

当社员讨论食堂问题时,他不赞成食堂停伙自煮,他说:“我做梦也没想到一家一户煮饭的事,早晓得,我那锅就不会那样相因的卖掉。现在为什么又要兴起自家煮了”,当正式决定退粮自煮时,他说:“人乐众乐,独不傲众,自己的困难克服就是了”。因此,在退粮自煮后,只得用石头砌成灶在砂锅里煮饭,不久砂锅烧烂了,由伙食团暂借一口砂顶锅煮,他要求食堂快点开伙,但他听说搭伙的人不多,怕担负不起炊事员的工资,当听说炊事人员工资由生产队统一付给时,他又怕别人说闲话。

李正兴,贫农,74岁,孤老汉,五保户。

解放前,家有四口人,妻子儿和女,佃地主五亩旱地,没有牛,也没有大型农具,交租交押后,不够维持生活,主要靠推车和打临时工的收入过日子。解放前女儿就出嫁了,解放初,妻子死了,51年春儿子又死了。土改时他只分了一份地,他劳力虽不强,仍能参加农业劳动。在初级社和高级社时,都是进钱户。公社化前,他还喂有两头猪,一支鸡。成立公社时,猪折价入了社,他被分配作饲养员,喂了三头猪,没有参加农业劳动。59年生产队发展家禽生产时,他又担任鸡饲养员。直到60年下年害病后,行动很困难,从此就在家休养,并被列为五保户,这时家里只喂了两支母鸡,冬天杀来吃,现在家里只有一口小锅,一张床,一条烂棉絮和一个破柜子,一个小泡菜坛和两条烂板凳外,没有别的东西,没有家庭副业,也没有种自留地。

当有些社员讨论停伙退粮自煮时,虽然对食堂菜冷饭硬有意见,但不造成退回自煮,他说:“我走一步路都困难,把粮食拿回来还难到口。”食堂停伙时,由队长徐盛明家帮他代煮,最近因为吃饭时间早迟不合,有时又自己煮,没有柴烧,把烂板凳打来当柴烧了。他要求快点把食堂办起来,他更要求允许他到敬老院去。

杨玉春,雇工,55岁,单身汉,现在队里种菜。

家中喂有兔子2支,1960年分配得现金49元,得平调款2.20元,买棉衣去9元,买副食品(食堂供应的)15元,医药费10多元,其余另花了无余款。

他的6厘自留地,种了三厘的玉麦,其余种皮菜、洋豆豆等。

他要求在食堂吃饭,食堂办小一点,人少了,食堂是可以办好的,但当着一部分人说,不办食堂时,他又不敢开,怕别人说他,愿在食堂吃饭是懒汉。

李德松,雇农,22岁,菜蔬员,全家父子二人,父亲70多岁,无劳动力,又在害病,家里没有一点副业,李德松是去年冬天从煤矿下放回来的,1960年分配得现金20多元,买布用去15元,其余用作另用,已无余款。

他家的1.2分自留地,除种窝笋、莲花白、洋豆豆外,还并了十斤红苕种。

他父子都赞成办食堂,只是他父亲年纪大了,走不动,不愿到食堂吃饭。

王定春,贫农,66岁,编蔑货,现患肿病,其妻61岁,给队上喂了一头母猪。

他的自留地里,只种了很少的窝笋和豆豆,这两个老人坚决要求在食堂吃饭,认为在家里担水困难,无人搞柴,但提出:要求炊事员不要扣斤压两,克扣粮食。

佘成秀,贫农,女,46岁,身体弱,半劳力,解放前佃旱地1.5亩,喂小猪一支,只有一点小农具,家有老人,爱人和小孩。

土改时,家有四人,劳力二个,其余是小娃娃,分田4亩,其中水田3亩,旱地1亩,房屋5间,部分农具,喂母猪一支。

56年入高级社时,全家3人,2个劳力,喂母猪一支,小猪9支,每年每人分口粮450斤,分现金16元,丈夫在57年死去。公社化时,养母猪一支,架猪一支,折价入社。5间房屋被拆来修了食堂。现在母子二人(儿子才十岁),仅有一把山锄,一间房子住,喂鸡一支,得平调款72元。60年分配时,只有130个劳动日,仅够母子二人的伙食。为了照顾他分给现金6.7元,这次重新分配,多清出40多个劳动日,分现金17.24元。

