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千锤百炼，改造自己: 安子文在中央国家机关共产主义青年团干部会议上的讲话

　　<中共中央组织部长、安子文>

　　几年来，青年知识分子有了很大的进步，他们大多数是好的，有些人已经成了共产主义者。但是，从这次大鸣大放反右派斗争来看，青年知识分子中还存在着很多问题。主要的是个人主义、无政府主义、绝对平均主义等等，这些都是资产阶级思想。它具体表现在：轻视体力劳动，看不起工农群众和工农干部，轻视事务性的工作，骄傲自大，脱离群众，过高地估计自己，计较个人名利，个人得失，追求地位享受，不愿做艰苦的工作；对上绝对平均主义，对下特权思想，强调个人兴趣，个性发展和个人前途；自由散漫，目无组织，只要民主，不要集中，只要自由，不要纪律；不关心政治，想走“先专后红”的道路；思想方法主观片面，狂热偏激，脱离实际。

　　青年知识分子所以存在着这些资产阶级思想，是有其深刻的社会根源和思想根源的。他们往往深受以下三个方面的影响：第一是受家庭的影响。绝大多数青年知识分子出身于剥削阶级家庭，他们受家庭的影响很大；第二是受学校教育的影响。有的青年直接受过资产阶级教育，有些青年虽然在新社会受教育，但是由于教员多半来自旧社会，他们有许多资产阶级思想，因此给了青年知识分子许多不良的影响；第三是受社会生活的影响。社会意识落后于社会存在，旧社会虽然被推翻了，但是旧势力、旧习惯、旧传统、旧观点是不可能一下子改变的，青年知识分子也就很难避免这方面的影响。

　　由于接受了以上这几方面的不良影响，因此青年知识分子的资产阶级思想还是比较严重的。在这次反右派斗争中，这一点暴露得特别明显。

　　党一再指示我们，在民主革命胜利以后，我们国内的主要矛盾是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两条道路的矛盾。这是整个过渡时期国内的主要矛盾。两条道路的斗争包括了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无产阶级思想和资产阶级思想、无产阶级立场和资产阶级立场的斗争在内。这样一些斗争在青年中也是长期存在的。刘少奇同志在北京各界庆祝十月社会主义革命四十周年大会上的讲话中提到：“当社会主义革命的各种条件业已具备，广大人民群众迫切要求实现社会主义的时候，共产党领导人民群众进行社会主义革命，是任何人也反对不了的。这个时候，一切的人们，不管他们赞成或者反对，也不管他们愿意或者不愿意，都或先或后地要走上社会主义这条道路。因为这是历史发展必然要走的道路。……大势所趋，人心所向，这条路总是要走的，区别只在于多数人是自己走，少数人则是被迫地走，先走后走的某些现象是容许的，不走这条路的自由却是没有的。”为了适应新社会的需要，为了同工人农民团结一致，青年知识分子必须继续改造自己，坚决走社会主义的道路。否则，青年知识分子就不可避免地要和工农劳动人民发生矛盾。有的时候，这种矛盾还会变得很尖锐，甚至会转化成为对抗性的矛盾。

　　青年知识分子接受社会主义改造的过程，是一个长期的、艰巨的斗争过程。一个人改造得好或不好，主要决定于自觉性的高低，决定于自己的努力。思想改造既然是一场激烈的思想斗争，就不是没有痛苦的，痛苦的大小，也主要决定于自己觉悟的高低和努力的程度。

　　青年知识分子应当改造什么，树立什么呢?总的说来，是灭资兴无，也就是说灭资产阶级思想，兴无产阶级思想；破资本主义立场，立社会主义立场；反对走资本主义道路，坚决走社会主义道路，这是大势所趋，是任何人也抗拒不了的。

　　社会主义革命和民主主义革命有原则区别。过去有许多人抱着民主主义革命的要求入党入团，参加革命工作，这在当时是进步的。现在形势变了，是社会主义革命了，所以思想也应该跟着变。过去只要有民主主义革命的要求，战争关、土改关都比较好过；现在则必须有社会主义革命的要求，有社会主义的觉悟，才能比较顺利地通过社会主义这一关。这是一个思想上的大变化。就以青年团的改名来说吧，由新民主主义青年团改为共产主义青年团，只要开一个大会，大家举手通过就行了。但是要把新民主主义青年团员的思想改造得跟上共产主义的要求，就是一件长期艰巨的工作了。社会主义关不好过，但又必须过，这就要求我们下定决心改造自己。

