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毛泽东在修改四清文件时的讲话   <毛泽东>   “这个文件行不行,要不要得,讲两个问题。一个是十七条的第一条性质问题;一个是十七条的第六条工作态度问题。   文件有三种提法:一个是四清和四不清的矛盾;一个是党内外矛盾交叉或者敌我矛盾和人民内部矛盾交叉;还有一种是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的矛盾。到底那一种提法好,比较一下嘛!中央常委谈过,也和地方同志商量过,比较起来还是第三种提法好。这次运动叫社会主义教育运动,不是四清运动,也不是四不清运动,也不叫敌我矛盾和内部矛盾交叉运动。   1962年八届十中全会公报曾说过:有阶级斗争,要搞阶级斗争,要搞社会主义,不搞资本主义。为什么那个时候强调阶级斗争和社会主义教育运动?因为当时刮了“单干风”,邓老就是一个。有的同志就听进去了,有的同志拿不定主意。陈伯达同志当时就批评过:革命这多年,有些人到底是搞社会主义还是搞资本主义,还弄不清楚。当时我正在邯郸,打长途电话找我有重要问题汇报,我以为是蒋介石要反攻大陆了,我没有回去。又转了一圈,到上海、济南、石家庄才回北京,十月才开北戴河会议。为什么要讲形势?因为地方上没有一个同志讲形势好。军队上有几个,许世友、韩先楚跟我讲,能不能拿到华东局会议上去讲?我说你们是中央委员、华东局委员、军委委员,是将军为什么不可以讲。讲了没有?我到济南,小谭和周兴见了我眉飞色舞,说形势很好,因为小麦增产了,只隔1个月。可是在北戴河会议上,有人说要7年才能好转。   我在会上还说了阶级斗争是长期的、复杂的,要搞五代、十代。中央党委讨论过,也和大区同志讲过,运动性质的提法,以第三种提法比较适当。这种提法概括了问题的性质,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的矛盾,概括了两条道路的斗争,也概括了四清与四不清的矛盾。如果不讲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的矛盾,只讲四清与四不清的矛盾,有许多问题就说不清,因为你脱离了主要矛盾。在旧社会也有贪官、清官的区别,那时清官实际不清,只是比赃官清一些而已。(陈伯达引了两句话: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如果不讲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的矛盾,性质就讲不清。性质是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的矛盾,也就是社会主义革命。这当然不是说没有民主革命的补课问题,也还有地、富、反、坏的问题。但是主要应该是社会主义革命,主要是革资本主义的命。   当前运动的重点是整党内那些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地、富、反、坏已经整过,一般的都整臭了。但这些人没经过,也没有臭过。至于党外的要不要整,也要整,一视同仁嘛!但是关键是在党内,党内整好了,包括党委、支部都整好了,那就好多了,问题的关键还不是在当权派嘛!这些人如果不整好,还能解决问题嘛!陈毅同志,你这人也是当权派,但是你不是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你还可以继续当下去。主要是整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他们有幕前的、有幕后的;有在上面的、有在下面的。此外,也还有犯官僚主义错误的,认识不清,现在改的怎么样了?(薄一波同志说:改的不错。周总理说:不只是个认识问题,也还有检查不力的问题,像文化部就是不力,使问题发展下去)。这也是认识不清,如果认识清了,检查就有力了嘛!可以把这4个字加上去。   工作态度问题,就是要讲民主。天天讲民主,天天不讲民主。有些同志批评不得,叫别人讲民主,自己不讲民主。军队中老早就有三大民主:军事民主、政治民主、经济民主。过去打仗,一个碉堡打不开,就找班长、老战士开个会讨论一下,如果打开碉堡,消灭敌人,这就叫军事民主;所谓政治民主,是指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官兵平等,军民一致;经济民主,指办好伙食。士兵要管伙食,伙食不能由司务长一个人管,士兵也要管。一个连有一个司务长,现在还有没有?(有人答:还有!)还有文书,姓张的叫张师爷、姓李的叫李师爷。好话都愿听,听的舒舒服服的;问题是坏话不愿听,批评自己的话也不愿听,反对的话也不愿听。7000人大会我讲了,老虎屁股摸不得,老子偏要摸。老子是指劳动人民、下级干部。可能是修改文件时,这句话不大文明给删掉了。不是下级干部的屁股不好摸,而是我们这些人的疮疤不好揭。正确的话要听,错误的话也要听,敌人的话也要听。讲错了批评错了有什么要紧,责任在批评人那里。你正确别人批评错了,那不是更好嘛!