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民主党派必须改造成为真正为社会主义服务的党派

　　<中宣部副部长、张执一>

　　中国共产党同各民主党派在资产阶级民主革命时期就建立了革命的联盟关系。当时，党是把民主党派作为中国民族资产阶级和上层小资产阶级以及他们的知识分子政治上的代表者来进行合作；并希望通过他们做上述阶级、阶层、知识分子的工作，争取他们参加到人民民主统一战线中来，以壮大革命力量，来反对当时中国革命的三大敌人——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官僚资本主义。

　　中国人民在工人阶级（通过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于1949年取得了新民主主义革命的彻底胜利，革命的性质由资产阶级民主革命转变为社会主义革命。社会主义革命的基本任务是要消灭资本主义的剥削制度和消灭依靠这个制度来进行剥削的资产阶级。在社会主义革命时期，一般说来，作为资产阶级、上层小资产阶级的政治党派是不应长期存在的；但由于中国革命的历史条件和现实条件，特别是由于资产阶级和它的政治上的代表者的民主党派对社会主义革命均存在着两面性，因而社会主义革命采用了和平改造的办法，在由资本主义社会向社会主义社会的过渡时期，工人阶级还同资产阶级继续保持着联盟的关系，工人阶级同资产阶级的矛盾，仍然留在人民民主统一战线内部（即人民内部）来处理。这样，中国共产党在全国解放后的头几年，在各民主党派表示服从工人阶级和中国共产党的领导、拥护共同纲领的条件下，帮助他们在其所联系的社会基础中吸收一批代表人物和先进人物，以便经过各民主党派的组织，集中地表现这些阶级、阶层的合理意见，并允许代表其合法利益，进行政治协商，以利于和平改造；同时，也便于把这些阶级、阶层的代表人物提高和改造，以便能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团结、教育资产阶级、上层小资产阶级分子及其知识分子接受社会主义改造。1956年社会主义改造高潮以前，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并存的局面没有根本改变，所以，我们当时对民主党派成员的思想改造是强调以共同纲领为准则，要求划清敌我界限，而不是强调以社会主义为准则。就整体来说，当时只能要求他们确定“接受工人阶级和共产党领导”的思想，还不是要求他们具备工人阶级的政治立场，根本抛弃资本主义立场。

　　在上述的这些革命时期中，各民主党派虽然对革命表现过各种不同程度的动摇，经历过曲折的道路；但它们终能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基本上完成了它们应尽的历史任务，而对中国人民的民主革命和社会主义革命起了一定作用。它们所属的大多数成员也基本上渡过了“战争关”“土改关”。

　　1956年社会主义改造高潮以后，国内政治形势已经起了根本性的变化，资产阶级已经向国家交出了生产资料，社会主义制度已经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资本主义所有制已经基本消灭，资本主义经济丧失了存在的条件和积极作用，成了反动的经济。在这以后，资本主义的政治立场便也就成为反动的了。如果这时仍有人站在原来立场不变，企图走资本主义道路，那他们就必然要坚持反对共产党、反对人民、反对社会主义的反动立场。民主党派在社会主义改造高潮之后的任务，不应当同在高潮以前一样，一方面协助中国共产党团结、教育资产阶级分子及其知识分子接受社会主义改造，一方面代表其合法利益的问题；而只能是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团结、教育、改造资产阶级分子放弃剥削思想，逐步转化为自食其力的劳动者，和团结、教育资产阶级知识分子进行思想改造，逐步转化为工人阶级的知识分子的问题。为了同以上新的任务相适应，民主党派的性质就应随着资产阶级分子正在逐步向劳动人民方面转化，而相应地逐步改造成为真正为社会主义服务的党派。目前，虽然在生产资料所有制方面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两条道路的“谁战胜谁”的问题已经基本解决，但是大多数的资产阶级分子（包括它的知识分子）在思想上和政治立场上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两条道路的“谁战胜谁”的问题尚未解决，阶级关系仍然处于转化的过程中间。在这一转化的过程中，民主党派就不应代表资产阶级及其知识分子的消极面，而必须按照工人阶级和国家的要求，掌握社会历史发展的规律，积极为社会主义服务。

　　这样做，对于中国人民的社会主义建设事业和社会主义改造事业是有利的。中国人民曾长期遭受帝国主义、封建势力、官僚资本主义的压迫和剥削，中国在经济上原来就是一个不发达而小生产占优势的国家，同时由于人口众多，原来多种经济共存，文化不发达，具有近代科学技能的知识分子不多，中间势力在数量上又相当大，因此，中国工人阶级需要特别珍视旧社会遗留下来的知识分子，把他们当作“财富”接受下来；而在政治上团结一切可能团结的力量，调动一切积极因素，并化消极因素为积极因素，为社会主义服务。