　　如何改造思想呢?我想谈以下几点意见：

　　一、振作精神，下苦功学习。学习马列主义，学习业务知识。争取成为“又红又专”的红色专家，成为“德才兼备”的优秀干部。所谓“红”和“德”，就是政治品质，所谓“专”和“才”，就是业务能力。我们的党从成立的那天起，就决定了我们党的干部政策是德才兼备、又红又专的干部政策。我们应当振作精神，下苦功钻研业务，良好地掌握各种专门技术和科学知识。除了学习专业之外，在思想上要有所进步，政治上也要有所进步。必须懂得，政治是脱离不了的。脱离了革命的政治，就可能走向反动的政治，没有正确的政治立场，就可能陷于反动的政治立场。为此，就必须努力学习马克思列宁主义，学习时事政治。

　　青年人要向革命的老一辈的人学习，因为老一辈的人是经过了各种锻炼和考验，是比较有经验的；要向工农学习，同工农交朋友，跟他们建立真正的感情。

　　此外，我们还必须坚持向苏联学习。学习苏联各项先进经验，学习苏联先进的科学技术。苏联四十年来积累了丰富的革命和建设的经验，直到现在，还没有一个社会主义国家有苏联这样比较完整的经验。这是苏联人民贡献给全人类的宝贵财产。不重视这种财产，是不利于我国人民、不利于社会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事业的。

　　学习态度必须是理论联系实际的，离开实际来学习，就会成为教条主义者。教条主义是要害死人的。

　　二、到工厂农村去参加生产，到基层去锻炼。体力劳动与脑力劳动相结合是我们的根本制度。我们的青年知识分子大部分出身于非劳动家庭，即使是出身于劳动家庭的，在参加了机关工作和进了学校以后，也长期脱离了体力劳动。知识分子的一般特点就是脱离体力劳动。这是阶级社会体力劳动和脑力劳动长期对立的结果，是剥削阶级遗留下来的坏东西。我们必须改变这种状况，使体力劳动与脑力劳动逐步结合起来，一直到消灭其本质的差别。

　　我们为什么要特别强调知识分子参加体力劳动呢?这是因为人类之所以成为人类，能够创造工具，就是从体力劳动开始的。工具越发展，思想越发展。这一切都是从两只手的劳动中得来的。体力劳动是人类创造世界的根本性的东西。

　　知识分子虽然也有他的长处，但是知识分子却有他的缺点，就是脱离体力劳动。把脑力劳动和体力劳动对立起来，这不是我们工人阶级所需要的知识分子，而是资产阶级所需要的知识分子。在阶级社会里，统治阶级为了巩固自己的统治地位，他们把知识分子豢养起来为他们服务。使知识分子所学的东西脱离体力劳动，脱离劳动人民的需要。现在劳动人民成了我们国家的主人，我们就要改变知识分子脱离体力劳动的状况，使他们参加体力劳动，使他们熟悉生产和劳动人民的需要。只有这样，才能使他们更好地为劳动人民服务，变成工人阶级的知识分子。

　　知识分子还有一个缺点就是个人突出，强调个人创作和个性发展。知识分子总是个人创作的，就是集体创作，也要由一个人执笔，不能你写一句，我写一句。因此，他们容易脱离群众、脱离实际。我们不否认个人创作，但是个人创作一定要正确地反映现实，一定要和集体生活结合起来。人类在社会上是不能离群索居的，任何一个人，没有集体生活，也就没有政治生活。所谓政治，就是人与人的关系，阶级关系。只有懂得了这些，才能懂得怎样解决矛盾，才会辨别矛盾的性质是人民内部的矛盾，还是敌我矛盾。如果我们离开了这些，那还有什么可以反映，可以创作的呢!

