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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南德宏地区少数民族群众有九百多人逃亡国外

日期:1956-5-12 作者:田良耕

田良耕

云南分社12日讯:云南省德宏傣族景颇族自治区群众外逃情况严重。据不完全统计,今年1月到现在已有九百一十九人先后逃亡国外,其中以潞西、瑞丽、陇川三县逃亡最多。

逃亡者中绝大多数是基本群众,陇川和瑞丽逃亡的四百一十八人中,贫农、中农和小商贩就占总数的84%弱,地主、富农和小土地出租者七十人,占总数的16%。

逃亡人员中,不仅有群众,而且有党团员、乡村干部等。

从地区和族别上看,大都是靠国防前沿的傣族和山区景颇族、僳僳族中的基督教徒。瑞丽县逃亡的五百五十二人中,只有一个汉族。瑞丽县户瓦乡和潞西县杨家场逃亡的八十二人中,绝大部分是基督教徒。

逃亡者的所在地区多半是工作薄弱区、空白区,但有的则是重点乡。

逃亡者的人逐月增多,瑞丽县1月份逃亡十二户,2月份二十户,三月份更多。到四月中旬,陇川、瑞丽、潞西等县还不断有人逃跑。至今,有些地区还是人心惶惶,企图外逃。据了解,逃亡人员大部分是逃到缅境猛秧坝(傣族聚居区)。

这次造成大批外逃的主要原因是:帝国主义和缅甸的策反。敌人发动了民族上层和少数我方农村骨干,跑了一批,带动了一批,也吓走了一批。从外逃情况最严重的瑞丽县来看,外逃人员只是集中在十多个寨子,每次逃跑的都有带头的人,带头的不是民族上层就是我们农村骨干。从瑞丽、陇川、潞西三县的敌特破坏活动中,可以看出帝国主义和缅方的破坏伎俩是一致的。其特点是小恩小惠、拉拢引诱,并以战争空气曲解我各项政策进行威胁;通过亲戚朋友关系、寄信、作生意、赶摆(宗教活动)等方式为桥梁;以宗教上层和民族上层中的反革命分子、残余敌人、派遣的特务为骨干;重点争取我党团骨干和有代表性的人物,进一步瓦解群众。现在,已证实有帝国主义分子杨志英(美国人、基督教头子)为首进行策反活动,在缅境猛秧坝开设农场,通过宗教中的反革命分子和缅方土司进行活动,说中国减教不能存在。4月20日,杨家场有四户僳僳族外逃,联防队追到国界边,缅境土匪开枪接应外逃人员。4月2日,缅方在木姐公开广播说:“现在中国逃来很多人,我们对他们很好,不打不骂,欢迎你们,如过去逃过来的莫喊良(一个少数民族头子)我们对他很好,逃来不几天就买上了一部汽车。”等等。瑞丽县边境对面的滚海等四个寨子对我方俄洛等四个寨子、寨对寨展开宣传争取,在雷基会议时期,缅方把公路相逢通到雷基(靠陇川县,群众叫洋八街),在开会前后发放了洋纱、布匹和钱等,我方许多群众,甚至乡党支部书记都去拿到了物资。敌人乘此机会造谣:“毛主席、朱德来谈判,谈不好就打仗。”在这期间,谣言纷纷,人心惶惶。瑞丽县弄岛对面的缅方南坎,经常演电影,把医院扩大,看病都不收费了,在南坎还安起电灯。这些措施对我群众影响很大。缅方还乘借我佛牙的机会,大发传单宣传,陇川、瑞丽等县有成千的人去缅甸看佛牙。种种迹象证明:似乎是缅方在加强边疆工作和与今年缅方大选要拉拢迷惑群众有关。

造成群众大批逃亡的内部原因是:干部对和平协商土改的不彻底性,对新的阶级斗争形势认识不足,产生和平麻痹思想,以及在工作中尊重宗教信仰自由和照顾民族特点不足。

在和平协商土改中,群众虽然分得土地,但没有分到浮财,而土地不能在当年就有收益,贫苦农民的生活困难还是存在。过去,贫苦农民生活困难可以借高利贷、卖工或作小生意解决;现在,这些路都不通了。例如瑞丽县傣族地区办的合作社,有三分之一以上的户缺口粮,很多人是在生活困难情况下,被敌人用谣言威胁和收买而逃亡的。土改中,地主富农的威风在政治上打得不彻底,群众的觉悟不高,这就使我们的积极分子和农民既经不起收买,也经不起威胁。土改后,农村间的阶级裂痕是显著的,上层不满,群众的觉悟跟不上,而干部却认为现在农村有了党团骨干,上层已打垮,放弃了统战工作,也放弃了面上的工作。在和平协商土改中,没有打击反革命分子,土改中打击的个别人主要是阶级敌对分子,这次逃亡是与这些特务、间谍的作祟分不开的,而干部对此却估计不足。

干部的和平麻痹思想还表现在对缅甸这个国家的认识上,亚非会议、中缅通航等事件把干部思想不自觉地模糊起来,对缅方的破坏活动估计不够,在对缅关系上处于被动地位。雷基会议以后,缅方在边境上开展很多政治攻势,而我们却没有。

干部的和平麻痹思想还表现在土改后的各项工作中,对民族特点照顾不够,认为土改完了,民族差别不大了,不像过去那样小心翼翼对待民族问题,而是冒冒失失,因此,使我们和群众有了些距离。这表现在尊重宗教信仰自由上,我们对群众的宗教感情体会不够。有些贫苦群众解放后生活改善了,很高兴,作一次“摆”,称为“翻身摆”,而干部老劝人家不要作,免得浪费,群众说:“缅甸政府不好,但领导作摆,共产党好,但不准作摆。”盈江县最大的老佛爷反映:“新华书店书倒是多,就是没有经书。”莲山县的基督教徒提出,希望跟国内联系,希望国内能印经书。但这些问题都还没有解决。在镇反问题上,也是注意民族特点不够,陇川县公安部门在傣族聚居的章凤街上杀人,这对信仰佛教的傣族农民影响极坏。某些公安干部在工作方法和工作作风上也不够好,瑞丽群众反映说:“瑞丽是工委会、工作队、医院好,海关、公安局、税务局不好。”在对敌斗争上,有的地区捕人质量不高,有些可捕可不捕的人也捕了,潞西县捕的二十三人中,就有可捕可不捕的四人,占总数的17%。干部不照顾民族特点还表现在合作化问题上,看到内地先进,不顾边疆具体情况,盲目想赶上去。当地原考虑今春在芒市坝掀起一个生产高潮,后来看看不行,才作罢。在合作化宣传上是一般化,只是按示范章程,“四十条”笼统宣传,没有因地制宜,结合当地的具体情况进行宣传,脱离了群众的觉悟程度,给敌人钻了空子,说:“按劳取酬了,老人小孩不得吃了。”“合作化老婆儿女都要入股”等等,使群众思想混乱。在执行合作化政策上,有些地区也有单纯完成任务的思想,产生强迫命令的工作作风,如潞西县梁子街第一天群众报名入社,第二天就逃亡了。

(田良耕)

来源:根据1956年5月12日新华社《内部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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