　　这样做，对于剥削阶级分子说来，特别是对于以资产阶级为社会基础的民主党派成员（包括资产阶级的知识分子）说来，也是有好处的，这是再没有更“便宜”的事了。

　　这个方针是根据马克思列宁主义原则结合中国革命历史条件和现实需要出发提出的；是根据在社会主义革命时期，仍然需要一个新的、为社会主义服务的统一战线而提出的。

　　党派是上层建筑之一，以资产阶级、上层小资产阶级以及它的知识分子为社会基础（因为小资产阶级是属于资产阶级的范畴，所以，更科学地说民主党派是资产阶级的政党），并在政治上为其代表者的民主党派，是否可能接受这个新的要求呢？我们认为这个可能性是存在的。理由是：

　　社会主义制度已经建立，资本主义的私人所有制已基本上转变为社会主义的公有制，作为资产阶级存在的经济基础已经不存在了，“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民主党派大多数成员必须考虑到改造自己而使其附在社会主义经济基础之上。

　　大势所趋。实质上是无产阶级专政的人民民主专政已日趋巩固；可能成为资产阶级后备力量的小生产者，经过社会主义改造，他们同工人阶级的联盟在社会主义的基础上更加巩固了，不可能再作为资产阶级的后备军了。资产阶级在社会上已经陷于孤立；资产阶级右派分子对“第三次世界大战”和制造“国内暴乱事件”的梦想，已被国际局势趋向缓和和我们国内劳动人民的紧密团结所粉碎，这不能不使民主党派的大多数中间群众有所惊醒。

　　社会主义建设事业在各方面的成就，和中国国际地位的空前提高，一洗近百年来中国人民所遭受的种种耻辱，这不能不导致一切有良心的中国人热爱自己的祖国。民主党派的成员有不少人在他开始从事政治活动时是具有爱国思想的，在伟大的社会主义祖国的面前，他们很多人会成为一个坚强的“爱国主义者”。而要爱国，就必须爱社会主义，就必须爱中国工人阶级（通过共产党）领导下的人民民主专政。

　　在上述这些条件下，经过了中国共产党对他们所进行的社会主义教育，民主党派与其所联系的阶级、阶层（包括资产阶级的知识分子）一样，在社会主义改造高潮以来，其内部在政治上已发生了新的分野。资产阶级、上层小资产阶级和他们的知识分子中在政治上所存在的左、中、右三派，也在各民主党派的政治面貌和组织状况上深刻地反映出来。各民主党派内部已经有了一部分坚决拥护社会主义和共产党领导、在政治上已经站在工人阶级立场的左派分子，他们的数量在目前虽尚是少数，但总的趋势，左派的队伍是会日益扩大的。他们同工农联盟结合在一起，形成了政治上的优势。此外，各民主党派内部虽也有一部分站在反共、反人民、反社会主义立场的右派分子，他们中的反动骨干——极右分子更阴谋推翻共产党和人民民主专政，企图搞垮社会主义制度，使资本主义制度复辟。但这种人在民主党派内部也是少数，而且目前已遭受到严重的打击，正处于孤立的地位与分化的过程中。但，民主党派内部还存在着大量的中间派，他们对社会主义和共产党领导还有不同程度的动摇，还没有完全解决是资本主义还是社会主义这个根本性的政治立场问题。这左、右两派在各民主党派内部为争取中间分子这个多数正在进行着斗争，“谁战胜谁”虽然还没有最后分晓，但在工人阶级的大力支援下，总的趋势是中间分子的多数逐渐脱离右派的影响，向左派靠拢。