　　知识分子有了这两个根本缺点，就容易发展资产阶级个人主义。要防止知识分子的个人主义，就必须解决这两个问题：使脑力劳动和体力劳动相结合；使个人创作和集体政治生活相结合。这样做就能够使他们和实际相结合和群众相结合，具有劳动观点和群众观点。

　　从事脑力劳动的知识分子要和体力劳动相结合，不是有了社会主义制度就可以解决的。还必须使知识分子痛下决心，参加到生产劳动中去，参加到基层工作中去，真正和工农群众打成一片，培养工农的思想和感情。我们之所以强调知识分子参加生产劳动，参加基层工作，是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培养出忠实于共产主义事业，有文化、有知识、有生产和斗争经验，密切联系群众的知识分子，才能使他们成为继承革命事业的接班人。这就是说，只有这样，才可以使党和国家培养和选拔干部的工作，建立在稳妥可靠的基础上，才可以建立一支经得起任何风险的干部队伍。使没有经过生产劳动和基层锻炼的青年知识分子和其他干部，尽量参加生产劳动或者基层工作；提拔干部时，特别注意提拔经过体力劳动的人，这是我们党的干部工作路线的一个重要方面。我们党在这方面是有丰富的经验和优良的传统的。1942年延安曾搞过大生产运动，延安大学的学生挑粪，许多干部参加农业和手工业生产，这是古今中外都没有的事。当时他们不以挑粪、下田为耻，反以为荣，这是思想感情的根本变化。毛主席说：具体的生产，变工、扎工是经济上的大革命，也是一种思想上的大革命。确是至理名言。参加生产劳动，不仅是某种意义上的生产力的解放，而且是改造知识分子的良好方法。

　　现在党和国家已经决定有计划地分批地组织没有经过生产劳动锻炼和实际斗争考验的知识分子干部到农村、工厂中去劳动几年，或者到基层去做几年实际工作。对于大学和中等专业学校毕业生，也准备研究适当办法，首先分配他们到适合于他们的学科的生产单位中去，从事一年到几年的劳动以后，再根据他们的专长和在劳动中的表现，分配他们的工作。现在全国已经有数十万青年知识分子到工厂、农村中去参加劳动，到基层去做实际工作，他们多数表现是好的，诚心诚意愿意在劳动中和实际的群众工作中锻炼改造自己。这是很好的。但是，也有很多青年知识分子思想上还有抵触，听说要参加体力劳动就议论纷纷，提出很多问题。

　　有的人认为参加生产劳动没有前途。他们不了解，个人的前途只有和集体的前途、国家的前途、建设社会主义的前途结合起来，才是真正光明的前途，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否则就叫没有前途，就会被甩出时代的列车。为什么他们有这样错误的认识呢?原因很简单，就是由于他们的立场、观点、思想没有转变。事实证明，越是不愿参加生产劳动的人，越需要下去锻炼；越说自己不需要改造的人，越需要进行改造。

　　有人说大、中学毕业生参加体力劳动，是“把钢材当木材用”。好像一个人读了几年书，很自然的就变成了钢材了。其实不然，知识分子没有经过生产劳动的锻炼和阶级斗争的考验，是不能成为钢材的。钢材不是自封的，是必须经过千锤百炼，才能成功的。这个道理很简单，是最起码的生产知识，一个知识分子连这个道理都不懂，那又怎么能算是有知识的人呢?对于这样的人来说，下去实践实践，锻炼锻炼是十分必要的。

　　还有一些人怕艰苦，不愿下乡。的确，在农村里劳动是苦一些。但是，艰苦的生活对于一个人的改造是有好处的，越艰苦就越能锻炼我们，使我们变得更坚强。下农村后待遇可能低一些，这对于青年来说并没有什么坏处。为了加速社会主义建设，为了锻炼自己，青年人多做一点艰苦的工作有什么不可以的呢?让我们想一想老一代的革命者吧，他们为了革命，为了社会主义，不知道做了多少义务劳动。他们那时的生活比我们现在的生活要艰苦的多，不仅没有报酬，而且有时连饭也吃不上，伴随着他们的是随时都有被反动派捉去杀头的危险。就是在那样艰辛的日子里，他们也从来不闹情绪，不发怨言，始终勤勤恳恳地为人民服务。他们为了什么呢?还不是为了革命，为了青年一代的幸福，为了全人类的解放吗!为什么年青的一代就不可以多做一些艰苦的工作呢!怕艰苦，就是资产阶级思想。为了克服这种计较个人生活享受的资产阶级思想，就十分必要到艰苦的地方去进行锻炼和改造。自然，我们并不否认下乡去会碰到一些困难，但是，只要下决心，困难是一定可以克服的。愚公可以移山，难道我们就不能克服这样一个小小的困难吗!