自留地1.2分,大部分还是社上的麦田,仅种窝笋30多窝,芋子1斤,厚皮菜十多窝,匹兰20多窝。因为劳力弱,十岁的儿子经常生病,又无工具和肥料,自留地种得不好,储备的菜仅有20余斤。

对食堂的态度:(1)我反正看烟虫,早出工、迟出工、没有关系,在家煮可以照顾自己的娃娃,娃娃多吃饭,我多吃菜,可以使娃娃吃热,少生病,食堂的炊事员是不管你娃娃吃冷、吃热、吃冷的多了,会生病,我又挣不到工分,分配时工分少,人家又要说:“是困难户”,自己在家煮要忙些、累些、不要紧,免得别人老说“困难户”,要照顾。

张先棋,贫农,55岁,单身汉。

公社化前,家有5人,2个劳动力,喂猪5支,喂鸡4-5支,后来与兄弟分了家,只有一个人过活。现在家中喂兔子4支。1960年决算分配得现金50元,买衣服用去10多元,另用20元,有存款20元。

他的自留地里,只种有一点莲花白、厚皮菜。食堂停伙后,他和雇工杨玉春(单身汉)合煮饭吃,他感到很不方便,“顾了这头慢那头”,愁柴、菜,在食堂吃饭筷子我都不操心,一心搞生产。

黄中兴,老上中农,48岁,5级劳力(使牛匠),现在住肿病院。全家七口人,妻刘盛珍45岁,评为5级劳力,担任生产队生猪饲养员(12支大架子,一只母猪)二女15岁评为2级劳力。大几和三女都在念书,家里还有两个小娃娃。

解放前,1946年前黄曾两次被拉去当兵(头次一年,第四次三年),都是偷跑回来的,49年前佃地主5亩地,49年增加为10亩,有半头牛,主要农具齐全,全家6人中,4个劳力,两个半劳。

土改时,人口和劳力同前,分6份地(原耕地不出不进)。黄和刘、大女(18岁)都是全劳,刘和大女是土改时的积极分子,三次被评为劳动模范。土改后,死大女,初级社时死母亲,家里又增添三个小娃娃,人口多,劳力比较弱了,家庭农业收入减少;当时决算分配只进30多元,家庭副业还好,到成立公社时,喂五头架子猪,一头架子猪。今年副业收入在200元左右,现在家里有7支兔,4支小鸡。今年3月份卖了一抱小鸡(17支)卖5元一对;1月份卖4支兔子,买30元,另买一支公羊花20多元;3月份卖了公羊(40多元)又买1支母羊(39元)。他家的自留地里现在200窝窝笋,300多窝牛皮菜,都已长大,还有三坛泡菜和卤菜,20斤干青菜,大半罗干苕类。

黄中兴和女人的关系不大好,尤其是在去年患肿病后,女人嫌男的吃得做不得。在食堂吃饭时,刘盛珍和几个孩子一起吃,黄中兴一个人吃。食堂停火后,他们都是分锅煮饭。黄说:“在食堂吃饭受炊事员的气,回家吃饭受婆娘的气,连小娃娃都嫌我吃得做不得,自己单煮麻烦得很,还是到食堂吃好。

刘盛珍主张:队上有猪草时,退粮回家煮,到没有猪草,必须找野猪草时,在食堂搭伙,她说:“只要地里有猪草喂猪,我就没有帮忙,自己找柴煮饭有时间,全家大小口粮、蔬菜有个调剂,比食堂吃得饱些,在食堂横顺吃不够定量。到猪草吃完了,全靠找野猪草供猪时,一天都在忙,在食堂吃饭后,才抓得到工分,不成倒补户”。

