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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旺善:检查我的唯利是图思想

日期:1952-0-0 作者:上海航务学院副教授 许旺善

上海航务学院副教授 许旺善

唯利是图是我的主导思想,它主导着我的一切行为与活动,这思想的表现在纯技术方面最为突出,所以我的主导思想也可以说是唯利是图的纯技术观点。

我父亲年青的时候,家里非常穷,父亲自小在外给人家撑船,后因福建大旱,他就跟着人家到南洋婆罗洲去做工。在南洋殖民地的社会里有钱就是红人,生活也过得好,我在南洋长大,对那些有钱的人家是很羡慕。后来跟着我父母亲回国,因父亲出国时间最长,返国时所赚的钱不多,又给亲友看不起,于是我就想我一定要好好的奋斗赚许多钱回家来替我父亲出一口气,从那时起我的脑子里就充满了发财思想,形成了我唯利是图的主导思想。

回国后,父亲种田,我在小学念书。小学毕业时,父亲要我在家种田,我深深的感到靠种田是发不了财的,因此我就要求父亲允许我到附近的中学去升学,农忙时我仍回家帮忙工作。初中毕业后,我得到南洋亲友的帮助到福州升高中。

我父亲因不识字感到痛苦,又因为自己没有一技之长谋生困难,所以他再三的告诉我,“一技在身胜过家财百万”,在学校里先生也这样说,我一脑子的发财思想就寄托在技术上面。于是初中毕业后,就进理工学校学土木科,升学时考入吴淞商船学校学航海。

因为我有着唯利是图的思想,学习时追求技术,工作时追求待遇,这种表现是一贯的。吴淞商船学校毕业后,分派到招商局工作,以为在船上工作,有机会做生意经,因客观条件不够,生意没有做成。在码头上的情形很复杂,有各式各样的帮会,为着自己的职业有保障,将来有更好的发财条件,我于1944年加入文社组织。文社就是一种帮会,是文人组织的,在交通界方面很吃得开,我想“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我加入文社后,不但有很多的朋友可靠,还有老头子可靠。文社的老头子韦作民是国民党反动政府交通部的技监,是交通部的不倒翁。经过学习后,我认识了韦作民所以不倒不是因为他有技术,是因为他有这么一个组织,这个组织的本质是反动的,与反动派是一鼻孔出气的,反动派通过他的关系来拉拢一批技术人员。我加入了文社,无疑的是助长了反动的力量。

进商船学校目的在于学技术来发财。毕业后在船上做了一个时期没有发到财,因此感到普通技术还不能达到发财的目的,要发财需学冷门技术,于是在1945年上半年,出国时存心学冷门技术,到英国后,私自到一个工厂去作学徒,学习罗经制造与校正。学徒的生活非常苦,我就以“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来安慰自己,当我晓得国内没有人学这一门时,更觉得奇货可居,视技术如商品一样,真是可耻到极点。

1947年11月回国后,仍在招商局负责罗经工作,初到招商局时,忽而想上船,忽而又想留局,都是为着待遇问题。后来听说郭远振先生(也在招商局工作)时常有机会到外面去替私人公司修正罗经,每月收入比正薪还要多,我马上决定留局工作。但初到上海,人生地疏,没有人来请我去工作,于是我先与船上的人取得联系,很快的展开了招商局的工作,展开后马上又向外发展,先是尽义务修理,取得人家信任后才开始计酬。为着争取工作(那时上海校正罗经工作的人连我有3人)请客送礼我都干过,甚至四六分款。1948年春,华泰行的校准师澳洲人回国去,他所留下的罗经工作由郭先生与我二人来作,从此没有第三人来竞争。那时很感激华泰行,我依靠他的招牌来赚钱,正如那时认为工人是依靠资本家生活的。经过这次学习后,我才明白资本家是靠工人生活的,华泰行是靠我赚钱的,我做了资本家赚钱工具之一。我所以会做了人家的工具是因为我已把技术做商品来出卖,思想方面已做了资本家的俘虏。

在英国学习时,我一心一意想开厂,所以尽力购买仪器与材料,准备回国后开个小工厂,回到上海后即成立一个“航海罗经服务社”。因为美帝的剩余物资中有存货,同时我们造船业不发达,所以我的小厂没有成功,仅做点校准与修理工作。解放后看到大名路瑞昌泰出售了好几只罗经,每只可赚2000万元,因此我又眼红,有一段时间很想制造,但又怕造成后卖不出去,“偷鸡不得反输把米”,十足的表现出小资产阶级的患得患失的丑态。生产是有利于国家建设的,但我的生产动机是唯利是图的,是可耻的,今后我应在国家需要领导下来参加生产,把我的技术无条件的还给人民。