　　中国共产党正是根据这种需要和可能，在以社会主义作为政治基础的条件下，提出同民主党派“长期共存、互相监督”的口号的。“因为凡属一切确实致力于团结人民从事社会主义事业的得到人民信任的党派，我们没有理由不对它们采取长期共存的方针。”毛主席在1950年6月第二次政治协商会议上，就已经这样说过：“只要谁肯真正为人民效力，在人民还有困难的时期内确实帮了忙，做了好事，并且是一贯地做下去，并不半途而废，那末，人民和人民政府是没有理由不要他的，是没有理由不给他以生活的机会和效力的机会的”。同各民主党派“长期共存”下去是中国共产党的方针，也是中国共产党诚恳的愿望。但这是问题的一面。至于各民主党派同共产党的联盟是否能够“长期共存”下去，那就不是中国共产党这一方面的愿望所能决定的，而是要看各民主党派是否能在共产党的领导下，坚决走社会主义的道路，把自己改造成为真正为社会主义服务的党派，以取得人民的信任。如果各民主党派的政治面貌和政治情况能够符合社会主义的根本利益，中国共产党同各民主党派之间就可能以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为准则，互相尊重平等、独立的地位；又能以社会主义建设的根本利益为依据，实行互相间的监督和帮助。这样就一定能够“长期共存”，“长期合作”；这样，民主党派才能充分发挥应有的作用，也才能有相适应的政治地位。如果民主党派的政治立场停留在原地不动，或者把民主党派变成资本主义国家的反对党派，那就是企图以资本主义来代替社会主义，以资本主义来监督社会主义，以资产阶级来监督无产阶级。在这种情况下，势必发生对抗性的矛盾而引起联盟的破裂，就更难谈到“长期共存”了。我们从各民主党派的现实政治情况和组织情况这一方面来说，中国共产党同各民主党派“长期共存”就不免有些疑问了。固然各民主党派内部在目前已经有了一部分依靠工人阶级和共产党的领导、坚决走社会主义道路的进步力量（左派），但也存在着一部分坚决反共、反人民、反社会主义，企图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反动力量（右派）。这些右派分子在前不久曾一度程度不同地控制了各民主党派的各级组织，大量发展对共产党、对社会主义事业不满的分子，使民主党派一时迷失了政治方向，违背了自己历来所作的诺言，假借帮助共产党整风的机会，把有些民主党派的组织变成为反共、反人民、反社会主义的“司令部”，号召其成员“誓师”，向中国共产党“进军”。民主党派内部的这些资产阶级右派分子，他们的反共、反人民、反社会主义的纲领里面，就包括有对共产党提出的“长期共存、互相监督”的方针的恶毒攻击，或者是按照他们的资产阶级立场来“修正”、“曲解”这个方针。例如：一部分右派分子污蔑党的这一方针是“空头支票”，说民主党派不过是“摆样子的”。另一部分右派分子则主张同共产党“分庭抗礼”；不愿听到“共产党领导”这几个字，表示听了就“不舒服”；要求共产党“放手”；认为“民主党派与共产党没有什么区别”，说什么“难道我们（民主党派）不能改造他们（共产党）”？甚至还狂妄地提出“民主党派要派成员到共产党内部去，否则就不是互相监督”；反对民主党派成员加入共产党，等等。这些谬论的共同点，实质上只是一个，就是反对共产党对民主党派的领导，要求共产党交出领导权，让他们“当家作主”，把中国拉回到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的老路上去。这，难道是广大人民能够容许的吗？

　　现在，全国人民在反击右派分子的大进军中，对他们复辟资本主义的阴谋已经给予有力的粉碎性的打击。各民主党派内部经过激烈的反右派斗争，它们内部的反动的政治方向，也已经基本上扭转过来。但是，这个斗争在目前还未完结，左、右两派双方还在为争取民主党派内部的中间力量（中间派）而进行着你死我活的斗争；这个斗争的“谁战胜谁”的问题，将决定民主党派的政治方向和组织面貌。因此，民主党派内部目前所进行的反对右派斗争和整风运动，是决定民主党派是否能够同共产党“长期共存”下去的一个关键。

　　我们相信，各民主党派内部的进步势力（左派），是能够带动大多数成员，认清民主党派的阶级性质，认清其政治立场与组织面貌有进行根本改造的必要，并认清这次反右派斗争和整风运动是一次政治上思想上的社会主义革命，并能在这一次革命斗争中，坚决依靠中国共产党的领导，提高自己；把反右派斗争在中央和省市机构深入开展，并进一步深入到一切基层组织去，然后转入一般整风，在全体成员中破资本主义立场，立社会主义立场。我们相信民主党派的进步势力（左派）将会克服过去脱离中间群众的缺点，紧密团结中间力量（中间派），坚决打垮右派向工人阶级的猖狂进攻，并彻底孤立和分化右派，制止右派继续影响中间群众，帮助中间群众解决是资本主义还是社会主义这个根本性的政治立场问题，以扩大左派的队伍，并把民主党派改造成为真正为社会主义服务的党派。如果民主党派能做到这种地步，就一定能够在社会主义革命时期发挥它的积极作用，为社会主义服务。这样，共产党同民主党派的“长期共存、互相监督”就有共同的政治基础了。

　　（1957年9月29日大公报星期论文）

　　来源：中国国民党革命委员会中央整风办公室编印：《反右派斗争专辑之六·关于整风运动的报告》，1957年11月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