徐盛林,老下中农,56岁,单身汉,5级劳力,现住肿病院(媳妇张德琼,从儿子死后已分锅煮饭)。

解放前全家三口人,(妻子和儿子)自耕4亩地,农具齐全,无牛,除搞农业外,经常出去推车和打短工。

土改时分进一亩多地。土改后与其他3户合买牛1只,农闲时仍出外推车。56年接媳妇后,家里增添了劳力,家庭副业搞得比较好,入公社时,有4支架子猪,一支母猪,每年决算分配都进钱。58年死女人,59年死儿子,60年死孙子。徐本人也患肿病,媳妇患闭经病,身体很弱常害病,劳力差,现与队上喂三只大猪,四只小猪。60年上半年,徐还喂了3支鸡,6支兔,被人偷去后,到现在再没喂鸡兔了,自留地种得一般,现家里只有一泡菜,没有储干菜。食堂粮自后,柴火困难很大,要求办食堂,但他们认为食堂大了,人多心不齐,难得办好,人少一实就容易办好。他主张食堂不必要专门的炊事员,可以由搭伙人轮流煮饭,免得队上担负炊事员工分,群众有意见徐的媳妇张德琼,也要求在食堂吃饭,自己做饭柴火和时间都有困难,她说:“顾得猪的顾不到人的,别人收工就吃饭,我收工还要现找柴,在食堂吃饭省很多事。”

魏科顺,贫农,26岁,单身汉。

目前的家庭副业,只有4支兔子。去年决算分16元,平调赔退了3.4元。家中无锅、无菜、无盖子。去年自留地里收的青笋除吃一部分外,出售了70多斤;只储存有4.5斤干盐菜,二斤多干苕菜,现在自留地里有200多根窝笋。伙食退回后,顿顿在隔壁黄定友家的锅里煮吃。最近因感冒,一天二顿都嫌麻烦。他感到以后要出工,更没时间捡柴,在家里困难很多。因此迫切要求在食堂吃饭。他对食堂的具体意见是:伙食团要划小,各归各作业组,办大了不好管。但他对食堂能够办好的信心不大。他说:“民主改选炊事员,这是凭主观,搞不到多久,就又坏了!要不坏,象52年有了粮食就不坏了”。

(注:本人解放以来,一贯不好好劳动,人称:流子,每天在外,曾经经营石灰、鸭儿生意,开过馆子,家里曾经雇人,放过二、三百个鸭子(除58年上山3个月外),直至60年上半年还在外帮国家放鸭子,下半年才安心务农到现在。60年1、2月相继死去母亲和女儿,自己好吃懒做,不务正业,连被盖也是队上照顾与他的。

张金友,新上中农,26岁,6级劳力(使牛匠)。父亲64岁,4级劳力,现在住疗养院(肿病)。母亲59岁,5级劳力,担任生猪饲养员,喂11头猪(10头架子,1头母猪)。妻24岁,5级劳力。二弟18岁,在高中读书。三弟14岁,2级劳力,张金友有一个小孩三岁多。

他家里喂有母羊一支,小羊一支,今年三月卖一支小羊34元,六O年卖二支小羊收入60多元,卖兔收入30多元,现喂有8支兔子(2支母兔,1支公兔,5支小兔),5支鸡(3支母猪,2支小鸡)。他家的自留种地的较好(约2.4分地),但两厢青笋被人偷了,因此储备的干菜不多。今年年初,还买五元多钱菜吃,目前有两厢牛皮菜和两厢春窝笋可吃。家里现有泡菜和盐菜5坛,干苕菜一罗。

张金友对食堂的态度是:办起食堂也好,可以吃现成饭,不办食堂也可以,在家煮饭吃不会影响出工。他对食堂工作有三条意见:1、定量没吃够;2、伙食团吃多吃少,从不公布帐目,经常减节约,不晓得节约的粮那里去了,在家里吃饭吃多吃少心头明白,多吃菜少吃粮也欢喜;3、食堂清洁卫生搞得差,用脚板洗菜,粪渣渣都没洗脱,他认为食堂要办,首先要把这三条缺点改了才办得起,才能得到社员拥护。