在招商局工作时,我还在交通大学航管系与吴淞商船专科学校兼教罗经课,兼教的动机是拉师生关系,例如那时有毕业的同学,我总是尽最大的力量替同学找工作,他们能够上船工作,罗经需要修理时,当然就会介绍我去的,教学上虽尽了一点责任,但那尽责任的动机是为了名,希望能通过教书关系,做到名利双收。

现在我来谈解放后的教学态度。我认为同学是主人,我是客人,我每月拿了钱,我应该尽到上课的责任,上课准时到准时退,完全是为教书而教书,是十足的雇佣观点。排课方面,我总是排在第一课,除星期五外,每天只许排8至9时的课,理由是我天天可以起早,上课的效果大;其实这是假的,主要原因还是我好到外面去修船,因船的开航在9时以后为多,就是要在9时前开船,我也可以与他们商量延至9时以后开。这样一来,可以不影响我的上课,一星期中除星期五外天天可以出去。唯利是图的人,一举一动都是与个人的利益相结合的。

上海解放后,准备解放舟山时,海军司令部约我去校正罗经,他们曾提起报酬问题,我一口答应不要,为什么这样爽快的答应呢?因为我那时还有点怕,至于报酬,心里是想要的。我那时想工作既不要钱,那么应好好的招待我才行。抱着这种态度去工作,作了3个多月,因为没有要到钱,心里已有点不愉快,于是有一天因吃饭的小问题就大闹情绪,借父亲生病的理由回福建家乡去。我由福建回上海后,海军司令部又派人来找我,我就以学校功课忙一再拖延不肯去。到了1951年初快放寒假时,他们约了很多熟人来说服我,希望我在寒假时去工作两周,他们还作了检讨,我觉得有了面子,才答应了两周的工作。过春节时,海军部送春节礼200万元给我,心里很想收,但又不好意思收,客气了一番,最后他们说:“这是人民给你的保健费”,“你对人民有贡献,人民应该给你酬劳”,于是收下。收下后再仔细一想不好,这样一来三天二天人民需要我,非去工作不可,太不自由了,还是不收为好,当天即托人送回去,第二天又派人送来,最后还是收下来,以为不收以后,有工作还是要去做的,何不乐得收下呢!现在想来,这简直不是人的想法。我应通过思想改造运动,马上端正我的服务观点,保证以后海军方面需要我去工作时,我应当无条件的服从组织的分配,建立起为人民服务的观点。

通过了两个月来的思想检查以及对资产阶级思想的批判,我开始认识了自己由于受资产阶级唯利是图思想的侵蚀,我把由人民培养出来的技术当作商品出卖,拼命追求我个人利益,完全置国家人民的利益于不顾。例如上海解放前营口尚未解放时,中国船舶事务所在国民党反动海军方面拉到一个工作,即“长白舰”要到营口去破冰,需要校正罗经,我当时只顾虑修理费不易收,船舶所的人保证收得到,我马上答应去修理;解放舟山时,分明与中国人民有极大的利益,但替海军部工作因为没有拿到钱,与我个人的利益相冲突,我就不愿意继续工作。这两个事实的对比,是我敌我不分丧失了人民的立场。

我受了资产阶级唯利是图思想严重的侵蚀,使得我的生活过得非常痛苦,因为我学技术的目的就在于发财,于是日以继夜的想怎样来开工厂,怎样将拍卖行的坏罗经买下来加以修理再托拍卖行高价卖出,我这个人时常为着这一点小利会化去很多很多的时间作思想斗争,把自己的生活弄得非常的苦恼,要不是政府号召知识分子必须自觉的、彻底的进行思想改造,我将在这个唯利是图的臭泥坑里越陷越深而不知自拔。现在,我认识到唯有以祖国利益为自己利益的人,才是最愉快的,我真正的体会到思想改造是治病救人的大道理。

(根据本人思想改造检讨删节而成)

来源:华东学习委员会办公室编印 《华东高等学校思想改造运动情况· 华东高等学校情况汇编第二分册》(绝密资料)1954年1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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