特别是反对你的话,更要耐心听,做到这一点更难。还要让人把话说完,这也很难。他讲的很长,米很少、水很多,像喝稀饭。讲的很多,解决不了问题。我就受过这个灾,有这么个人(莫文骅),跟我讲了两个钟头还没出个题目出来。我就问他:到底让我帮你什么忙呢?要善于讲短话,有内容的话。有些同志总是长篇大论的讲下去,只准他讲,不准我讲,水也泼不进。我这个人喜欢插话,提个问题也不答理。还有一种人,专门训人,你就得听他训,像我这种人他都要训。   宣传和鼓动要有区别。宣传是许多概念联系起来的、系统化了的,是有逻辑性的分析一个问题、说明一个问题;鼓动是一个概念,没有许多概念。像鼓动工人增加工资、鼓动罢工,只有一件事、一个概念。写文章叫宣传,写标语叫鼓动。讲话不要太长,不要讲许多问题,这是李雪峰同志发明的。他到一个生产队讲了一次短话,群众很高兴打了一百分;后来又讲了一次长话,效果很差打了零分。所以一次跟群众讲话不要讲很多问题,效果就好。   我历来提倡讲话不鼓掌,特别是讲的中间不鼓掌,一鼓掌就把思想打乱了。这次人代会鼓了很多掌,那是可以的。我还主张你讲话可以不听,打瞌睡。你讲的没味道,还不如让人家养养精神好,不受你这一灾。我当学生时,先生讲的不好我就看小说。小说放在下边,先生来就将课本遮上。也许是我的不对,也许是先生不对。这可以整那些不是交谈式而是训话式的人,消极抵抗。讲话时可以让大家议论,像考试出个题目让大家做。这次周总理在人民代表大会上报告几万字,我本来说发给大家看就行了,你讲几句就可以了。后来有的代表不认得字,要求讲就讲了。   工作态度。同志中间不要使人怕。对敌人要使他怕,对同志那样凶,使人怕是不行的。我说这里边有鬼,否则为什么要别人怕你呢!凡是使人怕的大概是道理少些,不是以理服人。过去军队中间当班长的,有的当不好,就用3个办法:打人、骂人、关禁闭。这种人除这3个办法,没别的办法,不会说服教育、不会讲民主。为什么粗暴呢?无非是道理讲不过人家。过去对逃兵,我历来主张逃了就算了。但是有人逃了还要捉,有人还要枪毙,我说真是岂有此理。就是在你那里混不下去了,没有兴趣了吗!所以对逃兵,一是不要捉,一是不要枪毙。如果捉了回来,不仅不要枪毙,还要向他讲:同志,我的工作没做好,有毛病,向他认错,请他吃一顿猪肉。如果他还要逃,就让他逃好了,因为他不满意嘛!所以不能用打人骂人的办法,更不能用捉逃兵的办法对待同志。现在军队用不用这个办法?(有人答:取消了)逃到外国去的可以挡回来,其实也不要紧,跑掉一些没什么。中国人这么多,跑一些也是可以的。新疆不是跑了一些人吗!赛福鼎同志,总理不是跟你说过,准备跑20万人吗!就是你们维吾尔族跑的少点,中国人这么多,跑个几百万算不得什么。跑出去无非是骂我们,骂我们又算得了什么,骂我们的人多得很,赫鲁晓夫、肯尼迪不是中国人,还不是也骂我们。傅聪不是跑到英国去了嘛!是坏事还是好事?那种人在国内有什么用,跑掉几个学生又怕什么。修正主义能收留几十万人我都赞成,反正吃他们的黑面包,我这里可以节约点粮食。   我只讲这两个问题,一是工作性质,一是工作态度。大家还有没有话讲?大家回去要把党章找出来,看看党员的权利和义务。你们不要犯法,党章自己通过的要遵守。还有宪法第三章,第八十五条说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一律平等。还有八十七条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有言论、集会、结社、出版、游行示威的自由。我们这些人算不算公民?如果算,有没有言论出版的自由!出版机关有许多是掌握在坏人手中,要整顿一下,文化部那些人不准他们有出版自由。至于结社自由,今天会上就叫结社自由。要将严重四不清问题弄出来,将各级党委、支部整好。谭震林你讲那么多集团看来不好,有集团也不一定那么多。有些次要问题的人,或有沾连的人算在集团里,是会脱离群众的。   游行示威不是前年也搞过吗!像支援刚果那是反美的。我历来主张反官僚主义也可以游行示威,54年成都学生要上北京,结果让铁道部给拦回去了。有的示威是反革命,反革命示威也好嘛!反官僚主义的示威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是反革命示威暴露出来也好。56年有两个人,白天打灯笼到国务院示威就暴露了嘛!坏人闹事越大越好,小了还不足以引起警惕。(少奇同志说:现在反革命也聪明了,不公开闹事)反革命聪明不闹事了,我们都胆小了,怕闹事。你们看,过去闹示威游行的学校,现在办的就比较好证明坏人办了好事”。   [原著者按:从以上讲话的口气、点的人名和插话人来看,这无疑是毛泽东同志的一次讲话,这样的话别人是讲不出来的。据介绍这次讲话是在讨论十七条(后来修改为二十三条)的一次中央会议上讲的。但是没有多少人知道,就在这次讲话的前后,围绕四清运动的性质等问题,毛泽东和刘少奇两位中央领导人的看法大不相同,以致产生了严重分歧,而且就在这次会上表面化了。]   来源:梁宝山着《苦乐忆今生》(内部读物),2011年(公安机关刊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