张金友的母亲认为在食堂吃现成好,在家煮饭天不见亮就起床,媳妇又不起床帮到煮早饭;在食堂吃饭,早晨可以多睡些瞌睡,白天也只管喂猪,少劳累些。

李裕厚,贫农,负责生活的副队长。

解放前自己有旱地6分,由母亲在做,他本人在做木工手艺,还做过三年的叶烟生意。

土改时,母亲死去,他结了婚,分田三亩六分,妻在家做庄稼,李在外面做木工,家中喂猪一支。

公社化前,家有4人,全劳力2个,其余是小娃娃,喂猪6支,鸡2支,只有一点小农具,每年收入现金40多元,每人分口粮480斤。

现家中有5人,2个劳动力,喂母兔子一支,小兔子3支,鸡3支,私猪一支,六O年分配得现金20多元,得平调款50多元,家庭副业收入18元,共收入88元。

他家分的三分地的自留地现在队上油麦田占着二分五厘,自己只种了五厘,种的芋子和20斤红苕母子,准备队上把自留地全部给了后,全部种红苕。

他认为办食堂有很多困难,缺烧柴,不好解决,食堂办得再好,群众也有意见,想不办食堂丢个包袱,他家里的其他人,认为办食堂也可,不办食堂也可。

刘兴隆,老上,全家12口人,只有4个劳力,自己两夫妇和弟媳,是家里主劳,母亲附劳养一支公有母猪,祖母80几岁已丧失劳力,兄弟51年外出在成都供电所工作。二兄弟共有7个子女年龄均在十岁以下。入伙食团后家里分为两个灶食堂端饭回去煮二道,母亲和弟媳二个娃共4人一个灶,祖母和自己共8人一个灶。

现有家庭副业,有13支鸡(内有9支大鸡),13支兔子,两支小猪。

有时兄弟也汇点钱回来补助,但分开灶后兄弟汇钱照顾自己家的多,照顾他家少了,他家的自留地有5个人的被队上种的小麦占着,不能种植,其余种了窝笋,牛皮菜、洋豆豆、[此处有二字不清],40斤红苕种、15斤芋子,现在家里有酸菜、干卤菜各二坛。

对食堂的态度:刘的母亲和弟媳因有外援,有人煮饭愿意全部分回自己煮。

刘兴隆愿意在农忙食堂吃一顿,因为农忙时夫妇两要出工,多挣工分,祖母年岁大,小孩多,一人搞不下来。但他对农忙食堂有以下要求:

1、要民主选举炊事员,分饭要公平。

2、事务长每月要公布帐。

3、对没有参加食堂的社员在食堂的桌子凳子要允许拿回来,以免后来搞错(即失落的意思)。

他还说,真的要把食堂办好不简单,不容易办得一点意见都没有,除非随便(嫌定量低),家里吃到底要自由点伙食团吃饭,依不到炊事员也依不到事务长,要由主任说怎么就怎么办。

李根容,贫农,21岁,饲养员,四级劳力,为队上养十头猪子猪。全家五口,父现年60岁一级劳力,喂养一支公有种公猪,空时捡柴、编篾货。母亲现年57岁,去年因病双目失明,兄弟李根有15岁二级劳力。现在家庭付业有:五支鸡、六支兔、一支猪(猪支下放时花20多元买一支已死,最近又花11元多买了一支)。

自留地,现有400多窝笋800窝匹兰,16斤苕母,4斤芋子,青菜做的干盐菜有十来斤,有三个坛子的泡酸菜和厚皮菜。

对食堂的态度:

两口子愿意在家里煮,理由是:人老了在食堂吃不方便,不热烙。

李根友嫌李根容在家肯吃;定量少,还要匀点来喂鸡、喂猪,因此愿意在食堂吃,他的要求是炊事员要选公道人,态度好,不多吃多占,不贪污拉用。

李根容主要对食堂工作上有意见,愿意在家煮,但因家里劳力弱,自己一天忙活路,雇不上煮饭;在家吃,老的又要留点起来喂鸡,她说:“只要弄得公平,我就要在伙食团吃”。

杨堂珍,新下中农,全家六口人,丈夫六级劳力,使牛,儿子15岁,二级劳力,本人五级劳力,其余三个子女均幼小。目前家庭副业:二支母鸡、七支兔(三个母子、四个公子),一支小猪。