　　三、积极参加整风运动。1956年我们在经济战线上(在生产资料所有制上)进行了社会主义革命，但是单有这一条是不够的，并且是不巩固的。我们还必须进行政治战线上和思想战线上的社会主义革命。整风运动正是为了改造我们的上层建筑、政治立场和思想作风，以便使之适应于已经改变了的经济基础。知识分子必须通过整风运动，从资产阶级思想的影响下解放出来，巩固地树立无产阶级思想。在整风的前几个阶段，大家都受到了深刻的教育，很多同志都讲，过去几年所受的教育都没有这次的深刻。整风的第四个阶段是每人研究文件、批评反省、提高自己的阶段。大家应该积极参加，认真学习文件，检查批判自己的缺点和错误，端正政治方向，提高思想水平。不要错过这个良好的机会，不要企图滑过去。滑过去，对自己、对工作都是不利的。当然思想改造是长期的任务，不是经过这一次整风就能够解决的。但是我们应该在这次整风中打下一个良好的基础，以后可以在这个基础上继续改造。这一次整风结束后，今后每年或每隔一年还要整风。只要大家能够积极参加，经过几个回合后，思想基本上就可以得到改造了。

　　四、要严格组织生活。党团员要过严格的党团的组织生活，非党团员也要过一定的组织生活。过去组织生活不够严格，今后应该严格起来。要通过组织生活，使大家养成批评和自我批评的习惯；使大家养成实事求是、密切联系群众的作风；使每一个人都觉得有必要把自己放在群众和组织的监督之下。知识分子的缺点之一，就是害怕批评，不愿意接受批评，这种状况必须改变。对青年要求严格，实际上是对青年的爱护，娇纵放任是要不得的，它会害了青年。

　　青年团的组织生活要适合青年的特点，但是不要形式主义。过去一个时期，有些团的组织注意青年玩的方面多了一些，向青年提出严格的要求少了一些。这是一个缺点，必须注意纠正。

　　五、教育青年生活要艰苦朴素。生活过于优裕，往往会使一个人思想发生变化。这一条很重要。从这一次大鸣大放反右派斗争中看得非常明显。最近听说有一个青年，写了点东西，挣了三千块钱的稿费，他就天天溜马路，打听三千元能开个什么样的铺子，可以看出来，他的思想已经变坏了。河南唐河县有一个青年农民，原在合作社中当副主任，写了一篇小说，得了几千元的稿费，他的生活马上就变了，随便挥霍，大摆排场，房子布置得富丽堂皇，烟卷不离嘴，整天闲逛，不下地劳动，后被合作社开除了社员资格。重庆市百货公司有一个青年职员，写了一本有关康藏公路的诗集，人民文学出版社编辑部大力帮助他修改后准备发表。此后他就到处吹嘘，自称是“中国的普希金”，扬言要考大学、当作家。接到预付稿费后，就由重庆来到北京，一下火车就租了一辆小汽车，直接找到人民文学出版社，要求帮助他考大学，被人民文学出版社拒绝了。现在这个青年已被重庆百货公司开除。这些例子说明一个没有经过严格锻炼和考验的人，是经不起风险的，“名”他经不起，“利”他也经不起。资产阶级右派分子提倡什么“一本书”主义，一本书的确可以使人出名、得利，不过这样却是很容易使人摔跟头的。

　　现在不少青年不懂得艰苦朴素，喜欢大吃大喝，这不叫有志气。只有勤俭持家，勤俭建国，尽快把我国建设成一个有现代化工业，现代化农业，现代化科学技术的社会主义国家，才叫有志气，才不愧为新中国的青年。

　　青年是我们的未来，我们的希望，世界是属于青年人的。毛主席在会见留苏学生时说：“世界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但是归根结底是你们的。你们青年人朝气蓬勃，正在兴旺时期，好像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希望寄托在你们身上。”为了不辜负党和国家的期望，为了真正做一个共产主义可靠的接班人，青年同志们必须下定决心，千锤百炼，改造自己。

　　 ---- 原载《中国青年》1957年第23期。