自留地种了200多窝笋,100多窝匹兰,100多窝洋豆豆,30多窝[此处有一字不清]眉豆,250多窝厚皮菜,今年已收300多斤青笋,有一坛泡酸菜,干盐菜8斤多,从队上分有半罗苕菜。

对食堂的态度:

两夫妇都愿意回去煮,理由是离食堂远,回去自由些,如果办农忙食堂愿意搭一顿。儿子黄礼六,劳动积极,脾气怪,坚决愿意在伙食团吃饭。原因是两母子嫌父亲好吃,一家子常为吃而吵嘴,母亲帮助儿子骂父亲,现在吵着自留地要分开做。黄礼六主张办长年的食堂,认为不管饿死饱死都愿意吃食堂,只要搞好生活,炊事员态度端正,事务长、中队长不打我们的卡子,照我们的意见办,总之负责吃饱,多弄点菜,四两米也就够了,找一个公道的社员监厨,做活路回来迟的要留在锅里。选炊事员要选女的,选离食堂远一点的。事务长要五天报一次帐。

杨堂林,老上中农,全家六人,二个劳力,喂兔子3支,鸡2支,私猪一支,六O年拿现金24元,副业收入30元。

自留地3.6分,种玉米1.5分,种厚皮菜2厘,窝笋、芋子、洋豆豆等,并红苕种30斤。他对食堂的态度是:(一)我家里有一个瞎女人,和两个小娃娃,在食堂吃饭每天都要拿回家还要给他们煮一道,不如等瞎女人在家里煮好些。(二)在家煮可以热,吃多一点。(三)炊事员的工资集体开支,那点我没有关系,我那个瞎女人煮饭很好。(四)如果菜蔬上今后集体多吃了,反正他多给钱,我少吃少给钱,我自留地种好一点就解决了。他对食堂最不满意的是他的女人的吃饭揭子掉了一次,炊事员给扣了一天的饭,当时他不在家,回来后女人对他哭了一场;他说:“这样作太伤心”。

嵩金培,新下中农,19岁,六级劳力,作业组长,全家三口人。父亲62岁,三级劳力,兄弟16岁,二级劳力。

家庭副业有:二支鸡,五支兔,一支羊,一支猪。银行有存款60多元(去年分配收入100多元,得赔退款56元)。自留地已收获的菜,除出售300多斤外,还泡了一坛酸菜,20斤干菜,还有20斤红苕干。现有自留地有1000多根窝笋,300多窝瓜兰(间种半斤玉米种子),100多窝芋子。

他主张以作业组为单位办食堂,以生产队为基本核算单位。不叫作业组办食堂,他就在家里煮饭吃。他还说,各家煮饭,可减少菜蔬地,多种粮食,少背炊事员、种菜员,少浪费柴草。

他的作业组14户,是耕牛、劳力、农具、土地四固定的。嵩金培等活动办小食堂很积极,他们的目的是想单独成立一个生产队。

李修桐,新上中农,生产队副队长。解放前帮人,自有旱地一亩多,母亲、娘娘、姐姐在家种地,喂小猪一支,除锄头外,其余大农具都没有。

土改时期为贫农,全家五个劳力,分留15亩(旱地4亩,水田11亩),分了农具家具等。土改后于舅舅合伙买牛一支,喂母猪一支,架猪4支,鸡2支。

公社化前全家七人,3个全劳,2个半劳,喂猪5支,牛半支,有部分农具全部入社,每年每人分口粮480斤,共分现金170元,有一年还拿过180多元,副业要收入200多元。

目前全家七人,五个劳动力,李和他姐姐参加农业生产,他母亲和娘娘、妻子在当饲养员,其余是两个小孩,喂私猪一支,喂母兔子一支,喂鸡4支。六O年分配得现金110多元,得平调款10多元。

自留地,有4.8分,队上占有小麦地1.2分,种玉麦3厘,种红苕母子30斤,其他种有窝笋、厚皮菜、洋豆豆等。

对食堂的态度:1、在家里吃,可以吃热吃饱,免得发胃病。2、在家吃可以早出工。3、反正我们家有人煮。4、在家吃,一家人可以调剂。

黄中林,老上中农,46岁,6级劳动力。全家五口人,妻贺玉珍41岁,五级劳力,大儿11岁读小学,家里还有两个小娃娃(一个7岁,一个3岁)。

解放前佃地主15亩地,有一头黄牛,主要农具齐全,黄本人劳力弱,除参加部分劳动外,多半时间在外推车子,搞短途运输,每天可挣一斗多米的钱,但家中雇一个放牛娃,到农忙工紧时,又雇两个用工(每年约五个月请月工)。

土改时分4分地(每分1.3亩)黄是主劳,贺和岳母是半劳,岳母于土改后死了。成立公社时,他家除耕牛、农具(三犁三耙、风车、黄桶、扎刀、大斧边锅等),猪只(三支大架子,一支母猪)作价入社外,家庭副业一直发展得很好。现存母羊一支,小羊2支,鹅一支,猪一支,八支兔,七支鸡。自留地种得好,现储备有50多斤干青菜,和一罗多干苕菜,4坛泡菜和盐菜。

黄和贺都主张不办食堂了,他们说:“在食堂吃饭饿坑总是填不满,自己煮才吃得饱,去年把人饿得打偏偏,还要估到在食堂吃饭,再过两年人都要整死完。肚子没填满,生产那来的劲。”还主张猪支全部由私人喂养。贺说:“公社喂的猪长了獠牙,三年了还点点大,过去一家一户猪都过的好日子,喂出的肥猪膘有一大卡,现在的肥猪说来好听,还不如以前的架子猪。公有猪根本养不好,那个饲养员不吃猪货食,肚儿饿了就要吃猪的,只有私人养,人再饿也要让猪吃饱。”他们还主张把产包到户,才能把生产搞好。贺玉珍说:“往年(指公社化前)一亩田要收十多担谷庄子,现在(指去年)二亩四分田才收两担谷庄子,罗善秀割,我担,照田亩算,看到工分挣得多,粮食收得少,自己哄自己,哄过就了事,结果还是肚儿吃大亏。再拿烟来说,过去一家一户的烟叶两斤就铺满了折子,今年烟叶耳巴子大,我看只要把产包到户,生产才务得好。”他们还主张增加自留地,说:“至少也得象高级社那样多,每人一分二,这样就可以作到人有菜吃,猪有饲料。

王定和,老上中农,解放前,家有七人,劳力2个,佃旱地四亩,水田十二亩,共16亩,喂有架子猪5支,鸡4-5支,水牛1支,大型农具齐全。

土改时,家有七人,劳力三个,分田15亩,其中水田10亩,旱地5亩,养牛1支,养猪7-8支,鸡5支。

公社化前,家有10人,劳力3个,养猪8支,牛1支,鸡、鸭5支,兔子3支,大型农具齐全,全部入。五六年分口粮每人450斤,分现金100元。五七年连退折价款得现金206元,口粮480斤,目前全家9人,劳力4个,饲养私有猪一支,兔子3支,大鸡3支,小鸡5支,储备干菜、蒜苔15斤,干苕菜两罗筐,泡菜一坛,酸盐菜一坛。六O年分配得现金40多元,得平调款30元,家庭副业收入70元,外援20元,共收入160多元,买布9丈,支36元,买鞋、袜、帽支50元,医药费15元,零用10多元,结余款有50元。

自留地4.8分,种玉麦2分5,其余种的窝笋、莲花白、洋豆豆、芋子等,栽红苕种11斤。

他对食堂的态度:1、在家吃可以照顾老人和小人,吃得热。2、在家吃可以吃够粮食,吃个明白。3、女人是在喂猪,反正要在家煮猪饲料,同时家中小人多,吃饭免得跑路。4、食堂炊事员的工分由生产队开支,他“不能享受没来头”。5、他要求规定的东西,一定要照规定给他。

彭友才,新上中农,解放前,家有七人,劳力2人,佃旱地8亩,喂有母猪一支,架猪五支,鸡鸭4-5支,犁、耙、晒席、烟折子等农具都有些。

土改时,家有六人,劳力2个,其余是小娃娃,分田15亩,其中水田6亩,旱地9亩,烟折子20棚。土改后,每人打伙买牛一支,农具家具基本齐全,养架猪2-3支,鸡鸭4-5支。

公社化前,家有8人,劳力3个,都是全劳,喂母猪一支,架猪3支,牛半支,鸡4支,大型农具基本齐全,全部入社。五六年每人分口粮480斤,猪饲料每支30斤,全家分现金90多元,五七年分现金110元。

现在全家8人,劳力5个,其中3个全劳,2个半劳,喂养母兔一支,大鸡二支,小鸡四支,私猪一支,公猪八支,储备干菜、干蒜苔8斤,干苕菜一坛,泡菜一坛。六O年分配得现金90多元,得平调款4元,家庭副业收入10元,共收入110元。买布3丈,支32元,买帽子7顶,支18元,零用钱15元,医药费25元,有结余款20元。

自留地四分八,队上的麦子地占了2分,自己点玉麦一分,其余种的窝笋、厚皮菜、栽红苕种20斤。

他对食堂的态度:1、在家煮可以渗菜蔬,吃得饱一些,热一些。2、全家可以调剂吃粮。3、只要我有自留地,种好些,自己煮,清洁些,少害病,参加食堂吃不饱,容易害肿病。”4、我不进食堂,全家8人每天可以少付炊事员工分12分(注:100分一个劳动日)一年要少付4300分,现在炊事员工分由集体开支,那点点没有什么关系。5、今后食堂能给我们分多少菜蔬,就分多少,反正我的自留地也种的有菜。

尹国仁,老上中农,42岁,六级劳力,参加农业生产。全家七口人,妻李桂珍36岁,评为五级劳力,担任生产队生猪饲养员,喂16头猪(15支大架子,一支母猪)其余就是5个小孩,最大的13岁,最小的3岁,大的两个娃娃都在念书。

解放前,尹一岁多时就死了父亲,母亲改嫁大地主,尹即跟舅舅长大,实际上和亲母经济关系很密切,舅父是尹的继父的剥削农民,催租逼押的帮手,同时又佃尹的继父30亩地请人耕种,尹参加部分劳动。初解放时,尹见势不对,即坚决和舅母分家,当时分到1亩8分地,没有猪,没有牛,也没有大型农具,因此被划为雇农成分。

土改时,分4人地,两夫妇劳动,两个小孩。没有大型农具,经过互助合作运动和发展家庭副业,农具齐全了,经常喂的2-3头架猪,2头肥猪,一头母猪,还喂有母羊。到高级社时家底很富裕。公社化时,生猪和主要农具折价入了社,怕“共产”,把羊儿都卖掉了。后来听说允许搞家庭副业,又买了母羊,现在家里有母羊一支,小羊二支,大鸡三支,母兔二支,公兔一支,小兔4支。六O年仅卖羊儿收入100多元。目前自留地种得好,现在有600-800窝窝笋可吃,去冬今春以来又卖300多斤青菜收入40多元,泡菜、盐菜有3大坛,晒有100多斤干青菜,两罗干苕菜。

尹国仁和他的妻子都认为公社不如初级社高级社时好,他说:“成立公社后生产没有搞好,猪支减少了,食堂办不好,肚儿没吃饱,口粮吃少了,饿坑填不了。”李桂珍还说:“在食堂吃饭就是没吃饱过一顿,饿得我脚粑腿软,莫说战斗员(指农业第一线的社员)做活路没劲,就是我们当饲养员的也做不起劲。分回来煮,几天就把饿坑填满了,这半个月还节省了9斤多粮。”他两人都积极主张:把口粮分下户自己煮,把猪支下放给社员私养,象高级社那样增加自留地,每人至少划1.2分,每头猪给30斤饲料,每头母猪给150斤饲料。李桂珍说:“过去一家一户喂的猪肥滚滚的,现在饲养员喂出来的猪毛称称的。”尹国仁说:“只有把猪放给私人喂养,才喂得好,只有把口粮分到户自煮,才吃得够,归根到底一句话个个都有私心,食堂就是办不好。”尹现在的态度是:你办起食堂我就来吃,不办食堂我也过得去,分粮分菜我总有一分,总之在家里煮比食堂吃好。

徐盛培老上中农,58岁,五级劳力,担任菜蔬员。解放前曾当了两年多伪甲长,全家11口人,妻张兴珍55岁,3级劳力,担任养猪员,喂3支猪(最大的儿子于五二年死此未算)大儿徐世贵26岁,现教民校,兼第五生产队食堂管理员;二儿徐世方,3级劳力,担任作业组长;三儿徐世平,17岁,4级劳力,么女12岁读小学,大儿媳和二儿媳都是五级劳力;此外就是三个孙孙,大的6岁多,小的3岁。

解放前,11口人,两个全劳,两个半劳,自耕16亩地,四九年又佃进20亩,雇一个长工,农忙时请短工,有牛,农具齐全,还有12间瓦房,土改时评为上中农。

土改时,分进九人的地(大女、二女分地后才出嫁,猪喂得多,喂得好,每年要出2-3头肥猪,年年杀过年猪。成立公社时,耕牛、猪支和大农具折价入了社,现在他们的家庭副业好,有母兔4支,小兔12支,母鸡3支,公鸡1支,私猪1支。六O年决算分配收入347.16元,其中现金468.83元。他家里自留地种得又多又好,全家11口人种13人的自留地(最近重划自留地时已退出2人的)现有泡菜和盐菜七大坛。

徐盛培和徐世方都想自己煮饭,徐世方说:“在食堂吃饭人多,站队等饭很耽搁时间,分到菜,没拿到饭,领到饭菜又冷了,只得先吃菜,后吃饭。

徐盛培对食堂最不满意的是他的母亲已85岁了,去年临死前,想吃白米干饭,但食堂工作人员不允许病人退粮回家自煮,他认为这太使人伤心了。

黄定友,新下中农,全家二口,母亲71岁,本人51岁,单身汉,6级劳力,放水员。

现在家庭副业,二支母鸡,4支兔,一支猪。60年分配收入80几元,得赔退款70多元。目前银行有40元存款。二个人的自留地全是沙地未开,只是原来的3厘多地栽了200多窝窝笋,30几窝厚皮菜,自己收一点青菜,加上在市上买回的70多斤,泡了二坛酸菜,做了5.6斤干盐菜。

对食堂的态度:

主要不相信食堂能够办好,对食堂工作上的缺点意见很大。他说:“不管农忙食堂也好,长年食堂也好,随便怎么搞总之搞不好,他不满工大队长徐世兑要坚持办食堂,他说:“有柴烧(指大小麦收获)要办农忙食堂,柴烧完了又叫你回去煮,再办食堂办拢一堆,徐世兑好统一管理,这中间问题很多,工作组走后,就变了”。炊事员张玉清才来还差不多,慢慢的,由他一人掌管了,以后就不好了。开始他主张办小食堂,吃饭近便热烙,原来小伙食团想怎么吃就怎么吃,每顿有10-11两米,吃饭过称秤逗硬,打牙祭炸好后,大家平分,后来听说不办小食堂了,他说:“在办小也没有屋里好,我和妈两个这两天炸的菜也比食堂炒的菜好吃。对食堂蔬菜地不撒他没意见,他说:自留地务好才是本等。我50几岁的人了,拖一天算一天,现在伙食团2亩多窝笋吃了就没菜了,黄瓜只两个牙牙(长得不好意思),茄子还未栽,炊事员的工分大家抬吗就抬吗,一个炊事员十几天找一个人出多少钱,自己仍然愿工在家里煮,只要求分点副产物。

他还说:以前米可随便买,推个车子一天供一家吃二升米,一年到头接得到吃,现在旱地变水田,肚子还装不饱,以前再紧也没现在紧,再糟也没现在糟。

来源:四川省农村工作部“省委农工部工作组、省委生活办公室关于农村公共食堂若干问题的报告(1961)”

来源:

四川省某档案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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